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國家是個禮儀之邦。很多事情都有其獨特的章程。而葬禮更是一個非常隆重的儀式。很多地方將其稱為“白喜事”。其重要程度甚至過了婚禮。因為這個事絕對是一生中隻能有一次。顧老大辭世後。廠裏的人便提議立即成立治喪委員會將葬禮辦得隆重一些。這沒什麽好說的。盡管逝去的人已經看不見了。但死後的榮耀卻是國人非常看重的東西。我給浦海那邊去了消息讓他們盡快過來。不過公司總要留個主事的。商議之後。便由宋海峰留守。其他人先趕過來。由於我現在的精力很差。做起事來總是丟三落四。葬禮的事主要由羅成、李全策外加一個廠裏的主管三人負責操辦。顧強是一個忠厚的人。對朋友很講義氣這當然是優點。不過正所謂仁不帶兵。義不行賈。他的這種性格給自己的經商生涯帶來了很多麻煩和挫折。有些人在背後說他是傻子。甚至還有更難聽的。不管怎麽樣。他的名聲一直都很好。盡管有人取笑他。甚至看不起他。但任誰都無法挑出他的什麽惡行。一個商人做到這一點非常不容易。所以他麵子上的朋友非常多。每天有很多人來吊唁。兩天來。我周圍的人都在忙著各自的工作。顧盛這小子雖然不地道。但總是顧老大的親弟弟。喪禮中的事做的格外賣力。他對其他人都很正常。唯獨對我總是怒目相向。就像是仇人一樣。我實在不想和他計較。即沒精力也沒心思。便回到廠裏。早上我隨手翻了一下當天地《錢州早報》。上麵的一則消息立即引起了我的注意。這則標題為《富商慘死後的紛爭》的新聞上配了兩張照片。一張是我打了顧盛後。被廠裏的幾個人攔住的場麵。另一張則是馮佳暈過去之後。幾個醫生帶她出去救治。內容則把當天的情況大致的講了一下。同時介紹了公司地大致情況和顧強的死因。並沒有太出格的報道。不過我腦子裏一直在想著一件事:這兩張照片是怎麽來的?雖然我當時對周圍的情況並沒有留意。但印象裏。護理室中並沒有外人。我又仔細看了一下照片。現拍攝角度大概是在房門的位置。當時顧盛衝進來後。房門就是開著的。難道那個時候有記者或者好事地人拍下了照片?這也不是沒有可能。頓強在錢州也算薄有微名。自打我們的企業走上正軌後。當地的一些媒體經常會報導一些他的事。那些正規主流媒體的報道有配合政府工作地因素。因為我們的工廠算是高新區的一個典型。而這種宣傳對於我們的經營也是很有利的。但這種消息怎麽會這麽快就上了報紙呢?我放下報紙。打通了李全策的電話。想問問他們知道這件事了沒有。李全策還沒聽我說完。就說:“我們早就知道了。《錢州早報》還算地道的。有些小報登的消息。唉。。。。。。”他長長歎了口氣。“你也別多想。這些都是謠言。沒什麽大不了的。”他這種語氣說明事情已經變得很糟糕。我再三追問。李全策卻支支吾吾的不肯說。便掛了電話。自己到外麵去求證。我到最近地一家報亭買了幾份當地的小報上麵的消息讓我憤怒異常。雖然我早就聽說一些小報喜歡登一些亂七八糟的事盡管大都子虛烏有。但卻有很多人喜歡看這種所謂的“八卦”。如果內容能和女人、財產之類的東西掛勾。那就更能吸引眼球了。但是我從來沒想到。這種事情會生在自己身上。顧強辭世的當天。在護理室內地那一出鬧劇。正是這些媒體最喜歡的東西。而這些小報也不會像《錢州早報》那麽客氣。竟然用整版[奇。書]的篇幅刊登與此相當的各種傳聞。很顯然。這些傳聞都是以當天顧盛在護理室的言辭為藍本。擴展成為以謀殺、色誘、財產為關鍵詞的傳奇故事。在報導的最後還會注明:“本報記者將及時為您帶來後續報道。”我翻了這幾份報抵。內容大同小異。故事主線相似。精彩程度各有不同。在車裏看完這些東西。憤怒的我順手就將它們撕碎。揉成一團。我知道這些負麵“新聞”流傳度非常快。以前或許錢州市有很多人不知道顧強。但現在他地知名度恐怕已經相當高了。因為賣報的人向我推薦的都是近幾天來銷量大漲的小報。“怎麽辦?”我不停的問自己。我自己還無所謂。可讓顧強在死後承擔這種名聲。實在是太可惡了。更可怕的是馮佳將怎麽辦。她現在的處境已經相當可憐。而名聲對一個女人來說。又是尤其珍貴的東西。當這些流言成為街談巷議的焦點後。