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電話我打了三分鍾,嗯,就三分鍾。


    掛斷電話,我在張立國奇怪的目光下,幹咳了幾聲,然後整理起了衣服,意思是“你大爺的瞎看什麽呢真是!”


    “剛才是?”


    “個人**,這能隨便說麽。”我一本正經的說道:“咱們還是繼續說說劉成明那事兒,我給你說,我有個叫小佛的朋友,他也是行裏人,掐指一算,就知道劉成明今兒要死。”


    張立國將信將疑的看著我,沒說話。


    “真的啊,你不信就讓人去查查,看劉成明死沒死。”我一臉真摯的看著張立國,心說,就算劉成明沒死,我也能扯犢子,就說是我朋友算錯了,反正這事我感覺吧,應該搞定了。


    小佛這人說一是一,真說辦完了,那麽那人肯定就挺屍了,沒跑。


    光從上次他來貴陽辦那幾個渣滓的事兒就能看出來,小佛爺下手,那絕逼就是死手,劉成明要是在小佛說“辦完了”的情況下還能活著,那就真牛逼了。


    “行吧.....我去查查.....”張立國點點頭,估計他也覺得我不是個愛吹牛逼的人,雖然心裏還是有點懷疑,但他好歹還是暫時相信我了不是?


    我哎呀一聲,裝作很忙的樣子,拿出手機看著:“那啥,張叔啊,咱們過段時間一起吃個飯吧,我今兒還有點事......”


    “行,過幾天咱們一起吃個飯,我也得回去忙了。”張立國點頭,站起身就要往大門的方向走,但猛的又轉了過來,惡狠狠的瞪著我:“你小子是想趕人吧?!”


    “怎麽可能我是那種毫無禮貌.....”


    “盡扯淡,走了。”張立國哈哈笑著走了出去,沒等我送他,隻聽一聲門響,咱們異常有眼力見的張叔就先行告退了。


    我扭了扭腰,以一種**透骨的姿態,轉身進了裏屋。


    然後在三秒後,我的腳準確無誤的撞在了櫃子上,小腳趾是重點,疼得我當場就跪下了。


    “哎呀我草!!!!”


    那時候天氣挺熱的,我穿的是涼拖,露腳趾頭那種。


    各位應該懂了,我當時是個什麽感覺。


    “逼不能隨便裝啊......”我淚流滿麵的看著腳趾頭,見小腳趾紅腫了起來,急忙一瘸一拐的走到床邊坐下,重重的一拍熟睡中的胖叔:“給餓醒來!!!”


    “咋咧麽?”胖叔迷迷糊糊的用手揮了揮:“包(不要)鬧餓睡覺哈,要不然餓收拾你。”


    “趕緊的趕緊的!”我又推了推胖叔,滿臉的痛苦:“起來商量個事兒。”


    幾分鍾後,胖叔在我的推搡下還是無奈的坐了起來,一臉“我要殺人”的模樣,就那麽直勾勾的盯著我不說話。


    “那啥.....雨嘉讓我一起去息烽花海玩幾天.....”


    “然後咧?”


    “咱們一起去唄?”


    “餓不氣(去),餓要養身子,你懂個卵子。”胖叔的陳述句中,最後一句話絕逼是四川話,或是貴陽話,沒跑。


    那陝西口音跟四川話的轉換,真他嗎絕了。


    “那麽我自己去?”我試探著問。


    胖叔瞟了我一眼,搖頭苦歎著:“你可真四(是)個瓜皮啊,人叫你氣(去)玩,又不四(是)叫餓氣,你這木魚腦袋咋就不開竅咧?”


    “人說是這段時間沒課,想去看看息烽的向日葵花海,哎呀,這周雨嘉的爸媽也是大發慈悲了,真讓這丫頭隨便出去野。”我一邊感歎著轉移了話題,跑到了衣櫃前拉開門,將我所有的衣服都給弄出來扔在了**。


    上至冬天穿的棉衣,下至我去年買的紅內褲,我一件件的精挑細選著......


    “細伢子。”


    “啊?”


    “你滴腳趾頭....好像腫咧.....不會四(是)自己sb撞著了吧?”


    我哈哈笑著,故作輕鬆的吹起了口哨,一邊說我怎麽可能會做那種sb事,一邊偷偷的抽著冷氣。


    簡單的說,概括的說,這就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該洗洗鼻子咧。”胖叔笑嗬嗬的說著,伸手把床頭櫃的玉棺材拿了過來,抽開蓋子,一股清香霎時就在屋子裏彌漫了起來。


    說起來懷慶府的那一次行動,我們最大的收獲就莫過於這一棺材香油了。


    早上起來聞一聞,神清氣爽。


    晚上睡覺聞一聞,安穩長眠。


    最牛逼的用法,莫過於胖叔琢磨出來的,上廁所的時候廁所裏有味兒,打開棺材蓋子,整個廁所就芬芳撲鼻了。


    “這些個古人也是夠扯淡的,一個長生不老的東西還分這麽多地方埋著。”我站在鏡子前試著衣服,跟胖叔聊著:“這跟咱們拿到的銅像沒關係,但又有關係,真鬧不明白了。”


    “管求它四(是)做撒(啥)滴,餓們就此一次,以後不氣(去)咧。”胖叔滿臉笑容的靠在**抽煙,一臉輕鬆:“等餓身子骨好點咧,餓們就氣(去)陝西,看看餓師父。”


    “行啊,我順便給老前輩上柱香,再給他說說你這些年sb的事跡。”我一臉壞笑的說道,胖叔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抽了口煙。


    “當鋪裏滴那倆王八蛋,還要找餓們辦事,是吧?”


