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當初哀家毒害德妃是為了讓你做上皇後之位嗎?”慈園太後朝著薑皇後慢慢走近,繼續說道:“哀家其實是想要你爹這顆棋子為哀家賣命罷了,因為哀家答應過你爹,隻要讓你當了皇後,他就會為哀家所用,為了這顆棋子,哀家不惜讓當年的德妃胎死腹中。將哀家的孫兒活活的毒害,這些年來,哀家何嚐不是日日夢回過往啊!”說到此處,慈園太後已然是紅了雙眼。


    莫說這慈園太後已然紅眼,就連她薑皇後有那麽幾分不為接受,這麽多年來,她以為太後是因為自己爹在朝中的勢力,而不惜代價讓自己當上了皇後,可是沒有想到,為了讓自己當上皇後的,是自己的爹,不是她慈園太後,為了能夠讓自己當上皇後,自己的爹卻不惜為太後賣命這麽多年,薑皇後手中的那個暖手袋從她的手中落了下去,她帶著發顫的嗓子問道:“這麽說,我爹不過就是太後您的棋子,而我……不過就是太後達到目的支撐點而已,原來這麽多年,臣妾都是太後您的犧牲品,臣妾以為太後是為了我才會毒害當年的德妃,臣妾日日夜夜做著噩夢,不知道多少次從夢中驚醒,本以為我罪孽深重,卻沒有想到,太後是為了自己,才毒害德妃的。”


    “沒錯,哀家的確是為了自己,為了你當上皇後,為了你爹這麽多年來效忠與我,可是你爹到最後還是敗在自己的無知之下,被先皇給擺了一道,命中如此,哀家也幫不了他,試問你爹的功勞是否還可以功可抵過呢?”


    功可抵過,薑皇後以為自己的爹這麽多年來是一直都在效忠祈楨皇帝了。沒有想到這暗中乾坤,如此之大。


    薑皇後停頓了很久,帶著一種無比怨恨的目光看著慈園太後說:“那這麽說,我爹的死,就是理所當然了。”說到這裏,薑皇後大笑了起來,那般笑,是在笑自己無知罷了,笑自己這麽多年來,以為太後是為了讓她當上皇後,所以才毒害了那德妃,薑皇後說:“那麽太後,你還臣妾幫你做什麽?讓一個……已是這般模樣的人幫你做什麽呢?”


    薑皇後的話帶著十分強烈的質問,她是那麽的不甘心,自己已經變成了今天的模樣,這個人究竟還要自己做什麽呢?


    慈園太後輕聲的哼了一聲,那葉嬌攙扶著她再次坐在了榻上,過了好一會兒,慈園太後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問道:“哀家說了,給你一個再次回到皇上身邊的機會,就看你要不要?”


    顯得這句話,還是沒有太多的誘惑力,她慈園太後不知道,這個女子,早就已經對祈楨皇帝冷了心,會不會到他的身邊,又有何值得自己開心的,帶著一絲不屑的語氣,她說:“太後恐怕要失望了,太後難道還指望將我這顆棋子重新拿起,置在皇上身邊,我爹已經死了,臣妾可不想……連自己的命最後也保不住。”


    “那麽你就心甘情願一輩子都待在那長春宮,看著箏貴人誕下皇兒,坐上你的皇後之位嗎?”


    “呃……”


    “如今箏貴人的地位你應該清楚,何況現在她身懷龍種,就連哀家都不能拿她如何,畢竟哀家……不是皇上的親生生母。”


    薑皇後心思一沉,說起那尤箏,她就是滿眼的不甘,那個女人看著簡單,卻十分的心思,自己被禁足的那一天,她永遠都不會記得尤箏那活生生的白眼和那一句句帶刺的話語。薑皇後看著太後那一張處於危機之處的臉孔,過了好久,才緩緩的說:“那麽太後……想讓臣妾做什麽?”


    “哀家要你,想法設法,將她肚子裏的孩子……像當年的德妃腹中的孩子一樣。”慈園太後那張布滿歲月的臉孔一時間變得十分的猙獰起來。


    然而這番話,著實是驚住了薑皇後,她的雙腳在慈園太後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竟驚慌的往後退了兩步,瞪大了雙眼,就在七年前,慈園太後毒害德妃的事情還曆曆在目,沒有想到,現在的慈園太後還是說出了當年的那番話,薑皇後驚訝的語氣說:“太後,臣妾真是沒有想到,您果真是為了自己,什麽都不會做,臣妾承認,臣妾也希望那箏貴人胎死腹中,可是說到底,那畢竟是皇上的骨肉。”


    “難道現在對哀家而言,比起皇上的骨肉,哀家的地位……才是真的重要,皇後你也應該一樣,這麽多年來,沒有人會比哀家更了解你的,你ide心思,哀家都明白,竟然如此,何不成全自己,免得將來落得不好的下場,你也知道,要是那箏貴人做了皇後,你還能夠站在哀家的麵前,聽哀家說的這番話嗎?”


