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七章 格雷特·雷神的幼子·諾德馬克？（月票加更2）
在異界開醫院沒有那麽難吧 作者：加蘭2020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女祭司的神色很快凝重起來。</p>
她輕輕一揮手，陪她過來的那個年長金鷹戰士立刻踏出半步，虛空一抓。幾件殘片應手飛來，被他雙手捧起，送到女祭司麵前：</p>
“蒂特蘭祭司。這些東西，有‘白鬼’的力量痕跡，我感覺得到。”</p>
名叫蒂特蘭的蛇神祭司，一言不發，定定地注視著那幾件殘片，雙眼閉上，睜開，再閉上，再睜開。</p>
格雷特恍忽之間，彷佛看到她那漆黑的童孔，一瞬間拉長、豎直，放出了森冷的綠光。</p>
“上麵有澹澹的怨恨……有很明顯的，生與死的痕跡……”</p>
蒂特蘭祭司用恍忽縹緲的，帶點兒嘶嘶尾音的腔調，緩緩評價。</p>
她抬起視線，在格雷特身上一掠，纖細的手指交纏在一起，柔軟地變幻了幾個怪異的手勢：</p>
“嘶嗯……噓呼嗬呼嗯哈……”</p>
一連串氣音，從她塗成金色的豐盈雙唇間發出。格雷特猛地往後一仰，倒退半步：</p>
剛剛那一瞬間，彷佛有某種漆黑的、冰冷的東西，從夜色裏，不，從地底下，或者從更加黑暗、幽深的地方，直撲向他，如欲擇人而噬！</p>
不過這樣的感覺隻是微微一閃。再回過神來時，麵前仍然是清風朗月，女祭司端正地站在不遠處，一左一右兩名戰士拱衛。</p>
她從銀冠殘片上抬起眼神，凝望格雷特：</p>
“他恨你。這些殘片的主人——他們恨你。他們，確實是你殺的。”</p>
“所以，我們是有談判基礎的。”</p>
格雷特雙臂攤開，掌心向前，做出一個友善的手勢。女祭司卻話鋒一轉：</p>
“但那也不能說明你就是他們的敵人。萬一你隻是和這幾個人有仇呢？萬一，你隻是和他們所屬的勢力敵對呢？——萬一，你是‘白鬼’裏的處刑人，負責處決這些人呢？”</p>
她說一個猜想，賽瑞拉、伯納德，還有巴倫西莫先生的臉色，就黑了一層。</p>
自己的老板被人懷疑，就等於自己遭受侮辱，沒有任何人能眼睜睜看著。巴倫西莫踏前一步，怒衝衝道：</p>
“喂——”</p>
“我叫格雷特·諾德馬克。”格雷特舉起左手，手掌筆直向上豎起，阻止了向導先生的發言。他凝視女祭司，澹然道：</p>
“我從王國出發之前，在光輝教廷的通緝榜上，排名198位。如果你們手裏有光輝教廷的神父、主教，可以問問他們，有沒有聽說過我的名字。又或者，知不知道我的老師是誰。”</p>
女祭司認認真真聽完了他的話。她眼睫微垂，默念幾遍“格雷特·諾德馬克”，轉向身邊的金鷹戰士：</p>
“特拉卡，拜托你傳信回去，讓他們查問一下。白鬼的高階俘虜，我記得，秘牢裏還是有幾個的？”</p>
特拉卡有點不情不願。禁不住女祭司眼波流轉，柔聲道：</p>
“拜托啦，這對我們非常重要。”</p>
年輕的金鷹戰士不情不願都囔幾句，到底還是反手往後一抹，攤開手，一對巴掌大，輕盈柔軟，金燦燦的羽翼落在掌心。</p>
他壓低嗓子，對著羽翼快速說了幾句話，又轉身低頭，麵向西南方向，將那對羽翼高高捧過眉心。隻聽颼的一聲，那對金翼飆射入雲，瞬間消失不見。</p>
金翼一飛走，特拉卡身上的氣勢，立刻跌落了一個等級。格雷特從頭到尾袖手旁觀，半點也不參與，直到他們處理完才右手一揚。</p>
無聲幻影應手而起。在眾人麵前，勾勒出幾大洲的地圖：</p>
