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0-04


    林夏聲音嬌滴滴,那叫一個餘音繞耳,百轉千回:“趙墨林,要不我幫你揉揉傷口。”眼睛卻怎麽看都是狡邪。


    這溫柔來得太突然,趙墨林一時恍惚,似乎有種陷進的味道,支吾地回答:“好、好啊。”真是好生奇怪啊,怎麽覺得這眼神像屠夫看著小羔羊的眼神,莫名有種任人宰割的錯覺。


    那邊林夏煞有其事地靠近床邊,趙墨林便什麽亂七八糟的都丟到腦後,滿腦子想著林夏的特別優待。


    突然,某個十分不識趣的人說了一句十分不識趣的話。


    “趙墨林,你捂傷口的地方捂錯了,在左下方兩寸。”程奕然說得不溫不火,不淡不鹹。十分的悠然自得。


    林夏笑得有些花枝亂顫,然後扯到了腿上的石膏,有隱忍地笑,眼睛裏全是戲謔。


    原來這兩個家夥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那自己開刷。趙墨林臉色一陣白一陣紫的,活像調色板,美眸一瞪,冷冷睃著程奕然:“程奕然,要你多事。”


    趙墨林是怎麽看著程奕然怎麽不順眼,本來隔著林夏那層青梅竹馬的關係已經夠讓人不順眼了,還時不時穿著這身礙眼的白大褂裝孫子,給人潑消毒水,真是不爽極了。走了一個江在铖,又來了一個程奕然,真是頭疼的很啊。


    男人的嫉妒心有時候也是延綿不斷的。


    對於某人十分不友善的擠眉弄眼,程奕然完全一笑置之,俯身對著林夏別樣溫柔:“我們走,你的腳要好好休養。”


    趙墨林眼睛一眯,幾分灼熱的光:這個家夥,當個一聲有什麽了不起的,簡直無恥,仗著這層關係,對小夏這樣近乎。


    咯咯咯……某要咬牙的聲音。


    林夏十分配合:“好,回去。”


    趙墨林這下真急了,一個鯉魚挺身,聲音沒有半分病態,十分的嘹亮:“小夏,你這個沒良心的,就是在這麽對你的救命恩人的?”


    救命之恩……嗯,這個幌子不錯,怎麽也得騙了小白兔上鉤,來個以身相許才好。


    可惜林夏不是小白兔啊……


    林夏回眸,淺淺一笑,嘴角的酒窩十分醉人:“說話這麽大聲音,看來沒什麽大事,傷口好得快利索了,愈合的很快啊。”


    笑著說完,再十分瀟灑地除了高級病房。


    趙墨林哀嚎一聲,無比幽怨:“小夏。”完全的小媳婦,他一個著急,起身,結果……,“哎呦,這下是真疼啊。”這下是真正的哀嚎,雖然嗓門小了好幾號,但是額頭都沁了汗出來,臉色稍微不難麽‘紅潤’了。


    大抵是扯到傷口了,某人這下乖乖將手往左下方移了兩寸,捂住傷口,閨怨地看著遠走的某人。


    “誒!”深深歎了口氣,某人捂著傷口暗自傷神。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林初今日一身亮麗裙裝,化了個精致的淡妝,臉上一掃這幾日的陰霾,有種雲破日出的晴朗。帶著墨鏡,笑盈盈的走進咖啡店。


    試問一個女人這般滋潤因為什麽?


    因為愛情……


    大抵是心情好,路上遇上粉絲也十分好耐心地簽名,還附送了一個迷人的微笑,她便端著那妖異的笑走進去,落座,衝著對坐的男人淺笑:“在铖,來晚了一點,剛才遇上幾個討要簽名的粉絲。”


    對座的江在铖隻是安靜喝著手裏的咖啡,眼裏深不見底,冬日的陽光照不進一分,是陰冷的。


    江在铖的沉默並沒有銳減林初的好心情,她毫不吝嗇那標準地笑容:“你很久沒有主動找過我了,我都有些訝異了,不過我很開心。”戀愛中的小女人一般嬌羞如花。


    確實,兩人交往獎金一年,江在铖一直都是深沉靜默的,這是第一次江在铖主動約林初,她便樂昏了頭。


    江在铖放下杯子,抬眸,微微寒意,冷冷說:“我們之間有些事必須處理了。”


