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午, 溫酒就沒讓秦眸幫她跑腿,而是動用了邵其修的人。


    她離開公司後, 根本不急著現身去見孫煦, 那些照片一時半會傳不出去的話, 就讓他多關在裏麵幾天好了。


    還在出租車上的時候,她的手機收到了一條馮佩媛的短信:【酒酒啊,阿姨昨晚應邀了一場品牌拍賣會, 拍下了套水藍色的珠寶,很適合你。】


    有時候, 溫酒覺得徐卿寒和他媽是不是心有靈犀。


    兒子在努力追女人的時候, 馮佩媛神助攻的作用是一點不含糊的。


    她低著頭, 打字編輯出一段話。


    不過當要發送時又猶豫了下, 心想著,要不就當沒看見好了。


    否則, 溫酒怕自己招架不住馮佩媛的熱情。


    一套珠寶,品牌拍賣會上拍下的,沒有上千萬, 也要上百萬了。


    這個禮物,是越來越貴重。


    她沒回, 馮佩媛倒是很有先見之明, 又來一條:【你什麽時候來阿姨家, 阿姨給你看看,就看看。】


    溫酒這才把原來的刪除了,回複到:【我下午要回經紀公司, 抱歉馮阿姨。】


    【沒事的沒事的。】


    馮佩媛那邊回複好快,一連兩條,也就時隔幾十秒:【阿姨就是敗完家,看著一堆珠寶首飾,想找個人分享下心情,唉,酒酒有空記得要過來。】


    要沒徐卿寒這個大活人擱在中間,溫酒還挺喜歡和馮佩媛做個忘年之交的好朋友。


    她唇角扯出笑容,等這邊剛回複完馮佩媛,厲雯的電話也緊隨其後來了。


    “喂?”


    “溫小姐,我是厲雯。”


    溫酒看向窗外路邊閃過的建築物,問她:“有事嗎?”


    厲雯長話短說:“徐總吩咐我別墅主臥的床要換,讓我問你喜歡什麽樣的?”


    這通電話要不提,溫酒都忘記自己嫌棄過徐卿寒的床這事了。


    而厲雯不敢讓她跑一趟家具城,而是在電話裏繼續說:“溫小姐,我在微信上發幾組照片給你挑,可以嗎?”


    溫酒此刻心情略煩躁,閉了閉眼睛說:“你隨便幫徐卿寒挑一張吧。”


    說完,她這邊就先掛了。


    出租車停駛在經紀公司樓下,溫酒付完車錢就下去。


    她一路坐電梯走到秦眸的辦公室,很久沒出現,連幾個藝人看到她身影,都有些意外,不過地位擺在這兒,懂禮貌的都主動打招呼。


    溫酒不打笑臉人,即便心裏清楚公司藝人內部鬥爭很嚴重,指不定哪一位天天盼著她被黑出娛樂圈,還暗地裏推波助瀾,表麵功夫也會裝裝。


    砰地一響,溫酒當著幾個藝人的麵,直接把辦公室門關嚴了。


    不給看。


    秦眸坐在老板椅上跟人打電話,他最近帶了一位新女藝人,正在托關係找檔娛樂節目上,溫酒也不打擾他,坐在沙發上,百般無聊撥弄著旁邊茂盛的綠蘿。


    “這盤我好不容易給整活,你別手賤給弄死了。”


    秦眸掛了電話,抬頭見溫酒又去摧殘自己的綠蘿,忍不住說。


    他辦公室裏,什麽花花草草都是讓這位小祖宗給手欠弄死的。


    溫酒笑了笑:“你帶什麽新人?還不如把清貝往藝人培養算了……”


    她這小助理,頂著一張天真無殺傷力的臉蛋,性格可愛又體貼,上幾檔綜藝節目也能賣的起人設。


    “老板親外甥女,想進圈。”


    秦眸說完,看了她精致的側臉一下,又忍不住多說兩句:“公司是怕你突然宣布嫁豪門做富太太去了,把業務方麵停掉,所以想開始重點培養一兩個,好頂替你。”


    溫酒嗤嗤的笑了聲,過分白淨的指尖繼續撥弄著綠蘿。


    這次,她破天荒沒有出聲諷刺。


    這讓秦眸不免一陣心驚肉跳的:“你跟徐總……成了?”


