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0-21


    蘇合帶著秦怡悄悄離開,東君也匆匆回程。這樣一來,“千色坊”中難免回到了最初的寂寞。


    “我說,小女子這兒當真這樣不好麽?用得著一個兩個這麽急著不打招呼地離開?”


    爾雅看著對麵準備告辭的杜衡很是不滿,一雙秀眉都皺著。


    杜衡輕輕一笑,對眼前可愛的朋友有些無奈。


    “你知道的,‘斂草閣’總不能一直離了人。秦怡……她如今這樣子也好,相信蘇合以後定會好好照顧她,作為師父也好再打擾,所以再此謝過,放了我去吧~”


    “哼!”


    爾雅一甩袖子,轉身走了,沒有再阻撓。


    杜衡看著她的背影,搖頭笑笑,轉頭對身後的山奈和玄參二人道:“你們……”


    “我們?當然是跟著你啊~且不說你才失了個好徒弟,需要安慰。‘仙山福地’上正在維修,匠人們巴不得我倆晚些回去呢~”


    杜衡本來是想勸他二人不用再跟著自己操心,可惜還沒等他開口就被玄參搶了白,隻好歎了一口氣由他們去了。


    “千色坊”也在江南,要回靠近西南的“斂草閣”,水路無非是最好的選擇。


    “杜衡啊~這船太小了,我會暈……”


    玄參賴在江邊,皺著眉,死活不肯上去,連山奈都沒辦法。


    “當初是誰非要跟著來的?這時候鬧什麽別扭?!真麻煩你!”


    杜衡看著蹲在地上賴皮的玄參氣不打一處來,這家夥,就這樣的德行,真不知道是怎麽成為行業翹楚的。


    “不就是換艘大船嘛!你一個‘斂草閣’閣主還差這幾個錢麽?!”


    “你……”


    杜衡豎起眉正要教訓,一雙眼竟瞟見江邊有個躺著的人影。突然的發現,竟讓他忘記了語言。


    “我?什麽?”


    杜衡擺擺手,示意玄參安靜。那身影很熟悉,似是被人追殺至此,倒地的地方到處都染著血跡。


    杜衡莫名覺得緊張,本能告訴他趕快走,步伐卻忍不住靠近。他一點一點挪過去,心撲通撲通亂跳,就連耳邊玄參的呼喚都置若罔聞。


    靠近了,低下頭,江邊人的麵貌清晰地展現出來。


    杜衡無法形容現在自己的感覺,他之前雖然隱隱猜到,但是真當看見時還是驚訝到說不出話。


    竟是他!


    師父……


    杜衡顫抖著,在那個與柳風麵貌一模一樣,品性卻天差地別的人身邊蹲下。他小心翼翼地去探那人鼻息,糾結地慶幸,江邊這人還活著。


    “咦?這不是……”


    玄參剛要大叫,就被山奈捂住了嘴。


    這樣的機緣,救或不救都需要杜衡自己下決定。


    杜衡愣了半晌,最終還是從懷中掏出一枚丹藥與那人服下,又想到他如今這般狼狽,定是因為之前無所作為被幕後之人遺棄,於是歎了口氣,將其扛到肩上。


    “走吧……去雇艘大點的船。”


    曾經狂妄至極的江南商會會長,恐怕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會被仇人撿起隨便仍在船艙裏。他帶著高燒,在西行的船隻上起起伏伏,眼皮下時不時滾動的珠子和緊鎖的眉頭,昭示著他在昏睡中也一直在被噩夢糾纏,想是極不好過。


    “這樣一個惡人,就算憑著一張酷似風師父的臉,你也不該撿他上來,誰知道他會不會再在背後捅你一刀!”


    玄參沒好氣地看著床上那人,對杜衡無法理解的善心很是不滿。


    山奈搖搖頭,他平日雖不多話,卻並非玄參說的真是個木頭,對於杜衡現在的心情理解更多,知道他心中也十分糾結,外人實在不宜多言,隻好難得管著玄參道:“你就少說兩句吧……”


    此話一出,船艙裏再次回複到可怕的安靜。


    杜衡慘白著臉給昏睡的人上藥,不知在想些什麽。


    從江南到西南,不用翻山越嶺,就算逆行水路也要比陸路快些。然而,就算如此,也是一個多月的行程。那商會會長許是受傷太重,這麽長的時間,竟然昏昏沉沉,一次都沒有清醒過。杜衡用藥給他吊著命,看他日益消瘦,等同活死人的模樣,往日的仇恨也消散了許多。


    “他這樣子,若不是遇到我們,恐怕早就死了吧……”


    杜衡輕輕喟歎。


    這個人身上有太多秘密,自己沒有問清楚之前,怎麽可以救容他這樣死了?


    無論真相如何,總要麵對後才能說寬恕吧。


    終於,層巒疊嶂的碧綠簇擁著“斂草閣”來到幾人麵前。杜衡下船前又給老人號了脈,所幸,依然活著。


    後來幾日,杜衡因為救治的緣故,每日麵對著老人酷似自己師父的麵容,心中竟起了執念,探究真相的願望也越來越強烈。


    “白頭鬼,我不知道你怎麽想的,隻是你將這許多名貴的藥物浪費到這個家夥身上到底值得麽?”


    杜衡搖搖頭,他沒有想那麽多,隻知道這人要活著。


    隻有他活著,才能問清楚錦囊的秘密。隻有他活著,才能知道當初害死飄飄的凶手到底是誰。


    這一日,杜衡照例將老人背起,到穀中一處藥泉沐浴。誰知,山中前日下了雨,青石板的小徑上長了不少濕滑的青苔。杜衡這幾日勞累的很,也沒有注意,看著都快到了,竟然一腳滑開,摔在地上,身上的人也一並遭了殃。


    更不巧的是,杜衡摔倒的地方旁邊有一塊巨石,老人跟著摔倒時正好磕在上麵,血迅速就從頭部受傷處淌了下來。


    杜衡心中大叫不好,趕緊上前去查看。然而,正是這糊裏糊塗的一磕,竟將原本植入老人頭顱中的一支寸長的銀針摔了出來。


    那銀針原本是直老人頭頂穴位插入,平日裏很難被發覺,像極了控偶人的手段。


    “控偶”是南嶺一帶的巫術,見到的人雖然不多,提及的都不禁毛骨悚然。它的原理就是將人當做扯線木偶,趁其大受打擊或者心智不穩時從頭頂穴位插入,並在同時施以禁術,最終為施術者所用。外人看起來與常人無異,實則記憶神智全失,除本能反應,其餘的為施術者之命而從。


    杜衡撿起銀針,心跳若鼓,他萬萬沒想到,有生之年會親眼見到這樣邪惡的術法。


    看來,老人若不是毅力極強,且求生意願強烈,恐怕連逃到江邊也難。


    這一重大發現,讓杜衡再也按捺不住,他複背起老人疾步返回閣中研究。隱情,即將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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