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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熙目光一閃,一下子就認出這人來了,再次賠笑:“原來是龜山先生,小的有禮了!”


    那人哼了一聲,似乎懶得於這種小人答話,袖子一揮間就要走人。


    韓熙眼中凶光一閃,這些個士大夫們,每個人都是那種鼻孔朝天的模樣,瞧不起我老韓。我老韓惹不起你們,但是看你楊龜山這德性連尚父都瞧不起。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他笑道:“龜山先生,別走啊。你老人家在此,說不定尚父也想見你一見。你這般揮袖子走人,怕是不怎麽好吧?龜山先生,莫不是怕了吧?”


    所以說,很多時候,寧可得罪君子,千萬莫要得罪小人了。這楊龜山,本來確實就看文飛不大順眼。但是惹不起,他還想躲的起。


    這時候卻偏偏被這麽一個自己看不起的小人物給頂到牆角去了,心中頓時大恨,心道小人如鬼,果然不錯。那蔡鋆是個什麽東西,想來文飛那妖道和他混在一起,也定然是一丘之貉!


    楊龜山冷哼,雖然知道這貨的險惡用心,但是卻不能表現示弱了,隻是冷冷的道:“前麵帶路!”


    韓熙頓時大喜,心道你個該死的老頭子,看著我不爽。有種你在尚父麵前,也表現出這種臭德行來,看尚父會不會一個掌心雷來劈死你!要是你不敢的話,在尚父麵前低眉順眼,嘿嘿,什麽君子,什麽理學,都是狗屁!


    他洋洋得意的帶著蘇過和楊時兩個人,就向著鳳凰山頭而來。


    不一刻,就讓文飛看見他帶著兩個文士走上山來,約莫都已經五十來歲了。頭頂上都有一股氣息衝出。


    一個頭頂之氣機燦爛如同雲霞,和當初所見到的李清照的父親李格非也差不多。這都是文豪之氣!


    而另外一個卻就比較奇葩了。一股氣機剛直如柱子,筆挺而出,猛然一看和關帝身上的那種儒家浩然之氣差不多。但是卻又帶著許多枝節來,平添許多累贅。不用說,大概也是一位儒家中人。


    不用多想,文飛已經認出蘇過是哪一個來,前迎幾步,笑道:“望東坡居士風采久矣,想不到今日在小坡身上,得見尊父風采之一二!”


    文大天師在這北宋待了這麽久,居然也學會拽文來了。


    蘇過聽了,頓時感激。上前就深深施禮,卻被文飛很客氣的攔了下來。自己好歹也是聽著蘇東坡的名聲長大的,自己老爹還是人家老爹的粉絲,卻不能太過怠慢了。


    想想〖中〗國曆史這麽長的時間,也就隻有兩位最浪漫主義的大藝術家,一個詩人,一個詞人,那就是李白和蘇東坡了。


    卻不能太怠慢蘇過了,文飛趕緊親手將蘇過扶了起來,笑道:“何須如此,這位是?”


    那韓熙找準機會,趕緊的道:“啟稟尚父,這位就是程門立雪的楊時了!”


    楊時是誰?文飛還真想不起來,但是一提到“程門立雪”這四個字,這要是再想不起來,那可真要一頭撞死在豆腐上了。


    那楊時卻沒有打算給文飛什麽好臉色看,冷冷的目光在文飛的身上轉到了白素貞的臉色,也沒有說話,隻是冷冷的哼了一聲。


    嚇的白素貞往文飛背後一躲,對文飛低聲道:“師父,這個白胡子老頭的眼睛好嚇人啊!”


    文飛心中大怒,這個老不死的居然敢嚇唬自己的乖乖小徒兒。不知道你這老貨,全身上下賣掉都換不回我這乖乖徒弟的一個指甲麽?


    理學,哼哼,他文大天師對於那什麽理學可是沒有一點好感的!


    蔡鋆這貨當官是天高三尺的人物,但是論起溜須拍馬的功夫,那可真是家學淵源。如今見到這麽一幕,頓時當仁不讓的站了出來冷笑一聲:“那程門立雪的不是遊酢麽?什麽時候變成你楊龜山了?”


    楊時頓時大怒,蔡鋆這句話就等於打人打臉,罵人揭短了。一張臉氣的通紅,若不是他是文人一個怕是要衝過去對蔡鋆飽以老拳了!


    文飛大奇,追問到底是什麽事情。卻聽那韓熙很乖覺的把嘴巴湊在文飛耳邊,嘀嘀咕咕了一番。


    原來當初楊時和遊酢程門立雪的時候,楊時開始要走,卻被遊酢給拉住了。


    這事情真的假的?文飛不知道,不過看楊時那貨氣的一副想要殺人的模樣,估計也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啊!