    “可是太後您高估了臣妾,就算是臣妾有心,也無能為力,更何況,臣妾真的沒有能力幫助太後你。”


    “哀家相信你,一定有這個能力,就連當年要好的鄭妃和麗妃都被你弄得相見投恨,這一次隻要讓那箏貴人腹中孩兒滑胎,想必對皇後你來說是不難的。”


    薑皇後看著慈園太後,她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個坐在太後之位上的女人究竟還知道自己多少的事情,竟然連當年她做的這件事情都了如指掌,薑皇後帶著那探究性的目光看著慈園太後,還未等她開口,慈園太後就再一次說道:“你一定在驚訝為何哀家會知道當年的事情,在這大臨皇城之中,隻要哀家想知道的事情,就沒有人能夠瞞得住哀家,既然如今已經說破,若是你不幫哀家,後果,你應該是知道的,不過……隻要你幫哀家辦了這件事,哀家一定會下旨,解除你的禁足,今後,你一樣還是皇後,一樣……可以在皇上身邊安安穩穩。”


    終於,薑皇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能夠解除禁足,能夠再次坐上皇後之位,她的心仿佛是在蠢蠢欲動起來,


    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麽,也沒有知道,其實現在的薑皇後,對祈楨皇帝已經是深深的恨了,沒有半絲情意。


    從壽陽宮出來,回到長春宮的路上,她一句話也沒有開口說。滿腦子裏都是慈園太後最後說的那番話。


    雅兒在她的旁邊輕聲的說:“娘娘,你隻是……”


    “本宮這輩子,都不會忘記自己爹的死,太後,穆吉查,皇上,他們都想我爹死,現在,在這個世上,就隻剩下本宮一人了。”薑皇後的雙眼透紅,已然落了淚。


    那雅兒在一旁看著就心疼,這幾個月來,自家的主子就一直在佛堂念佛誦經,早就已經不是當時的薑皇後了,就像薑皇後自己說的一樣,現在在這個世上,就在會剩下她一人了。


    過了好一會兒,薑皇後看著雅兒,認真的說:“雅兒,你說,你願不願意永遠在本宮身邊,幫助本宮。”


    雅兒一下就跪了下來,含著眼淚說:“娘娘,雅兒一直以來都視娘娘為雅兒主子,雅兒當然會陪在娘娘身邊,不管娘娘讓雅兒做什麽,雅兒都會去做,隻要能夠幫助娘娘您。”


    薑皇後滿意的目光投向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好,本宮……一定要出去,不管怎麽樣,本宮都一定為爹報仇,穆吉查,本宮一定不會放過你,你以為我爹死了,你就可以坐擁朝堂,本宮偏偏不如你怨,當年害死我娘。如今連我爹也不放過,這個仇,本宮豈會不報。”


    “哐當……”一生脆響聲從長春宮傳了出來。


    而在尤箏的靖安宮中,尤箏正坐在那榻上品著剛剛泡好的上等菊花茶,那清香宜人的味道在整個房間了彌漫著。


    這時,茶兒匆匆的走了進來,小聲的說:“娘娘,方才有人說看見皇後匆匆進了壽陽宮,差不多過了一個時辰才出來的。”


    瞬間,尤箏將手中的茶放了下來,一臉不悅的看著茶兒,帶著斥責的口吻說:“沒有看到本宮在品茶嗎?就不能稍稍之後在說嘛?”


    “可是奴婢擔心……”


    “擔心,擔心什麽,現在,本宮還有什麽可擔心的,難不成本宮連那個被禁足的皇後都對付不了嗎?”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茶兒生怕惹了這個主子生氣,上次臉上的那巴掌好記憶猶新,想起了,臉就是火辣辣的疼。


    就在尤箏那雙不滿的目光看著茶兒,還要說些什麽的時候,就聽見門外響起了鄭妃的聲音:“隻是怎麽了,一進來,就聽到了箏貴人在發脾氣。”聲音漸漸從門口傳了進來,隻見那鄭妃一臉看好戲的模樣走了進來,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茶兒,也不顧那尤箏的眼神,就自顧自的坐了下來。


    茶兒趕緊從地上站了起來,不敢吱聲的退了出去。


    “今天這是怎麽了?沒有想到鄭妃娘娘今日回來。”尤箏的聲音顯然比方才輕細的一些。


    那鄭妃倒是不買麵子,她對尤箏已經起了戒備之心,自從麗妃死的那一天,還未說完的話,她就一直放在心裏,她知道,那麗妃還未說完的穆爾楦的事情,一定和這個女人有關,隻是到現在為止,她還是找不到任何線索。鄭妃說:“今天大雪,怕箏貴人覺得無聊,就來陪你聊會天,免得你腹中的孩兒悶出病來可就不好了。”


    尤箏心想,這個鄭妃可比那麗妃難對付多了,就連那心思都多了一層。就在她要開口的時候,鄭妃突然驚訝的說:“這不是菊花茶嗎?難道太醫沒有說過,這懷了身孕的人是不可以喝菊花茶的嗎?”


    這一說,尤箏臉色瞬間就蒼白了,雙手在不經意就顫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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