她可怎麽辦呢?一瞬間我的頭腦中全是憤怒。迅到了靈堂。直衝到顧盛前麵。把那一團報紙的碎片砸向他。然後抓住他的衣領。大聲喊道:“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麽!”顧盛的眼神卻沒有絲毫退縮。冷冰冰的說:“你做了就不敢承認麽?”我舉起拳頭就想打下去。但胳膊被人抓住了。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冷靜點!”這時旁邊的人已經把我和顧盛分開。我回過頭。看到抓住我的人是羅成。他把我拉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給我遞上支煙。說:“你這樣並不能解決問題。現在絕對不能衝動。你這樣做。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我抽了兩口煙。心裏平靜了一點。對剛才的行為也有一絲後悔。當時還有些外人在場的。說不定明天那些小報上又可以大刊特刊了。“那怎麽辦呢?”我鬱悶的說。“池律師等下會過來。不如向他請教一下。”羅成說道。我無言地點了點頭。羅成又說:“你還是回廠裏等他吧。這裏不太方便。”“好吧。”我抽了幾口煙。一抬頭就看到不遠處顧盛正盯著我。眼神中滿是不屑。這個家夥真讓我頭疼。回廠的路上。我突然想到如果請池正鬆出麵解決這事。得有足夠的證據。便到路邊的一個報亭裏。把所有刊載有關於據強“八卦”的報紙都買了一份。這才回到辦公室。在椅子上坐了一會。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但睡得很不踏實。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敲門聲一響起。我立即就醒來了。過去開門。“池哥坐。”來人便是池正鬆。我招呼他坐下。泡了一杯恭。又把那疊報紙放到了茶幾上。池正鬆看了一眼報紙。說:“事情我知道了。”“那就請池哥想想辦法。”我懇求說。池正鬆說:“這正是我等的一個機會。”“機會?”我楞了一下。又問:“什麽機會?”池正鬆把那幾份報紙都攤開。翻到我們關注的版麵上說:“你看這幾張照片。”這些小報上的圖片比《錢州早報》上地要多得多。而這幾份不同的報紙上。刊載的照片顯然是同一個版本這一點我在第一次買報紙的時候就現了。他繼犢說道:“從照片可以看出。拍照者就在護理室門口。而從照片中這些人的表情來看。(.好看的小說)顯然沒人知道當時有人在拍照。這裏麵有五個人是正對著門口的。”他指著其中一張照片。“這裏麵有沒有你絕對信任的人呢?”我毫不擾豫地說:“至少李薇、馮佳和雷猛我是完全相信的。”另外兩個人是生產部的。我平時接觸很少。池正鬆點頭說:“和我想的一樣。我已經問過李薇和雷猛。他們確信當時站在門外的都是廠裏地人。絕對沒有記者。而且雷猛非常肯定的說。他沒有看到有人用相機或是手機來拍照。不然他當時一定會阻止的。”聽到他這番話。我心裏一緊。說:“那是怎麽回事?”池正鬆繼續說他的推斷:“這應該是用微型照相機拍下來的。雖然這種東西現在市麵上也有賣的。但卻不是那麽容易買到。而且在這樣的場合。帶著這種東西來。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我說:“那個人事先就知道顧盛會來鬧事。而且。。。。。。”我突然有些不敢往下說了。池正鬆接道:“而且那個人。還是你們公司的人。”突然聽到他說出這個結論。我心裏有些接受不了。當時在醫院的那些人。都是顧強倚重的骨幹。他待人向來寬厚。可是就在他逝世地當天。或許還在更早的時候。就有人謀劃這件事了。想想真讓人心寒。我現我潛意識裏似乎已經想到這些了。隻不過一直在逃避。不願意去麵對他。這恐怕是我的一個極大的缺點。池正鬆又說:“顧強剛死。他弟弟就來鬧事。而且還被人拍了照。這當然不會是巧合。是有心人早就策劃好了的。那麽我們就要弄明白他們這樣做的目的。”“目地?”