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聖國國師夜觀天象,掐指凝思,喃喃道:“興國之機,亡國之兆!”張丙東掙紮了半天,但隻覺得手腳發軟,站不起來,這才相信智腦說的有太空病這回事。反正現在外麵也是晚上,即然走不了,那就好好地睡一覺好了。


    一覺醒來,真是神清氣爽,空降帶來的各種不適也一掃而光,一想到外麵就是大好的花花世界,就覺得救生艙裏的空間小的令人壓抑。趕忙扭開艙門,鑽了出去。一股清新的空氣撲麵而來,張丙東深吸一口,身心陶醉。


    啊,多麽美好的世界,我回來了!站在深達五米的焦土坑裏,張丙東想象得到救生艙如同一個巨大的火球以莫可抵擋的氣勢從天而降,劃破山體,順著山坡下山穀,一路上樹木折腰,泥土飛揚,在青山上劃出一條長數千米,寬七米,深達五米的焦痕,最後為地勢所阻,滯在穀底,也即張丙東所站的這個深坑裏。


    著陸之壯觀,真是千古之奇險,但我還活著,現在是青山綠水,藍天白雲,還有一個任我為所欲為的世界,哈哈哈哈……想到這張丙東不禁精神奮發,意緒風流,一股豪氣油然而生,一揮手,令道:“走!”


    聲音才落,小白就仆倒在腳下。張丙東驚訝地看著掙紮於地的小白,諤然以精神指令問道:“小白,怎麽啦?”小白亦以死靈能量在張丙東腦海裏直接形成聲音:“老大,我在學走路。”


    “真是的,路都不會走,真沒用!”小白在地上翻滾了好一會,才顫危危地立了起來,重心不穩地對張丙東道:“老大,可以走了!”


    “嗯”張丙東剛邁開步,一陣天旋地轉,倒在了地上,站起來,又歪在了地上。小白小黑很是驚訝,而當事人也是一臉不可思議。


    “老大(主人),怎麽啦?”“我突然不會走路了?!!!!”


    小白咧嘴:“路都不會走,真沒用!”張丙東沒空計較小白的嘲笑,因為智腦得意的聲音在他的腦內響了起來:“白小子,很奇怪站不起來吧?嗬,你的身體我接管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你……”張丙東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被封閉所有神識,墮入虛無。智腦檢閱全身,接收完美。拍拍灰,站了起來,昂首道:“從今天起,我的名字就叫做智愛!”


    小黑小白問張丙東怎麽又能站起來了,但現在主宰張丙東身體的是與精神力絕緣的智腦——智愛,又怎麽聽的見呢,就算聽也見也沒辦法回答。小白小黑很奇怪張丙東默不作聲,但也隻好乖乖地跟在他後麵。


    智愛登山遠眺,隻見四麵山脈起伏,蜿蜒千裏,雲煙縈繞,山勢雄奇。一條大河穿插山間,奔流東去。在戰神星時已經對這一星球地表做過仔細的掃描,因此智愛對此地形了如指掌。很快,智愛就製定了回張丙東家鄉的最佳路線——先南行至大河,再沿河而下,直到目的地。一路上披星戴月、披荊斬棘、翻山越嶺、過溪跨澗。渴了飲溪水,餓了吃野菜草根,驅蚊蟲、避野獸,做木伐,過險灘,其中的艱難艱苦實在是一言難盡。雖然的小白小黑兩個仆人跟在一旁,但智愛可沒辦法驅動它們。


    十多天後,終於,張丙東的家鄉已經遙遙在望了,在木伐上舉目遠眺,隻見天邊的山腳下零星點綴著幾小屋,炊煙嫋嫋。但智愛臉上不見喜色,反而雙眉緊鎖,狀甚痛苦。又發作了,屍毒又發作了。上幾次都被智愛調動這奇異身軀裏的超強免疫力壓製下去,但這一次來的似乎特別猛烈,呼吸都困難了。


    肝衰竭,腎衰竭、半邊心肌受侵蝕,大部分肺功能喪失……這次頂不過了,智愛解開對腦的封鎖,對張丙東丟下一句:“白小子,這次你贏了!”於是張丙東回複了所有的知覺,但還沒來的及高興就嚇了一大跳——自己已經是被屍毒折磨的奄奄一息了。趕忙匯聚起亡靈法力,對屍毒進行強力鎮壓。


    三個小時之後,知覺麻木,已呈青紫的身軀終於回複血潤,張丙東鬆了一口氣,睜開眼睛——到家鄉了!


