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沉,皇甫殤一出關便聽說了木婉清被劫之事,再結合眾人的描述,哪裏不知道那獨臂老者就是殘缺三凶的老大獨臂叟,不禁無奈一笑,沒想到少了雲中鶴,四大惡人中卻是添了一個更為棘手的老魔頭。


    與此同時,遠在萬劫穀的獨臂叟也在記掛著皇甫殤。


    “沒想到那人居然沒來!”晚宴上,獨臂叟頗為失望的嚷嚷道。


    段延慶心事重重,實在不願意旁生枝節:“要真的來了,你對付得了?”


    眾人為之一滯,一直躲在門外的鍾靈耳朵卻是一豎,對那位青衫劍客越發好奇起來。


    “那倒未必,數日前老夫的天殘功有了一絲進展……”獨臂叟頗為得意的說道。


    南海鱷神隻覺毛骨悚然,老二修煉的這門天殘功十分殘忍,那段時間他就跟在一旁,親眼目睹了對方的手段。想著,不由看了眼葉二娘,三姐雖然喜歡將小孩掐死,但與這老東西相比,卻是不足一提,要知道,對方提到的這一絲進展,可是足足吸幹了十幾個女童的血才修成的。


    段延慶雖然知道老魔修煉的功法極為邪門,但也不知道個中細節,哼道:“老二,皇甫殤擅長劍芒神術,功力深厚,恐怕你還不是他的對手……”


    獨臂叟森然一笑:“這個我明白,不過一拚之力還是有的!”他這般記掛這對方,卻是一陣對傳功舍利念念不忘。


    說著,便見他的獨臂搭在了那張木桌上,使出天殘功中的力道,瞬息之間,臉色泛紅,渾身骨骼似乎像炒蠶豆似的發出一陣輕響,隨著勁道傳入桌上,但見那張木桌在震、崩、裂、缺、破、解、散七道不同層次的氣勁作用下,立刻崩塌毀破,成為一堆碎粉。


    眾人眼睛一縮,一直默默不語的鍾萬仇更是嚇了一跳,用勁力震散木桌他也能辦到,但是想要將偌大的一個桌子震成如此細密的粉屑,可就不是常人可以想象了。


    段延慶心中微沉,這老東西的實力似乎有些超出他的掌控了,如非惦記著自己許諾的榮華富貴,恐怕早就一拍而散,甚至反客為主,要做四大惡人之首。想著,不由又閃過了點蒼派幾人的身影,臉色陰沉如水。


    隻是他有所不知,當下大理段家麵臨的另外一個威脅已經來臨……


    點蒼派的一處密室,雅格陀一臉凝重道:“師兄,活佛怎麽死的……”


    “兩個月前,被一個神秘女子擊殺!”鳩摩智淡淡道。


    “神秘女子?”雅格陀愕然。活佛乃是密宗裏麵公認的第一高手,曆代活佛圓寂之前都會將功力醍醐灌頂給繼任者。


    鳩摩智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看不出悲喜,事實上,他能夠突破到這種境界,卻是多虧了這位活佛的圓寂。因為事出突然,對方重傷垂死之際隻能將畢生功力傳給了同宗的鳩摩智,並懇求這位國師大人可以在找到轉世活佛時替他完成醍醐灌頂的遺願。


    雅格陀早年因為衝撞了活佛被罰在大雪山撞鍾十九年,心中自是頗有怨言,但聞此事,居然有些同情起活佛的遭遇。


    “好了,這幾年風起雲湧,師弟可願意幫為兄一道輔佐明君,重振吐蕃王朝!”鳩摩智一臉誠懇,說著,手掌緩緩拍出,勁風飛旋裏,突地發出輕微的“嗤嗤”聲響,雅格陀悶哼一聲,整個身軀平空退後一尺。


    雅格陀深吸一口氣,兩隻大袖已經像粉屑般破碎,腳下的地板上更是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尺許的掌印,臉上浮起驚駭之色,肌肉一陣抽搐,他怔怔地望著氣若神閑的鳩摩智。


    “唉!”鳩摩智輕歎口氣,道:“這二十多年來,師弟你的功力竟然也沒有拉下。”


    雅格陀有些不敢相信的道:“你練成了‘班.禪神功’,活佛將功力全都給了你?”


    “不錯,師弟這下子該放心了吧!”鳩摩智笑道。


    “可那神秘女子……”雅格陀有些擔憂的道。


    鳩摩智神秘一笑:“這就要說道此次大理之行了!”