我隨口問道。腦子已經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了。“對。”池正鬆說。“越是複雜的計劃。花的心思就越多。所圖謀的利益也就越大。你想想。這事情如果鬧大了。會是個什麽結果?”不等我接話。他就說:“會使你身敗名裂。馮佳的結果也許會更慘。”我心頭一顫連忙說:“池哥我倒無所謂馮佳她……你一定要幫幫她。”池正鬆沉吟了一會。說:“你還記得前幾天我給你說過。調查顧強死因的線索斷了。但現在我想我又找到了突破口。我對我的判斷有信心。但是接下來地事情。可能會有些複雜。需要你和馮佳的配合。”“池哥你說吧!”“好。那你回答我幾個隱私問題。”池正鬆盯著我說。“你和馮佳以前的那些事情。是不是真的?”“我。。。。。。”他這個問題讓我一時有些失措。但還是低著頭說:“是真的。大學裏。我們曾同居過一段時間。”池正鬆輕輕歎了口氣。說:“你也不用這個樣子。我一向認為。男女之間的感情不存在是非問題隻要不違背道德就好。坦然一點吧。”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我脊背上直冒冷汗。關於這個問題。我實在無法坦然。和馮佳的事瞞著頓強。我心裏就有些疙瘩。而對阿影。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我越來越覺得愧對她的真情。而當我這樣想的時候。也是對不起李薇。“你和馮佳的事。有多少人知道呢?”池正鬆又問道。我們那個時候在大學裏男女同居。雖然沒什麽了不起。但也不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所以知道的人並不多。而到了浦海之後。這事就更沒有必要往外說了。我說:“人不多。李全策、宋海峰那幾個宿舍的兄弟都是知道的。另外還有幾個同學。其他的人。嗯。蘇映雪知道。阿影她似乎也知道。”池正鬆思索了下。問:“除了我認識的。你把其他人的名字和工作地點給我寫一下。”“好。”我回到桌子前把那幾個同學的名字寫了給他這都是以前非常熟的人。經過前段時間的同學會。我對他們的地址也不陌生。池正鬆接過我寫的名單掃了一眼。說:“周彼。他在錢州什麽單位工作?”“我不知道。”我話說完。心裏突然一緊。池正鬆立即打了一個電話大意是讓人幫他查一下周波的情況。我記掛著馮佳的事。等他打完電話說:“池哥。你能不能盡快幫馮佳從那些語言中擺脫出來?”池正鬆說:“我說的麻頗。就是指這個。剛才我們分析了。這事情如果鬧大了。結果是你們身敗名裂。但這並不是他們的目的。”“那他們的目的是什麽?”“你覺得顧盛是個什麽樣的人?”池正鬆喝了口茶水問我。“你是說。這事和顧盛有關?”“當然。你不覺得他說出你和馮佳的事情。這本身就很奇怪麽?”我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他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也不知道他剛才求的是哪位高人。片刻時間已經弄清了周波大據的情況。其中有一點讓我們非常吃驚:他供職的公司隸屬於錢州明相集團。這正是以前曾多次對我們下過黑手的。池正鬆端起杯子。慢慢的把一杯茶水都喝了下去。我知道他在思索這件事情的關鍵便靜靜在一旁等他的推斷。沒想到他放下杯子後就站了起來。說:“我去找馮佳談談。”我起身說:“要我和你一起去麽?”“不用了。你暫時什麽都不要做。等顧強的葬禮後再說。”他交待了我一下。匆匆出了辦公室。我點起支煙坐在了沙上。雖然池正鬆沒有告訴我他最終的推斷但我也能猜到一些。這件事情經過他這麽一分析。看起來已經沒那麽複雜。接照他的思路。顧盛之所以知道我和馮佳過去的事。很可能是周波告訴他的。這當然很有可能。我又想起李全策結婚前後的事。心中湧起一絲疑惑:難道那晚會我對李薇之所以會失控。是因為周波做了手腳?可是周波為什麽要這麽做呢?我實在想不通他的動機在哪裏。池正鬆還問我顧盛是個什麽樣的人。