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區燕北,前園路的一間公寓內,蔣學躺在床上,滿頭大汗,目光迷離。


    “呼,熱死我了。”


    一位女人從旁邊坐起,有些哀怨地問道:“你咋沒反應呢?”


    “沒事兒,你弄你的。”蔣學看著天花板,目光有點呆滯。


    “啪!”


    女人一巴掌呼在蔣學的腦袋上:“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什麽我弄我的啊,這是一個人的事兒嗎?”


    蔣學回過了神,不耐煩地說道:“行行,快點的。”


    “瑪德,你什麽態度啊?搞的老子好像要強爆你一樣,大哥,是你要生孩子的。”女人有點不樂意。


    “別廢話了,幹就完了。”蔣學餓虎一樣撲了過去。


    ……


    蔣學之前是有過一次婚姻的,但因為他工作性質的問題,經常和前妻吵架,最後雙方都無法忍受,就和平分手了。


    這兩年,蔣學經常會有一段時間很閑,所以就又處了一個女朋友,雙方也一致同意再捅咕出來個孩子,增強雙方感情,所以就有了剛才的那一幕。


    室內,女朋友異常配合,但倆人滿頭是汗的忙乎了能有五六分鍾,蔣學突然坐直身體,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哎,你說加的諧音,都有啥啊?”


    女朋友懵B了,迷茫了,喘息著看向蔣學:“你……你在說啥呢?”


    “是這樣的,我碰到一個案子,有一個嫌疑人在被抓之前,突然被暗殺了。”蔣學很認真地坐在床上,順手拿起煙盒說道:“他在臨死之前,說了一句話,應該是暗指一個人名。但他當時傷得很重,我沒聽清楚……他就說,加什麽……這個加到底是啥意思呢?”


    蔣學點燃香煙,臉頰呈四十五度角地看向天花板,一臉思想者的表情。


    “我知道了。”女朋友也坐直了身體。


    “什麽?!”蔣學來了興致:“你知道什麽了?”


    “他的意思應該是,蔣加怎麽會有你這個大傻B!”女人罵了一句,傲嬌地拿起床邊的衣服,直接下了床。


    “哎哎,你別生氣啊,我就是順嘴問問。”


    “踏馬德,老子上哪兒還找不到個合作方,一塊生孩子啊?!”女人動作利落地穿上衣服惡狠狠地罵道:“您繼續在這兒想吧,我祝你永遠不舉,告辭!”


    說完,女人拎上包,拿著外套,轉身就走。


    “哎,你等會,我錯了,你等會……!”蔣學起床喊道,但對方已經離去。


    這段時間,蔣學的私人生活幾乎都在稀裏糊塗中度過,他不光幹這事兒的時候,腦袋裏還在想著案子,就連吃飯拉屎,也滿腦子都是刺賀事件,整個人已經快要得精神病了。


    女朋友走了,蔣學也沒有去追,而是躺在床上,繼續琢磨。


    就這麽呆愣愣地沉默了一個多小時,蔣學突然坐起,拿起床頭櫃上的紙筆,在上麵寫了起來。


    加:賈?薑?蔣?……


    蔣學在紙上連續寫了多個跟“加”有關的諧音字,甚至把董立偉在瀕死時,說話很含糊的因素都考慮進去了,每個諧音字,在變調後,都很靠近這個加字。


    寫完後,蔣學胡亂穿上衣服,拿著紙條飄然離去。


    路上,蔣學隨便買了點燒餅,豆腐乳,一邊吃著,一邊開車趕到了單位。


    ……


    早上十點多,小會議室內。


    蔣學胡子拉碴,動作粗鄙地扣了扣眼屎,起身衝二十多名軍情人員問道:“你們各組搞得怎麽樣了?”


    “013號觀測站裏的人全跑了。”一名組長起身說道:“據我們的內線報告,昨天晚上,013號的觀測站站長,以及三名管理軍官,全部被調離,換上了人新人。”


    蔣學皺了皺眉頭:“這說明,013號的後續清理工作,他們已經做完了。”


    “是的。”另外一名組長也起身回道:“我們在八區的內線,正在調查這些可疑軍官,是否有返回奉北的蹤跡,但目前還沒有任何線索。”


    “不可能回奉北。”蔣學擺了擺手:“對換個立場,我要是沈飛,肯定早早就把這幫人安排走了,統一管理,徹底切斷他們與外界的聯係,最好弄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待幾年。”


    眾人聞聲點了點頭。


    “所以啊,我們順著這五十多號人的線索查,阻力估計會很大。”蔣學在會議桌前轉了一圈說道:“不能把沈飛當傻子,這個人在老三角跟我們有過交手,是個難纏的角色。”


    “可我們目前掌握的線索,都是這五十多人裏麵的,如果不查他們……?”一名軍情人員都快被蔣學折磨瘋了,臉色蠟黃,強打著精神分析著。


    “我還有一條線,董立偉最後說的話裏,有兩個人名,一個是申,這個應該指的是沈飛,還有一個是加……。”蔣學從兜裏掏出紙條,扔在桌子上說道:“我昨晚琢磨了很久,把跟加有關係的諧音字整理了一下,列出了幾個人名,你們順著這個方向查。”


    “怎麽查?”


    “首先確定三個範圍:第一,在沈係,沙係兵團內部進行甄別,但凡跟我紙條上標注的姓有關的人,都仔細查一下,級別從連級開始,上到將官,都嚴格擼一遍。第二,在這些人裏,跟沈飛最近走得比較近的人,優先甄選調查,因為董立偉先提的是沈飛,那說明後者很可能是跟他一個級別的,或者是協助他工作的。第三,本身是在軍情部門工作的人,也優先調查,因為這個底層幹活的軍官,士兵,很可能是從原單位內,臨時抽調過來的。但上層製定計劃的人,很可能還是搞軍情的,畢竟他們比較專業嘛!”蔣學思路清晰地製定了三個方向。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五十多號人的線索,還追嗎?”三組組長問道。


    “當然要追啊,咱們兩條線一塊往前推,哪邊有效果,就著重追哪邊。”蔣學皺眉說道:“這段時間確實很辛苦,但大家堅持一下,回頭我向川府那邊也給你們申請點獎金。總之,絕對不會讓大家夥白幹的。”


    “蔣處長,我老婆要生孩子了,我可能得請一天假。”一組長舉手說道。


    “不能等一等啊?”蔣學本能問了一句。


    “……這……這快出來了,咋等啊?”


    “你們一組任務比較重,半天吧。”蔣學想了一下說道。


    “好吧。”一組長點頭。


    五分鍾後,蔣學離去,屋內眾人莫名鬆了口氣。


    “唉,這個老折磨王,終於走了。”


    “我就服他,天天熬夜,他也不累,精神比他媽小夥都足。”另外一名軍情人員,無奈地搖了搖頭。


    ……


    次日,九區鬆江。


    馮磊的表弟楊曉偉,應邀去找了陳二瞎子,倆人見麵的地點,還是一間茶室。


    樓下,安仔坐在車裏,低頭給孟璽發了一條簡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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