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彌漫,硝煙四起。


    八道巨大浮橋搭在莫河之上,身著鎧甲,手拿長戟的士兵如浪潮一般蜂擁而上。


    號角的低鳴劃破天空,驚得南飛的大雁四散。


    李玉率八萬精兵出城抗敵,堵住元軍前進的步伐。


    “王英雄守住東邊,馬運武守西邊,鼇章守城門,不準放入一個元軍!”


    “其餘人,跟我殺!”李玉揮劍向前,士兵呐喊著撲向元軍。


    兩軍在莫河邊上交戰,刀劍鏘鏘、戰馬嘶鳴、將士怒吼,交雜回蕩在這一方天地。


    義軍的士兵雖大多是招募不久的民兵,但卻經過嚴苛的訓練,對上早已懈怠懶散的元軍不落下風,更有李玉、鼇章等將領身先士卒,士氣大漲,守住十萬元軍的進攻不在話下,王英雄率領的部隊甚至把元軍逼退回了浮橋上


    趙廣、謝鬥騎在戰馬上遙望戰局。


    謝鬥眉目緊鎖,十萬元軍對上八萬剛剛入伍的草兵,竟然節節敗退。元軍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朝廷汙穢不堪,軍營也無法避免的染上了偎慵墮懶的風氣,那軟綿綿的架勢看得他直窩火。


    “打了三年的戰,絲毫不見長進!”


    趙廣詭譎的笑了一聲,“再不長進,今日登州我們也必定會拿下。”


    “為何?”謝鬥打了無數場戰役,如何不知元軍在被壓著打。


    趙廣不答,隻道了一句“你且看著。”


    盡管謝鬥心急,也不得不按捺住。他名為大元帥,但軍中的實權早已被趙廣和他權傾朝野的父親設計架空,一切還得聽他的指揮。


    李玉一把□□舞得虎虎生風,一槍將元軍副將刺於馬下,帶領義軍奮勇前行,頗有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氣勢,元軍被打得潰敗,不少元軍被擠得跌落河中,水波一湧,無聲無息的消失。


    莫河起源於大元朝西部的戈達爾草原,綿延數千裏,橫截了大元朝的南北方,泯於東南方的湖泊溪流。莫河存在了不知多少年代,從未斷流,不僅承載著往來的船隻、兩岸的繁榮,也孕育了戈達爾草原的無數牛羊,為遊牧民族提供生存的基本。她被草原上的部落親切地稱為“祖母河”。


    此時,她最真誠的子民正策馬飛奔而來,帶著熊熊的野心和鋒利的彎刀。葛真族大王子木達根雙目如狼般死死盯著前方的戰場,散發出見到肥美獵物的貪婪。木達根舉起彎刀,朝天怒吼,他身後的人也跟著仰頭嚎叫。豪放的叫聲加上兩萬匹駿馬飛奔的聲音仿佛要把地震動,雙方不由的停下,望著西麵滾滾而來的灰塵。


    是敵是友?


    淮王站在角樓上,心中怒火滔天,四指幾乎將牆磚掰下。


    “鳴鼓收兵!快!快!”淮王朝城下吼。


    戰鼓咚咚,李玉意識到不對,立馬調轉戰馬,“收兵!收兵!都回去!”


    可惜晚了一步,葛真族已盡兵臨城下,彎刀對準義軍,駿馬奔騰,生生將義軍一分為二。趙廣趁機率領元軍撲上浮橋,近四萬的義軍被包圍了起來。


    葛真族和元軍合力夾擊,瘋狂的絞殺義軍。李玉帶領眾人奮勇突破,但始終撕不開一個出口,義軍人數銳減,哀嚎的聲音接連響起,鮮血淌成細流淌入莫河,幾乎要把她染紅。


    王英雄在葛真族包圍前及時退出了包圍圈,聯合城門下的兩萬兵馬殺向葛真族,想要救出李玉。趙廣卻在此時趕至,與葛真族一起阻擋他的營救。


    謝鬥完全楞在馬上,元軍和葛真族......怎麽會?!


    趙廣的另一心腹帶領謝鬥手中的兵馬也衝上了浮橋,繞過包圍圈,直衝登州城門,顯然對此情景早有預測。


    王英雄殺紅了眼,不停的往裏衝。包圍圈在收縮,浮橋過來的元軍在增加,再這樣下去,登州不保!