    另一個地獄張丙東在小伐上站了起來,迎麵吹來一陣腥風,惡臭難聞,張丙東“嘔”的一聲就吐了出來。回頭望去,張丙東呆了:淥江河邊的田裏土裏、房前屋後、河中岸邊,到處是屍體。昔日清澈的淥江河水,呈黑紅色,河裏的屍體被風吹集到淥江河南端,塞滿了一裏多長的河道。屍體腐爛,臭氣熏天。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怎麽死這麽多人!!!!被地獄景象嚇壞的死靈法師趕忙操伐靠岸,但河裏的死屍,簡直使小伐不能通過。隻要伐身往河裏一動,前後左右都翻出死屍來,腐爛的肉漿,將伐身四周粘著,要多惡心就有多惡心!


    張丙東帶著小白小黑跳上岸,這才鬆了口氣,忍著惡心回頭看了眼腐屍密蓋的河麵:鴉群盤旋,蠅蛆聚集,一條野狗踏著屍體,用輕快的步子從河麵過去,中間還停下來張望了張丙東一眼。這景象,簡直讓人無法呼吸,一股寒意從脊梁間冒上心頭,刹時四肢冰冷。張丙東懷著壓抑的心情,隻想早早地離開這個地方,再也不要回來!跳過一條大約長30餘丈,裏麵幾乎堆滿了橫七豎八的屍體的一段壕溝,張丙東仨朝縣城方向去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往昔熱鬧的五陵縣城,今天卻像死一般寂靜。天空鴉群蔽日,盤旋聒噪,叫得人心煩!還可隱約聽到遠處狗吠狼嚎。縣城內外,大街小巷,屍橫遍地,臭氣熏天。張丙東還看見小城的光明教堂內,豬狗成群結隊地撕啃腐屍,狗吃死人眼都紅了。


    有兩隻不識趣的野狗還想攻擊從外星回來的死靈法師,被張丙東厭惡地附上了亡靈魔法“魂懼”,兩隻蠢狗立馬莫名驚懼地伏在原地,無助地哀號,淒厲的叫聲將附近的同類都嚇得遠遠跑開。懷著沉重的心情離開縣城,匆匆趕往和阿冰小呂一起乞討生活的地方——梅花鎮。往日雖然隻是在那做乞丐,但也在那留下了不少歡樂的回憶,張丙東衷心企求小鎮一如往昔般熱鬧,充滿歡樂。


    張丙東再次呆住了,甚至有點想哭。隻見梅花鎮內鎮外,大街小巷,院裏院外,水坑裏,水井裏,山藥窖裏,菜窖裏,寨溝裏,橋頭上等等,到處都是缺頭斷腿、少胳膊開腹、割乳、赤條條的死屍,惡臭撲鼻,血流成河,慘不忍睹!


    往日最熱鬧的尚家街還有殘火尚未熄滅,被燒死的人有的在炕洞裏;有的在灶膛裏;有的頭插在水缸裏;有的相互抱在一起,橫躺豎臥,慘不忍睹。這是一場滅絕人性的大屠殺!是誰,又為什麽這麽凶殘,要將手無寸鐵的平民屠戮殆盡?


    眼前的景象,張丙東沒有身為死靈法師應有的歡喜,隻有感覺到莫名的憤怒!但首先是要知道誰是凶手,為什麽如此凶殘!張丙東想起自己的出生地綠山村較為偏僻,僥幸的話……不如先去看看!


    所經過約五裏的區域內,廬舍均己焚毀,遝無人跡,連家畜也看不見。張丙東所懷的唯一的一絲希望也逐漸渺茫,逐漸生出一種絕望的預感:“綠山村也完了!”翻過一條山梁,遙望到群山環抱的山村。走進村頭,招人注意的白.粉牆上刷著三個大字,估計是“綠山村”三字。道旁大路上釘著兩塊長方形的鬆木牌寫著“&215;&215;&215;&215;”、“&215;&215;&215;&215;”(可惜張丙東還不識字)。