    曾經萬分依賴的人已經變得不可忍受了。


    林初卻依舊笑得恣意,從包裏拿出她花了幾日功夫的成果,像個幸福的小女人一般,瑣碎地念著:“有事等會再說,先看看這個賓客名單,這樣擬行不行,你那邊還有沒有需要邀請的人?還有那個酒店要選在雨後嗎?我想如果可以的話最後在雨後,畢竟是你的公司,方便得多,還是喜帖我已經找好了樣本,你看一下這幾個,你喜歡哪一――”


    林初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江在铖冷冷截斷:“林初,婚禮取消。”


    一句話,林初所有的笑都僵在臉上,迅速爬上一抹厚厚的陰霾,躥進眸子裏,遮住了所有亮晶晶的光,一分一分陰寒下去。再精致的妝容還是掩不住她的失魂落魄,她怔怔反問:“什麽?取消?”江在铖冷冷的不可置否便是確認,她眼裏僅留的亮光破碎了個幹幹淨淨,她抬眸,眸光虛浮,呆滯一般地問:“為什麽?”


    手上她幾日來滿含期待的幸福散了一地,落了一地的喜帖,各種各樣的板式,她還沒來得及問他喜歡紫色的還是粉色的。就這樣破滅了,毫無預兆地將她從天堂推到了地獄,毫不留情。


    為什麽……


    她隻想到了這三個字,至少江在铖的話從來不留餘地,隻有不甘心。


    江在铖冷淡地似乎置身事外:“你知道為什麽?”


    曾經萬分歡喜的人已經有一萬個為什麽不喜歡了,不過能讓江在铖義無反顧結束的為什麽隻有一個,那就是林夏。


    林初眸光陰鷙,有隱約的晶瑩流轉,她錚錚質問,抓著一絲希望,絲毫不退縮:“因為你不愛我?我不在乎,而且你已經答應過的,要反悔嗎?”


    她已經不敢奢求這個男人的愛情了,隻要能待在他身邊就好,她不貪心,這樣的要求也不能嗎?


    她滿含期待的婚禮,他的承諾竟然這樣碎裂了,連帶著碎裂的還有她僅留的希望,再也攏不起來了。


    這個男人不愛她,這個男人要推開她……


    如何可以?


    瑩白的指甲收在掌心,扯開了皮肉,疼,卻不及心口的萬分之一。


    質問也好,頹敗也好,江在铖不聞不見,冷而自製的嗓音像久伏的冰水,冷得絲毫不含糊,一字一字沒有一點溫存:“現在你已經變得我不能忍受了。”


    林初,這兩個字橫亙了江在铖的十年的時間,一點一點連根拔起了,雖然也會疼痛,但是為了林夏,他毫不遲疑。


    他愛過她嗎?他問過自己很多遍,也許吧,現在他唯一確定就是他已經非那個女人不可了。


    不是不愛而不能忍受,隻是傷害了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所以不能忍受。


    林初卻忽然大笑,眸光看著地上的喜帖,一點一點冷透,她抬眸,反而平靜下來:“我不同意,不管怎樣我都不同意。”


    這人已經入了骨,融在了血液裏,如何能剔除,所以,即便不愛,即便難以忍受,即便所有難堪,她都不會妥協。


    江在铖卻無聲冷笑,眼裏桀驁疏狂,有種睥睨一切的恣狂:“我不是來征詢你同意的。”


    竟是這樣絲毫不留餘地,她真的如此一敗塗地嗎?血本無歸的難道是她唯一的解決?林初突然覺得過去好似一場夢,在眼前緩緩放映,她像抓住某些片段,卻無能為力,最後隻捕捉到了一個名字:


