兩人一路急行,在曲折的裂縫中飛出了五六裏路,終於又進入了一個寬闊的山洞。(.無彈窗廣告)遠處傳來的轟鳴聲細聽方可聞。二人總算鬆了一口氣,穩穩落在地上。


    忽聽慕容臨心道:“你的手要握到什麽時候?”


    林意誠一驚,這才發現自己仍緊緊地握著柔軟、冰滑的纖手,忙一抖鬆開,後退半步。


    其實,慕容臨心並不介意被林意誠牽手。相反,林意誠在危機關頭還能記得自己,她心中就很是高興了。她趁著黑暗不被看見,微笑著摩挲著被緊握的左手,道:“百年不見,林大仙君一向可好?”


    誰知林意誠冷冷道:“敵我有別。在下還有要事,贖不奉陪,告辭!”說罷,起身就要離開。


    慕容臨心滿心的歡喜,不料卻換來這麽個驢肝肺的回答,登時轉喜為怒道:“好你個林意誠!這一百年來,我還以為你能有些長進,沒想到你一點也沒有反省,比以前更自大、更頑固不化!”


    林意誠聞言,停下身形,也不回頭,說道:“百年前,你曾罵我無恥。你罵得對。我反省了,我確實無恥。所以,我一直試著做回一個正大光明的人。今天,你罵我自大、頑固不化。你卻錯了。我有我的門派,你有你的國家,我們生來就是敵人。之前的那次,也隻是一場錯誤。我們都應該反省,不能一錯再錯!否則,我們都會成為國家和門派的罪人!”


    “你!你!”慕容臨心被林意誠的話直氣得一陣眩暈。


    當年,雖說她因為林意誠自私的行為感到惱火,但是自分別之後,每每想到他不遠萬裏遠渡重洋來搶親,心中不禁又是一陣溫暖。而當回想起他說願意拋棄門派,和自己一起隱居時,心中的甜蜜更是將所有不滿全都淹沒。慕容臨心始終都無法忘記林意誠第一次看到自己容貌時的神情,也無法忘記庫沁山下,他慷慨陳詞的激昂。這百年來,她的心都如嵐滄半島上的雨幕一樣,在南北兩端反複,即喜歡他的英雄氣概,又厭惡他的迂腐、自我。她常常埋怨拓天、賜靈二神,為什麽要將這兩者放在同一個人身上。


    不過,雨下得多了,隻需要一個漏洞,堤防就垮了。就如這次,當林意誠突然出現在眼前時,情感的洪水登時潰堤。所有的糾結、全部的煩惱全都拋下,想也沒想,她就跳入了洞中。可本以為對方在百年間已經洗心革麵,更加地成熟,再會之時,二人就能雙宿雙棲,遠離是非。誰料,這冥頑不靈的男人竟然說出如此惡毒的話語,真想一劍砍死他!


    想到這裏,罡劍已經砍出。慕容臨心含著淚,嬌喝著朝林意誠衝去,揮罡劍就砍。


    林意誠大驚,連忙雷遁閃躲,驚道:“你這是做什麽?”


    慕容臨心賭氣道:“你不是說我是‘敵人’麽?我今天就‘敵人’給你看!”說著,又是一劍砍來。


    林意誠嘴上說得雖硬,心中卻不想和慕容臨心爭鬥,也不還手,隻是躲閃。


    就在這時,忽聽來時的裂縫內一聲大吼:“法修奸賊,休要傷人!心兒,我來救你啦!”話音未落,一條人影就已衝入戰團,揮罡劍直朝林意誠砍去。


    來人非別,正是大聖子獨孤輕雲。他方才在亂戰之中,就看到林意誠強拉了慕容臨心逃入裂縫。他並不知道當年來搶親的正主其實是林意誠,還以為慕容臨心被法修製住、命在旦夕,忙在戰團空隙中抽身,也鑽入縫隙追了過來。(.無彈窗廣告)他接近之時,並沒有聽到二人前麵對話,隻探查到慕容臨心揮劍向林意誠進攻,隻道二人正在拚命,忙衝上相助。


    獨孤輕雲一劍逼開林意誠,見他功力不如自己,遂充好漢對慕容臨心道:“心兒,你先退下,看我來收拾這個惡賊!”