    眼前盡是坍塌的房屋、破牆、瓦礫、草灰、焦炭,再往莊裏看:看不見煙囪,更看不見嫋嫋炊煙,隻有幾堵白牆耀眼,已經看不見昔日的黑瓦與草屋了。極目展望山坡野地,看不見昔日的羊群與拾柴草的孩子;也沒有一個下地的人,走下莊頭的高坡,過了莊頭的石橋到岩石下,有一個不過二尺寬三尺深的岩洞,塞滿著蒼綠的鬆枝,洞外散亂一地玉米秫秸、尚有未燒盡的夾雜在其中。拿開鬆枝,使張丙東看到四具焦黑的女屍。


    石橋邊一家大院,洋灰門牆非常堅固。一進門,眼前盡是人屍,惡腥的氣味迎麵撲來。看來敵人是把這大院當做殺人場,院裏死屍蓋著死屍,滿大院都是,火苗還旺,地上一層人油。最使張丙東憤慨的是老人、婦女和孩子的慘死。這些弱者的屍首,也觸目皆是,單就大院裏來說,孩子們小小的屍體就不是一個兩個,也不是百十個,在屍場中就很難將孩子的屍首數清楚,使人所驚嚇的那些彎曲烏黑的小手,焦黑模糊的小頭,焦炭似的小腿,小棉鞋,在大院裏幾乎隨時可見。


    半焦黑的孩子身上還能發現刺刀的戳傷,還有血汙,受傷的孩子先是遭受殺傷的痛苦,痛苦中又遭烈火煎燒。這樣的痛苦,張丙東不忍想象了,如果自己還是個孩子,還在這個村子,就會這樣在不忍想象的痛苦中,被慘毒的毀滅了。站在倒塌空洞的宅子裏,似乎聽有人在哀號、慘叫!舉目四望,落日裏,隻看見惡腥的黑煙……看著這慘不忍睹的世界,唯一的活人嘴裏苦澀,拳頭緊握,不能呼吸,怒火高漲。


    天漸漸地暗了下來,張丙東和小白小黑騎著招喚出來的骷髏馬,帶著召喚出來的一百骷髏槍騎,緩緩地離開了小村,心情很是壓抑。出村口時張丙東回頭望了一眼:屍橫處處、殘垣廢墟、黑煙彌漫,整個村子沒有一些活氣,在暮色的渲染下,處處透出陰森的氣息。難道這一切都是獸人幹的?以人類和獸人的仇恨,確實是至死方休,但獸人從我去異星前就入侵了,到現在至少好幾年了,不可能還沒有趕走吧?


    胡猜了半天,沒有任何頭緒,張丙東決定去省會——斯塔城。阿冰就是在那邊被抓的,如果老天保佑,還能活著的話,最有可能就是在那裏了。“於是,一行三人披著星星,頂著月亮,帶著一隊骷髏槍騎往斯塔城趕去”


    路救金祥潘金祥一直跑,一直跑,大幅度地喘著粗氣,汗如雨下。腳已經軟的像麵條,頭也一陣一陣地眩暈……像呼吸一樣,思緒雜亂繽紛,時時閃現……


    還在睡夢中,突然砸門聲、吼叫聲、尖叫聲、哭喊聲響成一片,二弟衝進來:“大哥,不好了,獸人把潘家峪包圍了!”又是一陣眩暈,追在身後的獸人吼叫聲也漸漸變的遙遠,腳像灌了鉛一般沉重,但不能停下來,不能停下來……


    西大坑長約百尺,寬約三十尺。不足一人深,周圍是一人高的石堤,坑底是齊膝的一層濁水。當太陽升到東山坡的時候,最後一批人也被趕來逼進西大坑裏。大坑四周站滿了全副武裝的獸人,烏黑的箭頭、雪亮的刺刀,一起對著扶老攜幼的人群,人們緊緊的靠在一起,表現得異乎尋常的鎮定。忽然一個嬰兒冷得要哭,他的母親解開懷,把奶.頭塞進孩子的嘴裏,不讓它在獸人麵前哭出聲來。這時候一個渾身著紅鎧甲,形如紅煎龍蝦的獸人軍官來到人們麵前。他就是被斯塔省人罵為“火神鬼”的火夔脊。


    他對人們講了一通“人獸親善”、“共存共榮”的鬼話後,就逼問人們:“血魂團的東西在哪?不說統統死的。”可是任憑獸人怎樣問,人們一言不發。腰挎戰刀,渾身紅鎧的火夔脊獸性大發,“錚”的一聲拔出戰刀,將一段木樁劈成兩半。象一隻惡狼,在水坑周圍走來走去,一邊逼問人們,人們誰也不回答。


