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邑峽關奪城,接連半月有餘,將軍北中奎以不跟降服之罪被暗中扣押,其中之事,大倉玄機,就在攻城之後的四五天,胡邑太子季子桓聽聞峽關被攻,竟是暗中以自己的名義安插五萬兵馬,如同那北中奎想的一樣,十日之後,便出兵前往峽關,代半月之後,便可趕到峽關,這半月,峽關之處,士氣大振。


    胡邑太子季子桓心高氣傲,自是不甘城門屢次被攻陷,帶了胡邑整整四十萬精兵與五十萬胡邑良兵前往峽關之外的圓桐關紮兵駐營。


    而這些天,峽關中三皇子季子顯的手下的各將士分別帶領十萬兵馬駐守在峽關四方,以為太子暗中偷襲。


    峽關一派警惕之心,大臨皇城自是如此。


    這一天,管事的公公和一行小太監冒著大雪走在皇城紅牆之內,麵色匆匆,低著頭,也顧不上任何了,那帶頭的管事太監看上去甚是一把的年紀了,走起路來,都顯得十分吃力,卻在此時,匆匆趕路,不敢有半絲怠慢。


    “不想丟了腦袋就都給我快點。”那公公轉身朝著身後那幾個比自己走的稍稍慢了些的小太監。


    那幾個太監一聽是要掉腦袋,連忙加快了步子,跟在那管事的太監後麵隨了上去。


    大雪依舊是在不停的下著,把整個大臨皇城都籠罩在了一片白白的大雪之中。


    那幾個些太監,匆匆趕到了長春宮,將大門用力的推開了,裏麵的那幾個小宮女一見那管事公公來了,還沒有明白過來就聽這公公問:“你家主子呢?”


    或許是這公公的語氣有些大了,那小宮女渾身抖了兩下,便看著內殿說:“娘娘睡下了,公公你……”


    那小宮女還沒有說完,那公公就帶著人進去了。


    到了內殿隻見薑皇後睡在榻上,眉目緊湊,睡得實在是不踏實。許是聽到了一些動靜,從睡意中行了過來,一睜開眼,就看見了管事公公一臉慌張的走了進來。


    那管事的公公倒也還是鞠了個禮,說:“娘娘,奴才是奉了太後之命,傳您去一趟壽陽宮,太後等的急,還望娘娘現在就隨奴才前去。”


    太後?薑皇後一聽到太後兩個字,就滿眼的疑惑,自從自己被她禁足之後就一次也未傳召過自己,這一次,也不知道是為何,竟然要見自己,薑皇後想了想,她也想知道這太後究竟是想做什麽?


    “好,你在外頭候著,本宮那件衣裳就隨你前去。”


    ‘“是。”那公公麵色慌張的退了出去,就在來這裏之前,太後就急急的下了旨,不許他有半點耽誤,這可不把他急的。


    那公公在門外等了一小會,身後的門就開了,薑皇後披著一件厚實一點的披風走了出來,那雅兒走上前,攙扶住了她。


    薑皇後說:“走吧公公,本宮也不想誤了時辰。”


    “是娘娘,路上見滑,您可要小心便是。”那公公好心的叮囑了幾聲。


    一路上,身為現在的禁足之人,並沒有鑾駕可言,若不是那雅兒小心的攙扶著,薑皇後估計早就顛倒不下十次了。大雪下的是越來越急,薑皇後走的走的更是著急,那管事的公公一直在不停的催促,仿佛慈園太後真是有要緊的事情。


    想著想著,薑皇後反倒覺得是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可如今的自己不過就是個落魄不堪的前皇後,若是太後下旨讓自己去死,她都沒有任何理由可以反駁。


    到了壽陽宮,那公公將薑皇後帶到了太後的寢宮外就退了下去,自己也不讓那雅兒跟著進去。


    推開門進去,一陣十分清香味道就傳進了薑皇後的鼻中,讓她覺得很是舒服。


    看到那榻上的太後,薑皇後實在有些不願見到她,那個人,在自己可以利用的時候,不擇手段的在自己的身上謀利益,現在自己的爹死了。她卻將自己置於禁足的份上,一輩子不準出長春宮半步,她薑采霓豈會不恨她。


    薑皇後上前簡單的行了禮,卻顯得一點兒也不樂意。


    太後看到她卻會心一笑,溫柔的說:“這些天,待在長春宮應該還好吧。”


    “謝太後的關心,不過太後如此著急的將臣妾傳來這裏,不會隻是噓寒問暖吧?”


