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喬峰懷抱著一臉慘白的阿朱,渡過了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嶺上山風,一陣陣似嘯鬆濤,襯托著這淒涼的畫麵。


    阿朱不知何時醒過來的,渾身都是刺痛,但此刻卻是安心無比,突然掙動了一下道:“喬大哥,你不要傷心,就這樣抱著我……我很快樂……”


    喬峰看著她臉上綻出的笑容,像一株暴風雨中的海棠花,心中悲哀至極,淚水一滴一滴的滾滾下來,慘然一笑道:“阿朱,我不會讓你死去的!”


    阿朱慰然一笑,綏綏的閉上有些沉重的眼睛道:“我知道……”說著,聲音愈來愈弱,到最後,低的隻有她自己才聽得清。山風吹飄著她的長發,敕敕的樹葉聲,和著她的呼吸聲,漸漸微弱……


    喬峰呆呆的凝注在阿朱慘白的臉上,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對方是否已經斷了氣,忽然間聽到身側響起一個清冷的聲音:


    “咦,無量天尊,原來是一對殉情的情侶啊,可憐,可憐,可惜,可惜……”


    喬峰方才心神混亂,驟聞人聲不禁頭心一震,轉頭望去,隻見兩丈遠處,站著一個極為俊美的少年道士,嘴角間掛著一絲冷峻孤傲的笑容。


    此時喬峰一身狼狽,麵朝江河,像極了欲要投江而去的情殤之輩。道士顯然不識的北喬峰威名,繼續道:“喂,這裏可是君山?”


    喬峰不著痕跡的查看了一下阿朱的傷勢,發現隻是昏厥過去,突然想起武林神醫閻王敵薛慕華來,啊了一聲驚叫,雙手抱著阿朱的嬌軀,倏地站了起來就走。


    道士見這人瘋瘋癲癲,倏地一幌身子,欺到喬峰麵前,奇道:“你要去哪裏?”


    喬峰置若罔聞,道士見他身手不凡,躍躍欲試,探臂一抓,猛向喬峰手肘間扣去。卻見對方身子一沉,人影早已飄退丈外,同時單掌當空一劃,兩道氣勁開始上盤下旋,直攻道士的上中下之路。這一下還手,氣勢淩厲,勁道沉厚,當真讓道士吃了一驚。急忙一吸腹,一仰身,避過掌力,左掌成刀繼續切向對方腕脈,右手二指一駢,一招寒梅吐蕊疾點對方的左肩缺貧穴去。


    喬峰回過味來,剛猛的掌力直撲而出,將對方攻擊化去後,朗聲道:“閣下究竟是誰,攔著喬某所為何事?”


    “小道林靈素,我不是問你這裏是不是君山嗎,哼,非得交過手才肯發話……”這道士正是紫陽真人的徒弟林林素,這番出來,卻是看上了君山這處風水寶地,想要在此處創建自己的神霄派。


    喬峰莞爾,看得出對方並無惡意,點了點頭,就要離開。


    “喂,喬施主可是急著找人搭救這位姑娘?”林靈素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有趣的人,豈能如此輕易的就讓他離開。


    “怎麽,小道長莫非有什麽建議?”喬峰奇怪道,似這等化外之人,或許真有不凡見識。


    林靈素幹咳了一聲,他早就看出了阿朱乃是受了極重的內傷,當即點了點頭。喬峰自是一臉欣喜,連腦袋也變得靈光了許多,各種馬屁拍出,讓林靈素有些飄飄欲仙的感覺,唯一讓他耿耿於懷的就是每次喬峰稱呼他的時候,都要在前麵加上一個“小”字。


    喬峰說的口幹舌燥,終於停了下來,眼巴巴的盯著林靈素。林靈素這才凝聲道:“我今日傳你的這個法門,你要遵守三戒.一戒濫用無度,二戒私傳外人,三戒為禍世間,若犯一戒,必遭天譴無疑,不得兒戲視之。”


    喬峰見他一本正經、語氣威嚴,與方才的古靈精怪大相徑庭,心中凜然,雙手接過對方遞來的錦囊,卻沒發現對方眼中滿是狡黠神秘之色。


    見喬峰接下了錦囊,林靈素又道:“這個法門隻能徐徐而來,你若是想要盡快令這位姑娘恢複過來,可以上少林寺找神僧索要一枚龍虎丹……”


