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是被餓成習慣了,每一次吃東西,都是不知饑飽的吃,其實現在也不知道,我隻能感覺到餓,我從來都感覺不到飽。[]那時我還太小,不知道克製。”


    “我記得有一次,黎秋雨給我拿月餅吃,真的很好吃!當時她帶了倆三個人吧!其中有人就提議,說讓我和旁邊的狗搶,搶過了,那一籃子的月餅就歸我了!結果我被狗咬的很慘!但我大獲全勝了!我抱這一籃月餅坐在後花園湖邊吃月餅!”


    “別說了!”


    包括廿九都是一驚,看向說話的人,莫歸夙?這是情況!莫歸夙皺著眉,太難消化了。


    冷青風笑著打趣道“廚子,這就不行了,你還是太年輕了!廿九你說你的,不用管他,今天想說什麽說什麽,來幹~”


    廿九喝下,醉的有些顛三倒四的,手搭在冷青風脖子上:“好兄弟,不好徒弟!我一定把我的畢生所學傳授給你!我剛才說那了?”


    冷青風滿頭黑線,就你這樣還教我,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想要倆全齊美實在太難了!


    “對,我就坐在湖邊啃這月餅啊!聽到一聲大喝,差點把籃子裏的月餅都扔了,我就見,施雍才氣咻咻走了過來!當時他可好看了,現在長醜了!他就像年畫裏的娃娃一樣,臉圓圓的,白白的跟肉包子似的,好幾次我都想把他吃了!”


    廿九誠懇的點了點頭,還似有如無的擦了擦口水:“那是我第二次見他,我給他吃月餅,!”


    “他當時氣洶洶的,我想是不是該把月餅分給他,我就告訴他,我隻有十塊,可以分你倆塊吃。[]他當時就傻眼了,我就想了想要不是他撿我回來,我就死了,人要知恩圖報的,我就大方的分他四塊。我說‘四塊夠了吧?我倆天沒吃飯了,我不能在分你了,我可餓了。’”


    “他麵無表情,我一咬牙,一跺腳。好吧,分你一半。”


    冷青風被她的小表情逗樂了:“他肯定沒吃吧!”


    溫廿九得意的擺擺手“你們都猜錯了,不是,施雍才可好了,他坐在我旁邊,屏退了家丁,接過我手裏的餅,隻是他吃了一口就吐了!”


    “他說這麽苦,你吃它做什麽。我搖頭責備他,那裏苦了,明明很好吃的!其實我也知道那很苦的,可我沒有甜的給他吃,如果我有的話,我一定會分給他的!我知道他們公子哥都愛幹淨,就把我的手帕給他擦嘴,他看見我的左手傷的很嚴重,有好幾處都露骨頭了!”


    莫歸夙再一次的拍了桌子“這黎秋雨真不是什麽好東西。”


    廿九還是搖頭:“不對,不對,不是的,秋雨真的很好,她隻是少不更事,後來她每每後悔不已那,時不時的都要提起這件事,我想她心裏也很愧疚吧!”


    穆四娘隻是無奈的搖頭,她何嚐聽不懂這種富家小姐擠兌人的說話方式,若她黎秋雨知悔,就不會在提起。可黎秋雨這名字她在熟悉不過了,她又能說什麽那!


    冷青風不禁歎道,這個傻廿九,傻的讓人來氣,黎秋雨時時提起的是她和狗搶食物這件事吧,她究竟要傻成什麽樣,要這麽對別人感恩戴德的。


    “那是施雍才第一次發火,我看他瓷娃娃的模樣明明很和善的,可發起火來,到也嚇人的厲害,他把我的月餅都打到土裏了,我拾起來在身上擦了擦,他很生氣的喊我,若我敢吃,以後就不讓我吃飯!我想了想隻好作罷,可我當時真的很餓。如果手感覺不到疼痛,我都想把自己的手吃掉。”


    穆四娘深閨簡出的自然不會懂,莫歸夙小廝常伴,又怎麽能懂,道是冷青風本該不用受這樣的罪的!


    為了更好的完成任務,也曾餓的饑不擇食,拾起土放在嘴裏都覺得美味無比!“熬過去就好了。我明白那種蝕骨的饑餓!”


    倆人竟然默契的一笑,或許相似的人可以做朋友,隻有他們能明白死裏逃生之後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和感覺。


    穆四娘伸手握著冷青風的手,突然就覺得他裏她好遙遠,驚覺她一點都不知曉他。


    “施雍才凶我歸凶我,自那次後,我就在也不用擔心吃的了,他會叫我吃飯!他說無論什麽時候問起我,我都隻會說餓。可我是真的感覺不到飽,隻能感覺到餓。


    他就開始控製我的食量,早晨隻給吃倆個包子!告訴我‘你飽了,這個包子是我的,但額外給你,多吃一個是不是更飽了,很開心。’其實我不開心的,我餓,但時間久了,便覺得這樣就不餓了!所以我感謝那些年給我夾過第三個包子的人,他們在記憶裏的劃痕揮之不去。”


    廿九開始哭泣,雙手堵著眼睛全身顫抖著“你們不知道,我每天吃好多!施雍才說照我這麽吃,遲早要傾家蕩產的,他平時總會凶我!不讓我和這個人玩,不讓我和秋雨玩。


    我沒有聽他的,但他生病的那半年,我覺得我真的不應該!他每次送我的玉飾都是成套的,玉佩是鴛鴦玉,手鐲和扳指是祖傳的!但他給我,可都一件不差的被秋雨要走了!”


    十五歲的那年,他約我在桃花十裏亭相見!可一直沒告訴我時間,我在秋雨麵前抱怨過一次!後來我就總被下人傳話!去了什麽都沒有,亭裏貼著最多的字條,莫過於‘逗你玩,你還真當真’


    後來秋雨就哭著說她有多喜歡施雍才,希望我能傳話!話我傳了,還被他罰了!他讓我第二天去桃花亭,我就賭氣沒去!可想想他又會生氣,在去到一半的時候,遇見了秋雨!


    秋雨說他也被邀請了!不信你喊一聲,他指定不會回你的!我就大喊了一聲,他果真沒有應我,我明明看見他在涼廳裏的。


    秋雨當時勸我,身是丫鬟的命,就別指望飛上鳳稍了!我就漫無目的走啊走,就見一翩翩公子在桃花紛飛的樹林裏回頭衝我一笑!我就偽作迷了路,他便送我回去了!


    回去之後,施老爺很高興,等他回來,我就如實告訴他了!反正他吃早也會和黎秋雨成親的,何況我已經簽了保證書給施老爺,你們不知道老爺有多高興,從來沒見他那麽高興過,大抵我真的是喪門星吧!”


    “後來就這麽鬧著,也罷!他能好好的就好。就讓他隻是一段我碰不得的好酒,封起來吧!”後來廿九還說了很多,哭哭笑笑,最後吐的渾天暗地!


    冷青風坐在床前,看這發呆的穆四娘,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珍惜眼前人吧,錯過了就真的沒了,這一次不騙你!”


    第092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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