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今晚月色極淡,可是小巷子裏十分熱鬧,牛油蠟燭高掛,都已經月上柳梢頭了,還沒有安靜下來的意思。


    “竹竿,你說刀疤怎麽還沒回來?他手下也一個沒回來。”一位滿臉胡渣子的大漢醉醺醺的說道。


    “大胡子,刀疤肯定是看上了獵物,這會兒正在哪裏逍遙快活呢!”叫竹竿的瘦長漢子舔舔嘴唇,一臉的羨慕嫉妒。


    “刀疤肯定不會這麽做的,他更喜歡錢。”胡渣滿臉的大胡子篤定道。


    “也是,難道刀疤還沒有抓到人,”竹竿疑惑道,“刀疤不是說了,隻是兩個小孩子嘛!那女孩稍微大一些,但也至於這麽棘手啊!”


    “興許是有事耽擱了。”大胡子咕噥一聲,“喝酒,喝酒,要不是血煞門的長老大駕光臨,咱們也吃不到這麽好的酒,幹,實在太過癮了。”


    大胡子舉起酒杯,與竹竿重重碰杯,兩人仰頭喝幹,十分豪爽。


    竹竿雙眼朦朧,突然看到牆頭飄下一個人影,人影竟然會飄,是鬼?還是武林高手?竹竿一個激靈,正待扯開喉嚨大叫,卻看到一掌輕飄飄的飛來,“噗”地一聲擊在竹竿額頭。


    竹竿頓時雙目圓睜,聲音憋在喉間,呃呃幾聲,頭一歪,摔倒在地,殘餘的靈智中,竹竿看到大胡子緩緩倒地,一隻微紫的手掌撫在大胡子頭頂。


    “這是內氣,紫色的內氣,咱們海龍幫怎麽會招惹這樣的人?”竹竿也算有些見識,可惜他已經死了。


    “劉潭,靈劍,把屍體擺放好。”眾人輕輕落下牆頭,秋白隨口吩咐,自己卻立在原地,沉吟起來。


    剛才聽到大胡子說到血煞門的長老大駕光臨,這海龍幫,竟然與淶山縣的血煞門有勾結。


    這血煞門的長老,也不知是什麽修為,若是內氣大成,就有些麻煩了,不過也不算什麽,夫子當年能越級戰鬥,身有暗疾,還能六拳錘殺青陽門的門主,那青陽門的門主,可是與夫子同樣的半步先天。


    夫子的眼光應該不差,既然把碎玉拳交給自己,秋白覺得自己也能錘死這勞什子血煞門長老,至於用幾拳,那就有待實踐了。


    如此一尋思,秋白頓時心潮澎湃,躍躍欲試,看來自己也是好戰分子。


    大堂裏很熱鬧,觥籌交錯,人聲鼎沸,幾位大漢陪坐下手,上座是一位頗有幾分儒雅的中年男子,幾位風塵女子在邊上陪酒,嬌聲軟語,鶯鶯燕燕,幾位大漢不時伸手撫摸女子鼓脹的胸脯,引來陣陣嬌笑嗬斥。


    那儒雅男子身邊,陪酒的是兩位略顯稚嫩的清秀少女,一位臉色悲戚,一位低頭垂淚,十分奇怪。


    那儒雅男子滿臉正氣,雙手卻分別抓住一位少女的小手,不時的輕輕揉捏。


    酒足飯飽,風塵舞女先退下,儒雅男子緩緩開口,“多謝藍幫主悉心招待,這兩位小姑娘,本長老十分喜歡,隻是藍幫主,我們血煞門要的貨物都準備好了嗎?”