“你們說的‘白鬼’，是信奉光輝之主的神職人員，或者光輝教廷治下的王國。他們是在這裏——”</p>
舊大陸的白色區域放射出一片光芒。見到女祭司點頭，格雷特又指向舊大陸旁邊的島國：</p>
“我們是在這裏。而你們，是在這裏——”</p>
綠色的肯特王國，紅棕色的新大陸，依次發光。接下來是疫病少女所在的黑色區域，再接下來，是一片金燦燦的雄鷹之國：</p>
“而‘白鬼’們除了自己本土，還占據了風暴群島和新大陸的很大一片。”白色區域飛快蔓延，直至和雄鷹之國接壤：</p>
“這些人是你們的敵人，也是我們的敵人，我們完全可以聯手對敵。”</p>
女祭司嫣然一笑。她漆黑纖長的睫毛輕輕揚起，臉龐微側，塗滿深綠色孔雀石粉末的眼尾，點點金粉魅然生光：</p>
“好啊。那我們，就一起談一談吧。”</p>
格雷特分明聽見，賽瑞拉在自己耳邊重重地哼了一聲。</p>
有女祭司表態，事態終於從戰鬥階段，進展到了談判階段。當然談判之前，驗貨也是要驗的：</p>
所謂“白鬼是我們的敵人”之類的話，格雷特上交了投名狀，姑且算是給了證明；</p>
</p>
但是所謂“他幫助我們的戰士抵禦疾病”之類，女祭司表示，眼見為實。不親眼看過，怎麽能把雄鷹之國的未來賭在遠客身上？</p>
女祭司在幾位大巫祭的陪伴下，觀察了一批剛治好的重病人，又觀察了打過牛痘疫苗的那批健康人。一邊看一邊輕輕點頭，念念有詞。</p>
時不時地，還用她尖尖的長指甲，向那些人彈一彈。指甲縫裏若有若無，彷佛是微不可見的粉末，又彷佛是暗色的瘴氣，無聲無息撲往那些人身上。</p>
“她在幹什麽？”</p>
心靈連線裏，賽瑞拉悄悄詢問。格雷特微微搖頭：</p>
“在試探這些人會不會被瘟疫傷害。——沒事，她撲的位置比較低，不至於馬上吸入，扔個清潔術就行了……”</p>
清潔術的波動悄然拂過。女祭司恍若無覺，腳步輕盈地向前走去。腰肢柔軟，鳥鳥婷婷，真像一條蛇在地麵上滑動一般。忽然回頭，眼尾輕輕上挑，向格雷特意味深長地笑了一笑。</p>
一遍看完，女祭司並沒有提出什麽質疑，徑直帶著兩位金鷹戰士，和諸位大酋長、大巫祭，以及格雷特一行，在神廟裏的一張張彩色坐席上，各自分賓主落座。</p>
她眼波流轉，反客為主，笑盈盈地第一個開口：</p>
“遠道而來的客人，我承認你有抵禦瘟疫的力量。我，蒂特蘭，蛇神的高階祭司，誠懇邀請您加入我們，一起對抗白鬼和疫病少女……”</p>
她開口的時候，兩個金鷹戰士麵色嚴肅，一言不發。幾個部落的酋長和大巫祭們，也是屏聲斂息，咳嗽聲都聽不到半點。</p>
偌大的神廟裏，除了“女蛇”清脆的嗓音娓娓而談，就隻能聽見穿過神廟的呼呼風聲，以及神廟牆壁上，火把劈劈啪啪清脆的爆響。</p>
“……情況就是這樣。”大約5分鍾的發言之後，女祭司總結陳詞：</p>
“希望您能夠加入我們，一起抵抗我們共同的敵人。當然，這確實耽擱了您的時間，也讓您冒了不必要的風險，我們一定會有所回饋……”</p>
幾個大酋長和大巫祭都無聲的鬆了一口氣。</p>
特別是紅隼部族的酋長，之前出於保護客人的義務，以及一腔義憤，衝上去和精英戰士打了個火花燦爛。現在停下來歪在邊上接受大巫祭治療，實在有點後怕：</p>
他們這些部族，不會完全服從雄鷹之國，但是一般的小事都會給予方便。現在這樣直接頂回去，甚至直接敵對，萬一雄鷹之國真的傾巢而出……</p>
十二位金鷹戰士、數量一直成謎的女蛇，一起打過來，他們紅隼部落，立刻就要連根拔起！</p>
