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頭,人定除更後。(.無彈窗廣告)


    穆四娘在臨睡之際問道:“哎,你說,廿九的心病究竟是燕常在那,還是施雍才那?”


    冷青風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口吃有些呢喃不清:“換沒睡啊,啊――或許都是吧!一塊是新傷,一塊是舊疤,你能說你沒疼過嗎!”


    “啊!睡吧!”穆四娘聽著他的呼吸聲,眼前卻越發的清明了!怎麽辦!還沒有給他答案,他也沒有追問,是忘記了嗎?


    突然就覺得心煩意亂!徹底沒了方向,如果拒絕了,想必他一定會離開這裏的吧!雖然接觸沒有多久嗎,但他真的走了,總感覺空落落的差了點什麽!


    如果答應了,那麽不久就會成親吧!到時她有何臉麵見著穆家上下!真的是好難啊――


    什麽時候開始,已經不討厭他了,難道一開始就沒討厭過嗎?


    叮咚一聲!散落在桌上傾倒的酒壇裏落下一滴酒,在這樣的深夜裏愈發的清脆。


    廿九穿著褻衣跪爬在床上,縮成一團,臉窩在枕頭上,滿臉的酒暈並未退卻,張這嘴巴,時不時的吸一下口水。


    莫歸夙對這一幕卻是束手無策,一手給她搖著扇子,撲著流螢,是不是拿起絲帕擦拭她嘴角的口水!


    支著腦袋看這她,依稀還能聽到那依濃的聲音在喚這誰的名!


    此女子貌美無雙,生世淒涼曾與狗爭過一食,不知世間何為饑飽,對世人卻感恩戴德。莫歸夙看這她蜷縮成一團,心是不忍的!


    但也敵不過她的一句拒絕“不用管我,肚子很痛的,我支著點就不疼了,你們不必管我,我睡著了就不疼了!”


    莫歸夙用拇指按平她緊蹙的眉心“是不是睡著了,就不會疼了,那就睡吧!醒了就不疼了。”


    莫歸夙不在意她是否還惦念著施雍才,亦或者是燕常在,他愈發覺得是時候去守護一個人了!而廿九傻的讓人心疼。


    他輕輕把她像側麵一推,她就倒了過去,終於不是那個跪這的模樣了,他拾過被子給她蓋上!廿九蜷縮成一團,手臂緊緊的倚在一起!像是擁緊了就可以獲取這個世上的溫念一般!


    莫歸夙感觸良多,支著腦袋看這燭光下一閃一閃的安靜的女子!一遍遍的撫平她蹙起的眉心!


    溫廿九身子動了倆下,猛的爬起來,扒拉這床沿一通吐!那裏正是莫歸夙坐的位置!那些穢物吐在他的懷裏!


    廿九迷離的看這他,嫌棄的看了一眼“好惡心啊你!嘔――嘔啊――”


    莫歸夙皺眉,拿起帕子擦了她的嘴,遞上一杯水來,似乎是早有準備,把地上的一個盆挪到她麵前,一切似乎早有準備像是預料到了!“漱漱口吧,就吐這個盆裏吧!”


    溫廿九依言漱口,頭疼欲裂,手臂遮著眼睛躺了下去!


    “好點沒有啊,有熬好的醒酒湯來喝點!”


    “哼,不喝。我不需要醒酒,我就喜歡這樣的感覺,身體不順服,心才會舒服!”廿九冷冷的說完這句話,絲毫不領情的模樣,或者說是沒意識的下意識行為,也許也隻是單純的拒絕任何人對她憐憫,施舍的好,或許都有!


    溫廿九繼續縮成一團,緊緊的裹著被子睡去!莫歸夙看這身上的穢物隻是皺眉,把外衣當場脫下,一看內扇也濕透了,那氣息差點也讓他嘔了出來!


    莫歸夙提著衣袍回到自己的屋,把衣服扔到木盆裏,挑了件裏衣,從後窗跳下,落在井旁,一瓢飄的舀這井水,潑灑在自己的身上,那樣迷蒙的月色,灑在他光裸的身子上熠熠生輝!


    莫歸夙打著赤膊,很快的把衣物都洗了個幹淨,在繩子上攤平,一一掛好,再一次的衝洗了身子!這才換上剛才拿的換洗衣物,不急不慢的一個個的打好結,煞有其事的舉起胳膊嗅了嗅身上的氣息!


    提著一通水飛身上了自己的屋子,提著自己的被子!就進了廿九的屋子,把被子給她蓋上,門窗大開!一遍遍的清洗這地麵,雖然入秋的天還暖和著嗎,但夜終究是涼的!


    莫歸夙忙忙碌碌的折騰著,直到自己都感受到夜涼如水,才漸漸停了手!他關上了門,關上了窗,坐在桌前悠悠的燃起香爐來!


    走到廿九旁邊,被子早就胡亂的打在她的身上!莫歸夙歎道“睡覺還挺不老實的,是太熱了嗎?說不讓你喝,你偏要喝,醉成這樣!”把被子給她整理好,出了屋子!


    莫歸夙退卻身上的衣物,焚香換了一整套衣物,這才出了房間!看這外麵的天色愈發的漆黑了!


    黎明前的夜,總是最深的黑!竟然連顆星星都沒有,他回到廿九的屋裏熄滅了蠟燭,免得引起火災。


    下了樓,熬過最黑的夜就可以等來黎明!他隻身鑽進了廚房!好在還有一技之長傍身,突然就感謝有這祖傳的手藝了。


    莫歸夙挑好食材,認真的燒火,切切剁剁好不忙碌的跑前跑後,廚房裏的三個大灶都燒上了火!一個人看顧這三口鍋!


    汗珠從額頭滑落!他想起廿九貪吃,果真栓人拴胃,看來他要加把勁了!風箱呼哧呼哧的響著!聽到鍋裏咕嘟咕嘟的冒著泡!心裏愈發的安心了!


    他拿出昨天發的麵,開始按著廿九的口味,伴著包子餡,揉揉捏捏的一屜又一屜的包子出現在麵前!


    雞叫三遍!天色大亮,整個廚房熱氣騰騰,打開窗,連外麵的淒寒都抵不過這屋裏的熱氣!


    火熄了,霧氣散去!莫歸夙開門見街上已有了人影,端著廿九晨間的小三樣上了樓,擺在桌上,拿這蓋子一一蓋好!


    看這廿九睡得渾然不知,便不忍心在叫醒她,他已經把預約的菜都做齊了,至於其他就丟給掌櫃的處理吧!他要來看顧廿九了!


    莫歸夙坐在床畔,倚著床側的闌幹上!把她的沾了滿臉的頭發,扒拉到一邊去!就這麽沉沉的睡了過去!


    風吹過,卷起一陣檀香!溫廿九如沐春風一般,隻身翩翩起舞在桃林裏,突然鼻尖一癢,她摸著鼻子睜看了眼,坐起身子,眼睛突然就睜的圓圓的!


    微風吹過他的麵頰,酣睡的男子不正是――莫歸夙?


    “怎麽……會在這裏!”


    第093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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