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多。


    溫酒睡眼惺忪的醒來, 厚重的窗簾被拉開,刺眼的陽光照在她臉上, 伸出雙手抱住被子, 懶綿綿地翻了一個身, 然後視線漸漸變得清晰,看到站在床沿前身形頎長的男人。


    徐卿寒一襲熨燙平整的西裝在身,氣勢愈發顯得的成熟穩沉, 長指正緩慢地扣好袖扣,那弧麵上寶藍色的光芒被外麵光線照得有些閃光。


    溫酒看到這對熟悉的袖扣, 有些入神。


    直到他穿戴整齊, 轉身過來, 深沉的眸色微眯, 伸出修長的手拍了拍她臉蛋,語調比平時多了三分親昵:“多睡會, 我讓厲雯給你準備了換洗衣服。”


    似乎每一次在他家過夜,第二天都得勞煩厲雯去準備衣服。


    她眼眸微縮,回過神來了。


    似有似無又看了一眼徐卿寒袖子上的藍寶石袖扣, 意外他見她拿出來戴。


    徐卿寒還沒走出主臥,見她醒來一臉呆木, 黑色秀發淩亂披在肩膀, 不過齊劉海襯得她臉蛋精致小小的, 看起來很可愛


    他的行為遵從了本心,俯低靠近,去親了親她的臉蛋。


    這讓溫酒徹底清醒了, 一時間不太適應徐卿寒神色溫和跟她親熱。


    這態度,就好像她已經是他女人了


    “你怎麽了?”徐卿寒看她醒來似乎有床氣,板著臉不說話。


    他剛要伸出手臂去抱她的身體,而溫酒巧妙的避開了,掀被子下床,自顧自地說:“想上廁所。”


    她急著去,徐卿寒也不可能攔著不讓。


    隻不過眉目間的神色沉了不少,定定盯著女人跑掉的背影。


    砰一聲!


    溫酒把衛生間的門鎖上,彎腰站在盥洗台前,先擰開水龍頭,她雙手碰了一把冰冷的水潑臉,片刻後,才抬起頭,鏡麵上倒映著她襯衫紐扣開了幾顆,露著胸口一片肌膚的模樣。


    淡淡的紅色吻痕,是昨晚上男人的功勞。


    這無不提醒著她,兩人間發生過什麽。


    溫酒指尖抓著盥洗台沿,低頭深呼吸,也不知是懊惱還是怎樣了。


    她調整好情緒,又伸手揉了揉快僵的臉蛋,等差不多緩過來,才洗漱完,整理好襯衫走出去。


    衛生間的門一打開,溫酒防不勝防地看到徐卿寒英俊的身影就站在門外,她微微瞪圓眼睛,想也不想道:“我上廁所,你站在這裏聽什麽?”


    他一身筆挺西裝,還不下樓去上班?


    徐卿寒薄唇抿著沒說,隻是靜靜地望著她半會。


    似乎是想從女人的表情裏,看出點什麽。


    而溫酒也讓他看,說話很平靜:“我還要去處理孫煦的事,就不在你這久待了。”


    她和他的關係曖昧是有,離舊情複燃卻還差一小步,就算昨晚睡在同張床上,也不能證明什麽。


    所以,溫酒幹脆避之不談,準備先處理好自己的事。


    徐卿寒先下樓,過會厲雯提著購物袋上來了。


    她沒有打量主臥內,更不會去看那一張大床有兩個人躺過的痕跡,穿著職業套裙站在門口,恭敬地對溫酒說:“溫小姐,你如果要去警局見孫煦,徐總吩咐讓我和司機送你過去。”


    溫酒拿著衣服,去衛生間換,過了一會走出來說:“不用了。”


    她自己會聯係秦眸,而且也相信邵其修會幫忙處理好孫煦。


    厲雯見她堅持,隻好拿出一份資料說:“這是徐總吩咐我調查的文件,裏麵有關孫煦一些這幾年觸碰到犯罪的證據,溫小姐可以拿這個與孫煦談判。”


    像孫煦這種作奸犯科的人,已經不是在犯罪邊緣試探的問題了,黑料一大堆,隨便查就能夠他坐幾年牢的。


    有這個,溫酒想要他手上的東西,就簡單多了。


    溫酒抵著腦袋,看著手上的文件資料半響,好不容易平複的心情又變得複雜起來。


    她下樓的時候,徐卿寒已經不見蹤影了。


    “溫小姐。”


    廚房走出來一位保姆,看起來麵容和善,衝她友好地笑:“溫小姐上午想吃什麽?”


    平時沒見別墅有外人,這讓溫酒微微愣住。


    還是厲雯解釋道:“昨晚上是徐總吩咐,讓我找一個家庭保姆過來,以後想吃什麽,溫小姐直接吩咐保姆做就好。”


    什麽都是,徐卿寒昨晚吩咐好了。


    那他打著怎樣的心思,也一目了然。


    一個長年各地出差辦公,又單身男士居住,平時頂多吩咐女秘書忙上忙下,根本不需要請保姆二十四小時待在家裏。


    而倘若,別墅裏有了一位女主人呢?


