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之前從女屍身上扒下來的東西,這時候都給裝回去了,不過木紮還是很敏感的發現,女屍身上的那塊藍塵玉還在木哈的手裏死死的拽著。


    木哈的死讓原本如同死灰一般寂靜的寨子也雜亂了起來,後來那幾個一起去倒鬥的人也把前一天的事情給說了出來,寨子裏麵的人聽完後也都在那兒罵木哈缺德,活該遭天譴。


    罵完後,該處理的事情還是要處理,畢竟寨子裏麵的人還是要繼續生活在這的,如果不解決那個女屍的問題,鬼知道她以後會不會對其他人出手。


    所以一群人出去討論了半天,最後決定了,焚燒那具女屍,雖然不清楚木哈的死到底是不是這具女屍幹的,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不管是不是,這具女屍都很詭異,留著對寨子沒有任何好處,想要村子接下來過的更加安寧一些,就隻能把這女屍給焚燒了。


    當然,在場的人也不確定被女屍撕咬了後,會不會傳染,就決定把木哈也給燒掉。


    這個提議得到了全寨子所有人的同意,畢竟不管是那個女屍,還是木哈,都不太受寨子裏麵人的歡迎。


    話說到這的時候,木紮怔了怔,有些不太想說下去,我看了木紮一眼,開口詢問道,“怎麽不接下去說了。”


    木紮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去捂住自己的腦袋,在那兒哭著,很是懊悔的樣子。


    我不知道木紮為什麽會這樣,但也差不多想明白過來了一點,開口說道,“你壞事了?”


    木紮點了點頭,把車停了下來,抽了一根煙後,情緒這才開始慢慢穩定起來,也就繼續開始說了起來。


    選擇去處理屍體的人是木紮,去燒屍體的時候,木紮也不知道是不是鬼迷心竅了,他居然沒有把藍塵玉給還回去,而是從木哈的手裏把藍塵玉給拿了過來,塞進了自己的兜兜裏,等他轉過頭去想要燒屍體的時候,卻發現女屍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


    現場根本就看不到那個該死的女屍,這可把木紮給嚇壞了,他在四周找了很久,也沒找到,等再次回來想要燒木紮的屍體時,連木紮的屍體都不見了。


    我一聽到這,就意識到不對勁了,這木家寨八成是鬧僵屍了,說實話,通過這幾個月的學習,我清楚了一件事,這些神啊鬼的,最恐怖的不是厲鬼,而是僵屍,因為懂一些玄學的人基本上都不會被厲鬼所傷,但僵屍就不一樣了,僵屍這種東西擁有實體,哪怕是道行再高的人都免不了和僵屍動手,很有可能會被僵屍所傷。


    不過這裏麵有一點很值得去深究,那就是僵屍基本上隻會吸血,而不會去吃人的心髒或者什麽東西,而聽木紮所說的,這個僵屍居然會吃掉木哈的心髒,那就耐人尋味了,我覺得這個女屍,可能不是我們傳統意義上的僵屍。


    木紮被女屍和木哈的屍體驟然消失給嚇壞了,不過他不敢回去說這件事情,隻能裝模作樣的把草席,柴火給點了,假裝出已經燒掉的樣子,然後回家躲在自己的被窩裏麵瑟瑟發抖,心裏還有一絲絲僥幸,覺得應該不會出事。


    這一抖,就是一個晚上,第二天木紮醒來的時候,寨子裏麵還是死人了,死的是一個孤寡老人,老人的死狀和木哈是一樣的,都是心髒被人給掏空了。


    寨子裏的人都聚集在老人的屋子前麵,討論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見到真出了事,木紮更是不敢說出昨天發生的事情,雖然寨子裏的人還是懷疑到他頭上了,問他昨天到底燒沒燒屍體,木紮連忙說已經燒了。


