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譽微怔之間,長劍已自樓上飛瀉而下!


    “小心!”鍾靈和杜十三娘同時驚叫道。


    卻見季青大手一揮,那長劍在他身前三尺之處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鄧九公這一劍的目標本來就是季青,明眼人都看的出來。


    便在這時,鄧九公的身影已經撲殺而至。長劍一握,仍猛刺向屠龍手季青,一柄白玉色的劍化出重重劍影,十分的淩厲。


    季青嘿然轉身,目射凶光,長袍一拂,勁氣如濤,一招黑虎跳峽,雙拳筆直的指向鄧九公。


    鄧九公早年以一柄銀杖聞名,但晚年卻是偏愛長劍,杖法劍法融合一通,威力不減反增。這一劍淩空之擊本是要警告一下對方,卻不想季青挑釁的背後,期盼的卻是擊敗這位老前輩,成為群豪的首領。畢竟,一山不容二虎。所以他不閃不避,掌風與劍光糾纏一處,根本不給對方開口的機會。


    屠龍之名乃是幾年前季青赤手空拳搏殺了兩頭斑斕大虎所得,這套拳法大開大合,剛猛無鑄,當即就讓鄧九公全身一震,退了兩步,勃然狂怒,道:“季小子,你當真要替這小鬼出頭?”言下之意,卻是有了各退一步的意思。


    季青要的是一分高下,用拳頭回答了他的話。身形一旋間,兩掌一翻,蓬!蓬!兩聲,擊向對方。


    鄧九公冷哼道:“不識抬舉,這是你自取其死,怪不得老夫狠下毒手!”說著,踏前一步,長劍橫空之際,左手同時拂出,一股無以倫比的勁力壓上了季青的胸前,蓬的一聲,掌過處,兩人對拚了一招。


    這一下互較掌力,高下驟分。季青終究修為尚淺,悶哼一聲,身子像斷了線的風箏撞在了身後的桌子上麵。


    眼睛鄧九公長劍繼續殺來,段譽想也不想,抓起桌子上的一盤飯菜扔向了老人。季青詫異之間,鄧九公已經勃然大怒,由鼻孔裏哼了一聲,長劍射向季青這邊,陡的猛伸開來,右手五指如鉤,照段譽的頭頂抓落。


    段譽全然不知這一下新仇舊恨讓鄧九公徹底放棄了忌憚,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季青雖然狼狽,但卻不是沒了還手之力,見段譽有意逞能,便想見識一下這公子哥的實力,挨著鍾靈坐了下來。


    鄧九公的這手功夫有個名堂,叫做“陰煞神爪”,十分犀利,若真的落在頭頂,那人必定是血濺當場,除非你練了金鍾罩這種功夫。


    但段譽最大的本領就是逃命功夫,腳下一錯,身子一仰,便避開了對方的爪子。


    季青心中一凜,這才正視起段譽來。


    “段大哥……”鍾靈心急,看向季青道:“這位季大哥,麻煩你去幫幫我段大哥吧!”


    季青素來習武成癡,哪裏跟姑娘們這般靠近過,何況還是個絕色美女,臉色一紅,下意識的就點了點頭。


    卻在這時,樓外傳來一聲清嘯,一道身影飛入段譽與鄧九公之間,一把抓住段譽衣領,身子活象打秋千般,向前一蕩,連自己帶著段譽兩個身體,一同飄到第二層樓的走廊裏,來人把段譽一放,然後腳點欄杆,一個飛身到了樓下,單掌向鄧九公打個問訊道:“無量壽佛,閣下以大欺小,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鄧九公猛然驚醒,知道遇了一個強敵,強辯道:“誰說是以大欺小了,老夫不過是替他父母教訓一下這狂妄的小子罷了……你又是誰?”


    “是嗎,大理鎮南王世子居然需要閣下來教訓,老衲黃眉僧,你又是何人?”黃眉僧笑道。


    “什麽,他是大理段家的人!”在座眾人無不變色,沒想到自己等人還沒找上門去,對方就找了過來。


    季青更是怔在那裏,心道這小子的步法就如此神奇了,若是再配上一陽指,豈不是無人可擋,可笑自己等人還真當對方乃是一個軟柿子隨便可以捏的,想著,不由生出一身冷汗。


    鄧九公臉色最是難看,不過既然騎上虎背,萬難再下,當即獰笑一聲道:“原來是大理段家的人,果然霸道,不僅廢了我兒一身功力,還暗下毒手,至今未曾醒來!”