    “不是為了和高家達成密約嗎?”雅格陀有些不確定的道。


    “這隻是其一,當年慕容博提及天下武學之首時曾言少林的易筋經和天龍寺的六脈神劍乃是天下第一,為兄已經有了與易筋經同處一源的班.禪神功,再有六脈神劍相助,天下第一唾手可得……”鳩摩智火熱之極的說著。


    保定帝自然不知道有人已經記掛著自家的絕世秘籍了,離開萬劫穀後,見眾人一臉疑惑,便將段延慶的身份說了出來。


    “什麽,他是延慶太子!”四大護衛與巴天石驚道。


    段正淳沉吟片刻:“其實我早就發現那人的杖法裏麵有些一陽指的樣子,隻是他這般為難我等,難道是為了奪回王位?”


    “那可不成!”巴天石一個勁的搖著頭,“不說大家能不能接受一個殘廢作為一國之君,便是真的讓位給他,以這人的性子,苦的也是大理國的百姓……”


    “不錯!”四大護衛全都一臉讚成道。


    保定帝猶豫片刻,這幾人都是屬於段家的人,高家的事情說了也是無妨,所幸就將段延慶的要求說了出來。


    “這,善闡侯這些年其實挺安分的,當年的事情都是其父所為……”巴天石有些幹澀的說道。


    段正淳點了點頭,隻少在表麵上,他與高升泰稱兄道弟,關係算得上融洽,若是真的追究當年的事情,隻怕對誰都不好。大理國近年來兵革不興,朝政清明,庶民安居樂業,眾百姓對善闡侯等當國君臣都是十分愛戴。


    段正明也是這般顧慮,高升泰這些年兢兢業業,大理的許多政事都是對方經手,比起其父的飛揚跋扈來,已經好了許多,牽一發而動全身,打虎不成反被虎傷的事情他是不敢亂來。


    作為局中之人,當年的事情他可是一清二楚。事實上,早在1063年楊允賢叛亂時,高智升就包藏了禍心,出兵滅了楊允卻單單力保了其子楊義貞,後來楊義貞發動政變,殺國君段廉義而自立,明眼人都清楚這背後有高智升的影子。可以說,近三十年來,整個大理國的風起雲湧,隻是高家下的一盤棋子罷了。


    眾人正說著,聞訊而來的刀白鳳已經跑了過來,問保定帝道:“皇上,譽兒怎樣了?”


    段正明心下其是擔憂,但絲毫不動聲色,淡淡說道:“沒什麽,眼前是個讓他磨練的大好機會,過幾日自然會回來的。”說著轉身便走。


    刀白鳳自然不信,見段正淳目光閃爍,便拉著丈夫到了一邊,低聲責問起來。此間不表,卻說段正明回到宮中後左思右想,還是放心不下段譽安危,換了便裝,獨自出宮。


    初春時分的傍晚氣候極好,大街上青年男女攜手同行,調情嬉笑,旁若無人段正明心下暗祝百姓世代歡樂。出城後快步前行,來到一座叫做拈花寺的古廟。


    大理以佛為國教,京城內外,僧廟數以百計,這座拈花寺地處偏僻,卻是無甚香火,但寺中的黃眉大師卻是一位難得的高手。


    黃眉僧出身名門,原是南少林俗家弟子,一代江湖奇才。他生俱異相、心髒偏左。當年練金剛指力,遇到一個敵手,把他的心髒刺了一個洞。但黃眉因為他的心髒偏右之故居然不死,受挫之後,遁入雲南大理國,出家做了和尚,段正明素來尊他為師兄,這次前來卻是托對方前去救援段譽的。


    二人寒暄一番,保定帝便將段譽的事情源源本本的說了一遍。


    黃眉僧微笑傾聽,不插一言。待保定帝說完,才緩緩的道:“這位延慶太子既是你的堂兄,你自己固然不便和他卻手,可就是派遣下屬前去強行救人,也是不妥。”


    保定帝道:“師兄明鑒。”


    “天龍寺中的高僧大德,武功固有高於賢弟的,但他們也皆係出段氏,不便參與本族內爭,偏袒賢弟。因此也不能向天龍寺求助。”


    保定帝道:“正是。”


    黃眉僧一眼便看出了對方的顧慮,便出手對拚了一招指力,無奈道:“段賢弟,我的金剛指力可不能勝你的一陽指啊。”


    保定帝道:“師兄大智大慧,不必以指力取勝。”


    黃眉僧低頭不語,保定帝站起來,說道:“五年之前,師兄命我免了大理百姓的鹽稅,一來國用示足,二來小弟意欲待吾弟正淳接位,再行此項仁政,以便庶民歸德吾弟。但明天一早,小弟就頒令廢除鹽稅。”


    黃眉僧這才站起身來,躬身下拜,恭恭敬敬的道:“賢弟造福萬民,老僧感德不盡。”


