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雲天根本就不關心那懸在天上的三十根像蒼蠅一般討厭的飛蝗針,打出了他的【水獄術】,【水獄術】的作用決定他不用將距離拉近到十二米,就算是十四米的距離也夠他達成目標的了。


    而等衝天的水柱噴起,那六根隱住身形懸浮在低空準備從地麵偷襲他的飛蝗針根本就算不得威脅,他也不確定到底有幾根,但這種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把戲,對他來說委實算不上多高明。


    他終於釋放了術法,大喝一聲:“起!”


    當然,這術法不是吟唱完放出去就可以撒手不管的,要知道這是個組合法術。隻見他不知怎麽就從袖口中掏出一個透明的漆黑瓶子,黑岩粉是一種質地非常柔軟,沉重且極易溶於水的礦物質。它不僅很容易溶於水,並且會改變水的性狀,使其極易吸附空氣中的塵埃和微粒,故而使水的密度更大,通常是用來淨化空氣用的,效果很好。瓶子被他擲了出去,同時衝天的藍色水柱覆蓋了科厘斯所在的半徑為四米的區域,水柱的速度很快,科厘斯剛剛反應過來,還沒來得及逃脫就被衝天而起然後形成的一個巨大水球困住了。


    墨雲天的這個術法具有很強的迷惑性,直接導致科厘斯無法準確的判斷出攻擊覆蓋的範圍,他隻是本能的往後遠離墨雲天的方位撤,哪想到被算計個正著,一不留神就成了落湯雞。黑瓶子破碎開來,漆黑的黑岩粉迅速的融入了水中。


    科厘斯一下就感到了沉重的壓力,明白這是黑岩粉的作用。他當然反擊了,在他被捕困的時候,六根飛蝗針以極致的速度從前後夾擊墨雲天,可惜不巧,前四根被卷在水中一並封困了,背後的兩根很輕易的就被墨雲天事先防在背後的黑劍劈進了地下,他連再重新獲得那兩根飛蝗針的控製權都是不能。


    墨雲天並沒閑著,【水獄術】隻不過是完成了一半而已。他引爆瓶子後就開始繼續吟唱起來,科厘斯剛剛被封困,還沒緩過神來,等科厘斯反應過來,開始拚命催動飛劍打算衝破水牢時,他的術法已然準備就緒了。


    “縮!”墨雲天自信一笑,他這會兒蒼白的小臉上洋溢的微笑即使如此營養不良也依然打動了許多人。沒有人關心他這會兒已經有些脫力,一些人已經坐不住了,站起來驚呼。這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啊,一上來就火拚,並且打的風生水起一波三折的,不少人都暗呼過癮。群眾才不管這會兒依然還勝負未分,隻要他們關注的對象贏得了他的心,那麽他們就絕不吝嗇自己的熱情。


    科厘斯感到壓力越來越大,他的身體根本就不能動彈了,隻靠著強大的法力催動精神念力操控著他的黃庚劍和四根飛蝗針劇烈的掙紮,這會兒他已經完全顧不上外麵遺落的那三十二根飛蝗針了。


    水球緩緩的漸漸縮小,科厘斯感到渾身的骨頭都要碎了,這會兒已經什麽都顧不上了。隻聽得他暴喝一身,體內的法力像奔流一般竄動,黃庚劍嗡鳴起來,急速的在壓縮的“黑岩水”中拉扯起來,左衝右突,在水中撕裂著。這會兒大水球內部像是熟透了的西瓜,終於不那麽堅如磐石了,壓力一下減輕下來,他稍稍舒緩,不顧快要枯竭的法力和已如金紙一般的臉色,又催動一波念力,黃庚劍一下子衝破了水球,在球麵拉出一個小口子來。這還不算,飛劍來回的激射幾次,便將水球的一角撕碎了。