    龍虎丹?喬峰自問也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卻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丹藥的名字,何況神僧之名更是聞所未聞,當即對林靈素的錦囊妙計多了許多懷疑,臉上雖然未曾表露,但卻不想繼續與對方糾纏,匆匆告辭。待到了山下的鎮子將阿朱安頓好,他才取出了錦囊,拆開一看,不由的麵紅耳赤,這哪裏是什麽救人的法門,不過是一幅幅畫工精妙的春宮圖罷了,隻是又想起對方的肅然之態,不由硬著頭皮看了下去,這每幅圖的下方還有許多端楷小宇,喬峰看了半天,才發現對方交給自己的原來是道家雙修一派的練功法門。


    阿朱不知什麽時候醒來的,見喬峰麵色怪異,便好奇的看了過去,一看之下,不禁俏臉通紅,半晌才忿忿道:“喬大哥看什麽看的這般入迷?”


    喬峰暗自慚愧,幹笑一聲,讓店小二送來一些吃食,飯後,又為阿朱輸氣,喂了一碗粥。阿朱見他服待的這般體貼周到,想起兩人已有夫妻名份,歉疚良深,到晚上,喬峰方欲告辭退出,阿朱麵泛紅潮,欲言又止,兩人雖然相伴兩年,但卻從未有任何越禮舉止。阿朱自負時日不多,猶豫片刻,忽然抱住喬峰的腰,半晌才道:“喬大哥……你……你留下好嗎……”


    喬峰記起林靈素的錦囊,覺得試試倒也無妨,當即一掌打滅燭火,一時放縱情懷,阿朱功力淺薄,一番雙修,得益頗多,陰陽二氣遊走全身,許多暗傷開始好轉起來,這讓一直留意的喬峰暗喜不已。但按照這樣的速度,恐怕沒個三年五載,阿朱的這個傷勢還是無法修複。當即,林靈素的話語浮上心頭,對於龍虎丹的事情,才不在懷疑,甚至打定主意要到少林寺求上一枚。


    阿朱得了雙修真氣之助,精氣回複,羞澀一笑,歎道:“有此一宵,當真死亦不枉了。”卻沒發覺自己已經在逐步恢複著。


    “傻丫頭,以後不許說這種斷頭話……”說著,便將遇到林靈素的事情說給了她,阿朱這才知道那春宮圖原來是一門秘法,活到了一下手臂,果然有了幾分力氣。一夜風流自然不說,兩人化身一對普通夫婦,開始往少林寺趕去。


    江湖上關於喬峰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江湖眾人本來是不太相信的,但隨著許多和此時有關的人物神秘死亡,大魔頭喬峰也就成了鐵的事實。


    皇甫殤知道的稍微晚了一些,像喬峰在少林寺的授業恩師什麽的已經全部死亡,暗自猜測是不是蕭遠山的手筆時,也不禁感慨宿命的神秘。究竟是什麽讓康敏已然走上了原本的道路,這讓他苦苦不得其解。可惜喬峰的足跡像是消失了一樣,天下人都在尋找他,皇甫殤有心幫忙,但也無處下手,隻能讓紅葉齋幫忙注意此事的發展,有些消息在出手。


    聚賢莊素有河南第一大莊之名,莊主是兩位兄弟,膠著遊驥和遊駒,並稱“遊氏雙雄”,各使一麵百煉鋼盾,攻守兼備,聯手威力更是大增。遊家兄弟為人好客大方,對於過往的江湖之人無不傾力結交,但有所求皆盡心盡力,極有古孟嚐之風。喬峰是事情越來越烈,死去的人也越來越多,幾乎將大半個江湖的勢力卷入了其中。


    聚賢莊“生意興隆通四海,財源茂盛達三江”,兩位莊主雖然不是頂尖的高手,但卻極為熱衷武林之事,在閻王敵的遊說下,終於決定召集群雄來對付喬峰,並四處散發貼子,另此事轟傳天下。但凡習武之輩都是好麵子的,這聚賢莊直接給喬峰下了戰帖,不怕他不按時赴約。


    皇甫殤一臉冷笑的看著從紅葉齋那裏得來的帖子,對於聚賢莊的心思猜的一清二楚,世人隻知北喬峰厲害,卻未曾了解他究竟多強,聚賢莊想要踩著喬峰的名頭來成就自己的名聲,卻不知道以喬峰的神勇,這一戰會讓他們苦不堪言。約戰的時間還有一個多月,皇甫殤本來打算提前過去的,隻是大理這邊,段譽身上的致命要害終於發作了。