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呢?隻接觸過幾回那家夥對我非常不友好看上去像個楞頭青。他這麽做的動機又是什麽呢?完全是因為他人的挑撥。從而產生對我的仇恨還是別有目的?就在我思索各種可能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隨即頓強的私書小張端著幾個飯盒走了進來。“吳經理。吃飯了。”“謝謝。”我向她點了點頭。小張把飯盒放下就出去了。我看到這份豐盛的工作餐卻一點胃口也沒有。躺在吵繼續思考剛才地問題。不知不覺睡著了。我做了一個夢。夢見那個撞顧強的重卡司機是受了顧盛的指使。而顧盛地目的就是為了他哥哥的全部財產。這實在太可怕了。我一下子就醒了過來。身上全是汗。茶幾上地飯盒不見了。我的外套蓋在身上看來小張進來收拾過。這時已經快五點了。我整理了一下東西。便準備去靈堂。剛到樓下。就接到了馮佳的電話。她說:“你還沒吃吧?我們一起吃個飯。有些事想和你說說。”“嗯?”我有些意外。這幾天大家都是在靈堂那邊吃的。5池律師找過你了麽?”“見麵再說吧。”馮佳告訴我吃飯的地方後就掛掉了電話。很本沒有給我拒絕的機會。我心裏越感到奇怪她為什麽要約我到外麵去吃飯呢。有話什麽地方不能說?稍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動車子前去赴約。馮佳選的這家餐廳很高檔。環境優雅。客人不太多。我趕到的時候。她已經等在包房裏。我一坐下來就問:“有什麽事麽?”“先吃飯吧。吃完了再說。菜我已經點好了。”馮佳說。不一會服務員就把菜肴端了上來。有外人在場。我也沒法再問她。而且一天沒有吃東西。肚子還真有些餓了。等我停下筷子時。馮佳吃得正起勁。她的胃口好的出奇。我不由說道:“你現在這麽能吃?”馮佳淡淡一笑。說:“我不能虧待了肚子裏地孩子。”我隻好在旁邊看著她吃。等桌上的菜被掃蕩得差不多。馮佳才放停了下來。她讓服務員都退了出去。等剩下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她說:“我想求你一件事。”“你說吧。隻要我能辦得到。”“等強哥的事情了了。你幫我想想辦法我要出國。”“你要去哪裏?”“歐洲。哪個國家都行。我想把孩子生在國外。”我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做出這個決定。可我即找不到挽留她的借口。也沒有拒絕的理曲。不過她要把孩子生在國外隻怕不太容易我實話實說:“我沒有把握。但我一定盡力。”“隻要你盡力。一定能辦到地。”馮佳並不擔心。沒想到她對我這麽有信心。我又問道:“你找我來這裏。到底有什麽事?”“就是這件事。”“就這件事?”我驚訝極了“就這件事哪裏不能說。為什麽非要到這來呢?”“既然哪裏都一樣。那為什麽不能再這裏說?”馮佳反問道。我不由怔住了。過了一會才說:“你不知道現在外麵有不少關於我們的流言?”“那又怎麽了?”馮佳淡淡的說。很本不當一回事的樣子。“我們做對不起強哥的事了麽?”“沒有。”“那你擔心什麽?”我無言以對。隻好換了個話題說:“池律師下午去找你。沒和你說什麽?”馮佳的嘴角翹了翹。說:“他告訴我強哥是被害死的。”“就這些麽?他沒說別的?”馮佳嗯了一聲說:“沒說什麽。”頓了一下又說:“你先走吧。我再坐一會。”我說:“一起走吧。”馮佳看了看我。說:“你不是怕被人看到我們單獨在一起麽?還是你先走吧。我等會直接回家。”我再一次怔住了。眼前地這個女人讓我感到非常陌生。難道是因為顧老大去世的事受到的刺激太大了?可看上去又不像。她的表情非常平靜。我歎了口氣。說:“好吧。你早點回去。”xxxxx第二天是顧強葬禮的正日。宋海峰和浦海那邊的人一大早就趕了過來。除了我們公司和廠裏的人。顧強生前地朋友大都來了。與我們公司有密切業務往來地幾個合作夥伴也派了代表。而致悼詞的更是市政府地一位高官。也許是這種肅穆而莊重的氣氛。