    科厘斯知道這會兒狀態不佳,並沒有急於衝出破水球,而是馬上往嘴裏塞進一顆金黃的藥丸,然後才謹慎的從水球的破角衝出。隻是他還沒完全脫離水球,墨雲天就已經撤了法力,水球自動潰散,落下地麵,黑色的水沿著地上的溝回流的到處都是。隻是逃出生天並不是自由大道,一柄劍已然以極致的速度向他的麵門刺來,慌暈了他的眼睛……


    “墨雲天勝!”裁判宣布比賽結果。


    虛弱的魂師如何在墨雲天詭異的身法下逃脫他的劍擊,科厘斯極力躲避,可奈何距離已被拉近,以他如今的狀態,什麽都做不了,他又不擅長體術,隻能被動挨打。索性他的頭盔還算堅實,隻是他身上的軟甲就不那麽結實了,他在強大的力量衝擊下斷了兩根肋骨,這點彩頭算不得什麽。糟糕的是他一點逃脫的希望都沒有,再打下去,他將失去所有戰鬥力,後麵的比賽想也不用想了。


    科厘斯無奈的出聲認輸了,墨雲天倒也不得寸進尺,聽到他投降就停止了攻擊。


    賽場上的觀眾驚的下巴都掉地上了,嘴都長的老大,瞪著眼看著墨雲天,不知該說些什麽。


    “承讓。”墨雲天也不多說,抱拳一禮。


    “受教了。”科厘斯聲音低沉著,一臉沮喪,配合他摘下頭盔露出來的淡金臉頰顯得很是失落。出師不捷的傷痛是沉重的,不過他畢竟是世家弟子,雖然修的黑暗法則,但本性並不陰暗。禮貌的回禮,很是有失敗者的風範。觀眾都暗暗點頭,對科厘斯也是頗有好感。他們對科厘斯的水平還是有一個比較高的評價的,隻是墨雲天這小妖怪老是出人意表,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在歡呼聲中,墨雲天下場,緩緩的向基督教廷的代表隊伍區域走去。


    “小子,每次看你虐人我心理都很不是滋味,怎麽就出了你這麽個怪胎。既生瑜何生亮,唉。可憐啊。”賽場離代表隊區域並不遠,墨雲天還沒有走到就聽到托雷遠遠的用特殊的方式跟他打招呼。引的蘇菲一頓白眼,旁邊的跟屁蟲也不屑的悶哼。墨雲天懶得理他,微笑著對埃蘭德院長示意:“埃蘭德爺爺,我回來了。”埃蘭德笑眯眯的點頭,沒有起身,隻是囑咐他好好休息:“孩子,真是辛苦你了,不要太勉強。”埃蘭德的關心引得其他不能參加比賽,但隨行來參觀的教廷下屬的世家子弟很是羨慕嫉妒恨。


    烏瑟大主教也是淡淡的道:“嗯,不錯,好好休息,準備明天的比賽,再晚點明天的安排就會公布了。”


    墨雲天一臉天真的撓撓頭,認真的道:“好的,大主教大人。我會努力的。”說完就瞅了個空位坐下了,隨意從懷裏拿出個金燦燦的果子,吭哧吭哧的咬起來,旁若無人。各代表隊的準備區域都是比較大的,差不多夠二三十個人自由活動的。隻是他們也沒那麽多人,老的也就埃蘭德和烏瑟在那壓陣,加上四個結丹期魂師。年輕人倒是不少,各大家族也都來了差不多十幾位。整個代表隊區域都顯得比較清靜,完全與觀眾席上的人山人海形成鮮明的對比。


    場上正走著流水席,大家隻是凝視了墨雲天一會兒就繼續去關注別人了,台上的焦點太多了,沒有誰能永恒的聚焦人群的視線。


    墨雲天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大規模的比賽,看到這麽多的修行者五花八門的功法絕招相互拚殺。其實他五歲的時候也在電視上看見過第一屆的競技大賽,隻是那時候還太小,並不懂這許多,看了也就是圖一熱鬧,誰是誰還分不大清楚,做不得數。


