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妙筆和張曉生發現了屍氣,但覺得那些屍氣是有人故意為之留下來,就是等著鎖龍人們去發現的。於是張曉生和妙筆都決定先尋著那些屍氣,去找尋一下其他的線索再做打算。而被屍骨婆痛揍一頓的邪物和它的宿主,也在足足昏睡了一夜之後,才悠悠轉醒。引出來木青冥和墨寒閑聊中,也覺得張曉生的猜想,很有可能並不是胡思亂想,六姑的窯子裏存在著密道一類的東西。而慢慢靠近了邪物和邪物宿主的妙筆,與張曉生對那邪物展開了圍攻。】


    惡狡雪豹在寒泉咯咯咯的笑聲中,大聲吠了幾聲,與那寒泉在院中四處奔跑嬉戲著。


    吃飽喝足的趙良已經上班去了,啊弘和妙天去了篆塘碼頭,皎雲和妙雨去買東西去了,而墨寒抱著連連拍手的兒子,坐在院中樹下斑駁樹蔭中,一邊曬著太陽一邊看寒泉和惡狡雪豹,那精力旺盛的追逐嬉戲。


    木雲樂看著雪豹連連撲不到速度極快,動作敏捷的寒泉,樂得彎起了嘴角。雙手拍得也更響了。


    一旁搖椅上躺著的木青冥,微微睜眼,瞄了一眼身前不遠處,在陽光下一個利落的轉身,帶起一道道殘影,並起敏捷躲過了迎麵撲來的惡狡雪豹的寒泉,又闔眼起來。


    院中旋風忽生,雪豹惡狡自然沒有撲到真正的寒泉,不過是撲到了寒泉身邊,一閃而逝的殘影上,氣得惡狡雪豹又狂吠兩聲。


    至於寒泉,已經一個閃身,到了距離雪豹三尺之外的屋前環廊下,抱著環廊柱子,從柱子後露出半個腦袋來看這雪豹,得意的竊笑。


    “誰教了這孩子移形換影的?”木青冥一眼就看出了寒泉使用的是什麽奇術,那是鎖龍人岣嶁神通中的一種短途閃身術。


    能用少量的真,就在瞬間施展出來。在三尺到五尺距離之間,頻繁移位。


    速度極快,不遜於奔雷閃電,又似轉瞬千裏的疾風。


    不過像木青冥這等道行的鎖龍人,卻已經都不會再使用這等低等級的奇術了。


    無論是妖魔鬼怪,是邪人還是鎖龍人,但凡高手對決,博弈的勝負可都是決定了生死的,要靠這種低級的奇術來贏得勝利,簡直是癡人說夢。


    而才入門的鎖龍人弟子,一旦是正常修行時,難以掌握控製真,倒是可以以此來加強訓練。隻因為這種術易學,也易掌握訣竅,更容易輕而易舉的施展而出。


    關鍵是,能在施術的過程中,慢慢找到掌控真的訣竅。


    就算是木青冥現在不屑用這種低等的奇術,但是他當年才入門時也學過,倒不是他沒有天賦,不能正常修行來控製,隻是為了打發時間而已。


    如今看著得意的寒泉,他就放佛看到了自己的童年。


    木青冥不由自主的揚起了嘴角,彎成了完美的弧度。


    往事如煙,在木青冥腦海中一點點的浮現而出。他至今還記得,那時候他為了掌握這門奇術,陪他訓練的對象可不是惡狡,而是黑竹溝中一群‘窮凶極惡’,又古靈精怪的猴子。


    那樣的戰鬥,可比麵對喂養熟了的惡狡要恐怖多了。


    鎖龍人便是這樣,就算極其有天賦的曆代鎖龍人,修行訓練時,也少不了伴隨著危險。否則到了真正的戰鬥中,他們就可能會送命的。


    木青冥記憶猶新,他一開始時和猴子打架時經常掛彩,甚至被猴群揍得鼻青臉腫,滿頭包包也是常有的事。但是,木青冥也如現在的寒泉一樣,總是能樂在其中,玩的不亦樂乎。


    “肯定是妙筆或是妙天,不過妙筆的可能性要大一些。他比妙天,要多很多耐心的。”墨寒想了想後,料定道:“對,絕對就是妙筆了。”。


    “也好,讓寒泉這孩子也能煉控,還能借此把他體內難以拔出,殘留不多的凶性和嗜血性,慢慢的化去。”木青冥沒有多想,就這麽說到。


    “那妙筆剛才傳回來的消息,你覺得有可能嗎?”在喧鬧中,墨寒蹙眉細想了片刻,舒展開眉頭的那一瞬間,對丈夫問到:“就是張曉生猜想的,那個暗道的事情。”。


    木青冥沒有猶豫的微微頜首,道:“很有可能的。自古這些髒穢的地方,總有見不得人的事或是物,需要藏起來。要是沒有點暗道,怎麽藏這些東西。更何況我們已經知道那不是一般的窯子;一般的窯子不過是賣肉而已,六姑的這個窯子裏麵,卻能讓邪物附體活人身上。這麽一個不簡單的地方,有暗藏的密道,也是合情合理的。”。


    鬧夠了的寒泉,去抱著氣喘籲籲的惡狡雪豹,伸手輕撫著惡狡頭頂,風中飄逸的柔順長毛,終於是消停了下來。


    木家小院中安靜了些許,隻有輕微的風聲在回蕩。風中,還有沙沙的樹枝晃動聲在回響。


    聽了木青冥的這番話,墨寒暗暗思忖一番後也覺得在理,點點頭後,問道:“要不要派人潛入那窯子裏去,暗中查看一番?”。


    木青冥這次猶豫了一下,他思忖片刻後才抬手起來,緩緩一搖後,道:“還不到打草驚蛇的時候,先等等看。看看張曉生和妙筆一起尋著屍氣,還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再說。”。


    說罷,還繼續躺在搖椅上闔眼打盹著木青冥,腦中卻是想著另外一件事:“屍骨婆倒底是敵是友?”......