    黃眉僧不由愣了一下,從段正明口中他已經得知這段譽不會絲毫武藝,又怎麽會廢人武藝、毒人子弟呢!想著,便看向了樓上的段譽。


    段譽一臉茫然,有些慚愧道:“鄧前輩,小生也不知道鄧兄是怎麽中毒的……”


    季青有意討好段家,笑道:“天下間還有這種武功,鄧老是不是有些誇大其詞了?”


    鄧九公哼了一聲:“無知小兒,據老夫所知,這天下還真有一門功夫可以化去對方的內力,至於中毒,物以類聚,你問問身邊的這位姑娘就知道了!”


    群雄這才記起先前鍾靈的閃電貂瞬間毒死三人的事情,依次推論,段譽身上帶些毒物暗中傷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你胡說,段大哥怎麽會用毒傷人!”鍾靈氣鼓鼓的道。


    摘星子悄悄的站在段譽身後不遠之處,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師父的房間。心中怒火衝天,付道:“這老東西敝帚自珍,化功大法從不傳我等,怎麽將這功夫傳給了段家之人,難道是自知不是段家的敵手,轉而趨炎附會,想要巴結段家不成!”


    黃眉僧深深的看了眼段譽:“的確有一門叫做化功大法的邪功可以廢人內力,但老衲想象,大理段家堂堂正正,不會與星宿海的那位丁姓妖人有瓜葛!”


    “知人知麵不知心!”鄧九公冷哼道。


    黃眉僧搖了搖頭:“可否讓老衲看一下令郎的傷勢!”


    鄧九公心中冷笑,佛門中人樂善好施自認高潔,他也不怕對方暗藏殺機,點了點頭,在前麵帶路。


    很快,段譽等人也跟著進去了,留下一堆豪傑議論紛紛,對上麵的那間屋子裏發生的事情開始各自的猜測,不過,無論結果如何,這次挑戰天龍寺的事情也無疾而終了。天龍寺或許真的徒有虛名,但也絕非他們這些人可以小覷的。


    黃眉僧查看一番,確認了對方所言非虛,不由目光微冷,看向了段譽。


    段譽心中著急,不知道好端端的為何突然就成了十惡不赦的壞人,便將與鄧淵的交手過程說了出來。


    眾人聽的一臉唏噓,全替那鄧淵覺得冤枉。以段譽的言論來看,這廝分明就是不知不覺中就擁有了一身邪門的功夫。


    黃眉僧心知有異,便開始詢問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來,段譽事無巨細,一一講出,聽的眾人昏昏欲睡。


    反倒是鍾靈,忽然記起不久前段譽作為媒介給丁春秋送毒的事情了,便講了出來。眾人這才猛然醒悟,原因可能就出在這裏,但也沒想過會是丁春秋在暗中傳授化功大法,畢竟武林中門派全是敝帚自珍,豈能隨意教授一個外人。


    這下子連鄧九公也是無話可說,怪隻怪兒子運氣不好,碰到一位運氣逆天的怪胎,渾渾噩噩之際居然掌握了一門前所未有的毒功。


    黃眉僧將手搭在段譽身後一番查看,更是確認了這小子無意中修煉成了一門與化功大法異曲同工的曠世毒功。


    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好在那位鄧公子性命無憂,眾人在黃眉僧的撮合下,至少從表麵上看一笑泯恩仇了。


    一夜無話,鄧九公等人天色一亮便離開了大理城。群豪也是陸續離開,讓高升泰的算計落了空。反倒是季青這廝,與段譽似乎一見如故,暫時留了下來。


    段譽難得碰上一位年紀相仿的朋友,與皇甫殤的愛理不理不同,季青可是毫無節操的阿諛奉承,讓段譽極為受用。加上此前季青出手相助之時,一時引為知己。


    等回到鎮南王府,還引薦給了段正淳,讓季青攀上了段家這顆大樹。高升泰知道這消息時,不由冷笑連連,心道果然是死狗扶不上牆。


    大理風雲暗湧,暫先不表。卻說這一日,無量劍湖宮迎來了一位貴客,讓皇甫殤有些措手不及。


    卻是典靜連夜風塵,終於趕到了大理。木婉清雖然早有準備,但也沒想到事情來的這麽突然,這幾天都是悶悶不樂。鬼靈精怪的阿紫哪裏看不出木婉清的心思,自然不會任憑對方欺負自己姐姐,有事沒事便會找典靜的麻煩。豈料對方的八荒魔音此時造詣已經極深,不知不覺中便教阿紫著了道。每次帶著千方百計的鬼心思過去,都會一臉茫然的出來。


