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前陣子在一個客人身邊可是來了好一陣子,自己怎麽就沒往這方麵想呢,今天本來還以為是伺候,那位老爺的,進來的時候就被小公子的氣韻給驚住了,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一個茬給忘了呢。不知道是個什麽意思。


    一曲終了,老幺終於把眼睛睜開了“不錯,聽著挺好的,沒睡著”也不知道這話算是誇人呢,還是損人呢。衝著豐樂一個眼神,豐樂從身上掏出兩封銀子。放在桌子上。


    老幺接著說“拿著吧打賞你的”


    女人看著銀子眼萌亮亮的,上前行禮“謝爺賞”這個最實惠。看著這位小公子更是耀眼了。愣生生的給老幺身後鍍上一層金光呀。


    老幺的桌子前麵讓豐樂侍衛收拾幹淨了,墊上一層幹淨的棉帕,沒辦法,跟著自家格格出來的時候,豐樂侍衛都是身兼數職的,這個時候就是丫頭幹的活,他也得熟悉。還要做的很好。


    老幺手肘支在桌子上,墊著下顎,看著嫋嫋的走上來的眼妝女子,纖手一探,奔著銀子就來了。


    老幺的眼皮這個時候挑起來了,漆黑的眼萌,清亮照人“慢”看看邊上的豐樂,豐樂拿著一封銀子落在剛才的賞銀之上。


    女子臉色微僵,這銀子現在晃眼呀,桌子上放的至少二百兩開外,要知道這個賞銀,都是歸自己所有的,作為望江樓的女子,隻有這種賞銀,才是放在自己的兜裏的。平時你在望江樓裏消費的再多,那也是老板的,客人的賞銀,才是自己的呀。女子看著老幺“不知道小公子這是何意”


    老幺笑的眉眼彎彎的“你還是叫我爺的好,咱們沒有那麽嫩”關鍵是老幺聽著公子兩字別扭。他可是沒那麽文采。


    女子看著她還算是和氣“爺”叫的聲音夠起雞皮疙瘩“您這是要為難奴家嗎”


    老幺打個冷顫,最難消受美人恩呀。尤其是她這個西貝貨的男人,更難消受美人的風姿呀。酸死她了,還好是先吹的飯,要不然牙都酸倒了,今兒就得挨餓了。


    甭管老幺的心思怎麽多變,神態依然悠閑的支著下顎,看著前麵搔首弄姿的女子,語帶沙啞的說道“都說姐愛俏”眼神轉到侍衛豐樂的身上,女人也跟著看了過去,侍衛豐樂蒙蒙的,這倆人怎麽都看著自己呀,什麽意思呀,一頭的霧水呀。心裏七上八下的沒譜,他家格格什麽事都幹得出來呀,就聽著老幺又開口了“我想知道,到底是愛財還是愛俏”


    豐樂不明白,這個女子卻是明白的,看著豐神俊朗的侍衛,的確挺好的,為了這麽一個人讓他白白的出台唱曲兒,卻是不能的。轉頭看著興致缺缺的小公子爺,這人肯定是看不上自己的,再想想這個前幾天陪著那位恩客出現的侍衛,也算是明白了。人家這是來找場子了。要不說這個歡場女子,大多都是玲瓏剔透呢,看看這機靈勁兒,笑的獻媚“都說千裏做官隻為財。何況我們這些討生活的呢,自然更愛財,我們行裏有句話叫做‘銀子是爺’”這話說的痛快。而且全是迎合著老幺的意思說的。


    老幺突然就覺得這個女子還有點意思,挺爽快的,或許可以忽略她那敗家的臉型“你還是別跟當官的相提並論的好,有辱斯文呀”老幺真的認為這句話在一個那個特殊行當的人嘴裏說出來,不是那麽的合適,何況這也不是一個言論自由的時代呀。


    女人臉色淡定,盯著眼前的銀子“爺說的是”老幺看著她的樣子,這也太不掩飾了,看看邊上的豐樂,狠狠地瞪了一眼,看著平時長得也人五人六的,怎麽連個女人都搞不定,人家連猶豫都沒有,就選了銀子,太沒有麵子了,還要自己沒打算用美男計,從一開始咱們用的就是銀彈攻勢。


    豐樂表示躺著也中槍,關鍵是他都不明白自己家的格格為嘛瞪人呀。


    老幺喝口消食化氣的茶,才又開口慢條斯理的說道“愛財就好”抬頭看看這個女子的麵相,下麵的話就頓住了。這個女人麵相真的不帶著福氣,看著倒胃口,要不然給老頭子置辦個外院。老幺還在斟酌該怎麽辦呢。包間的門,被推開了,就聽董鄂七十瞪著大眼,怒氣衝衝的操著獨有的公鴨嗓叫喊“哼,這樣的女人老子缺嗎,還用你給我出來倒騰,滾滾滾,夠給老子我滾”就差抬腳踹這個豔妝女人了。