    化功大法的弊端極大,七日一過,段譽便毫無預兆的大呼小叫起來,將鎮南王府一幹人嚇得不輕,段正淳等人試著接近他,不料卻被化去了不少功力,幸虧段譽隻是半吊子功夫,功力又差的太多,未能造成太多的傷害。但也將眾人嚇得不輕,一時間都是慌了神,刀白鳳忽然記起了深不可測的皇甫殤,便央求段王爺差人去請對方。


    隱藏在暗中的丁春秋眼前一亮,知道自己的那位李師叔馬上就要過來,當即凝神戒備,不敢發聲。許久之後,一頂轎子馳來,皇甫殤帶著阿紫趕了過來。這小丫頭沒少給他惹事,借著這功夫,他終於有機會擺脫這小魔頭了。


    暗中的丁春秋看著阿紫咬牙切齒,他倒是沒見過皇甫殤的樣子,但直覺告訴他,此人似乎有些眼熟。隻是,李秋水呢?丁春秋這麽一個失神,卻不知道泄露的一絲氣息已經引起了皇甫殤的注意。


    待探明段譽的化功大法,皇甫殤已經對暗中之人的來曆有了猜測,暗中咂舌,沒想到段譽失去了北冥神功,居然修煉成了丁春秋的化功大法。


    “皇甫大哥,段大哥這是怎麽了?”鍾靈心急道。


    皇甫殤搖了搖頭:“段王爺應該猜到了,這毒可不是尋常之毒啊,區區在下,卻是束手無策!”


    刀白鳳眉頭緊蹙,喘口大氣道:“哼,閣下不是號稱無所不知嗎,怎麽……”話還未完,便見皇甫殤冷冷的看了過來。


    段正淳也看出了王妃對皇甫殤的挑釁,不由喝道:“婦道人家知道些什麽!”刀白鳳記恨上次皇甫殤的威脅,時候想了想,覺得當年之事也不可能有人知道,此時氣憤之下,便將怒火發泄到了皇甫殤身上。


    皇甫殤暗罵一聲不知好歹,見對方似乎沒有絲毫悔過之心,冷然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天龍寺外,菩提樹下,化子邋遢,觀音長發。”刀白鳳如遭雷擊,當場怔在那裏,再不敢懷疑皇甫殤是否知道自己的陰暗往事。便在這時,段譽又忍不住開始苦叫連連。


    皇甫殤伸手搭在段譽後背,將他的毒功吸取三分,暫時壓下了化功大法的發作,一招參合指,疾射丁春秋而去。


    這毒勁發出的參合指威力甚強,腐蝕了丁春秋身前的木門之後,居然還讓老怪的胸口開來花,一直撞飛在院牆才停了下來。


    “什麽人!”段正淳等人同時喝到。


    皇甫殤笑了笑:“應該是段譽的師父了!”


    “是你!”鍾靈。


    “丁春秋!”阮星竹。


    “師……師父!”阿紫。


    丁春秋看了眼胸口的破洞,好在他素來穩重,在要害之處藏有內甲護身,皇甫殤的這一招並未對他造成太多的傷害,但此人的手段卻不得不讓他忌憚三分。


    “不錯,老夫丁春秋,你是何人!”


    “皇甫殤!”皇甫殤淡淡一笑,“是不是覺得有些眼熟,放心好了,你那神木王鼎是小子借走了,與阿紫無關的,哈哈!”


    “原來是你!”丁春秋這才反應過來,對方就是當年那個盜走神木王鼎的小子,隻是,這廝就是青衫劍客……想著,眼神一陣飄忽不定起來。


    “老先生,是你害我的?”段譽慢慢的靠了過來,有氣無力道。


    丁春秋冷笑一聲:“老夫將星宿派的不傳秘籍教給了你,算起來,你該叫我一聲師父的,對了,李秋水那個妖婦呢,怎麽不見她出來救你?”


    “李秋水?”段譽一臉疑惑。


    “對呀,交給你淩波微步的那個人!”丁春秋沒好氣道。


    段譽不由的看向了皇甫殤,心道皇甫大哥莫非還有個諢名叫做李秋水,隻是這名字怎麽像是女子的名字啊?


    “看什麽看,李秋水是這丁春秋的師叔,不過丁先生多年前已經自立門戶……至於段譽的淩波微步,不好意思,乃是區區在下所授!”


    丁春秋有些傻眼,合著自己費盡心機,甚至連視如生命的絕學秘籍都交給了對方,到頭來卻是自以為是,弄了個烏龍,想想,便要吐血的感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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