    慕容臨心聞聽,點了點頭,就乖乖退後。


    林意誠見狀,有心想走。但獨孤輕雲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表現自己的機會,哪裏會輕易放手?他雙手取出法兵,罡劍依附其上,使出獨孤家祖傳不習劍法牢牢鎖住林意誠退路。這套劍法相傳是獨孤家先祖所創,劍意剛直不阿,路數方正不偏,招式大開大合,雖形似平常,卻是無往不利。普教教主獨孤平,就是靠著一手純熟的不習劍法名震天下、叱吒罡武的。


    林意誠知是強敵,趕忙拋棄心中雜念,專心應對。連連雷遁拉開距離,然後雙手雷珠連彈,如流星破空輝、冰雹墜地花,全麵攻向獨孤輕雲。


    獨孤輕雲不屑冷哼,將雙手手腕交叉,待雷珠迫近雙劍交替回旋揮出,在身前合力畫出正圓,將所有雷珠全部斬碎。


    雷珠一碎,壓縮其中的雷靈力登時爆出,片片紫色電花照亮洞穴,不斷有黑色粉末被雷電從洞內臭氣中析出,彌漫空中。


    獨孤輕雲也沒料到雷珠會爆,待想閃躲時,已然不及。幾縷電花打在身上,猶如蜂蜇,痛麻無比。剛一交手就吃了小虧,在慕容臨心麵前丟了臉,獨孤輕雲惱羞成怒,一聲狂吼挺右手罡劍,朝林意誠直刺而來。這一招名為“有的放矢”,形似樸實,卻有千鈞之力!劍鋒籠罩之處,靈氣退散、“呲呲”作響。加之獨孤輕雲肩膀一抖,右臂軟化伸長,罡劍迅若疾雷,頃刻間已到林意誠麵門!且劍未到,風先到,直將林意誠的袍袖吹得“呼啦啦”亂飄。


    林意誠大吃一驚。他久經戰場,會過的體修成百上千。然而,哪怕是軟化後期的體修出手,也絕無如此聲勢!林意誠並不識得獨孤輕雲,隻道今天遇上了硬茬,精神就為之一振。這一劍來得太快,若換做其他法修,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是無論如何也閃躲不開,隻能等死。但林意誠身為雷靈之體,又豈能著道?他反應迅捷,手指一抖、電光射出,在罡劍刺破胸襟之際雷遁脫逃開去。


    獨孤輕雲一招打空,心中更惱,卻也知對手不是凡人,右手收劍同時,左手罡劍又已放出,朝閃電盡頭打去。


    林意誠早就料到對方的連擊,身形剛現就再次雷遁而走,一連遁走四次,拉開了與獨孤輕雲的距離。這時,他才得空取出紫犀弓,雷矢、雷珠連放,朝獨孤輕雲猛轟,電光四射、分外妖嬈!


    獨孤輕雲的修為畢竟高出林意誠一個小境界,又仗劍法玄妙,根本不怕林意誠的狂轟亂炸。隻見他不躲不避,雙手罡劍輪舞,在雷光之中拓出一條通道,身形竟徑直前衝,猖狂大笑,向林意誠咄咄逼近。


    林意誠已知對手劍路剛猛,若是近鬥自己絕非對手,唯有遠攻才能伺機取勝。他見獨孤輕雲徑直衝來,左手先朝身後一揮,放出一道水箭,然後再向上一抓,控製洞中散落碎石,自四麵八方砸向獨孤輕雲。


    獨孤輕雲嗤笑一聲,待飛石迫近,肩隨腰轉、臂隨肩掄,使出一招“劈掛無極”,兩隻罡劍在他周圍合畫出一個圓整的球麵。隻聽“哧”的一聲,所有飛石便都斬成了兩半。而就在這時,獨孤輕雲忽聽耳後生風,也來不及用仙識查看就猛一低頭。一道水箭“嗖”得擦著他頭皮飛過,將其發髻射穿,直嚇得獨孤輕雲出了一身的冷汗。原來那水箭太細,黑暗之中,若不是全力用仙識搜索,根本無從發現。


    獨孤輕雲摸著打亂的發髻,轉驚為怒,喝道:“卑鄙法修,隻會暗箭傷人!有種的就接我一劍!”說著,他淩空飛起,雙劍合一,當頭劈下,就是一招“力分乾坤”。


    這一招又是看似平平,然而它所帶的靈氣勁風卻是讓林意誠絲毫不敢小瞧。林意誠屏息凝神,仙識緊緊鎖定對手罡劍,壓製住心中恐懼,好似聽從獨孤輕雲話語一般並沒有閃避,而是左手連揮放出一排石牆試圖阻擋罡劍。


    然而,這些石牆在不習劍法麵前也就與豆腐無二,“嗤嗤”接連被砍穿,眼看罡劍就到了林意誠頭頂。


    一尺、一寸、一分!勁風已經將發髻吹散,罡劍的寒氣已經近在眼前,獨孤輕雲狂妄的笑聲已然響起!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機,林意誠雙手同時施法,藏在身後的右手猛地放出一顆紫紅相間的雷火球,左手則放出一道閃電,整個人登時遁形無蹤。


    獨孤輕雲本以為得手,卻見電光一閃,麵前隻剩下幾縷斷發和一個火球,心知上當,慌忙變招,使出一式“閉門謝客”,單劍分成雙劍,若兩扇門板一樣合擋在身前。


    “轟”!一聲巨響,雷火球轟然爆炸,火光、雷光充斥山洞。爆炸的回音也不知持續了多久才完全消失。


    那方,林意誠停在遠處,心道這一炸對方就算不死也得殘廢,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正待前去查看,卻見火光中寒光一閃,三支利箭直奔自己襲來!林意誠好在反應迅捷,閃身避過。就見一個人影從火光中飛出,正是獨孤輕雲!