    與阿紫的苦惱不同,左擁右抱的皇甫殤隻能苦中作樂,將心思放在了天香神女出現的事情上來。


    這事情太過詭異,以他對於歐陽博煉魂之法的了解,覺得不可能有人控製得了他的傀儡,那麽就隻有一個可能,傀儡忽然有了屬於自己的心思,而且不巧的是,這剛剛誕生了自己意誌的傀儡,被人給利用了。說起這個,就不得不想起那位女真的完顏旻來。


    隻是等從典靜那裏得到這位完顏旻的資料後,他整個人都傻了。


    完顏旻又名完顏阿骨打,現年二十四歲,女真頭領,與遼國交手兩年,未有敗績,半月前建國,號“金”。


    蝴蝶效應?皇甫殤愣愣的看著桌子上的資料。


    這些年女真人突然崛起,服務於淩煙閣的紅葉齋對這人的消息打探的極為詳細,從時間上來看,對方突然強勢崛起的時間就是皇甫殤昏迷的那些日子。而且,從資料上看,這人的武藝有了十足的進展,不久前還擊殺了遼國的第二高手,一時引為北方第一高手。


    “這麽說來,師父真的被這人控製了?”典靜臉色微沉,打破了冷寂。


    皇甫殤有些頭大,這二人被歐陽博弄出的荒唐事閉口不言,隻說是兩人曾被歐陽博困在一起,都服下了一種天材地寶,功力大進。


    “令師的事情還不能完全確認,不過,便是真的如此,這重新誕生出來的人格,也不是當的天香神女了,你要有心裏準備!”皇甫殤無奈道。


    “你不用安慰我,我現在可以篤定,師父定是被完顏旻給控製了,你可知道,我師父這次殺的是什麽人嗎?”典靜歎了口氣,一臉篤定。


    “是什麽人?”皇甫殤奇道,這完顏旻不是與大遼國戰的正激烈嗎。


    “是陳相公,朝中反對海上盟約的領頭之人!”典靜道。


    “這麽說來,朝廷很快就要聯合金國一同抗遼了?”皇甫殤皺眉道。


    典靜點了點頭,燕雲之地連太祖都未能收服,若是高太後能夠趁機拿下,賢明之謂才是真的名留青史,至少,朝中目前有極大的一幫人都在這樣想。


    該來的終究要來!皇甫殤說不清自己是什麽感覺,但曆史上靖康之難中,有多少人顛沛流離,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他之前從來沒想過這些,但大廈將傾,豈有完卵。江湖人雖然高來高去,但也要過日子,亂世中,誰都逃不過。


    典靜雖然覺得和金國聯盟沒什麽好處,但也從未將事情想得那門糟糕。事實上,這些人反對海上盟約,更多的是希望可以坐山觀虎鬥,看清形勢後再做選擇。


    皇甫殤苦笑一聲,心道自己什麽時候開始操這些閑心了,戰亂一起,他大可以選擇來到大理避風頭,何況,經過自己這麽攪合,將來的事情還指不定會變成什麽樣子呢。


    “對了,阿朱現在是不是和喬大哥在一起啊?”皇甫殤記起阮星竹的話,問道。


    “咦,你怎麽知道的,嗬嗬,說起來,這事情還是你牽的頭,月老做的不錯,聽阿紫說你能掐會算,那你給自己算算,將來還要給我找幾個姐妹……”典靜終究免不了俗,有些吃味的說著。


    皇甫殤一時頭大無比,畢竟是自己太過貪心,隻能絞盡腦汁,將後世的各自甜言蜜語說來,討好眼前佳人。


    卻不知,遠在千裏之外,兩人剛剛談及的喬峰二人,此刻正麵臨著一場突如其來的狂風暴雨。


    就像皇甫殤所說,該來的終究要來,羨慕嫉妒恨,已經將康敏逼上了原本就屬於她自己的宿命,一場新的武林浩劫,突如其來,這是誰也沒能想到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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