    林夏……像針刺一般卡在心裏的名字。眸中一點一點爬上陰厲,她反唇譏誚:“是因為林夏對不對?每次都是因為她,都是她,她怎麽不去死?她為什麽要存在?為什麽總是要來破壞我的幸福?”她大聲的嘶吼,大聲的謾罵,所有隱忍的情緒似乎找了一個突破口一般,理智全數潰不成軍,隻是憑著本能卻表達那一種讓她渾身疼痛的厭惡。心裏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狠厲,那種癲狂的情緒似乎要將人撕碎了方能停歇。


    林夏,林夏……她腦中隻有這個名字,那樣讓她恨不得毀天滅地的厭惡。


    江在铖眸光驟冷,大喝:“夠了!”林初臉色一沉,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怔怔地看著滿臉冰寒的江在铖,她傻愣地失去了語言能力,隻聽見江在铖沉冷的嗓音,一字一字炙熱又果斷,“如果你讓她死,我便讓你陪葬。”


    如果你讓她死,我便讓你陪葬……


    一句話,便是噬骨的毒藥,讓林初徹底無可救藥了。


    江在铖已經判了她的死刑了。


    她那樣愛著的一個人,用盡力氣去愛,去爭,去留,卻換來這麽一句決絕的話。


    這般殘忍……


    愛情真是毒,江在铖更是毒,會致命的,而她已經病入膏肓了。


    她大笑出聲,笑出了眼淚,不是溫熱的,涼涼的沒有溫度,她自嘲自諷,臉上灰暗地好像蒙了塵土:“陪葬啊――”她悠悠地念著自己的判刑之詞,已經痛到沒有知覺了。


    “所以,你最後不要再動她的心思。”江在铖言簡意賅地冷冰。


    林夏便是他的逆鱗……她一直以為江在铖這樣的男人是寡情的,所以她一直不敢要的太多,如履薄冰地維持這那點薄涼的愛情,原來不是江在铖無情,不是他涼薄,原來他所有的情,所有熱情都留著給了一個人。


    隻是那個人可以是任何人,為什麽偏偏是林夏,偏偏是她,她最厭惡,最難以忍受的人。


    似乎很多年前,有架鋼琴,她選擇了那架鋼琴,鋼琴卻選擇了林夏,雖然林夏不屑一顧,她自己義無反顧。


    如今,江在铖正想那架鋼琴。


    她失魂落魄,滿臉陰晦,她無力又蒼白地問:“你就這麽愛她,你對我就這麽不屑一顧?她到底做了什麽讓你這樣神魂顛倒?”


    什麽都沒有做,江在铖便神魂顛倒了,這是林初自己的答案,卻還是不禁問出口。


    原來林夏真的是一種蠱,會下在人身上,讓人不可自拔。


    其實江在铖又何嚐不是蠱,隻是江在铖是下在她自己身上的蠱。


    神魂顛倒?江在铖苦笑,似乎是這樣。他不否認,隻是冷冷回答:“她什麽都沒有做,反而你做得太多了。”生生沉冷,越發犀利,“景海林也好,那個電話也好,這是我對你最後的容忍,如果你以後要是在對林夏動心思的話,我絕對不饒你。”


    原來他都知道了,她忐忑了幾天等著那個女人的死刑,卻等來了自己的死刑,她還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呢,原來到頭來不過是她自己自編自演地一場獨角戲,她不過是個讓人恥笑的戲子,做了所有能做的,到頭來換來一句:決不饒你……


    真是可笑啊,怎麽會這樣荒唐呢,這場情愛也好,自己也好,這些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謀也好,都是那般荒誕揭開都是一場一場的自我羞辱。


    都說風月的計謀不是計謀,情趣罷了,可是江在铖從來不覺得是情趣,大概是因為那是她的計謀吧,所以這樣不能忍受。


    “嗬嗬嗬――”她大笑,笑得癲狂而不能自已。


    她林初演了無數劇本,這一出最用心的,確實最荒誕的鬧劇。


    江在铖卻自始至終像置身事外一般,笑到後麵,她連自我嘲笑的力氣都沒有了,她不知道江在铖在想什麽,大概在笑話她的無知吧。


    林初眸中猝了針刺,斂了笑的嘴角高高揚起,沉聲,一字一字高亢:“江在铖,你怎麽能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對,我是不擇手段,但是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但是你呢?為了林夏,你還不是什麽都做了,甚至是殺人。我們都是一類人,你為什麽隻責怪我,我做的所以都不過是因為我愛你,如果真要錯的話,錯就錯在你不該一開始便來招惹我,讓我愛上你。”