顧盛破天荒的沒對我和馮佳做什麽表示。葬禮完畢後。接照傳統。接下來還要宴客。既然是“白喜事”。大排宴席是少不了地。我們提前在錢江大酒店包下了整整一層。等眾人在這裏坐下來開始大吃大喝的時候我突然有一種錯覺。似乎這裏真的是在辦一場喜事。在顧強的屍體將要進入火化爐的那一刻所有的人都顯得那麽悲傷。一大半人都掉下了眼淚。這才剛過了不到三個小時他們的臉上看不到一點悲痛反而有些喜氣洋洋的。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的錯覺。就在我盼著趕快結束這無聊的宴席時。突然出了一點變故。“你笑什麽?我哥死了你很高興是麽?”這個聲音非常大。場中鬧哄哄地嗡嗡聲也掩蓋不住。我尋聲望去。就看到顧盛正揪著一個人的脖子。麵紅耳赤的大喊著。顧盛本來一直坐在離我不遠的一桌。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跑到了那邊。而被他揪著的人我也認識。正是一直向我們提供小型電機的沈力。沈力明顯非常吃驚。用力想掙脫開。嘴裏說:“你幹什麽?快放開我!”其實不光是他。周圍地人顯然誰都沒有想到。呆望著這一幕。這種情形就像輻射一樣。很快大廳就安靜下來。所有的人都看著那一桌。顧盛卻旁若無人。依然抓著沈力。繼續他的大喊。我頓時頭大如鬥。這個家夥還真不讓人省心。隱隱也有些知道了顧強為什麽一直讓他在家裏呆著。在場的人過去或許沒有人認識顧盛。這些天來他們對顧盛卻不會再陌生。我知道這個時候我必須要阻止他的胡鬧。但我的話他會聽麽?這實在是個大大的疑問。我剛丙站起來。羅成和李全策同時向我遞了個眼色。示意我先不要動。曲他們去阻止。我不由暗暗鬆了口氣。又坐了下來。因為我非常怕自己過去後。顧盛會鬧得更出格。然而就在羅成和李生策靠近了顧盛即將展開行動時。一個聲音響起:“顧盛。放開沈經理。不要再胡鬧了!”聽到這番話。我的心立即又懸了起來。因為說這話不是別人。正是馮佳。我大急:“你這個時候出來幹什麽?不是火上說油麽?”我不明白她為什麽變得這麽不理智。連忙向顧盛那這走去。試圖阻止這一切。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顧盛在聽到馮佳地話後。斜眼瞪著她罵道:“你是什麽東西?憑什麽來管我?”馮佳走到頓威的麵前。冷冰冰的說:“放開沈經理。然後從這裏出去!”顧盛將沈力扔回了椅子。話著馮佳的鼻子大罵道:“你不過是我哥的情婦。有什麽資格教訓我?你***怎麽不滾!”馮佳舉起手就朝顧盛的臉上狠狠扇了下去。顧盛大概是沒有料到馮佳會打他。沒有做出任何閃避或是招架的動作。隻聽“啪”地一聲脆響顧盛的臉上已經留下了紅印。顧盛楞了有幾秒鍾。等他想衝上去打馮佳的時候。李全策和羅成已經拉住了他。不過他的嘴可沒閑著。破口大罵:“臭婊子你憑什麽打我?我哥還沒入土呢。你就去和你姘頭私會。我告訴你。想占我哥的財產。隻要我還活著你就別想!”我聽了心中一凜。看來昨天和馮佳一起吃飯的事已經傳開了。我生怕馮佳會被他氣得昏過去。卻看到她仍然麵無表情的對顧盛說:“出去!”顧盛不知道從哪來了一鼓勁奮力從李策和羅成兩人中掙脫出來。但他並沒有衝向馮佳或是我。隻是大聲說了句:“你們等著!”然後就跑了出去。這一幕實在讓馮佳太尷尬了。可在眾目睽睽之下我很本不敢去寬慰她。那樣反倒讓人更加相信流言。好在李薇這時到了她身邊。羅成大聲說:“各位朋友。對不住。小盛剛才喝多了。請大家見諒!”賓客們都是經過些世麵的。不管肚子裏什麽心思。麵子上的功夫還是很會做的。紛紛表示沒關係。我到沈力跟前向他道了歉。沈力說:“沒事沒事。年輕人嘛。心裏悲痛。我能理解。”很快大廳裏又恢複了剛才的樣子。似乎一切都沒生過。可我知道。這種極壞的影響隻怕已經極難消除了。xxxxx葬禮結束了。可很多事情才剛剛開始。宴席上的那一出鬧劇。很可能讓那些小報的老板樂壞了。他們過去那些不遺餘力的猜測似乎已經得到了證實。並且由此生出了更多的劇情。即便是那些相對慎重些的媒介。也刊載了很多相關消息。