    最讓老幺看不過眼的是,董鄂七十進來包間以後,第一個動作,就是把桌子上的兩封銀子給揣懷裏了。老幺丟不起這個人呀。兩輩子就沒幹過這麽現眼的事。太瞧不上眼了。嫖妓不給錢,這人得多沒品呀。當然這是比喻了,畢竟他們沒有嫖妓,隻是聽聽曲子不是。老幺的臉色比那個看著銀子飛了的賣唱女的臉還黑呢。


    豐樂侍衛看著自家老爺的行為,外頭看看窗外的天,他怎麽就不死陰天下雨,老天發威的時候呢。怎麽就是冬天呢。


    老幺不等老頭發飆就抬手讓豐樂把人先給帶下去,不忘了給豐樂使眼色,別忘了給人銀子。豐樂侍衛對自己格格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再說了就是自己搭錢,他也會把賞銀給上的。這女人今天虧得可不是就這一點呀,邊上的包間裏還坐著那天那個帶她出場的八旗子弟呢。這相當於斷了人家的一條生路呀,不給銀子說不過去呀。


    董鄂七十看著閑雜人等出去了,也不是剛才那麽的囂張了,坐下來往自己的嘴裏灌水。他是急的呀,他怕自己的寶貝閨女,真的跑到望江樓去。在混的人,也知道這個他不可以呀,太出格了,還好還好,還是自家的幺懂事,知道把人給叫出來聽曲兒。


    老幺看著董鄂七十臉色還是黑乎乎的“有的錢不能省”


    董鄂七十覺得胸口裏揣著的銀子有點硌得慌。瞪著眼睛看著老幺有點強詞奪理“老子要是想花錢找女人,還用費這個勁兒嗎”


    老幺氣的肺疼,嗤笑道“是嗎,什麽時候您這麽追求高了,那樣的話咱們府上的姨娘,還剩的下幾個呀”沒說出來的是,你當自己在她身上燒的銀子少了。


    董鄂七十被老幺給說到了短處,瞬間臉色通紅,憋得都有點紫了“你,老子就不行有點追求了是吧。老子就讓你給看扁了”


    老幺看著老頭的臉色,覺得自己說的有點過分,想想這個年歲,高血壓,心髒病,心腦血管,那都是要命的病呀,趕緊站起來給老爺子拍著後背,又順著胸口“別氣,別氣,甭管衝著啥,為了啥,這都是證明咱們的本事,啊,別氣,我說話衝了,我給你賠罪,這樣的女人咱們不要了,大不了咱們找個年歲大的老姑娘,要不然咱們找個安分守己的寡婦,咱們正正經經的跟人談回感情行了吧”


    老幺這話都是從實際出發的呀,這是考慮老頭的具體條件才,在論證可行性,和成功率才說的呀,可是老頭他不這麽想呀,看著老幺的臉那個氣呀“老子就讓你給看扁了,我要談感情就得找個寡婦,就得找嫁不出去的,你這是誠心的嘔我呢是吧”


    老幺看著董鄂七十說話順溜了,臉色也不是紫紅的了,心就撂倒肚子裏了,這人平時應該多生點氣,氣著氣著就習慣了,省的哪天真的氣出一個好歹來。不都講究挫折教育嗎。咱們來個慣性教育。


    老幺說話就慢了下來“那您還想找個年輕貌美的,有可能嗎,你說他要是說跟您談感情,不為別的您自己信嗎”看看老頭又要變臉。老幺趕緊的改口“算了啊,咱不跟他們叫這個勁兒,咱們有實力,誰讓咱們有衝相呢,您高興就好,折騰這個幹什麽呀”


    老幺還是支持真感情的,關鍵是他家老頭呀,這個歲數這個年代,想找這個他不容易呀,時代就沒給他這個機會。為了不讓老頭受到打擊,咱還是不要費這個神的好。


    老頭不滿意,老幺把小點心往老頭的嘴裏塞“嚐嚐這個”這是下氣呢、


    董鄂七十表示不滿意,咽了口中的點心“就這點東西,還是你吃剩下的,甭想討好我,下次你有銀子,不要這麽亂花,還不如直接給老子呢,你那女人值這個錢嗎”


    老幺想起了剛才不算是愉快的回憶,臉色僵了僵“咱們真的不缺銀子”


    董鄂七十不知道這些年,爺倆總共倒騰出了多少銀子,他這個人呀,就是有自知之明,都讓他自己的老子給念出來了,從小就知道自己是個敗家玩意兒,兜裏就踹不住錢。


    他的老子活著的時候,知道兒子沒出息,把錢財把得緊。董鄂七十這個錢財上就沒打上過手,反正不缺他的錢的花。


    等老子沒了,董鄂七十怕自己真的跟老子說的似的敗家,趕緊的就把錢財家產,都給兒子們分了,當然了他的嫡子占了一大部分。自己就剩下個爵位,一點爵祿在外麵吃吃喝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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