    站在坑邊的偽縣令度以忠見主子下不了台,搖頭晃腦地討好火夔脊說:?“閣下息怒,小人來問。”但無論他怎麽問,人們回答他的隻是一陣嗤鼻聲、吐痰聲和鄙視的目光。獸人從西大坑破圍的人群中挑出了年輕姑娘、媳婦和一些男人去大坑西沿幾戶人家給日軍做飯。潘今祥知道,她們此去定是凶多吉少……


    ……身後追著的獸人叫囂聲又響了起來,不能……就是不能讓它們如意……跑,不能停……獸人殺人魔王正在布置更大的殺人場。


    大約午飯前一個時辰,獸兵便拳打腳踢驅趕人們進入潘家大院。從西大坑到潘家大院有100多公尺距離,沿途刀槍林立,獸兵一個挨一個排成一個刺刀胡同。大院門口密布著身著重鎧、手握利刃的獸兵。人們從刺刀林中穿過,這種嚴森恐怖的氣氛,孩子們哪見過呢。有一個小女孩嚇壞了,一邊哭,一邊後退。火夔脊一步搶上去,“喀哧”一刀,孩子兩截。她的爺爺見心愛的孩子被殺,向火夔脊猛撲過去,一個手端刺刀的獸兵跨上一步,又將老漢刺死。人們再也沉默不住了,1000多人一起怒吼著,揮舞著拳頭與敵人展開了生死搏鬥。但手無寸鐵的人們哪裏抵擋得住這些!一部分人當場被殺死,大部分被趕進潘家大院,隻有少數人衝了出去…………身後獸人的吼叫聲越來越大,意識越來暈眩了,奔跑中生命似乎也要幹涸了,但不能停,跑死也比死在獸人手裏好……不能停,不能停……


    這個大院是地主潘惠林的宅院,分東、中、西三院,前後三層房,四周有一丈多高的院牆。獸偽軍把村裏的秫秸、茅草、鬆樹枝抱進大院,在院子裏鋪了很厚一層,然後澆上鬆油。大院南牆外支起木梯,上麵站滿了彎弓搭箭的獸兵,土墩和平房頂上也站著幾個獸人祭師。人們進院後立刻意識到是怎麽回事了,走在後麵的一個猶豫不定不想進門,便被獸人刺死。人們被趕進院子後,獸人長槍隊隊長站到凳子上哇啦哇啦地嚷叫,翻譯在一邊翻譯:“你們這裏老百姓統統的血魂團,今天整體死啦!!!”


    接著,偽縣令度以忠站到院南邊的大石頭上說:“今天暗黑軍來,是你們自己惹的禍,因為你們一貫通血魂團,與獸皇作對。”說完便出院,“嘎”地一聲,院子大門關上了。人們揣摩到大難臨頭,開始騷動,有三個人往外跑,被殺死。又有十多個青年從人群中擠出來,想衝出大門,還沒到院門口,就被守在那裏的獸人用刺刀刺殺。這時,群情激憤,有的喊,有的罵。立時,獸軍一窩蜂似地衝進來,照準人們腦袋就砍,對著胸膛就刺。


    有幾位老年人挺身而出,從萬一的希望裏,想喚回獸軍泯滅了的人性,要獸人們放過婦女和孩子們。殘忍的劊子手起刀落,砍下了他們的頭顱,鮮血直噴出來,大院二門外的獸兵點燃了灑過鬆油的柴草,霎時烈焰四起,箭如雨下,手無寸鐵的人們被濃煙、烈火和箭雨吞沒。村糧秣官潘輔庭大聲喊到:“快去開門!”於是一群青壯年衝向院大門。守著門口的獸軍見他們衝過來急忙用箭雨亂射。衝在前麵的人倒下了,


    後麵的又擁上來50多歲的潘國生,甩掉著火的棉衣,大吼一聲:“沒死的跟我來,和***拚了!”冒著箭雨衝向獸軍,負傷倒下,又掙紮著爬起來,撲向獸軍,從獸軍手下奪過長弓,猛力向獸人貫去。一群獸軍撲了上來,潘國生壯烈犧牲。拚,隻有拚!