    而讓林意誠驚訝的是,別說殘廢了,那獨孤輕雲甚至連一根寒毛都沒有傷著,隻是衣角有些燒糊罷了。


    獨孤輕雲盯著林意誠,左右扭了扭脖子,獰笑道:“好你個法修,真是夠奸詐、夠下流!可惜就是沒本事,花了那麽多氣力,連我一根毫毛都沒有傷到,可笑、可笑!來,咱們再來練練!”說罷,又是飛身衝上,劍、弓並用和林意誠纏鬥一處。


    林意誠憑借雷遁之利,保身不死是沒有問題,然而對方實力太強,以巧以力都難取勝,一時間直被打得連連後退。他心知不用絕招是絕難勝過此人。可獨雷隻能使用一次,萬一還是沒將對方殺死,那自己又要陷入上次和都勝決鬥時般的被動境地。這次可是不會再有生惜來救了,唯有死路一條。他一邊打,心中一邊猶豫,遲遲不願使出獨雷。


    就在這時,仙識中傳來慕容臨心傳音:“他就是聖教大聖子獨孤輕雲!”


    “獨孤輕雲”――就是他要娶慕容臨心為妾!就是他害得百裏素雪折壽!就是他強攻西慕太一害死了謝、蔡夫婦!對於這樣的人,不用獨雷還等什麽!


    林意誠顧不得細想慕容臨心為何對他傳音,他腦中塞滿了無數仇恨,胸中湧起了滿腔憤怒,隻知道仇人就在眼前!忽然停止了逃跑,反雷遁向慕容臨心衝去。


    獨孤輕雲見狀,以為他鬥自己不過,就想加害慕容臨心,急忙追趕上去。卻不料,林意誠行到一半,突然掉轉頭來,彎弓搭箭,全身電光四射,在黑暗中凸顯而出。隻見他怒目圓睜、劍眉倒立,將所有靈力和全部的憤怒都寄托在這支箭上!


    他怒吼一聲:“獨雷!”


    巨大的紫色雷柱轟鳴射出,洞中靈氣猛烈震蕩,與析出的黑色粉末一起,在雷柱周圍形成了一個發光而渾濁的圓環!


    獨孤輕雲別看謀略不行,爭勇鬥狠卻是一把好手!他見林意誠急行中忽然轉身,就知有詐,再見他渾身放光就知有險,不待獨雷放出,已然減速後退。即使這樣,他依然沒有逃出雷柱的範圍,單是看到雷柱衝來,就已覺得渾身發麻。但獨孤輕雲不愧是獨孤家的傳人,他臨危不亂,雙手罡劍運足罡氣,一聲厲喝,全力朝雷柱猛擊而出,竟抵擋了片刻雷襲,贏得了後退的時間!接著,他身形猛地旋轉,才好不容易躲開了雷柱,卻見罡劍之上已滿是豁口漏洞,一對衣袖也全被燒毀,手臂之上都略顯焦糊。氣急敗壞的他“哇呀呀”怪叫,就想再次衝上。


    然而,他能躲得過獨雷,洞頂可躲不過去。獨雷至強一擊的所有威力,都結結實實地打在了洞壁上。雷光過後,山頭大小的巨石驟然崩塌,轟鳴、煙塵充斥了整個山洞,頃刻就將山洞截成了兩段,也將獨孤輕雲和林意誠、慕容臨心二人分隔兩邊。


    林意誠見沒能殺死獨孤輕雲,心中懊悔,但獨雷已用,再要交手毫無取勝把握,遂想找通道離開,以免對方挖開土石衝出再戰。他仙識一掃,半個洞中又是隻剩下一條通道可走。而慕容臨心此時已經丟下自己,率先鑽如那條通道之中了。林意誠歎了口氣,也隻得跟了過去。


    他在通道中沒行多久,就追上了慕容臨心,有心說話,卻又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這時,前方的慕容臨心忽然停了下來,轉身朝林意誠飛來。林意誠心虛,以為她又要刀劍相向,卻聽她問道:“敵人,你跟著我做什麽?”


    林意誠道:“洞中隻有一條路可走。我隻能走這條路。”


    慕容臨心挖苦道:“呦,敢和敵人走一條路啊。那敵人你不怕敵人我偷襲麽?”


