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5-03


    紀笑愚怔了怔,皺眉看著目無表情的白樂兒,“為什麽?”


    白樂兒看向他,目光清冷,“伍芳菲現在不想見你。(.無彈窗廣告)”


    紀笑愚抿了抿嘴唇,“她怎麽樣了?”


    “她被人輪*奸了,你說她怎麽樣?”


    聽出白樂兒的句句帶刺,紀笑愚不禁皺眉,終究還是……發生了……他退到一旁的長椅上坐下,半晌道,“你在怪我?”


    白樂兒頓了頓,“不是我受到傷害,我哪兒有資格怪到你。”


    麵對她的冷嘲熱諷,紀笑愚憋屈的心懊惱極了,就算事實的真相是他想趕去救伍芳菲,可是路上遭遇了安曉冬的堵截,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造成了悲劇的結果,這不是他的錯,他還是不想解釋地挑眉看向她,“你在對我置氣什麽?她不是你情敵嗎?她現在這樣,你應該開心才對。”


    白樂兒壓低眉頭,看向某人違背真心的絕情清冷,捏緊了拳頭,目光凜冽,“你……太無情了。”


    紀笑愚低頭看到白樂兒的雙腳飛快地跑開,他的心一點點地冷下來,懊惱的火焰也隨之不見了。他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麽要說那樣的話,或許是因為白樂兒的不相信和不問緣由,激怒了他。


    林錦書急急忙忙地趕到,從電梯裏出了來,看到紀笑愚一個人呆坐在長椅上,走過去道,“紀總,一切都辦理妥當了,紀太太忽然出現在現場……我……”


    紀笑愚擺擺手,“你在這裏打點吧,伍芳菲受了刺激,她的情緒可能會很不穩定,我不方便進去。”


    “是……紀總……”


    紀笑愚下了樓,一個人踱步到了花園裏,夜裏的噴水池也像是要睡覺的人一樣,靜靜地不動了。他在邊沿坐下來,此時此刻他很想抽根煙,可是身上沒有帶。(.無彈窗廣告)


    ……


    “她被人輪*奸了,你說她怎麽樣?”


    “不是我受到傷害,我哪兒有資格怪到你。”


    “你……太無情了。”


    ……


    “有一群流氓在追我!你,你快來救我呀!”


    “不是的!笑愚,真的是有一群流氓在追我,我沒有騙你!你快來……啊……”


    “我在東湖大道這……”


    ……


    “你不能及時地去救她,那麽她就會……”


    “這樣的話,她就會恨你一輩子,你也會擺脫掉她對你的感情,這不是一舉兩得的事情嗎?”


    ……


    頭疼欲裂。


    紀笑愚捏緊自己的太陽穴,覺得腦袋裏像是燃起了烽煙戰火,即刻就要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這時一個聲音幽幽地響起,“紀先生……”


    他抬起頭,看到了一個白發蒼蒼坐著輪椅的老嫗微笑地看著他。


    “……您認得我?”紀笑愚下意識地問道。


    “紀先生,你忘記我了嗎?我在你十八歲的時候參加過你的生日酒會呢。”老嫗笑道。


    紀笑愚皺眉地說道,“是嗎。”


    “也對,都過去那麽多年了。”老嫗歎氣道,“一晃都那麽多年了。”


    紀笑愚吃疼地咬著嘴唇,打量這位老嫗,著實是不記得了。在他記事以來,如果不是有關的人和事,他的記憶都不會為之保留半分的。頭疼的難熬讓他握緊了冰冷的邊沿。


    “古道邊……長亭外……”老嫗唱起了歌,她厚重渾厚的低音,悠揚古長,像是打開了一個寧靜的世界,在這樣的一個世界裏,紀笑愚劇烈的頭疼感覺慢慢地好了一些,消失不見了。(.)他靜靜地聽著老嫗的歌聲,心裏的苦悶也跟著好受了一點。


    一曲終了,紀笑愚說道,“謝謝,老人家。你的歌聲很好聽,我的頭疼也好受了許多。”


    “紀先生,有時候人的病痛啊,其實不是真正的病痛,而是心裏的病痛。”老嫗嗬嗬笑,“你心裏得病了,你就會覺得身體也病了。這就是我們常常說的心魔。”


    紀笑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嗯……”


    “紀先生,你有什麽煩惱,不妨和我說說看,我這個老太婆雖然不能幫到你什麽,但是至少能夠當你的垃圾桶,你說出來後,心裏的垃圾塵埃沒了,便會好受一點了。”


    “……”紀笑愚並不喜歡把心裏的事情說出來,紀正東從小對他的嚴厲和教導,早就讓他養成了絕高的警惕性,心裏的事說出來後,哪怕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秘密便不是秘密,而是成了有風的牆壁。他想了想,說道,“我……沒有救到一個本來應該救的人,我說出了一些……違心的話……本來兩個勢同水火的人現在卻因為某些事而關係變的親近……”


    其實紀笑愚也知道自己說的話就像是無字天書,讓人費解。他擺擺手,“沒什麽……”


    老嫗卻笑了,“紀先生,我能夠感覺的到你現在的心裏很亂,你覺得你怎麽會弄不懂很多事情,你現在的心,就像是……像是在一個十字路口的分叉點,看不清每個方向的天氣和腳下的路。”


    紀笑愚看向老嫗,沒有說話,她說中了他現在的感覺,對,就是如此。可是有很多事情,別人能夠了解,最後的路和黑暗還是要靠自己去走出去的。這一點,他還是明白的。


    老嫗伸手撫了撫自己耳鬢的銀絲,對紀笑愚說道,“紀先生,你願不願意聽我說一個故事?”