    潘樹密的母親50多歲了,和一群婦女衝到東院藤蘿架下,見一枚毒煙球滾落過來,她猛地推開身旁的婦女,抓起冒煙的毒煙球扔向獸軍。潘瑞伶的妻子和一群婦女被逼進中院的門房,見獸軍點著柴草,就支起窗戶往外衝,前邊的人剛邁過窗台,就被獸軍刺殺了。


    潘金祥見機和幾個人抱起著了火的秫秸發瘋地往外衝,嚇得院內的獸軍急忙躲閃,潘今祥幾個人翻過了院牆跑進了東院,越牆而去,一小隊獸人見狀追了出來…………身後的獸人越追越近了,叫囂起越來越狂妄,身體和腳步輕飄飄的,仿佛隻剩下了呼吸聲……幾個人同時逃出來的,現在剩自己……不能死……跑,不能停……要報仇……


    轉過一個彎,潘金祥一陣眩暈,一個踉蹌撲倒在地上。右手肘皮破血流,但一點也不覺得痛。但幾次努力都沒能爬起來,一陣絕望的情緒湧上心頭,終於……要死在***獸人手裏了嗎?……一陣漸緩的馬蹄聲傳了過來,潘今祥抬起頭來,但逐漸模糊的視線和意識使他看不清,隻覺得黑壓壓地人馬影像不住晃動,他趁著意識清醒的間隙,提起所有的力氣凝視了一眼這群人馬的首領,正好看清了一張平凡無奇的人臉,不錯,這就是張丙東。


    是人!!潘金祥一喜,隻要是人,就和獸人誓不兩立!得救了!潘金祥伸手聲嘶力竭地喊:“救命!救……命……!”


    然後頭一歪,不省人事。獸人小隊遠遠地看見剛要轉彎的潘金祥倒在地上,遂停下喘會氣。不一會,一個獸人緩過氣來,怒衝衝地衝上前,準備手起刀落,摘下那顆可惡的腦袋。


    獸人砍刀高舉,卻遲遲沒落下來,它被嚇呆了!由於山體擋住,路彎那邊看不見這頭。隻見一個瘦弱的人帶領著黑壓壓的一群骷髏槍騎整整齊齊地排在馬路上,上百雙綠瑩瑩的眼洞和一雙睡眼惺忪的眼睛齊齊盯著它。


    陰森森的鬼氣彌漫過來,一股寒意從獸人骨子裏升起,不由自主地打起戰來。“咯……¥#……%¥”獸人恐懼地從喉嚨裏發出嘶聲,突然棄刀轉身,高嚎奔逃!


    張丙東一揮手,上百骷髏槍騎們蜂擁追出。聽著急促的馬蹄聲,感受著骷髏槍騎帶出的一陣陣風,張丙東有了種殺戮戰場、叱吒風雲的快感和衝動,於是策動座下骨馬,也衝了出去。


    獸人小隊的其它人正等著那個獸人揚刀取頭,卻驚訝地看見它突然見鬼似地沒命地往回跑,還把刀都丟了,正待高問,就見到了追在衰人身後的那一大群骷髏槍騎。大白天的,真的,見鬼了!


    獸人們驚恐地後退,後退,轉身狂奔起來。看著在骷髏槍騎的追逐下惶惶奔命的幾十個獸人,張丙東不禁想起了幾年前阿冰被獸人抓去時的情景,隻不過現在逃命者換成了獸人而已。而扭轉命運的,正是魔法,是力量,說到底,隻有強者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


    兩條腿到底跑不過四條腿,十幾個四散奔命的獸人很快斃命在上百眾槍騎的攢擊之下,一場小小的遭遇戰剛開始就結束了。張丙東結手印,念了段長長的咒語,終於將一道灰光附在了潘金祥的身上,而被施法者悠悠轉醒了過來。


    中級死靈魔法“生不如死”。原是亡靈法師用於刑虐人的邪惡魔法,受法者無論身體受到了何種慘烈的摧殘都能保持神智,清醒地將非人折磨“細細品味”。


    張丙東將呻吟不斷地潘金祥扶了起來,問道:“發生什麽事了,獸人為什麽追殺你!”潘金祥呻吟道:“獸人大屠殺!……救人……潘家峪!快救人!快!”


    “潘家峪在哪?”“在那……”


    潘金祥想指下方向,突然驚恐地睜大了眼睛,連呻吟也忘記了。隻見一群駭人的的骷髏人馬裏三層外三層地將兩人圍著,插翅也難飛了!