謝天謝地，幸好大家化敵為友了！</p>
幾十雙眼睛盯著格雷特一眨不眨。格雷特坐得篤篤定定，麵向女祭司，嘴角含笑：</p>
“我們和光輝教廷天然敵對，抵抗共同的敵人，當然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在此之前，我也要問一下：您有這個權限，決定與我結盟麽？又有多大權限決定報酬？”</p>
“權限肯定是有的。”女祭司含笑不答，她身邊，那位年長的金鷹戰士欠了欠身，代為解釋：</p>
“雄鷹之國的權力，由三組人共同決定：一組是特拉托阿尼，你們可以理解為‘發話的人’；一組是金鷹戰士，是國家的軍事首領；另一組就是‘女蛇’，她們是智者，也是國家的內政指導。”</p>
他尊敬地向女祭司低了低頭：</p>
“蒂特蘭祭司就是一位女蛇。她的決定，雄鷹之國，自然會承認的。”</p>
格雷特環顧四周，酋長和大巫祭們，各個都在輕輕點頭，以示確然如此。他便也不繼續質疑，隨手一揮，一支牛痘疫苗被漂浮碟托著，輕輕滑向女祭司麵前：</p>
“首先我要聲明，我們就這幾個人過來遊曆，不可能和光輝教廷、或者和疫病少女正麵對抗，隻能站在後方工作。但是，我可以讓戰士們，擁有不畏懼疫病的能力。”</p>
“就靠這個？”</p>
女蛇眉眼微動。格雷特臉色不變：</p>
“就靠這個。目前肆虐各族的天花，我在好幾年前，就知道如何用這種粉末對抗。目前，法師之城尼維斯，還有肯特王國送到新大陸的人民，每個人都用過了，都可以終身不患天花。”</p>
“你有多少？”</p>
“我手裏還有一批樣品，夠五十人用。”</p>
“這不夠。”女祭司非常幹脆地搖頭：</p>
“我們至少需要一百萬支——哪怕隻給戰士們使用，也需要二十萬支！”</p>
謝天謝地，終於有他們兵力的確切數字了。格雷特在心中暗暗讚美，決定把另外兩千支暫時隱瞞不報，反正也沒什麽用：</p>
“再要多，就需要聯係法師之城，讓他們努力生產了。順便說，我從新大陸東岸走到這裏，全速奔馳，也跑了十幾天，橫跨大洋，單程至少一個半月，生產20萬支疫苗……”</p>
他還在算需要三個月還是半年，女祭司已經飛快搖頭：</p>
“這絕對來不及。等天氣轉暖，疫病少女就會打過來了。——還有什麽別的辦法？”</p>
“那就要在這裏研究了。——我需要足夠的資源，才能試試看能不能做出來……”</p>
雙方就所需資源討價還價了半天。要人手，要牛隻，要各種施法材料，要施法能源。討論到最後，女祭司眉頭一挑，深綠色的眼尾再次閃出金光：</p>
“我怎麽相信你能做出來？”</p>
“你隻能相信。”格雷特指了指麵前的牛痘試管，又指了指遠處的病人：</p>
“或者，你催一催你們那邊，看看他們有沒有找到俘虜，問出話來了沒有？”</p>
女祭司眉眼一動，看向另外一位金鷹戰士。年長的金鷹戰士反手一抹，托起一雙小小的金色羽翼。須臾，那雙金色羽翼懸浮起來，輕輕拍打，發出莊嚴而宏大的聲音：</p>
“格雷特·諾德馬克，七級魔法師，雷神的幼子。在他們那裏，有一個外號叫做【瘟疫之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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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一揮手，陪她過來的那個年長金鷹戰士立刻踏出半步，虛空一抓。幾件殘片應手飛來，被他雙手捧起，送到女祭司麵前：</p>