    我動作一僵,隨即,自顧自的繼續整理著衣服,笑道:“沒呢。”


    “那就好。”


    因為我是背對著胖叔的,他並不能看見我的臉,隻能從我的語氣來判斷我是否在騙他。


    就我四年大學對付導員的經驗來說,在這種緊要關頭,吹牛逼那是信手掂來。


    “對了叔,你說這棺材裏的油水到底是幹嘛的?”我轉開了話題,但我萬萬沒想到啊,胖叔竟然比我還能轉。


    “餓覺得,這不四(是)重點,重點四(是),在石台上刻字的那個人。”胖叔低聲說,眼睛微微眯著,自言自語道:“奉天府有他,懷慶府也有他,他到底四(是)想幹嘛咧?”


    “這人挺牛逼的,但這次他寫的東西我都沒看懂。”我無奈的說。


    胖叔皺了皺眉頭:“那首詩確實四(是)抽象了一點,但四(是)餓覺得,寫詩滴那個人,很可能就知道長生的秘密。”


    話音一落,胖叔自言自語似的念叨了起來。


    “夜來無事觀雨飄,雨水落地尋不著,手舉殘燈出屋望,雨過月明靜悄悄。”


    “道為何?何為道?”


    “大雪可變風雨飄,風卷殘葉可扶搖,因果壽數蒼天定,說道是道道非道。”


    “青燈碎,長生渺,死複還陽不逍遙,酒肉穿腸心不樂,該是歡喜心卻忉。”(dao第一聲)


    “蒼天有眼亦有道,命數天定莫徒勞,但行好事不為惡,莫問前程自逍遙。”


    從懷慶府回來後,我們就沒怎麽研究從山裏拿來的那些東西,當然,某些意外得來的資料我們肯定也沒去琢磨。


    累。


    胖叔跟我一樣懶,海東青也是,所以......


    反正東西都拿到手了,研究那麽多幹嘛?對吧?


    我估計,如果不是我今天意外提到了這事,估摸著胖叔也不能跟我說這些,前段日子他不是吃就是睡,能有心思跟我搞科研?


    “夜來無事觀雨飄,雨水落地尋不著,手舉殘燈出屋望,雨過月明靜悄悄,道為何?何為道?大雪可變風雨飄,風卷殘葉可扶搖,因果壽數蒼天定,說道是道道非道。”胖叔字正腔圓的用普通話給我說著:“我覺得,這部分說的意思其實就很抽象,很有可能是那個人的某種感慨。”


    “然後呢?”我裝出一臉聽懂的樣子往下問著。


    “青燈碎,長生渺,死複還陽不逍遙,酒肉穿腸心不樂,該是歡喜心卻忉。”胖叔麵露疑惑的抽了口煙,看了看我,說出了一句讓我心神巨震的話。


    “細伢子,我覺得這個人,很有可能已經長生不老了。”


    我前兩秒還背對著胖叔沒看他,但現在....我已經傻眼了。


    猛然轉過身子,一愣一愣的看著胖叔,語氣有點顫:“你的意思是,真有長生不老?”


    “說不準。”胖叔埋頭抽著煙,給我解釋著:“這句詩裏的青燈,應該就跟玉棺材上麵寫的青燈還陽有關,就這裏看來,這盞燈好像是碎了。”


    話音一落,胖叔忽然抬起了頭,雙眼定定的看著我:“那個奉天府裏拿出來的青銅人像,或許就是青燈。”


    “啥?!”我腦子徹底亂了。


    “小海說過,我也檢查過,那銅像確確實實是個殘破物,在人像手掌高舉的地方,有破損的痕跡,說不定上麵就是燈盞。”胖叔不確定的說道。


    “你怎麽確定它們之間有關係?”我還是不太相信這玩意兒能讓人長生不老,秦始皇都跪了,四處留字的那人還能長生不死了?開玩笑呢?


    “第一,它們都跟長生還陽有關,第二,在發現它們的地方,都有那人留下的字跡,第三,這些人都是在用地氣養寶。”胖叔眼睛發亮的說:“很有可能啊,真的很有可能。”


    “咱們先別說它們之間的關係了,那首詩的後麵可不像是歡天喜地的東西。”我搖搖頭,看著胖叔說:“青燈碎,長生渺,這兩句咱就不說了,說說後麵那幾句,死複還陽不逍遙,酒肉穿腸心不樂,該是歡喜心卻忉,這幾句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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