    溫酒說一句:“昨晚我睡的是他的床。”


    言外之意,就是有舊情複燃這方麵的意思了。


    秦眸早知道女大不中留,還是難免感慨道:“昨晚你半路跑了沒去參加品牌盛典,老板還說最近你工作方麵態度不行,是不是準備嫁豪門了,今天就給我來了這麽一句定心丸。”


    都不能叫定心丸了,沒了溫酒這一位搖錢樹,是公司的損失。


    溫酒眼眸低垂說:“我隻是在考慮,你別扯這些有的沒的。”


    “你們女人就是嬌氣。”


    “你再說一句?”


    秦眸還真說了:“嬌氣。”


    “……”溫酒。


    來公司,也不是閑來無事過來坐一下。


    很快溫酒便去跟公司上層談了下她今年的工作安排,雖然秦眸是自己經紀人,不過站在公司的利益角度上,他夾在中間也左右為難。


    之前沈紀山奉命來跟公司談判,說宣布她退圈這事。


    溫酒自己也不會同意,她沒了溫家的生活費,要是還丟了娛樂圈的收入來源,真的就得餓死街頭了。


    到了晚上,溫酒跟公司的一位高層,和秦眸去某個高檔會所應酬。


    本來以為就是一個尋常不過的酒局,結果推開包廂門進去,好死不活看到了閆嶸導演,還有幾位圈內的投資商製片人一類。


    上次因為被曝緋聞,閆嶸當眾給冷臉這事。


    雙方,算是結下仇了。


    大家互相打完招呼寒暄幾句,都入了座。


    溫酒坐下,左手邊是秦眸,她傾靠過去小聲說:“秦哥,今晚喝死他大爺的。”


    秦眸嫌棄道:“就你?”


    “怎麽可能,我才不跟他說話,不過……”


    溫酒給他一抹無害的笑容,端起酒瓶晃了晃:“給你公報私仇的機會來了。”


    秦眸想想有道理。


    等菜上桌,氣氛也熱鬧起來時,他跟人換了座位,跑到了閆嶸那邊坐。


    “閆導,來,我敬你一杯。”


    閆嶸這人思想老舊古板,很看不起娛樂圈靠緋聞炒熱度的女明星。


    以前有女演員想靠潛規則拿到電影角色,結果卻被閆嶸當眾,毫不顧忌旁人說:“你的肉幾斤幾兩啊?拿我這賣什麽。”


    這一句話,讓那女演員顏麵盡失。


    所以用秦眸之前的話說,他懷疑閆嶸可能對男人感興趣。


    溫酒還好奇問:“為什麽?”


    秦眸背地裏偷偷的說:“你想啊!閆嶸內心要多變態才能抵抗得住娛樂圈那些千嬌百媚的女人?我看,他就是沒被男藝人主動過,不然肯定把握不住。”


    雖然這樣惡毒的質疑別人性取向不太好,溫酒聽了還是很開心點頭。


    這次被秦眸逮住機會,為了報上次之仇,是往死裏灌閆嶸。


    大家都在喝酒談笑,說著娛樂圈行情。


    溫酒趁機給秦眸手機發了條微信:【秦哥,你還記得上次猜閆嶸沒被男藝人主動過麽?要不……你主動一次試試?】


    秦眸拿出手機看,剛好一口酒還沒咽下去,硬生生卡在喉嚨裏。


    他猛地低咳,滿臉通紅。


    閆嶸也喝的紅光滿麵:“小秦啊,沒事吧?”