而馮佳和顧強的關係也成了一個討論的熱點。他們兩個是合法夫妻但是因為沒有舉辦過婚禮知道這件事的人非常少。就連廠裏的許多人都不知道。這樣一來。顧盛在宴席上的那番話似乎就是真的了。這讓馮佳成為了道德上極其敗壞的人。雖然我的處境也非常不妙。但馮佳更加可憐。我現在都覺得她出國似乎是最好的選擇。隻是我很不明白這件事其實是很好澄倩的。為什麽她和池正鬆連一點行動都沒有采取。任由流言滿天飛。當我問她這些時。她隻是淡淡的說:“澄清這些有什麽意義呢?對我來說。現在隻有肚子裏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別的都無所謂。”我不明白她的心態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隻好加力幫她辦理出國的事。這件事情靠我自己顯然是做不到的。隻好托人去辦。想來想去。還是先想到了蘇映雪。隻要她肯幫忙這事一定能成。不過對她開口還是有一些心理障得不說以前的那麽多糾葛。就是眼前蘇映雪對我的態度也有極大轉變。她最近一直沒和我聯係過。我打了好幾次電話。卻一直沒能聯係到她。這讓我有些傷神。羅成知道了這件事後。他說他有辦法。但是要過一段時間。我這時才反應過來。公司的財務總監大人也不是普通人。有些事在我們看來或許非常困難對於他們來說是很容易的。時間也不是問題。顧老大的事情沒弄清楚前。馮佳也不會離開的。由於顧強的離世。廠裏有一係列的事情需要處理。得到羅成的承諾後。我了卻了一件心事。開始有精力顧及這件事。這件時候卻又生了意外。工商、檢察、法院三個部門的人突然出現在了我們麵前。要求工廠暫停營業。並且凍結了“鼎強”公司名下的所有賬戶。公司之間的合作。比如我和梁波他們。都會有相關協議。雖然精明的律師能在我們的合作協議中挑出不少毛病。但絕對不會有大的糾紛。我的“越騁”公司和頓老大的“鼎強”公司。從嚴格意義上來講也是合作關係。但實際上這兩個公司從人員到行政再到財務。早已經攪成了一團。最開始貿易公司這邊運作的資金絕大多數都是由顧強劃款過來的正是有了這麽多本錢。我才得以迅打開局麵。而工廠那邊的高展。則是因為我和李全策帶領的研團隊開出了我們自己的產品。兩個公司從開始就在互相滲透。而通過前段時間的整合。在其內部已經成了一個整體。但從法律意義上來說。這仍然是兩個獨立法人的獨資公司之間的合作。我和顧強分別就是這兩個公司的法人。我自認為受過良好的高等教育。在某些方麵還有所專長。顧強十幾歲時就出來闖蕩。社會經驗極其車富。但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承認。實際上我們兩個都是法盲。至少是沒有未雨綢謬的覺悟。盡管我們身邊就有這方麵的高手。不過這也不能完全怪我們。我和顧強的關係非常特殊。這些產業很本就不分彼此。羅成接手工廠那邊的財務工作後不久。就向我提出了這個問題。平時阿影也會時不時的提到一些。我也知道這些問題遲早是要處理的。可是公司裏上下一心。又在高上升期。在這種時候。人性化管理運作公司的方式更高效。就像在工廠裏大家都知道我是二把手能很快執行我的命令。但實際上顧強從來沒過什麽正式的任命書。而顧強在調動貿易公司這邊地資金時。也很本不用和我提前說直接找羅成就可以了。隻要他們覺得沒問題就行。平時公司有什麽事情需要決策。也是大家湊在一起。商討出結果便去執行。很本沒有什麽正式文件之類的東西出現過。隻有在與別的企業交涉時。才會有這方麵的東西。現在由此而產生的問題來了。我不知道有誰會在身強體健愛情事業一帆風順的時候去寫遺囑。據說有的富翁會在很年輕地時候就留下這種東西。但我們不會而且我們也沒有富有到那種程度。顧強當然不會留下這種東西。於是當顧盛向法院起訴要求收回對“鼎強”公司的所有權後所生的一切讓我當場就蒙了。法院也因原告提出保障公司財產安全的請求而凍結了“鼎強”名下的所有賬戶。並令暫停營業。這還不算。由於兩個公司密切的資金往來。我名下的公司也要接受調查。核實資金。我當時回過神來後。