“蒂特蘭祭司。這些東西，有‘白鬼’的力量痕跡，我感覺得到。”</p>
名叫蒂特蘭的蛇神祭司，一言不發，定定地注視著那幾件殘片，雙眼閉上，睜開，再閉上，再睜開。</p>
格雷特恍忽之間，彷佛看到她那漆黑的童孔，一瞬間拉長、豎直，放出了森冷的綠光。</p>
“上麵有澹澹的怨恨……有很明顯的，生與死的痕跡……”</p>
蒂特蘭祭司用恍忽縹緲的，帶點兒嘶嘶尾音的腔調，緩緩評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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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嗯……噓呼嗬呼嗯哈……”</p>
一連串氣音，從她塗成金色的豐盈雙唇間發出。格雷特猛地往後一仰，倒退半步：</p>
剛剛那一瞬間，彷佛有某種漆黑的、冰冷的東西，從夜色裏，不，從地底下，或者從更加黑暗、幽深的地方，直撲向他，如欲擇人而噬！</p>
不過這樣的感覺隻是微微一閃。再回過神來時，麵前仍然是清風朗月，女祭司端正地站在不遠處，一左一右兩名戰士拱衛。</p>
她從銀冠殘片上抬起眼神，凝望格雷特：</p>
“他恨你。這些殘片的主人——他們恨你。他們，確實是你殺的。”</p>
“所以，我們是有談判基礎的。”</p>
格雷特雙臂攤開，掌心向前，做出一個友善的手勢。女祭司卻話鋒一轉：</p>
“但那也不能說明你就是他們的敵人。萬一你隻是和這幾個人有仇呢？萬一，你隻是和他們所屬的勢力敵對呢？——萬一，你是‘白鬼’裏的處刑人，負責處決這些人呢？”</p>
她說一個猜想，賽瑞拉、伯納德，還有巴倫西莫先生的臉色，就黑了一層。</p>
自己的老板被人懷疑，就等於自己遭受侮辱，沒有任何人能眼睜睜看著。巴倫西莫踏前一步，怒衝衝道：</p>
“喂——”</p>
“我叫格雷特·諾德馬克。”格雷特舉起左手，手掌筆直向上豎起，阻止了向導先生的發言。他凝視女祭司，澹然道：</p>
“我從王國出發之前，在光輝教廷的通緝榜上，排名198位。如果你們手裏有光輝教廷的神父、主教，可以問問他們，有沒有聽說過我的名字。又或者，知不知道我的老師是誰。”</p>
女祭司認認真真聽完了他的話。她眼睫微垂，默念幾遍“格雷特·諾德馬克”，轉向身邊的金鷹戰士：</p>
“特拉卡，拜托你傳信回去，讓他們查問一下。白鬼的高階俘虜，我記得，秘牢裏還是有幾個的？”</p>
特拉卡有點不情不願。禁不住女祭司眼波流轉，柔聲道：</p>
“拜托啦，這對我們非常重要。”</p>
年輕的金鷹戰士不情不願都囔幾句，到底還是反手往後一抹，攤開手，一對巴掌大，輕盈柔軟，金燦燦的羽翼落在掌心。</p>
他壓低嗓子，對著羽翼快速說了幾句話，又轉身低頭，麵向西南方向，將那對羽翼高高捧過眉心。隻聽颼的一聲，那對金翼飆射入雲，瞬間消失不見。</p>
金翼一飛走，特拉卡身上的氣勢，立刻跌落了一個等級。格雷特從頭到尾袖手旁觀，半點也不參與，直到他們處理完才右手一揚。</p>
無聲幻影應手而起。在眾人麵前，勾勒出幾大洲的地圖：</p>
“你們說的‘白鬼’，是信奉光輝之主的神職人員，或者光輝教廷治下的王國。他們是在這裏——”</p>