    雖然閆嶸挺看不起溫酒,卻對秦眸的態度還好。


    經紀人,對於導演而言沒必要得罪。


    秦眸等緩過來了,狠狠瞪了眼坐在斜對麵看戲的溫酒,又不動聲色躲開閆嶸的手,正要笑著圓場,一旁,有個製片人打趣道:“老秦拚了命這麽喝,閆導啊,這家夥八成說看中你哪部戲的角色了。”


    好死不活要提這個,閆嶸臉色一下子冷下來。


    他這人性格直,在圈內也不怕得罪人,當眾就說:“沒戲,他家藝人不檢點。”


    “……”


    這句話讓場麵瞬間冷了,大家都把視線,明裏暗裏地投放到了溫酒身上。


    身為當事人,溫酒自己都不知道閆嶸會這樣說。


    她白皙的手指端著酒杯,隻是淺淺抿了一口,動作瞬間僵住,連帶唇角笑意也沒了。


    上次是因為求戲中角色,才要給閆嶸臉。


    這次溫酒就沒有這麽好脾氣了,她將酒杯往桌上一推,聲音不輕不重,在場的人都聽的清:“閆導,你把話說清楚啊?”


    圈內都知道,秦眸這兩三年主力都用來捧溫酒了,也確實被他捧出了一位廣告天後來。


    而溫酒發展的很全麵,廣告拍戲都會接。


    閆導說秦眸的藝人不檢點,也就是等於說指著溫酒的鼻子說。


    剛才那位製片人沒想到會鬧成這樣,他還想打圓場:“閆導這是喝醉上頭了吧。”


    “喝醉平白無故說人,就不用道歉麽?”秦眸接下這話,臉色鐵青。


    “老秦你也跟著較真幹嘛。”


    “閆導是喝醉了,真喝醉了吧。”


    男人的酒局便是這樣的現象,一句玩笑話,打著圓場就想把事翻篇了。


    對於他們而言,不管溫酒到底檢不檢點。


    這根本就不重要,都會下意識袒護自己的同類。


    偏偏遇上一個閆嶸這樣不領情的,他自認為沒有冤枉了溫酒,對她說:“上次你被曝出和金主酒店開房的事,鬧的網上沸沸揚揚,都說你跟富豪有不正當關係,被包養……雖然沒過多久就被人降了熱度,卻不代表我會健忘。”


    “我有沒有被包養,關你事麽?”溫酒用理智跟衝動對抗,沒當場起身,而是繼續坐著不動。


    秦眸這時候說:“閆導,你沒個真憑實據就這樣誣陷我家藝人,當眾給個道歉,這事我們也就當笑話聽。”


    “小秦,大夥兒不是瞎子……別袒護她了,你敢說她沒被包養,而是跟網上傳緋聞的那位是正兒八經在交往?”閆嶸冷冷地笑,一看就知道混娛樂圈的女人都是什麽貨色。


    秦眸被氣笑:“您老還真說中了,我家酒酒就是被徐氏集團的總裁追求著,往結婚的方向去,怎麽啊?在一起就必須是色/情交易了?”


    這番話,跟是當眾承認了戀情沒什麽區別。


    在場眾人都詫異幾分,連溫酒也愣了下。


    不過話趕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也不能打秦眸的臉,默認等於承認了。


    秦眸要閆嶸當眾道歉,也顧不上利用一把徐卿寒了,說道:“我家酒酒已經答應徐總的追求了,是他正牌女朋友,你現在說她不檢點,不是誣陷是什麽?”


    “徐總的女朋友?”


    突然,有另一道陌生的男聲在這個僵持的氣氛下響起。


    眾人視線望去,光顧著看戲,也不知道包間的門什麽時候被打開,一位淺白色衣服的男人站在門口,出口問道:“是哪位?徐總正好也在隔壁。”


    溫酒:“……”


    重點不應該是,你是哪位?


    “對了,自我介紹一下。”


    這名身高腿長的男子突然想起來,露著白牙說道:“我叫姚盛木,以前出家當過道士,現在新開張了一家心理診所,你們有需要可以找我。”


    氣氛又是一靜。


    誰沒事,需要去看心理醫生?


    姚盛木見大家都冷著臉不說話,他善解人意道:“要不,我幫你們把徐總喊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熬不下去寫了,二更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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