    那就不一樣了。


    溫酒臉蛋表麵沒有什麽抵觸情緒,淡淡開口說想喝粥。


    保姆笑著點頭。


    而厲雯說:“溫小姐,我幫你安排司機。”


    溫酒沒拒絕,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手裏還拿著這份有關孫煦犯罪的資料。


    她想了很久,才出手機,給徐卿寒發了一條短信,兩個字:【謝謝。】


    ……


    上午時間,溫酒離開別墅後,沒有馬上去找孫煦算賬,而是接到邵其修的電話,然後去了一趟他的公司。


    前台有秘書帶路,來到一間風格整潔寬敞的辦公室。


    年輕的秘書先禮貌敲了下,才推門:“溫小姐,請進。”


    溫酒點頭,走進去看到邵其修正氣定神閑坐在真皮沙發處,好看的手拿著手機跟人說著有關商業的事,一手還在沏茶,似乎是聽到高跟鞋的腳步聲,抬起了俊漠的臉龐。


    他看到溫酒,對電話那邊的負責人語調不變道:“策劃案晚上九點前,我要見到。”


    說完就掛了電話,對她做出請的手勢。


    溫酒走過去,將帶來的資料放在茶幾上。


    而此刻在門外,秘書剛走到工作區域,就已經聽見幾位同事在低聲討論。


    ——剛才進邵總辦公室的,我沒認錯人的話,是大明星溫酒吧?


    ——怎麽邵總和女明星扯上關係了……不是聽說他有老婆嗎?


    ——別鬧了,現在成功知名的企業家,畢竟有雄厚的財力和社會地位,學識又豐富,就算家裏有個正宮娘娘,也不耽誤被到外麵女性的青睞啊,男人都是更喜歡年輕,漂亮的。


    在這幾聲議論裏,摻雜了一聲輕視的冷哼聲。


    秘書注意到,笑出來的是李蓴,宣傳部的經理,那張妝容精致的表情帶著輕蔑……


    午休的時間到了,大家都結伴去食堂。


    李蓴轉身走到衛生間,撥出了好閨蜜的電話,伸手將每個隔間的門都打開看看,然後等那邊接通了,她走在洗手台前,拿出一支口紅,一邊開免提。


    那邊的女人聲音清晰傳來:“溫酒今天真的來找邵其修了?”


    “那張臉,還能有假嗎?”李蓴補著嘴唇的口紅,嘲諷的說道:“我兩隻眼睛啊,親眼目睹她走進辦公室的,待到現在呢。”


    “嗬!”


    “是啊,當初要不是溫酒從中作梗,你和邵其修也不會吵架分手,現在我倒是好奇,邵其修現在的老婆,能不能抗的住這個女人的存在?”


    李蓴陰陽怪氣的說著,完全是給自己閨蜜抱不平。


    沒有人希望自己的男朋友,把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世家妹妹看得比女朋友還重要,偏偏自己閨蜜就倒了八輩子黴,當年遇上了糟心的事兒。


    現在看溫酒出現,李蓴抱著看好戲心思,跟電話裏的女人吐槽:“我看溫酒一來,就猜到又是有什麽事使喚邵其修了,馨馨……你就等著看那位賢惠的邵太太鬧吧。”


    孟馨蔚是邵其修上一任女友,分手三年了。


    要說念著情也沒有多深,但是說現實點,邵其修這個男人成熟多金,有身份有修為深度,還對曆來跟他的女人都出手大方。


    這樣的男人,別說拿來當男朋友了。


    就衝著他那張臉,和出手闊綽的風度,當他的情/婦也有女人會願意。


    何況孟馨蔚曾經還是正牌的女友,交往期間被捧在手心嬌慣,隻不過怎麽作,也沒作過比她還嬌慣性子的溫酒。


    她都跟邵其修分開三年了,結果這個女人還在,讓孟馨蔚忍不住惡意道:“溫酒不是自持名媛高貴身份,不屑別的女人用過的男人?蓴蓴,我倒要看看她現在有沒有本事把那位邵太太給擠下去!”


    李蓴補好口紅,抿了一下嘴巴說:“我看邵其修好像跟家裏的那位,沒什麽感情吧。”


    她說著,把水龍頭打開,洗了把手,下句話被嘩啦啦的水聲衝散:“可能他還念著跟你那段呢,三年朝夕相處的感情不短了……馨馨,當初你怎麽舍得搬走呢。”


    緊閉的衛生間門被打開,李蓴一邊收好口紅,一邊抬頭走出來。


    剛抬頭,卻猝不及防地撞見在門外的女人,這讓她足足倒吸了口氣,臉色瞬間變了,尷尬道:“溫,溫小姐。”


    溫酒奇怪看著眼前陌生的女人,不過有人跟她打招呼,還是會點頭友好下。


    李蓴慢慢吞吞的,半天才把話說完整:“你好啊。”


    “我可以進去嗎?”溫酒皺起眉頭,見她還晾在衛生間門口,心想這人不會是想跟她要簽名吧?


    她沒等李蓴點頭,又說:“想要簽名也可以,筆和紙給我。”


    背後剛說完人壞話,總是難免心虛的。


    李蓴隻好借機點頭,又一時間在包裏找不到筆和紙,她拿出剛收好的口紅說:“簽我包上可以嗎?”


    溫酒以前被粉絲接機時,也有過簽在衣服啊包包上。


    所以也沒起疑,很痛快地在李蓴的名牌包上,簽下了自己大名,然後還畫了個笑臉:“嗯,口紅還你。”


    李蓴看著自己花了一個月薪水買的新包被口紅這樣塗鴉,心裏在滴血,表麵上又不得不笑:“謝謝溫小姐。”


    “不客氣。”溫酒習慣了這種事。


    等李蓴讓開路,她才踩著高跟鞋走近衛生間,沒注意到對方發青的臉色。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送紅包,明天上午11點前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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