    最後有人提出來寨子裏肯定是出了髒東西了,得請隔壁寨子一個白苗的祭祀過來,那個白苗的祭祀是個懂行的,方圓百裏內發生的詭異事情一般都是去請那個祭祀的。


    派去請祭祀的自然就是木紮,畢竟木紮的老婆就是白苗寨裏麵娶得,木紮帶著老婆,兩個人去了白苗寨,見了祭祀後,也把木家寨中的事情都跟祭祀說了,祭祀聽完後,忽然臉色大變,問木紮那個女屍的身上是不是掛著一條紅繩。


    木紮想了半天,別說,還真讓他給想到了,他點了點頭,說在那女屍的脖子上掛著一根紅繩子,紅繩的上麵掛著一塊塊血紅色的玉。


    一聽到這裏,祭祀趕緊搖了搖頭,開口說這事情他管不了,是木紮他們自己衝撞了黑苗寨的先祖,被噬心蠱纏上也是他們自己惹的禍,不要來害自己了。


    等木紮想要繼續去問關於噬心蠱的事情時,祭祀拿起地上的掃把就開始轟木紮,根本不給木紮說話的機會,等木紮想要帶著老婆回木家寨的時候,祭祀讓人把木紮老婆綁起來,說是想送死的話,讓木紮自己回去,別帶著白苗寨的人去送死。


    木紮本來還想說些什麽,但白苗寨的門已經被關了,他在門口叫了很久,裏麵還是不開門,最後木紮想想還是算了,萬一木家寨裏麵真出事了,最起碼自己老婆還活著,也就想要把這白苗寨的事情帶回去和村裏人說。


    走回去的路上,已經是晚上了,那天晚上是毛月亮,這所謂的毛月亮也是有講究的,就是月亮雖然看起來在發光,但卻是毛毛的,朦朦朧朧的,根本沒光照下來。


    他走著走著,發現前麵站著一個人,穿著的是木家寨的衣服,他剛想上去打招呼,就發現那個人的背影有些熟悉,等再走近一會兒,木紮直接給嚇得屁滾尿流差點叫出聲來。


    前麵這人,居然是早就已經死了的老土司,似乎是察覺到有人來了,老土司轉過頭來,這回木紮看到正臉了,這一看,把他的魂都給嚇掉半條來。


    這才埋下去沒幾天,老土司的臉都已經開始腐爛了,那雙眼球中都注滿了蛆,看起來很是惡心。


    但木紮一眨眼,老土司的臉卻又恢複了,好像剛才木紮看到的都是幻覺一樣,老土司看著木紮,輕笑著對著木紮招了招手。


    木紮下意識的就想要往前走,但走了幾步,忽然感覺到不對勁起來,老土司不是死了嗎?最關鍵的是,他們之前想要報複老土司,想要刨了老土司的墳,但最後卻沒在墳裏發現老土司的屍體。


    這老土司,咋到這來了?