    下座一位漢子小心翼翼的站起來,拱手說道:“不敢當陳長老稱呼,陳長老叫我藍狗子就可以。”


    聽到藍狗子這樣奇葩的名字,垂淚的少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位獨自悲戚的少女,也忍不住展顏一笑。


    藍狗子不以為意,繼續說道:“血煞門要的貨物,我們已經準備妥當,陳長老是今天就看,還是明天再看。”


    藍狗子的父母沒有文化,取得名字比較奇葩,從小到大,藍狗子已經習慣了,盡管現在成了海龍幫的幫主,可名字這東西,叫順了就很難改過來。


    “明天再看吧!今晚,本長老還要留出時間調教這兩位小姑娘。”陳長老哈哈大笑,一下子破壞了儒雅的形象。


    一聽這話,兩位少女頓時麵無人色,那笑出聲來的少女頓時哭出聲來,但卻不敢逃離陳長老身邊。


    “希望陳長老今晚盡興!若是有什麽吩咐,可以隨時提出,藍狗子隨時恭候。”藍狗子語氣卑微。


    沒辦法,這陳長老乃是內氣大成的高手,若是突然不高興,一人就能屠盡海龍幫滿門,更何況,陳長老還是海龍幫的衣食父母,不得不讓藍狗子細心對待。


    陳長老從座上站起,雙手放開兩位少女的小手,“藍狗子,當先帶路。”陳長老雙手反背身後,輕飄飄的落到堂下,顯了一手好輕功。


    藍狗子越發恭敬,當先領路,海龍幫一行人走出門外,陳長老跟隨其後,施施然跨出右腳。


    突然,一聲輕微的爆鳴聲響起,淡金色的拳頭從四麵八方掃來,迅如閃電,陳長老臉色大變。


    出招抵擋已經來不及,電光火石間,陳長老右腳猛的一點地麵,堅實的青石地麵上,頓時響起細密的石裂聲,勁力反衝,陳長老迅速後退,同時內氣猛然從丹田升起,血色的內勁遍布全身。


    “晚了!”輕笑聲響起,四麵八方的掌勁猛的擊在陳長老身上,劈啪聲響起,血色的護身內氣被白金色的勁氣擊得四分五裂。


    陳長老痛呼一聲,身體瞬間麻痹,一口逆血衝向喉頭。


    忍住幾欲噴出的逆血,陳長老猛提內氣,內氣衝撞,頓時解了麻痹的感覺,陳長老手掌伸出,血煞掌猛的擊出。


    就在這時,一隻白金色的拳頭橫衝直撞,狠狠擊來,慘烈的氣勢鎖住了陳長老。


    砰然巨響,白金色的拳頭與血色的手掌相撞,勁氣四濺,大門轟然飛出,四分五裂,僵持少許,白金色的內氣摧古拉朽,撞碎了血色內氣,長驅直入。


    陳長老一口逆血噴出,血如利箭,射向秋白麵門,血箭噴出,陳長老心口微微舒暢,同時腳下用勁,身體繼續飛速後退。


    不顧血箭襲來,秋白雙眼微閉,內氣遍布臉頰,同時右拳落下,左拳抬起射出,又是一招“大江潮湧”。


    秋白偷襲陳長老的第一招,使得是“雨打芭蕉”,以速度見長,直接擊潰陳長老的護身內勁,麻痹其身體,然後第二招是“大江潮湧”,第三招也是,這“大江潮湧”,以力量剛猛見長,仿佛潮水一般,後招疊加前招,一招強過一招。


    慘烈的氣勢直衝麵門,陳長老臉上刺痛,不得已,忍住丹田刺痛,血煞掌抬起,在麵門一擋,拳掌相交,陳長老身體一震,胸口劇痛,又一口逆血衝出,這一口逆血,陳長老已經來不及轉化成傷人的血箭。