    “不用怕,沒有我的命令,它們不會傷害任何人的!”潘金祥瞪著眼前這個看似無害的小夥,愕道:“難道你是……?”


    “是的,我是個死靈法師!”潘金祥呆了,作為血魂團在潘家峪的團員之一,潘金祥不是孤陋寡聞的人,但滅絕百年的死靈法師他也隻僅僅是聽說過而已。但誰知道,眼前這個和傳說中死靈法師形象完全不同的小夥子竟然會是死靈法師!


    潘金祥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仿佛很難理解這個事實。但現在不是吃驚的時候,隻要能殺獸人,隻要能救潘氏大家族,就算眼前是魔鬼也要尋求救助!“***獸人,在潘家峪大屠殺,尊敬的法師大人,我急切地請求您救救我那些無辜的族人吧!求求您了!”


    “果然是獸人!看來城鄉遍地伏屍,千裏杳無人煙,都是獸人做的好事!事不宜遲,你指路!”“啊?”


    沒想到傳說中的死靈法師答應的那麽痛快,讓做好了為了求得邪惡救助,甘願獻出自己寶貴靈魂的人反而呆了一呆。“啊什麽啊,上馬!帶路!”


    “哦!”


    潘家峪大屠殺光明紀年983年,5月17日傍晚,潘家峪。


    獸人大部隊已經走了。大屠殺後的潘家峪村一片慘景,所有的房子都燃燒著,全村一片大火,濃煙裏竄動著火舌,硝煙和血腥氣味汙漫著整個山溝。


    一路半死不活樣的潘金祥到家門口一看兩間房子起了火,像著了魔一樣一頭衝進火海。倉促間張丙東沒敢往裏進,隻派出小黑護衛他。潘金祥急於救人,冒著煙火跑到上屋連喊帶摸,啥也沒摸著,轉身又往後門跑,他還沒邁出後門就聽“咕咚”一聲房子燒塌了,熊熊燃燒的橫梁當頭砸下,幸虧小黑一手架住。


    到後院一看,潘金祥腦袋嗡一下子。他眼前是他女人手拉著孩子倒在棗樹旁,一動不動,滿地是血。突然間又聽到了幾聲呻吟,往後牆的棗樹下一瞅,他喊了一聲“媽!媽呀!媽,您睜眼看看我是金祥啊!”


    老人家聽到兒子的呼喚聲挑了挑眼皮,搖搖頭,又用手指了指肚子,潘金祥趕緊解開母親的長袍,一看他就愣住了,老人的腸子都露出來了,他心如刀絞,抱頭大哭。不一會兒老人就悲恨地死去了。


    麵對死去的老人,潘金祥淌著淚,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說:“媽!這仇,我,一定要報!!!!”頂著魔法罩從火裏鑽出來的張丙東看到這幅慘景,感同身受,不禁神色悲戚。


    “法師大人,我們去救別的人吧!”潘金祥擦了擦眼淚,最後看了一眼母親,縱身跳過矮矮的院牆,張丙東也跟了出去。每個燃燒的房子前麵都有一兩具屍體,路上也時有零星伏屍,都是老人和小孩。


    突然村北傳來的小男孩的叫罵聲聲驚動了兩人,兩人急忙趕去,但還是遲了,隻聽小男孩一聲慘叫,被搜殺殘存村民的獸人砍死了!兩人“騰”地火起,大罵著衝向獸人。三個搜屍的獸人見這邊還有兩個活人,也氣勢洶洶地迎了過來。張丙東這才想起自己是死靈法師,忙召小白小黑護駕。


    小白小黑騎著骨馬,帶著上百骷髏槍騎從張丙東兩人身後衝了出來,剛剛還氣勢洶洶的三個獸人一下子慌了手腳,轉身就逃,但很快就被骷髏槍騎們追上。殺人者轉眼就變成被殺者,幾十把骨製長槍戳過去,殘忍的劊子手變成了血刺蝟,慘嚎著倒下,得到了應有的下場!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十多歲的小男孩,張丙東的心裏並沒有一點好過,反而十分自責。自己是個死靈法師,搜尋生靈不正是自己所擅長的嗎?還要傻傻地用眼睛去找,要是自己早點想到這一點,這個小男孩就不用死了!