    文飛對於楊時那貨不怎麽感興趣,大概隻要是後世來的人,會有一大半會對這些理學門徒不感興趣的。


    當下隻顧拉著蘇過說話,蘇過殺人比不得其父成就,卻也是當世第一等的文才,對於文飛也是滿心感激。兩人自然是相談甚歡。再加上有蔡鋆這貨在一邊捧哨,那氣氛就更融洽多了!


    文飛對於詩詞雖然沒有什麽研究,隻是受到父親的熏陶,單純有些喜愛而已。好在蔡鋆這貨,雖然是在當地是有名的貪官汙吏,但是家學淵源,學問還是不錯的。


    “子知魚之安於水也,而魚何擇夫河漢之與江湖?知獸之安於藪也,而獸何擇於雲夢之與孟諸?”蔡鋆笑道:“昔日斜川居士有終老海南,不圖仕進之念頭,如今見到尚父怕是沒有那般逍遙快活了!”


    文飛詫異的看了這蔡鋆一眼,這貨當真是眉眼通挑,一看就知道文飛欣賞蘇過的學問。嗯要請他入幕府之中辦事。


    要是別人有這般念頭,蘇過肯定理也不理的。但是既然是尚父相邀,不管走出於感激,還是什麽也好,自然就容不得他不答應了!


    其他那些官員們都個個跟紅頂白,自然湊趣,全都過來在一邊捧哨。一時間那位楊時老兄,居然就好像被人遺忘了一樣。


    這般把人當空氣一般的對待,是個人也都會生氣。更何況他楊時了,開始還覺著和這一大堆的奸臣貪官們說話,簡直是侮辱了他的口水。


    但是現在別人根本不理他,把他當做了透明,他卻又變得怒不可遏起來。


    蘇過是個厚道人,見了這麽一幕,連忙道:“這位龜山先生,也是理學大家程頤門下,學問淵源深厚!”


    文飛看了一眼楊時,就覺著這貨的學問如何還不怎麽好說,但是那股子脾氣,肯定和他的師父程頤是一般無二的了。話說他那位師父程頤的脾氣可走出名的古板較真,讓人受不了的!連皇帝隨手折一根柳枝,都在旁邊唧唧歪歪的勸諫半天的人物。


    更別提那什麽“餓死事極小失節事極大”之類的流毒頗深理論了,反正文飛是對於那理學,是沒有一絲好感的。


    話說要不是朱元璋出身太低,攀附了朱熹當祖宗的話。憑理學這種不靠譜,在南宋都被禁了的偽學,是怎麽也翻身不了的!


    “理學嘛,完全都是一派歪理邪說!”文飛輕描淡寫的說道:“我回京師,正要請官家禁斷理學!”這種儒家學問之中的原教旨主義,也確實太太過保守封閉。


    這句話一出來,頓時如同晴天霹靂。震的楊時一陣子頭暈眼huā。一時間目眥欲裂。


    要知道莫看後世二程的名聲那麽大,理學成為儒家正宗。但是現在這個時候,理學不過也隻是一種不入流的在野學問而已。真要發揚光大,還是要等到那位淮左布衣當上皇帝以後。


    不過,現在既然他文大天師在,曆史被改變的一塌糊塗。蒙古人的興起,都是不怎麽可能的了,那麽自然再沒有朱元璋再去驅除韃虜,恢複中華了!


    所以說,這理學也不會再有什麽翻身的機會。楊時不在文飛麵前晃蕩,文飛還想不起來。今天讓文飛想起這茬來,這理學就在劫難逃了!


    “好“蔡鋆馬上喝彩,跟著後麵的官員也都是采聲不斷。別的且不說了,便是當時,大部分的士大夫們,對於理學都沒有什麽好感。


    存天理,滅人欲這種事情怎麽看,也都不會適合那些喜歡享樂主義的士大夫們的胃口。


    而且從北宋早期的學派來看,大部分都帶著限製君權的思維,而這理學卻是什麽君為臣綱之類的酸腐東西,太過原教旨了。


    蘇過歎息一聲,好心說話,沒有想到讓楊時落在這個下場。但是他也不好相勸,畢竟他也不是理學門徒。誰都知道當年蘇軾除了詩詞之外,更是創出了蘇學,也叫做蜀學這個派別。


    隻是這時候看著楊時顏色如死一時間心中就有無限的同情起來。


    熙熙攘攘這麽久,卻在這時候,等待多時的潮頭終於來了。天邊隱隱約約的看到一條白線,從遠處傳來隆隆的響聲,好像悶雷滾動。


    接著潮水一條直線白huāhuā地橫跨寬闊的江麵滾滾而來,千軍萬馬一般的奔殺而來。這般情景,讓那些膽子小的,身不由己的後退幾步。


    錢塘江在杭州灣流入東海,河口外寬內狹,寬處達100千米,狹處隻有幾千米。


    海水剛進海口,水麵寬,越往裏就越受河流兩岸地形的約束,海水隻好湧積起來,並且越積越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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