就行執行人員提出了我的抗議以及對他們行為的質疑。我不明白為什麽憑顧盛地一麵之辭。就可以凍結賬戶並讓工廠停業難道他可以提供相應的資產抵押麽?執法人員耐心的向我解釋說。顧盛是顧強遺產的第一順位繼承人。所以他不需要提供抵押。並且他還提醒我。我沒有任何理由阻止他們的行動。因為我在工廠裏似乎什麽也不是。然後他們禮貌的請我離開。我實在不具備在這方麵和他們爭論地實力。突然之間我覺得心裏很涼。停產對工廠的損失是很大的。不單單是直接的經濟損失。因不能完成合同。客戶信任度的降低所帶來的負麵影響更可怕。名譽對於企業。就像名聲之於女人。離開廠子的時候我有些頹廢。這不是我的問題。說實話。我對物質要求並不高。現在手上這些錢我已經滿足了。這裏是我和顧強以及很多人地心血。又想起我做過的那個夢。我忍不住揮了下拳頭。對著虛空中並不存在的顧盛說:“小子。你想把我們都玩死才高興麽?”開著車到了廠門口。突然接到了俞嵐的電話。這多少讓我有些意外。她說她就在這附近。讓我等她一會。她有事情跟我說。我什麽都沒有想。因為我已經懶地想任何東西。我說好吧。我等你。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輛出租車停在我旁邊。俞嵐從上麵下來。她過來敲了敲窗戶。然後對我說:“你坐旁邊。我來開車。”我楞了一會。還是聽從了她的話。把駕駛權交給了她。我不知道她找我有什麽事。她不開口。我也就沒有問。等她開著車上了高公路。我才問道:“去哪?”“回浦海啊。”俞嵐瞄了我一眼。我笑了笑。說:“是李薇讓你來找我的麽?”“看來你還不笨。”俞嵐也笑了笑。看得出來。她想讓我輕鬆一些。我確定我一直在微笑。但眼淚卻流了出來。俞嵐專注的開著車。就好像沒有看見。過了好一會。我開口問道:“在你們心裏。我就是一個這麽脆弱的人麽?”俞嵐沒有回答。她隻是反問我:“能被人關愛。不是很好麽?”我聽說女人天生有母性。有女兒性。卻沒有妻性。女人的愛。隻是母性和女兒性的結合。她們需要關愛。卻也很容易在麵對弱者時就泛出母性。我不知道這些理論是不是正確。但我能確認一點。那就是現在的我看上去地確很弱。懦弱。脆弱。還很弱智。我自嘲的笑了笑。然後閉上了眼睛。到浦海的時候天還沒有黑。俞嵐問我:“你直接回家麽?”我說:“你辛苦把我送回來。還要趕回去麽?”俞嵐說:“不。我的確是要來浦海。一個工程到了最後關頭。我得盯緊點。”我說:“那好。你就把我放在這裏吧。你連車都沒開過來。這輛車你先用吧。”俞嵐遲疑道:“那你呢?”“我?你們不覺得我打車更加安全麽?那可都是專職司機。”俞嵐聽出了我語氣中的嘲諷。她有些吃驚的看著我。慢慢降下了車。“停下來吧。有些事。還是要自己去做。自己去想的。”我擺了下手。淡淡的說。xxxxx我到海宮夜總會地時候還不到六點半。小姐正提著包往裏走。我對迎賓說:“幫我開一下vip九號房。”然後就進了電梯。在包間裏坐下來後等了一會。一個主管進來。親熱的對我說:“哎呀吳經理。好久不見。不好意思啊剛剛我們在開會。怠慢您了。”我笑了笑:“是我來得太早了。”寒喧了幾句。他問我要什麽酒。我說要克羅娜。兩箱。等酒上來後。一個媽咪也跟著進來了。這是個生麵孔。沒等她說話。我就說:“叫五個小姐來。”這個要求在這裏非常簡單。雖然時間還有點早。當燈光暗下來後五個小妹就朝我圍了上來。我讓她們先在一邊坐著。喝酒也好唱歌也罷。就是不要搭理我。然後我就開始喝酒。我現我現在的酒量很差。隻喝了七瓶就跑到衛生間裏噴了出來。雖然是空腹。但明顯是大不如前了。等我再次坐下來後。那五個小妹都直勾勾的看著我。我笑了笑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個大眼睛的小妹勸我說:“大哥。少喝一點吧。”我搖了搖頭。一口幹掉一大杯。然後對她們說:“你們心裏在想什麽?”她們楞了一下。我繼續說:“你們是不是在想這個人酒量不行還要使勁喝。叫了小姐又不抱。真能裝b。”大眼睛的小妹說:“大哥。你真會說笑。”我說:“你們唱歌吧。不要這麽安靜。”然後繼續喝著我的酒。