    淮王在見到李玉被包圍起來時,就果斷派出守城的兩萬士兵援救,隻是未能接近包圍圈就與衝向城門的元軍對上。


    嘶吼,悲鳴,狂笑,鮮血。每時每刻,李玉身邊的人都在倒下,他身中數刀,一隻眼睛被戳瞎,卻像一頭被逼進絕路的雄獅,聚攏起散兵,一次又一次的衝向敵人的刀戟。他舉起□□“殺了這群忘了自己姓甚名誰的混賬!殺了膽敢踏入我們土地的蠻夷!”


    “殺!”


    義軍的士兵們呐喊著,惡狠狠的盯著獰笑著的葛真族,跟在李玉身後,飛蛾撲火般撞向包圍圈。元軍可恨,無惡不作的葛真族同樣可恨,死也要拉上一兩個墊背的!


    彎刀,長戟揮動,鮮血飛灑。


    派出的兵力被拖延住了,李玉等人情勢危急,淮王心急如焚。牧人仲麵色凝重,“淮王,放箭吧。”


    淮王額角青筋暴起,咬牙,終是下了令。


    靠近城門的義軍留下半數抵擋敵軍,其餘退回城中。蹲在女牆上的士兵拉滿弓,淮王一聲令下,黑色的箭雨破空而去,射入了葛真族、元軍的身體,也不可避免的射中了義軍。一波又一波箭矢襲來,倒下的人連成片,哀鴻遍野。眾人紛紛四散開來,躲避著箭羽,靠近城門的敵軍都被擊殺。


    趙廣肩膀中了一箭,和木達根齊齊撤兵,義軍趁機燒毀了八道浮橋。


    戰,停。


    火光搖曳在莫河上,河水的顏色更深了。


    戰場上滿目瘡痍,屍橫遍野,被包圍的四萬義軍剩不到一萬,其中有三四千人是被箭射死的。義軍損失慘重,主將李玉、副將馬運武雙雙陣亡,士氣低迷。


    王英雄抱著李玉的屍體坐在戰場上泣不成聲。士兵們無人打擾,默默收拾戰場。淮王靜靜的望著莫河對麵飄揚的元軍戰旗,眼中黑色翻湧。牧人仲陪在他身旁,不發一言。


    牧人然和趙啟風剛向義軍運送一筆藥資,他們在城牆上全程目睹了這場戰爭,心裏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為友軍的死亡悲痛,為敵軍的殺戮痛恨,卻沒有一點為投靠的人打了一場敗仗而擔憂後悔。或許他們加入義軍是為了各自利益,但他們還留有血性!


    葛真族是什麽人?那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劊子手。自大元朝建立以來,就從不間斷的騷擾邊境百姓,□□擄掠,無所不為,意圖擴大版圖。朝廷多次派兵征伐,卻無法全滅葛真族,讓他們屢屢重來。葛真族人本性凶殘,搶來的孩童婦女挖心剖腹,俘虜的士兵割首剝皮、殘殺和親公主、虐殺往來商人,死在他們手上的元人不計其數,種種惡行罄竹難書。每個元人都恨不得啖其肉,啃其骨。如今,朝廷竟與葛真族聯合起來,實在令人心寒憤怒。這種為鞏固地位不惜引入外敵的掌權人,如何能要!


    兩人看著慘烈的戰場,心中各有決斷。


    謝鬥指著趙廣,怒斥:“葛真族!他們可是葛真族啊!元軍怎麽能和這群狼子野心的人攪在一起,你不怕全天下的百姓戳脊梁骨嗎?”為了朝廷,他可以將兵權讓讓後生,但與賊人狼狽為奸,他是萬萬不能容忍的。


    趙廣揮退軍醫,輕蔑的看著他:“不攪在一起?那你告訴我怎麽贏?義軍日漸壯大,皇上龍體江河日下,若是無法盡快解決叛軍,一旦皇上有何不妥,淮王趁虛而入,大元朝就完了!”


    “那也不能引狼入室啊!”


    “不過區區十二城,待到滅了叛軍,再收回來也一樣。”


    “十二城......十二城.......十二城的百姓啊,葛真族如何能放過他們,你這是把他們推入火坑啊!你糊塗......”謝鬥跌坐在地,淚如雨下。


    趙廣實在不耐煩應對這個老頑固,十二城的百姓能跟整個大元朝比嗎?丟下一句“皇上的旨意”就出去慶功了。留下謝鬥怔怔的坐在那,蒼老的麵容迅速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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