舊大陸的白色區域放射出一片光芒。見到女祭司點頭，格雷特又指向舊大陸旁邊的島國：</p>
“我們是在這裏。而你們，是在這裏——”</p>
綠色的肯特王國，紅棕色的新大陸，依次發光。接下來是疫病少女所在的黑色區域，再接下來，是一片金燦燦的雄鷹之國：</p>
“而‘白鬼’們除了自己本土，還占據了風暴群島和新大陸的很大一片。”白色區域飛快蔓延，直至和雄鷹之國接壤：</p>
“這些人是你們的敵人，也是我們的敵人，我們完全可以聯手對敵。”</p>
女祭司嫣然一笑。她漆黑纖長的睫毛輕輕揚起，臉龐微側，塗滿深綠色孔雀石粉末的眼尾，點點金粉魅然生光：</p>
“好啊。那我們，就一起談一談吧。”</p>
格雷特分明聽見，賽瑞拉在自己耳邊重重地哼了一聲。</p>
有女祭司表態，事態終於從戰鬥階段，進展到了談判階段。當然談判之前，驗貨也是要驗的：</p>
所謂“白鬼是我們的敵人”之類的話，格雷特上交了投名狀，姑且算是給了證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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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所謂“他幫助我們的戰士抵禦疾病”之類，女祭司表示，眼見為實。不親眼看過，怎麽能把雄鷹之國的未來賭在遠客身上？</p>
女祭司在幾位大巫祭的陪伴下，觀察了一批剛治好的重病人，又觀察了打過牛痘疫苗的那批健康人。一邊看一邊輕輕點頭，念念有詞。</p>
時不時地，還用她尖尖的長指甲，向那些人彈一彈。指甲縫裏若有若無，彷佛是微不可見的粉末，又彷佛是暗色的瘴氣，無聲無息撲往那些人身上。</p>
“她在幹什麽？”</p>
心靈連線裏，賽瑞拉悄悄詢問。格雷特微微搖頭：</p>
“在試探這些人會不會被瘟疫傷害。——沒事，她撲的位置比較低，不至於馬上吸入，扔個清潔術就行了……”</p>
清潔術的波動悄然拂過。女祭司恍若無覺，腳步輕盈地向前走去。腰肢柔軟，鳥鳥婷婷，真像一條蛇在地麵上滑動一般。忽然回頭，眼尾輕輕上挑，向格雷特意味深長地笑了一笑。</p>
一遍看完，女祭司並沒有提出什麽質疑，徑直帶著兩位金鷹戰士，和諸位大酋長、大巫祭，以及格雷特一行，在神廟裏的一張張彩色坐席上，各自分賓主落座。</p>
她眼波流轉，反客為主，笑盈盈地第一個開口：</p>
“遠道而來的客人，我承認你有抵禦瘟疫的力量。我，蒂特蘭，蛇神的高階祭司，誠懇邀請您加入我們，一起對抗白鬼和疫病少女……”</p>
她開口的時候，兩個金鷹戰士麵色嚴肅，一言不發。幾個部落的酋長和大巫祭們，也是屏聲斂息，咳嗽聲都聽不到半點。</p>
偌大的神廟裏，除了“女蛇”清脆的嗓音娓娓而談，就隻能聽見穿過神廟的呼呼風聲，以及神廟牆壁上，火把劈劈啪啪清脆的爆響。</p>
“……情況就是這樣。”大約5分鍾的發言之後，女祭司總結陳詞：</p>
“希望您能夠加入我們，一起抵抗我們共同的敵人。當然，這確實耽擱了您的時間，也讓您冒了不必要的風險，我們一定會有所回饋……”</p>
幾個大酋長和大巫祭都無聲的鬆了一口氣。</p>
特別是紅隼部族的酋長，之前出於保護客人的義務，以及一腔義憤，衝上去和精英戰士打了個火花燦爛。現在停下來歪在邊上接受大巫祭治療，實在有點後怕：</p>
他們這些部族，不會完全服從雄鷹之國，但是一般的小事都會給予方便。現在這樣直接頂回去，甚至直接敵對，萬一雄鷹之國真的傾巢而出……</p>