    紀笑愚點點頭。


    老嫗從自己的圍巾下邊摸索出一包煙來遞給紀笑愚,“來,抽根煙吧。”


    紀笑愚有些詫異在醫院裏,作為病人的她居然會有煙。老嫗露出調皮的笑,壓低聲音道,“我偷偷藏的。嗬嗬。”


    這是一包老牌子的女式香煙,味道很淡,就像是年代久遠的一個幽美的愛情故事,讓人在很多年以後依然能夠慢慢詳盡品味的那種感覺。紀笑愚抽上一根,聽到老嫗開口講到,“從前有一個姑娘,愛上了身邊保護她的保鏢。這應該是一個俗氣的開頭……”


    紀笑愚安靜地垂下眉眼,吐出一個漂亮的煙圈。


    “這個保鏢是從皇家警校畢業的。因為姑娘的父親遭遇了槍傷,父親害怕家人也受到這樣的傷害。所以姑娘才有了和這個保鏢相識的機會。姑娘很討厭沒有自由的感覺,可是保鏢的使命就是一步不離地緊跟著她。一開始的時候,姑娘老捉弄這個保鏢,常常讓保鏢很難做。她以為他會自動請辭的,可是他都忍耐了下來。在一次動亂中,姑娘的不聽保護,讓保鏢受了傷,差點死了。姑娘很內疚,要求親自照顧這個保鏢。在照顧的日子裏,姑娘覺得她對這個保鏢心動了。”


    說“心動了”的時候,老嫗的臉頰就好像是初戀時的少女,微微泛紅,語氣變得甜美極了。


    “可是這是不被允許的。”老嫗輕歎口氣,和方才判若兩人的低沉,“一旦雇主和保鏢的關係發生了質的變化,保鏢就會被安排立刻撤離。所以姑娘強忍住內心的感情,直到那天……父親出去打獵,再次發生了意外。這一次,父親沒有挨過生命線,離開了姑娘。永遠地離開了……姑娘很傷心,她喝了很多的酒,喝了吐,吐了再喝。父親離開了,這是保鏢的失職,連帶著姑娘的保鏢也要跟著離開。巨額的遺產因為父親的突然蹦世,而發生了動蕩。姑娘覺得很害怕,世界都塌了。她多麽希望她心愛的他不要再離開她。可是保鏢還是走了。”


    “事情並沒有這樣結束……”老嫗頓了頓,蒼老的眼窩陷滿了哀傷。“姑娘幾經周折,終於順利地繼承了父親的遺產,在其他長輩們的安排下和門當戶對的貴公子結婚了,繼續過著公主般的日子。姑娘卻始終沒有忘記那個保鏢。直到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其實父親的意外不是之前的敵對幹的,而是保鏢。是她心愛的保鏢殺死了她最摯愛的父親。原因竟然是保鏢早就察覺出了她對他的感情。他為了保住她的清譽,也保住自己的飯碗,借刀殺人地將這件事完美地掩蓋。姑娘震驚,一度精神崩塌。她竟不知……”


    “她竟不知是自己對保鏢的愛,害死了父親。她竟不知是自己最愛的那個男人,是她失去自己父親的凶手。她竟不知,他是愛她的。她竟不知……他是用這種方式去愛她的。”老嫗說到這裏,顫抖地伸著滿是皺紋和黑斑的手,去打開香煙蓋子。


    香煙掉到了地上。


    紀笑愚幫她去撿起,遞給她。“那個姑娘是老人家你。”


    “……”老嫗回了回神,看到紀笑愚幫忙打亮的打火機上方的一簇火光,浮起一絲旁人不解深意的笑容,“紀先生,這是不是聽上去很假?”


    紀笑愚收回打火機,沒有說話。


    “可這是真的。”老嫗顫抖地吸了一口煙,“那個姑娘,就是我。”


    “……”紀笑愚垂眉看著自己腳旁的落葉,不禁苦笑,原來世間竟真的有那麽多糾結和說不清道不明對錯的事。“後來呢,老人家,後來怎麽樣了。”


    “後來我和我的丈夫離婚了。因為我沒辦法接受這樣的真相,這個真相帶給我的陰影,是一輩子的。我一個人跑去了葡萄牙的一個小鎮,最近才被孩子們接回了國。”


    紀笑愚看向她俯過身子,用她滿是老繭的手握過他的手,“紀先生,我明白心魔的威力。可是人世間就是有很多事情是這樣讓你為難的。我們唯一能做的,便是隨著自己的心去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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