    不過作為一個剛從外星回來的新亡靈法師,由於平時修練精神力的時間居多,還隻熟悉兩三個亡靈魔法,所以很多時候都忘記自己是個亡靈法師了。歎了口氣,自責的人收斂心神,斥出精神力,如八爪魚般伸展開來。搜索結果大出搜索者的意料:身旁熊熊大火的大院裏有三十多個生命氣息,而南麵有兩百多個人正往這邊過來。


    張丙東扭頭一看,南邊是個石崖,隻有坡沿有個兩人寬的小路蜿蜒上去,背麵估計是個緩坡。“喂!”張丙東這才意識到自己還不知道帶自己來這的人的名字,隻好這樣叫他了。


    “怎麽?!”潘金祥忙著在屍堆裏找活人,頭也沒回。張丙東指著大火中的院子道:“這個院子裏還有三十多個人活著,後麵的崖那邊也有兩百多個活人!”


    “真的,快救火!”“等等,我先再仔細查探一下!”這麽大的火怎麽還會有活人呢?


    張丙東再次小範圍地斥出精神力,發現這奇跡般存在的三十多個生命氣息在房基下麵,可能是在地窖裏才幸運地躲過了這一劫吧,不過現在的生命氣息似乎比剛才要弱,看來要趕緊救火才行,要不可能會窒息而死。張丙東正想將這一情況告知潘金祥,卻隻聽見他大叫一聲:“法師,你看崖上!!”


    張丙東從大火院子冒出的火煙間隙看到對麵崖上獸人正在殺人,然後將屍體挑下崖。亡靈法師立刻命令小白小黑帶領整百骷髏槍騎衝上崖去。這邊救火的事也是刻不容緩,讓僵屍來幫忙吧!張丙東閉眼吟唱了一會咒語,使出了中級亡靈法師的“召喚僵屍群!”


    這個魔法張丙東可是一次用,在異星可根本沒這個環境。召喚個骷髏也非常費力。所以張丙東也不知道會不會成功,有點緊張地看著魔法作用下,群屍的動靜。動了,院子裏的屍體,被砍掉半邊身子的,身上插箭、滿身血汙的,被火燒的渾身碳黑的,肚破腸流的屍體紛紛呻吟著慢騰騰地站了起來。


    盡管知道張丙東是死靈法師,身邊的恐怖景象還是將潘金祥嚇的心驚膽戰,但崖那邊有更讓人急得跳腳的事。“法師,那邊獸人還在殺人!”


    張丙東命令僵屍推倒拆散這座火樓。隻見僵屍們踉蹌著朝火樓集去,抱住正熊熊燃燒的柱子使勁推,扯下著火的門窗,搬出直冒火的家具。而身上的皮肉被火燒的滋滋作響,有的燒的眼珠子都爆出來了。“法師,那邊獸人還在殺人!”潘金祥見而骷髏槍騎被十多個獸人堵在上坡小道上,村民還在被圍殺,崖頭上不斷有人倒下,心裏急得火燒火燎。


    “走!”張丙東見狀大怒,獸人如此猖狂,居然無視自己這個死靈法師的存在,還在肆無忌憚地殺人!“魂懼!”“衰弱!”“鬼縛!”


    張丙東跑過去,一口氣就放了三個中級亡靈魔法。作用很明顯,獸人動作頓時慢了下來,一股莫名的驚懼從骨子裏冒了出來,眼神和動作也變得畏畏縮縮起來。堵路的兩個獸人中了鬼縛,動彈不得,立馬被刺死,小黑小白瞅住這個空子,仗著刀槍不入,衝進獸人群中張牙舞爪。張丙東這才發現沒有給小黑小白武器,汗!


    好!再來個扭轉戰局的僵屍群體召喚術!得意的亡靈法師吟唱起恐怖的死靈咒語,突然一隻冷箭帶著尖銳風聲直射張丙東。潘金祥將張丙東撲倒在地上,張丙東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又是“嗖”的一箭過來,又準又狠。


    “哎呀”一聲,張丙東於是又吃了白金祥一腳,順著上坡小道,直滾下去,箭穿了潘金祥的小腿。張丙東滾到坡底草地,渾身就像是散了架似的,到處都疼,渾身的皮都擦破了幾十處。頭暈目眩的,還沒回過神來,就一隻箭“嗖”的一聲釘在了耳朵旁邊。狼狽的死靈法師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縮在一個大岩石下,喘息片刻,這才回過神來。