    其實她和江在铖都是同一類人,為了得到不擇手段,為何她就不可饒恕了,這不公平。


    她那麽愛他,為了什麽都做了,變成這滿目瘡痍都是為了他,這樣被盤出局,多不公平。


    隻是林初大抵忘了,愛情從來都不是公平的,愛情的遊戲規則永遠都偏心於被愛的那一個。


    也許,她錯了吧,錯在愛上了一個江在铖,愛的這樣毫無保留,所以將自己賠得幹淨,血本無歸。


    原來揪根結底,他們之間隻剩一個‘錯’字了……


    江在铖竟點頭,毫不遲疑地說:“是,我是錯了,錯的離譜,才會這樣傷害她。”也許從一開始就錯了,在不合適的時候遇上了她,在不經意的時候愛上了她,在愛她的時候,忘了怎麽愛她,在她信任的時候,他卻錯過了,一直都是錯,錯的徹底,他悔不當初,卻無能為力,所以,他自己不能原諒,而她……他一字一字堅決如鐵,“而你,動了她,便是不可饒恕。”


    確實,他和林初是一類人,一樣的愚蠢,一樣的不可原諒。


    江在铖的決然毫不遲疑,林初已經沒有退路了,她伸出手,抓著江在铖的手,緊緊地握著,她低泣哀求:“在铖,不要這樣好不好,我什麽都沒有了,我隻有你了,你不要離開我,不管讓我怎樣都可以,我做的不好,我可以改,隻要你別離開我,你答應過我的,不管我做錯什麽,都會原諒我的。”


    這樣的自己,連林初都厭惡,隻是她沒有辦法,在她麵前,她什麽都要不起了,也什麽籌碼都沒有。


    曾經他對她許諾,不過她做錯了什麽都會原諒她的,那個諾言已經是她最後的希望了。


    隻是,江在铖違約了……他毫不憐惜地抽回手,與林初各站一方,疏離冷漠得似乎隔了邊岸的距離,他狠絕得那般果斷:“我連我自己都原諒不了,怎麽原諒你,你不是林夏,無論怎麽改,你都不是她。”


    就算長得再像,林初也不會變成林夏,她已經無可取代了,這個世上,他江在铖隻要一個林夏了,誰也替代不了。


    林初握緊空落落的手,手上似乎還殘留了江在铖的溫度,冷冰冰的,她恣意地笑,似乎有種忿恨的快感:“林夏,林夏,你隻知道她,你在乎她,愛她,可是那又怎麽樣?我比你了解林夏,她不輕易相信一個人,尤其是被傷害之後更不可能,所以,你和林夏永遠也不會有可能的。”


    她輸了,但是江在铖一樣不是贏家,她血本無歸了,江在铖也見不得好到哪裏去。


    林初曾經恨極了林夏那種愛憎分明的決然模樣,如今卻慶幸她是那樣的性子。


    她林初的得不到的,最好誰也別想得到!


    女人真是一種可怕的生物啊!


    隻是江在铖卻不以為意,冷冷反問:“那又如何?”


    “即便如此你還有執迷不悟?”她不敢置信,這樣一個驕傲的男人,難道要那樣毫無尊嚴地去追逐?


    林初似乎忘了,她曾經一樣驕傲,還不是拔了一身的驕傲自信的刺,愛的卑微。


    江在铖不可置否,執迷不悟也好,林夏他大抵是放不開了,之於這眼前的人……他隻是冷冷睨了一眼:“林夏送我八個字,我送給你。”語氣微頓,字字低沉,好聽的嗓音,刺人的話語,“一刀兩斷,兩不相欠。”


    話音落,冷冷的字眼還在空中回蕩,他卻緩緩起身,舉步,沒有在吝嗇一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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