十二位金鷹戰士、數量一直成謎的女蛇，一起打過來，他們紅隼部落，立刻就要連根拔起！</p>
謝天謝地，幸好大家化敵為友了！</p>
幾十雙眼睛盯著格雷特一眨不眨。格雷特坐得篤篤定定，麵向女祭司，嘴角含笑：</p>
“我們和光輝教廷天然敵對，抵抗共同的敵人，當然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在此之前，我也要問一下：您有這個權限，決定與我結盟麽？又有多大權限決定報酬？”</p>
“權限肯定是有的。”女祭司含笑不答，她身邊，那位年長的金鷹戰士欠了欠身，代為解釋：</p>
“雄鷹之國的權力，由三組人共同決定：一組是特拉托阿尼，你們可以理解為‘發話的人’；一組是金鷹戰士，是國家的軍事首領；另一組就是‘女蛇’，她們是智者，也是國家的內政指導。”</p>
他尊敬地向女祭司低了低頭：</p>
“蒂特蘭祭司就是一位女蛇。她的決定，雄鷹之國，自然會承認的。”</p>
格雷特環顧四周，酋長和大巫祭們，各個都在輕輕點頭，以示確然如此。他便也不繼續質疑，隨手一揮，一支牛痘疫苗被漂浮碟托著，輕輕滑向女祭司麵前：</p>
“首先我要聲明，我們就這幾個人過來遊曆，不可能和光輝教廷、或者和疫病少女正麵對抗，隻能站在後方工作。但是，我可以讓戰士們，擁有不畏懼疫病的能力。”</p>
“就靠這個？”</p>
女蛇眉眼微動。格雷特臉色不變：</p>
“就靠這個。目前肆虐各族的天花，我在好幾年前，就知道如何用這種粉末對抗。目前，法師之城尼維斯，還有肯特王國送到新大陸的人民，每個人都用過了，都可以終身不患天花。”</p>
“你有多少？”</p>
“我手裏還有一批樣品，夠五十人用。”</p>
“這不夠。”女祭司非常幹脆地搖頭：</p>
“我們至少需要一百萬支——哪怕隻給戰士們使用，也需要二十萬支！”</p>
謝天謝地，終於有他們兵力的確切數字了。格雷特在心中暗暗讚美，決定把另外兩千支暫時隱瞞不報，反正也沒什麽用：</p>
“再要多，就需要聯係法師之城，讓他們努力生產了。順便說，我從新大陸東岸走到這裏，全速奔馳，也跑了十幾天，橫跨大洋，單程至少一個半月，生產20萬支疫苗……”</p>
他還在算需要三個月還是半年，女祭司已經飛快搖頭：</p>
“這絕對來不及。等天氣轉暖，疫病少女就會打過來了。——還有什麽別的辦法？”</p>
“那就要在這裏研究了。——我需要足夠的資源，才能試試看能不能做出來……”</p>
雙方就所需資源討價還價了半天。要人手，要牛隻，要各種施法材料，要施法能源。討論到最後，女祭司眉頭一挑，深綠色的眼尾再次閃出金光：</p>
“我怎麽相信你能做出來？”</p>
“你隻能相信。”格雷特指了指麵前的牛痘試管，又指了指遠處的病人：</p>
“或者，你催一催你們那邊，看看他們有沒有找到俘虜，問出話來了沒有？”</p>
女祭司眉眼一動，看向另外一位金鷹戰士。年長的金鷹戰士反手一抹，托起一雙小小的金色羽翼。須臾，那雙金色羽翼懸浮起來，輕輕拍打，發出莊嚴而宏大的聲音：</p>
“格雷特·諾德馬克，七級魔法師，雷神的幼子。在他們那裏，有一個外號叫做【瘟疫之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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