    “木紮啊,你是我看著長大的,過來吧,給我看看。”老土司開口說道。


    這時候木紮也注意到,老土司的腳是踮著的,怎麽說呢,就好像他的腳後跟,還有一個人的腳墊著一樣。


    木紮這時候要是還沒發現不對勁,就真的是一個傻子了,他對著老土司搖了搖頭,轉頭快速的朝著白苗寨的方向跑去。


    那老土司見到木紮跑了,搖了搖腦袋,也沒有去追,而是繼續呆在這條路上,仿佛他就應該在這裏一樣。


    木紮這一跑,根本就不帶停的,等跑到白苗寨前麵的時候這才停了下來不停的喘氣,都緩過氣來後,他就拚命的敲打白苗寨的大門,大聲的叫救命。


    但裏麵的人根本就不讓他進來,過了好一會兒,祭祀這才從大門裏麵出來,見到木紮後,歎了一口氣說這事情他的確是管不了,不過他認識一個人可以救木紮一命。


    木紮一聽,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連忙問是誰。


    祭祀給了木紮一張紙條,紙條上麵寫著一個電話號碼,木紮連夜跑到麗江城內,到電話亭裏麵撥通了這個電話。


    電話裏麵的那個人說過兩天會有人來幫木紮解決這件事,得到確切答案後,木紮也不敢回木家寨,而是在麗江城內的親戚家住了兩天,然後就借了一輛車來機場。


    再之後,就碰到我了。


    聽到這後,我也是怔了怔,感情這事情是這樣的,雖然不知道白狐為什麽要幫木紮他們寨子,但這裏麵顯然是有所目的的,他讓我來,估計就是想讓我出手去解決這木家寨的問題,在另外一種程度上,也算是考驗我吧。


    我抿了抿嘴,現在問題的關鍵就在於那個祭祀,他說的那所謂的噬心蠱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而且看樣子,他和白狐應該也算是認識的,不然不會把白狐的號碼給木紮。


    一想到這,我就轉頭對木紮開口說道,“去白苗寨。”


    “啊?去白苗寨做什麽?”木紮開口疑惑道。


    我卻不再回答了,和不懂的人解釋再多,也沒什麽作用,所以我幹脆就閉上了眼睛,閉目養神起來。


    很快,木紮就把車子給開到了白苗寨,等到了後,我讓木紮去準備幾斤糯米和黃豆,一會兒買來送過來給我,然後就自己進了白苗寨了。


    這白苗寨不大,年輕人基本上沒有多少了,都是一些老人家,說起來也奇怪,這些老人家看到我的時候,眼眸中都帶著一絲震驚,怎麽說呢,就好像我的到來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一樣。


    我皺起了眉頭,走到一個老人家麵前,開口詢問道,“老人家,請問,你們寨子的祭祀家要怎麽走?”


    “像,實在是太像了。”那個老人家看著我,不停的在嘴裏嘟囔著。


    過了好一會兒,老人家這才指了指一間土屋,開口說道,“祭祀家在那邊。”


    我點了點頭,直接朝著祭祀家走去,我剛進祭祀家,就看到一個老婆婆盤坐在屋子門口,而在院子裏則長著一棵歪把子樹,歪把子樹的旁邊有一口黑色的大水缸,那口大水缸裏麵也不知道養了什麽東西,不停的傳出來吱吱吱的聲音。


    我看了一眼那個老婆婆,開口詢問道,“這裏是白苗祭祀的家嗎?”


    “坐吧,江流,我等你有段時間了。”那老婆婆用手裏的拐杖指了指院子裏的板凳,開口說道。


    我怔了怔,想起來這個老婆婆可能也認識白狐,也就沒太多想了,坐了下來,開口說道,“說來也慚愧,這次我來找您,是為了那噬心蠱的事情。這噬心蠱是什麽東西?”


    “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我也隻知道一個名字,具體什麽作用隻是一知半解的,不能給你太多的答案。”老婆婆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


    “不知道婆婆怎麽稱呼。”我開口詢問道。


    “叫我黃婆婆就可以了。”黃婆婆閉上了眼睛,開口說道,“這噬心蠱,是黑苗的手法,在黑苗中那些聖女,死後都會在體內植入噬心蠱,據說可以保持容顏千年不變,最關鍵的是,可以懲戒那些對聖女屍體不敬的人,黑苗和我們白苗早就分家了,所以對於黑苗的手法,我也不是太了解。”


    我點了點頭,“那照您的意思來說,那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僵屍咯?”


    “當然不是。”黃婆婆咯咯咯笑了起來,笑聲很是恐怖,“噬心蠱是母蟲,可以繁衍開來的,除了母體之外,其他任何一個被繁殖的個體都會保持意識,也就是說,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隻是一心會追隨母蟲罷了。”


    我頓了頓,開口說道,“那木家寨的事情我也了解了一些,也就是說,除了那個女屍是沒有意識的,其實那個死掉的老土司和木哈,都是有自己的意識的?”