    至此段正明終於放心下來,自負有黃眉僧出手定可救出段譽。


    隻是不等這老和尚動身前去搭救,事情就有了新的變化。


    卻是左子穆與皇甫殤的人幾乎一前一後全都趕到了萬劫穀。


    與左子穆一道而來的人不少,西宗掌門辛雙清、神農幫殘眾、無量劍東西宗的弟子,洋洋灑灑,足有數十人混雜在一起。


    待到了萬劫穀,才見人群中綠影幌動,眾人突然讓開了一條路,走出十個女子,一色的碧綠鬥篷,鬥篷上繡著黑鷲,正是靈鷲宮等人。


    左子穆看了那十個女子一眼,底氣略足,上前叫道:“無量洞左子穆前來拜會四大惡人之葉三娘!”


    話音剛落,便見幾道人影疾射而來,當先那人真是葉二娘,懷中抱著的左山山見父親出現,嗚嗚哭喊起來。


    “原來是左大門主,什麽時候改稱無量洞了!”


    左子穆不敢惹怒對方,隻得溫聲道:“諸位朋友,無量劍已歸附天山靈鷲宮麾下,改稱‘無量洞’。”


    卻是那兩個靈鷲宮的婢女將幹光豪兩人擊殺後逼上無量宮,迫使對方歸附。


    “靈鷲宮?”段延慶幾人臉色卻是一變,天山童姥與李秋水這對奇葩常年做對,靈鷲宮雖然在中原武林名聲不顯,但在西夏卻是赫赫威名。尤其是四人前段時間加入了西夏一品堂,對這個神秘的勢力了解更是破深。


    “不錯,靈鷲宮與四大惡人江水不犯河水,將孩子還給姓左的,我們馬上離開!”其中一個女婢說道,奪回孩子是無量劍歸附靈鷲宮的條件之一。


    “三娘……”段延慶不想無中生事,有些惱怒的道。


    “慢著,靈鷲宮在天山稱雄倒也罷了,難道還想來大理放肆,就憑你們幾個女娃娃,也好意思出口讓我家老三放人!”獨臂叟嘖嘖怪笑,森然道。這廝已經將大理國視為己方勢力,豈能容得他人過來撒野,何況他近來功力大漲,有些自信過頭。


    話一出口,靈鷲宮這邊諸人登時紛紛嘩然,而那開口說話的靈鷲宮婢女更是氣得全身發抖,囁囁的蠕動著香唇,好久方始迸出一個兩個字來道:“找死!”


    靈鷲宮中諸女十之八九都是吃過男人大虧的,不是為男人始亂終棄,便是給仇家害得家破人亡,在童姥乖戾陰狠的脾氣薰陶之下,一向視男人有如毒蛇猛獸。麵前這出言不遜的老東西不僅是個男人,更是麵相奇醜,自然讓靈鷲宮的人討厭之極。


    “死”字才落,便見那女婢右腳一滑,雙掌已挾掌勁直劈過去,威猛無儔。


    獨臂叟不屑一笑,同樣拍出一掌,將對方震退,另外一個女婢已經持劍殺來,獨臂叟向後一仰,一招金鯉倒穿波倒穿出三尺之外,同時口中叫道:“靈鷲宮不過如此!”


    話音才落,便聽一個聲音遠遠傳來:“老賊好沒羞恥!”


    “是皇甫殤!”段延慶幾人麵色狂變。


    獨臂叟將靈鷲宮諸女戲弄一通,忽聞大敵來臨,不敢大意,當即凝神戒備。


    皇甫殤剛一現身便是劍走偏鋒,迅捷出招,刷!刷!刷的連環三招,剌向獨臂叟。


    老魔早就執錘防備,上麵貫注了真力,砸出之時,直接就劃開了空氣,發出“嗤嗤”之聲,與青鸞劍撞在一起,居然不分伯仲。卻是老魔上次吃了皇甫殤利劍之虧,這次的鐵錘乃是用深海玄鐵鑄造,極為耐用。


    皇甫殤劍鋒一轉,劍光排出兩層劍幕,有如狂風掃落葉似的,罩向對方。


    靈鷲宮幾人見這二人出手之間絲毫不滯,全是一等一的高手,天山上也隻有幾位婆婆可以與之敵對一二,哪裏不知道方才那老魔手下已經留情。


    等一字慧劍門的弟子們趕到時,眾婢女全都對出手的皇甫殤帶來的這些人充滿了感激。領頭的那個婢女更是走上前去向伏麟等人做了個萬福道:“多謝貴派出手相助,靈鷲宮感激不盡!”


    “靈鷲宮?”一字慧劍門眾人眉頭一皺,皆是一臉古怪,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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