    血箭衝開黑巾,撞在秋白臉上,卻被布滿臉頰的內氣擊散,但秋白臉上不可避免的沾上了血水。


    秋白微微一笑,沾血的麵頰十分猙獰,讓陳長老心中一愣,“這麽年輕”,緊接著心口發悚,不好的預感升起。


    “嘿——”秋白吐氣開聲,第四招“大江潮湧”猛烈捶出,讓陳長老沒有調整的時間。


    陳長老臉嘴唇沾血,形如厲鬼,淒厲的嚎叫一聲,血煞掌抬起,血色濃鬱如實質,仿佛有鬼哭聲響起,血腥味撲鼻而來。


    秋白拳上同樣內氣大盛,白金光芒逐漸刺眼。


    拳頭與手掌又一次相撞,白金內氣依然摧古拉朽,長驅直入,嗤的一聲,陳長老踉蹌後退,又是一口血沫子噴出,仿佛夾雜著一些內髒碎塊。


    秋白這一掌,徹底傷了陳長老的髒腑。


    “嘿——”秋白頭上短發根根豎起,丹田內氣一股腦兒湧出,加持到拳上,頓時,第五招“大江潮湧”捶出,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響起,白金的光芒從拳上迸發,猶如小太陽一般。


    陳長老臉色灰白,身體劇痛,血煞掌抬起稍慢,秋白的拳頭已然捶到心口。


    “嘭——”的一聲,陳長老身體飛起,橫過三丈左右的大堂,摔在一麵照壁上。


    陳長老捂住心口,呃呃連聲,血沫子連續湧出,想要說點什麽,卻說不出口,終於雙腿一蹬,眼睛睜得賊圓,死不瞑目。


    兩人交手至多三息,就已經分了生死,陳長老果斷見了閻王。


    驚惶的低泣聲響起,卻是兩位稚嫩的少女,躲在角落裏,身體使勁縮著,一位低低哭泣,一位使勁捂住對方的嘴唇,同時也咬緊自己的嘴唇。


    秋白深吸口氣,最後一拳,內氣幾乎消耗殆盡,若是捶不死敵人,自己就要糟糕了。


    十分滿意自己五拳捶死內氣大成的高手,秋白緩緩回氣,一邊轉頭望向哭聲來處。


    見到秋白看過來,兩位少女頓時臉色青白,幾乎要暈厥過去。


    秋白還沒有收束滿身的殺氣,同時臉上血跡斑斑,十足是噬人的惡魔,能止小兒夜啼。


    “不用怕,我是來解救你們的。”秋白轉身,緩緩走出破碎的大門,走到院子中來。


    院中拳掌縱橫,已經倒了一地的大漢,不是胸口凹陷、頭頂開花,就是缺胳膊斷腿,低低的哀嚎聲不絕於耳,隻餘藍狗子與一位功夫高些的大漢還在盡力抵擋。


    兩人十分狼狽,左支右絀,嘴角血跡斑斑,不時吐一口血,隻盼望陳長老趕緊勝出,然後來解救他們。


    可惜,出來的是一位少年,煞氣逼人,臉上沾血,如同暗夜裏的惡魔,兩人頓時麵色大變。


    就在這時,高天琪與李嘯天同時爆喝,一人出掌,一人出拳,砰砰兩聲,藍狗子與那大漢踉蹌幾步,摔倒在地。


    “小賊,你們是什麽人?陳長老怎麽樣了?”藍狗子捂住胸口,低低喘氣,滿臉痛苦。


    “放肆,我們乃正陽宗弟子,那狗屁的陳長老,當然被我們掌教拿下了。”劉潭三步跨到藍狗子身邊,一腳踩下,藍狗子頓時痛的弓起身子,低低哀嚎。


    “那陳長老不自量力,已經死了。”秋白輕描淡寫的說道。


    藍狗子痛苦的叫聲嘎然止住,雙目圓睜,心中慘然,喃喃自語,“陳長老死了,死在海龍幫,完了,完了,血煞門必然報複,海龍幫徹底完了。”


    高天琪輕笑一聲,“我們在這裏,哪裏輪得到血煞門來滅門。”


    藍狗子胸口煩悶,猛地吐出一口鮮血,眼白翻出,幹脆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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