等房間內地氣氛達到我所期望的程度後。我的大腦也在酒精的刺激下靈活起來。坐在第一次見顧強時他所坐的位置。我所想到的不僅僅是那些往事。還有那些事情後麵的東西。我以前一直以為顧老大是個比較軟弱的人。至少要比我軟弱。但現在才現。那要看是針對什麽事。現在的我和當時地他相比。不見得會強多少。他所承受的東西。要遠比我想象中沉重得多。如果當時我沒有誤進這個房間。後果會怎麽樣呢?也許他會一直頹廢下去。直到碰到一個關鍵的女人。那個女人不一定是馮佳。但他會因此好起來。即使那個女人就是馮佳吧。但他也許會是另一種生活方式。他廠子倒了也還是個有錢人。可以選擇的空間很大。我又想到。如果沒有和李薇生關係。那現在的結果也許會是另一個樣子。當然。這世界是不會有那麽多“如果”的或許隻有一種叫做“宿命”地東西。我和顧強在這裏相遇的時候。一個輪回便開啟了。顧強走得匆忙。沒來得及交待我什麽。但我知道有些事是他期盼我幫他完成的。這些事有得我已經想到了有些還沒有想到。但是不要緊。努力做這些事的不是我一個人。也許是我傻坐著不動讓那些小妹感到有些害怕她們叫來了主管。能在這裏當上主管。應付這種情況還是很有一套的。但是我卻不準備再呆下去了。我告訴那主管買單。然後給小妹們了工資。搖搖晃晃離開了海宮。回到家時迎接我的是李薇焦急的眼神。她確認我隻是喝了點酒後。才如釋重負。其實我的手機一直開著。xxxxx調查人員第二天就對我地公司展開了行動。很顯然。他們的手段溫和了許多。什麽凍結賬戶、撤銷一般納稅人等等必殺技一樣都沒使出來。隻是弄來了一個調查組。因為這是我的地盤。而我是個守法的良民。羅成拿出來地東西清清楚楚。所有資金明明白白。這顯然有些出乎他們的意料盡管他們一直誇讚我們配合工作做得非常好。但眼神裏卻全是狐疑。我對羅成說:“在財務室騰出幾張辦公桌來。讓人家工作得舒服一點。要是不夠。就去買幾張新桌子。”羅成點頭說:“好的。”然後立即讓人去辦。一個大蓋帽對我說:“吳經理。這就不必了。太麻頗你們了。”我揮了揮手。說:“不凡是在我公司裏工作的人一定會提供良好的工作條件。羅成。把餐票也給這幾位配。一人兩份。不夠再補。”“好喇。”羅成痛快的答應。我說:“各位慢慢查。”不理他們的反應。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在我這邊。也多了個臨時工。就是李全策同學。研部成立時為了便於管理。歸到了“越騁”公司地下麵。雖然廠子停產了。他們的工作卻一直沒有停。不過李全策卻說什麽都在上麵呆不住。工廠的事不處理好他就一天不能安下心來。我還沒坐下他就問我:“為什麽馮佳不去爭取廠子的繼承權呢?”我說:“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她。我怎麽會知道呢?”李全策湊到我桌子前說:“難道。她肚子。。。。。。”我瞪了李全策一眼。說:“有些事情。不能亂猜!”李全策著急的說:“我不是那個意思。唉!”他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伸手揪了揪頭。我說:“你再揪。小心地方支援中央。”李全策喪氣的說:“心血都快沒了。頭有屁用。顧老大怎麽有這麽一個弟弟啊?”看到他那個樣子。我很想寬慰他一下。但又不知道該怎麽說。索性在電腦上玩起了遊戲。過了沒一會。這家夥又站到辦桌前。腦袋伸到前麵大聲說:“你還有心思玩?”我說:“就是沒心思才玩。我建議你要麽上去工作。要麽也搬台電腦來打遊戲。”“**!”李全策大罵一聲轉身走了。我以為他要出去。誰知這家夥在沙上躺了下來。開始一很接一很的抽著煙。過了一會。他大概忍不住了。從沙跳起來打了個電話。“喂。老婆。你和馮佳在一起麽?啊。那個。沒什麽事。你多陪她說說話吧。嗯。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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