    慈園知道,這女人心思其實比她還要縝密,自然是知道自己傳她來不隻是為了這些,太後朝著身邊的葉嬌說:“去給薑皇後取個暖袋。”


    “是太後。”葉嬌走到一邊,取來了一個暖手的暖袋遞到了薑皇後的麵前說:“娘娘,捂著手吧。”


    薑皇後不屑的眼神看了一眼,便接了過來,轉而問:“太後不妨直說,不過太後若是想要臣妾為你做事,那麽太後就要失望了,臣妾現在已經不再是皇後了,想必不能為太後您辦事了。”薑皇後倒是開門見山的說了。


    那太後的臉色但是顯得十分的平淡,並沒有因為這一句話有任何的起色,過了好一會,慈園太後說道:“哀家如此匆忙的傳你來壽陽宮,不過是想給你一個機會。一個可以不用禁足,繼續待在皇上身邊的機會。”


    這番話,她慈園太後曾經也對那尤箏說過,隻是世態炎涼,當初自己幫助的那個尤箏,現在卻成了另外一個人了。


    薑皇後最後卻是笑了,那種笑,藏滿了不屑和恥笑,若是換做當時的她,她豈會這樣無視的笑,但是現在,她不過就是個被拋棄的人罷了,一隻腳都已經踏進了死亡的邊緣,還有什麽怕的,還有什麽可以藏著掩著的。最後,薑皇後看著慈園太後說:“太後您突然說了這番話,豈不會折煞了臣妾,臣妾現在還有什麽資格接受太後您給臣妾的恩澤呢?”


    “哀家不是在要接受,是命令你接受,你可明白?”


    “臣妾不明白,臣妾對太後您已經沒有了利用的價值,實在是想不明白,太後突然說出這番話,不是在取笑臣妾嗎?”


    “哀家知道,你在怨哀家,可是你爹做出這樣的事情,害得當年的良家三十七口,隻等大罪,何來不治。”


    薑皇後突然動怒了起來,說起的爹,她就滿心的不甘,帶著那蠻狠的語氣說:“是,臣妾的爹的確是犯了大錯,可是功可抵過,我爹這些年,進忠進效,試問隻因先皇一道聖旨,就慘遭處斬,臣妾之心,何來不怨?”那滿口的斥責,都是對著那祈楨皇帝,那個她曾經愛的可以為了他而死的男人,卻成了自己最痛恨的人。


    她怎麽可以忘記,當初自己跪在承陽殿的內殿外,苦苦求那個男子輕饒自己的爹,那般的淒慘,可是那個男子,卻狠心不顧,那刺耳至之語,依舊回蕩在自己的耳旁。記憶猶新。


    看著薑皇後如今這般怨恨眼神和這般仇恨的神情,慈園太後緩緩的站起身來,走了兩步,帶著歎息的口吻說:“你當真以為你爹這麽多年來都是盡心盡力的為皇上,為大臨嗎?”


    薑皇後不明,這句話,讓她頓時陷入了沉思,她還沒有開口,那慈園太後緊接著說:“其實這麽多年來,你爹一直都在為哀家辦事,從你當上皇後的那一天氣,你爹的命,是就哀家給的。”


    “什麽?”薑皇後的整張臉都寫滿的不解,寫滿了疑惑。


    “你以為當初哀家毒害德妃是為了讓你做上皇後之位嗎?”慈園太後朝著薑皇後慢慢走近,繼續說道:“哀家其實是想要你爹這顆棋子為哀家賣命罷了,因為哀家答應過你爹,隻要讓你當了皇後,他就會為哀家所用,為了這顆棋子,哀家不惜讓當年的德妃胎死腹中。將哀家的孫兒活活的毒害,這些年來,哀家何嚐不是日日夢回過往啊!”說到此處,慈園太後已然是紅了雙眼。


    莫說這慈園太後已然紅眼,就連她薑皇後有那麽幾分不為接受,這麽多年來,她以為太後是因為自己爹在朝中的勢力,而不惜代價讓自己當上了皇後,可是沒有想到,為了讓自己當上皇後的,是自己的爹,不是她慈園太後,為了能夠讓自己當上皇後,自己的爹卻不惜為太後賣命這麽多年,薑皇後手中的那個暖手袋從她的手中落了下去,她帶著發顫的嗓子問道:“這麽說,我爹不過就是太後您的棋子,而我……不過就是太後達到目的支撐點而已,原來這麽多年,臣妾都是太後您的犧牲品,臣妾以為太後是為了我才會毒害當年的德妃,臣妾日日夜夜做著噩夢,不知道多少次從夢中驚醒,本以為我罪孽深重,卻沒有想到,太後是為了自己,才毒害德妃的。”


    “沒錯,哀家的確是為了自己,為了你當上皇後,為了你爹這麽多年來效忠與我,可是你爹到最後還是敗在自己的無知之下,被先皇給擺了一道,命中如此,哀家也幫不了他,試問你爹的功勞是否還可以功可抵過呢?”


    功可抵過,薑皇後以為自己的爹這麽多年來是一直都在效忠祈楨皇帝了。沒有想到這暗中乾坤,如此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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