    躲藏在破敗小院中的邪物,一下子警惕了起來。


    它察覺到了兩股氣息,靠近小院。


    那氣息非常奇怪,雖有強弱,但其中都蘊含著天地萬物之本原。若不細細查看,都沒法發現那氣息的存在。且細查之下,邪物很快就發現了散發出強大的那股氣的人,呼吸之間都沒有間斷,且輕微無聲。


    “好強的內息。”邪物這麽暗暗驚歎一聲時,腦中再次浮現了昨夜痛揍它和它宿主的那人身影。


    此時向邪物而來的兩人,雖然修為不及昨夜打邪物的屍骨婆,但邪物自己,它最多能欺負其中氣最弱的那個,但對付強的那個,邪物依舊沒有勝算。


    不過這次,邪物沒有再急於逃走。它選擇了靜觀其變。


    此時院外的兩人越來越近,要是這個時候逃走,很有可能會出門就撞上外麵的兩人。對方是敵是友,邪物可分不清,還是不要冒然行動的好。


    至於邪物和它宿主身處的小屋,雖然已經坍塌了一半,本可以方便它從坍塌處溜走。但奈何這屋子建造時,就緊挨著另一家人的屋牆。坍塌之處,也不再是邪物能逃走的便利通道。


    否則昨夜它就選擇讓宿主從坍塌的地方逃走了。


    就在此時,兩個股氣息已經來到了小院門前,停了下來。


    來人正是張曉生和妙筆,他們是一路尋著點點屍氣,抵達此地的。


    而屍氣就一直延伸到了這條僻靜冷清的小巷子裏,又延伸到了此時他們身前這座無主的破敗小院之中。


    這樣的小院在昆明城內外雖然不多,但都不少見。年代已久,原主人因為什麽變故去世或是離開後,沒有再回來。因此一直荒廢,又疏於打理,院落中荒蕪和破敗一覽無遺。


    房屋的坍塌,或是搖搖欲墜,使得就算是無家可歸的乞丐和拾荒者,也不願意進來。更有的屋舍是因為有人去世了,覺得晦氣,因此無人租住而荒蕪下來的。


    妙筆和張曉生一看這院落就知道,這種毫無生氣和人氣的地方,確實深受孤魂野鬼的喜愛。所以附近十丈之內的人家,都把院門另選方向而開。


    小巷子裏,才會這麽冷清。


    但他們尋著屍氣到此,並未察覺到絲毫的陰氣和鬼氣。與沙臘巷相比,這裏沒有那麽的陰森恐怖,倒是院中有邪氣彌散。


    張曉生和妙筆都警惕了起來,同時順著邪氣散發出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這院落的大門,已經破爛,隻剩下一扇門麵。他們舉目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院中雜草後,那個坐在坍塌一半的屋子裏的宿主。


    張曉生畢竟是修為低,經驗少,一看之下隻是覺得那個宿主女孩眼神陰鷙,身上彌散著邪氣有不好的感覺。


    但是身邊的妙筆,隻是看了兩眼就看出來了這個女孩是個宿主。邪物的本體,是她頭上歪歪斜斜插著的那根金簪。


    而且,妙筆很快就感知到了那邪物體內有殘缺的靈魂碎片。這說明邪物已經吸取了生靈的魂魄。


    他忽然想到了妙天和墨寒都曾經說過,窯子裏死了的打手,沒有了靈魂。


    “圍住她。”妙筆一聲令下時,先發製人,一個箭步衝進了院中。


    一愣之後的張曉生也跟了進去,同時展開了結界,鏡花水月術施展而出,無形中用結界把小院籠罩了起來。


    這是張曉生現在,唯一能給予妙筆的幫助。


    而院中的邪物也在慌亂下,控製著宿主站起了身來。


    但是還是晚了一步,不等它控製宿主做什麽,妙筆已經衝到了它的麵前。一雙目光犀利的雙眼緊盯著邪物和它的宿主,看得那邪物都一時間心生畏懼。


    而妙筆的手中青光一閃,憑空多出了一支長筆。


    緊接著他以筆為刀,高高舉起,然後對著邪物和它的宿主由上往下的劈了下去。


    那邪物一驚之下,趕忙控製著宿主身子向後一倒,足尖點地倒飛了出去。


    筆尖攜呼嘯勁風,貼著邪物宿主的鼻尖劃過。


    轉瞬之間,妙筆收回長筆,邪物也控製著宿主倒飛到了身後牆邊,暗暗鬆了一口氣。


    “身手不錯啊。”趕上來的張曉生站在了妙筆身邊,說著此話時,給妙筆遞了一個眼神,告訴對方他已經展開了結界。


    與此同時,邪物宿主那小巧玲瓏的鼻子鼻尖上浮現了一道細長的殷紅傷口,橫貫她的整個鼻尖,一滴滴血珠,正從迸裂開的傷口中緩緩溢出。


    張曉生和妙筆能否降服邪物?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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