    他也是沒個焦點,胡亂的左顧右盼,看兩眼武者之間的打鬥,發現單是覺得凶險,其實沒啥意思,就又轉過去看另一場魂師對武者的比鬥。這個好看,那魂師已經被武者拉近五米的距離了,眼看要落敗,正拚命的用瞬發法術延緩對方的行動,奈何他隻一味的試圖逃脫,別人豈會給他機會。隻見那矯健的鎧甲武者手中巨劍一個猛刺就破了他的法術,跟著一個閃身搶到他身前,眼看那武者英勇非凡,劍勢大開大合,這魂師再不認輸就要被斬於馬下。可那魂師硬是狼狽躲閃,但說什麽就是不認輸棄權。可見也是個血氣方剛的主,打出真火來後什麽明哲保身中庸之道全拋到了腦後,死命的扛著,說什麽也要耗死對方。反正再不濟也會有裁判能保住他的小命。他哪知道看他比賽的長輩和伴友急的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當然即便知道也是顧不上了。少年人嘛,舍得一身剮,敢把督軍拉下馬。


    少年人往往會有意無意的忘記事物是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所以少年人往往都會敗的很慘,時常要等到輸的什麽都不剩下時才會幡然醒悟,一下子從少年步入老年。這是一個過程,修行者雖然天資卓絕聰明睿智,但並不是每個修行者都能越過這道深澗。他倒了下來,那武者一膝就斷了他兩根肋骨,一腳踹出了他半身苦膽水,他痛苦的仰倒在地,看著那劍毫不猶豫的斬了下來。


    劍是被阻住了,不過他也輸掉了比賽。裁判救了他的性命,卻幫不了他接下來的比賽了。兩根肋骨倒是要不了許多時候就能複原,隻是那一腳太重,髒腑受傷,沒有幾天十天是恢複不過來。第一顆出局的新星冉冉落下塵埃。


    墨雲天搖搖頭,又去看別的賽場。值得一提的是,他是這一輪最受關注的選手,畢竟觀眾大都選擇看他的比賽嘛。他也是結束戰鬥最快的,他下來時,其他三十五個賽場都還飛沙走石刀光劍影的激戰著。


    大賽的主辦方為了避免賽場混亂,規定每一輪比賽要等到三十六個競技場上的比賽都結束後才能進入下一輪七十二人的比試。看場上那幾對魂師磨嘰的架勢,沒拖夠半拉時辰的片長度,是不會善罷甘休分出勝負的。也許他們不是最優秀的,或者根本就和優秀不沾邊,但他們也有存在的意義。等大部分的比賽結束後,你沒有別的賽場可看,那時即使是為了打發時間,大家也隻好捏著鼻子看他們軟綿綿的互掐了。其實這哪怪的到他們頭上,他們總不能為了顧忌觀眾的感受就拚命找死吧,再說境界相差仿佛、法則感悟相差不大、戰鬥經驗八九不離十就是天才們大致的狀況,誰能誰敢像墨雲天那樣動不動就要驚爆觀眾的眼球呢。


    話說墨雲天能有什麽辦法,他境界不夠,拖下去哪有獲勝的道理,誰不是陪著一百二十個小心防著他暴走拚殺。隻是對方的境界雖然比他高,但在法則上的感悟跟他一比簡直就像尿床的小孩子,加上他的多如牛毛的鬼心思,愣是讓他縱橫到如今也幾乎沒碰到過什麽敵手,都是懵懵懂懂的就掉進他防不勝防的陷阱裏,然後橫遭虐待。


    兩刻鍾後,第一輪比試終於結束,觀眾們長舒一口氣,終於迎來下一輪比試。隨著佛子智玄的上場,整個體育館,乃至整個人間都沸騰起來。


    “看那!佛子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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