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病了做兒女的怎麽能不去看看?我把口袋裏的錢都拿出來隻留了一點其餘的都給了秋果。


    “陳哥算我借你的”秋果數了數說“正好一千八。等我掙了錢就還你……”


    “沒什麽”我笑笑“這點錢不算什麽。”


    我關了燈躺在沙上。不一會兒秋果就睡過去了輕微的鼾聲響起好像正在訴說她這幾天來的緊張生活以及對家裏對父母的深深懷念。


    有一個重要的問題擺在我的麵前――當我花掉手中這幾百元的時候我再從哪兒弄錢?以前不管掙得多少有固定的工資。可現在我好像踏上了一條孤船沒有了水和食物看不到岸邊麵臨著忍饑挨餓的危險。這個難題被我帶進夢裏在夢裏像個魔鬼似地折磨著我……


    一覺醒來天已亮了。我今天決定要到沙濱市去一趟姚坑煤曾對我說過指揮他們的人那個叫丘成住在向陽街45號我想去“拜訪”一下他。


    “今天晚上去看父親吧”秋果也醒了躺著對我說“白天我總是害怕晚上就好多了。請你陪我去吧……”


    “可以如果我沒事的話”我笑笑。“我不是不願意做你的保鏢我是說你用不著保鏢該有多好……”


    “陳哥謝謝你……”


    城市慢慢從睡夢中醒來展現著擺布在自己身上的樹木樓房;同時也把自己心中的不快變成煙從高大的煙囪裏吐出來;帶著在自己身上跑來竄去的車輛不知在等著和誰訴說衷腸。


    我打的來到了沙濱市一下車就看到有一些小字貼報在牆上和樹上地上也有。我想肯定是榆樹縣的人把小字報貼到這兒來了。我揀起了一張――我錯了小字報上的內容是關於勞明理市長的――


    告全市人民書:人都是肉長的而勞明理的肉卻是錢長的;農民賣的是地裏出產的蔬菜糧食工人賣的是工廠裏生產的商品而勞明理賣的卻是高高在上的烏紗帽。自從他用錢買上了市長這個位置以來就喜歡搞麵子工程沒有為老百姓做過一件好事;尤其是他代理市委書記以來頻頻地調動各級領導幹部以此來收斂錢財送錢給他的可以做官代替那些原來是官但是沒有給他送錢的人;送大錢的做大官送小錢的做小官。然而沒有人出來反對他我就敢因為我是昨天出現在榆樹縣的蒙麵大俠今天我是警告他明天我就會殺了他!請上級有關部門過問此事請全市人民起來呼喊!――我們不要這樣的市長也不能再叫他猖狂!


    蒙麵大俠


    蒙麵大俠?――這是誰在“盜用”我的名字?好一個聰明的家夥!


    說實在的我心裏很得意也很高興:得意的是有人站出來揭露腐敗還用我的“名字”;高興的是梁豔知道了勞明理的為人以後就會離他而去的。


    然而勞明理這麽腐敗二疤和李太軍為什麽要殺他呢?


    丘成會告訴我這個答案嗎?


    但是我在沙濱市裏轉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向陽街――姚坑煤提供的情況不準確;或者說丘成欺騙了他的“手下”沒有對他們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和地址。


    天越來越多暗雲抬起手臂抽響鞭子――閃電就從天上掉落下來一聲聲把雷轟轟隆隆地趕出來;雨點像一個個小生靈似的涼涼的親吻著我的臉。


    我進入一家商店避雨掛在牆上的電視一會兒播放廣告一會兒播放新聞我要了一瓶礦泉水邊喝邊看著電視。


    先是**增長素再是什麽健康寶“電視”就這麽冷漠而厚顏無恥隻要有廣告費廣告中的產品好壞又有什麽關係?


    電視中的廣告突然中斷了――一輛大客車懸掛在一處崖壁上頭朝上尾朝下像一具動物的屍體一樣在空中微微蕩著;一股黃色的水流從崖頂上落下來在客車上部摔得水花四濺……


    播音員的聲音響起來:“各位觀眾:現在播放一條剛剛收到的消息――在龐莊鎮下河村村西25o米處市歌舞團的大客車衝出了公路往懸崖下滾落的時候被崖壁的一棵樹掛住車窗現在客車就懸在空中非常危險。據說歌舞團要到天歲市演出車內共有42名演職人員……”


    當我聽到歌舞團這三個字的時候就扔了幾十元錢給店主抱起一捆繩子衝出了商店攔住一輛出租車:“師傅龐莊鎮下河村村西越快越好!”


    “怎麽了慌慌張張的?”司機瞅著我手中這盤很粗的繩子。


    “救車救人!”我急促地說。


    司機加大了油門但是搖著頭:“拿著繩子能救車救人?”


    我扔給他一百元:“拿出你最大的本事就是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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