    “老土司這事情我也沒想明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不過木哈的確是有自己的意識。”那黃婆婆開口說道。


    我總覺得那黃婆婆有什麽事情在瞞著我,但就在我想要繼續問下去的時候,忽然從外麵爬進來一條白蛇,說來也奇怪,看到這條白蛇後,黃婆婆的臉色驟然變了,直接拿起地上的拐杖起來就打。


    等那白蛇跑開後,黃婆婆的臉色這才好一點,她看了我一眼,開口說道,“走吧,我沒什麽可以幫得上你的。”


    我頓了頓,這讓我更加確定黃婆婆隱瞞了什麽,但既然她不想說,我總不可能逼著她說啊,所以雖然心裏還是有所疑惑,我還是朝著外麵走去。


    走出去過了大概有十來分鍾吧,那木紮也買了糯米和黃豆過來了,估計是心係寨子裏麵的人,生怕自己買的不夠,木紮黃豆和糯米都買了整整一袋。


    我這時候有些不太好意思告訴他,這些糯米和黃豆是對付僵屍用的,既然木家寨裏麵的人不是僵屍,那麽這些糯米和黃豆根本就沒啥用,估計也就隻能拿來煮個糯米飯吃吃。


    走的時候,我忽然轉過頭去問木紮,“這黑苗和白苗有啥區別啊。”


    “這白苗和黑苗其實是苗族中的分支,以前他們是完整的苗族,後來因為理念不同,所以才分開來的,在我們這,白苗主醫,黑苗主蠱,兩邊都是自稱苗裔,籠統上來講,就是一個流派分成兩個派係分流下來罷了。”木紮開口說道。


    我點了點頭,雖然木紮說的不是很詳細,但應該知道的,我也都差不多清楚了,不由得心生好奇,開口說道,“那你們納西族有沒有這樣的分支啊。”


    “傳說中有,但我也太清楚到底是不是。”木紮有些支支吾吾的開口說道。


    我皺起了眉頭,開口詢問道,“哦?這裏麵還有什麽說頭不成?”


    “其實你隻要上玉龍雪山,自然可以看得到,東巴神國,聽說在古代,我們納西族那些有著大智慧的人,都會進入這東巴神國,居住在玉龍雪山之中,號令整個納西族,後來在明朝木家崛起後,這東巴神國就慢慢沒落了,後來也沒有人清楚東巴神國裏邊到底還有沒有人,那些之前那些住在東巴神國之中的人又去哪裏了呢?”木紮開口說道。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東巴神國的時候,我的眉頭猛地跳了跳,內心有著一絲悸動,總感覺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但等我仔細去尋找到底為什麽的時候,卻發現什麽都找不到,說起來這幾個月來這種感覺也經常出現在我身上,用白狐的話來講,就是我的記憶可能要複蘇了,隻是因為我個人的意識還存在,所以把那個記憶給壓了下去,隻要接觸的熟悉東西多了,我個人的潛意識就會越來越弱,這樣屬於那個江流的記憶就可以複活了。


    我閉上了眼睛,開始在腦海裏麵琢磨那東巴神國的事情,過了沒多久,木紮把車子停了下來,開口說道,“前麵就是我們村子了。”


    我愣了一下,下車去一看,就看到前麵有一個古老的寨子,寨子的門禁閉著,而在大門口站著一個穿著苗人衣服的女子,那女子似乎也注意到有人來了,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


    那個女子很漂亮,隻是一個對視,我感覺自己的心神都失守了。


    與此同時,紅藥迅速的從我腰上的小鼓裏麵鑽了出來,死死的盯著那個苗裔女子。


    那女子看到紅藥後,怔了怔,忽然對著我很是詭異的笑了起來,血紅色的朱唇裂開一道不可思議的弧度。


    就在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拿出來一看,是白狐打來的。


    我愣了一下,接了起來,電話那頭傳來白狐的聲音,“你人呢?我安排去接你的人,怎麽說沒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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