    林意誠道:“要殺便殺,就當我把欠你的都還了。”


    慕容臨心聞言又怒,揮罡劍就朝林意誠的脖頸砍去。


    這次,林意誠真得沒有躲閃,直挺挺地等著掉腦袋還債。


    罡劍呼嘯逼近,毫無停頓地劃破了肌膚,再進分毫,就要斬到頸脈,卻停了下來。慕容臨心,根本就下不了手。她對於這樣的自己又羞又惱,哼了一聲,收了罡劍,也不理會林意誠,獨自離開。


    林意誠摸了摸脖子上淌下的鮮血,略施法術治療,就無言地跟在慕容臨心身後。


    二人一前一後,順著洞穴,又行了五六裏路。沿途也曾有兩次遇見岔路,可林意誠依然跟著慕容臨心,選擇了她選擇的道路。慕容臨心也沒有再次質問他為什麽要跟著自己。兩人無言無語一路前行,直到洞穴深入地下,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步。


    出現在二人前方的是一個大湖。他們在四周探索了一番,發現已經沒有其他的裂縫或洞穴。於是,慕容臨心就從原路退回,回到上一個岔路口,另選一路進入探索。可走到底部,仍然隻有平靜的湖麵,沒有其他的出路。她隻得再次退出,又換了條路走。


    二人連換了五條路,最終都是以湖麵結束了行程。慕容臨心再也忍不住了,不禁問林意誠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怎麽都是死路?”


    林意誠泄氣道:“估計我們從一開始就走錯路了。小子他們走的才是正確的路。這時候估計他們已經找到魔刀了。”


    慕容臨心奇道:“為何你們叫它‘魔刀’,而獨孤輕雲卻叫它‘寶刀’。”


    林意誠覺得自己搶先找到魔刀已經無望,且走錯了路,已經不知道離目標有多遠了,遂坐到湖邊一處大石上,講起了魔刀的來源和真華子師兄妹三人糾纏不清的愛戀。慕容臨心也坐了下來,坐在林意誠身邊靜靜地聽著。


    待講罷,慕容臨心對盧夢柔來祭奠令狐無疾一事頗為感慨,道:“沒想到你們法修也會有如此深厚的感情。我還以為法修們各個像你一樣冷酷無情。”


    林意誠聽她抱怨,也不想還嘴,隻是沉默。


    慕容臨心思緒飛揚,立刻聯想起另一個癡情的法修,說道:“這麽想來,哥哥說過的那個李元清,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法修。對了,他好像和你還是一個門派的。”


    “李元清!”林意誠對這個名字再熟悉不過了,他可是自己一直避免成為的欺師滅祖之徒,慕容臨心為何會說他有情有義?他驚詫道:“你怎麽知道李元清?”


    慕容臨心道:“哥哥跟我說的啊。”遂將李元清一生的故事,向林意誠轉述一番。


    林意誠越聽越驚訝:“怎麽慕容臨心講的事和師傅所講相差甚巨!是她在騙我麽?是師傅在騙我麽?”他腦中異常的混亂,陷入了沉思。


    慕容臨心見他聽罷不再言語,神色有異,忽想到一事,說道:“你,是不是因為害怕變成李元清這樣,所以才會說出剛才那番話?”


    她的話一語中的。林意誠也不隱瞞,點頭承認。慕容臨心歎道:“唉,若是那樣,確實太悲慘了。不過,我想若是他們當年隱居的地方能更隱蔽一些,那應該就可以幸福地度過一生了吧。”


    林意誠則道:“若是體修不那麽蠻橫,能通情達理一些,那熊紅綾也不會受傷,李元清也不會弑師叛逃了!”


    慕容臨心反駁道:“若是法修不那麽蠻橫,能通情達理一些,好好給熊紅綾治傷,李元清也不會弑師叛逃!”


    林意誠點點頭,也同意慕容臨心的看法,歎道:“那這出悲劇到底是誰的錯?”


    慕容臨心想了想道:“或許,大家都有錯,怪不得某一個人。”


    林意誠想了又想,還是不願說自己師門的不是,遂道:“但仔細想來,我派的做法似乎也沒有錯。不要說那時,就是現在也不可能用鎮派之寶給體修治傷啊!”


    慕容臨心聽林意誠如此說了,輕歎一聲,遂不再說話,二人又陷入了沉默。


    許久,慕容臨心忽然開口問道:“沈玉琴,她現在怎麽樣了?”


    林意誠心中一揪,照實道:“她取了道號,叫‘生惜’,已經脫俗了。”


    “啊?”慕容臨心顯得十分意外。


    林意誠垂頭道:“是我不好,我對不起她。”


    慕容臨心見林意誠這番模樣,隻道他還念著沈玉琴,心中酸澀。她裝作沒有事情的樣子,問道:“那你以後,打算怎麽辦?”


    “我……”


    還不待林意誠將“我”字說完,忽然“嗖”的一聲,一支利箭破湖飛出,“叮”地插入了洞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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