    定心吟咒,給自己罩了個魔法罩,這才走了出來。定睛一看,崖上一個獸人軍官正持弓注視著他。“你死定了!”張丙東恨恨地想,沒想到自己一時太意,差點就死在這裏了!想起來冷汗直冒。


    救命恩人也躲在路旁的突石之下,忍痛拔著穿腳箭。而崖頂上還不時傳來村民的慘叫聲。


    帶魔法罩的死靈法師上前,重新吟起了亡靈之歌。獸人軍官射出的幾隻箭都無奈地被魔法罩擋住,除了讓魔法罩稍稍波動,毫無作用。張丙東冷笑,喝到:“僵屍群體召喚術!”


    獸人驚恐地看到,剛剛才被自己砍倒在地上的村民爬了起來,毫無畏懼地撲了上來,力氣大了幾倍,扯著獸人撲下崖,同歸於盡。更有齊腰斷成兩截,還不甘心地緊緊抓住敵人的雙腿。就算是剁的粉碎也會變成骷髏站起來繼續戰鬥。“死的活的都扔下去!”獸人軍官倒也不蠢。


    一時僵屍骷髏雨般落崖,當然,其中也夾雜著幾個倒黴的獸人。情勢急下,張丙東趕忙命令在獸人間亂衝亂闖的小白小黑回來打開路口,上百槍騎還堵在小道上幹著急呢!


    小白小黑果然不孚所望,一下子就掃飛了路口的幾個獸人,槍騎趕緊往裏衝。但獸人軍官早看出了死靈法師的意圖,帶著幾個強壯的獸兵衝了過去,一下子又將路口堵住了。已經而衝過去了四個槍騎在崖頂的狹小空間也施展不開,不一會就淹沒在獸兵裏頭。


    “擒賊先擒王!”潘金祥不知什麽時候瘸站在張丙東旁邊。對呀,天才如我怎麽沒想到!


    張丙東撇撇嘴,閉眼念咒。“鬼縛!”


    獸人軍官突然中招厥倒,其部下大驚,紛紛搶救,卻擠在了一塊。小白小黑在張丙東的示意下一個全力衝撞,頓時十多個獸人被擠下來,滾下陡坡去了。張丙東高興的哈哈大笑,下令強攻。


    獸人搶了獸人軍官下去,後麵補上幾個斷續堵路。小白小黑仍被一堆獸兵纏住。張丙東繼續用鬼縛放倒幾個堵路的獸兵,就沒什麽人願意擋在路中間了,且戰且退。可能是因為沒有軍官的監督,沒人願意白白的死在死物的手裏吧。


    獸兵且戰且退,毫不慌亂。“幹掉他!”潘金祥將一個藏在獸兵中發令的副官指給張丙東看。


    張丙東馬將他也用鬼縛放倒了,獸兵們這才有點慌了手腳。“用魂懼術!”潘金祥令道。


    張丙東看了他一眼,對他的命令口氣很不爽,但人家剛剛才救了他一命,還傷了腿,也不好說什麽,隻好專心念咒。“魂懼術!”


    本來獸兵就認為和死物作戰,勝了沒便宜占,敗了沒麵子,死在這裏更是毫無意義,因而士氣較低,再加上正副軍官都被放倒了,更是無心戀戰,這個魂懼術用的正是時候,馬上就有獸人丟下武器,轉身撒腿就跑。骷髏槍騎終於上得崖上來了,張丙東一邊令小白帶著僵屍骷髏繼續進攻,一邊令小黑上馬,整好骷髏騎兵隊形,準備衝鋒。


    果然,當小黑帶著骷髏騎兵氣勢洶洶地衝過去時,獸兵們全線崩潰,丟兵棄甲,一敗塗地。獸兵們四散奔逃,鑽林子,滾山坡,跳壕溝,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還快,還盡找些騎兵不能通行的路子走,使小黑組織的萬鈞攻勢隻戳翻了幾個倒黴鬼。


    “我靠!”張丙東隻能悻悻地看著這些可惡的家夥歡快地逃命。打了一場勝戰,卻隻幹掉寥寥十幾個獸兵,自己還差點死在這場百人規模的小戰鬥中,作為中級高段亡靈法師,真是丟臉到家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網遊之妖魔橫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光講故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光講故事並收藏網遊之妖魔橫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