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需要如何提防我,我是你的哥哥,且是獨一天二的。”李墨言抬起了阿芙的臉,看著他的眼睛說道,他的笑容那般真誠,毫不作偽,燦爛地幾乎晃huā了阿芙的眼。


    阿芙抿著唇,也這般與李墨言對視著,她隻是討厭那種仿佛高位者施舍低位者似的撫摸,尤其看到那雙溫柔帶笑的眼,總覺得他好似在撫摸一隻搖尾乞憐的小狗,這讓她的心中很不舒服。


    “我知道了,哥哥!”阿芙盯著李墨言笑眯眯的眼看了半天,甜甜地笑了,脆生生地回道,那聲“哥哥”似是咬重了。音,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我就知道阿芙最乖巧了。”李墨言繼續笑著摸阿芙的頭,雲淡風輕地說道“阿芙可千子不要忘記了,哥哥囑咐你做的事情,接下來的日子,你應該是會有許多機會的。”


    “哥哥放心,我不會忘記的,不過也請哥哥不要著急,有些事情總不是妹妹可以控製的了的。”阿芙淺笑著回應,她知道自己沒有說不的權利,唇邊的笑容似是有那麽些苦澀,寬大袍袖中的手握成了拳,她非常不喜歡此刻這種任人宰割的感覺,她真的需要盡快擺脫這種窘境。


    李墨言看著阿芙的表情愈發溫柔了,他的唇挑起一個優美的弧度,露出讓李府中所有丫鬟看到都會暈頭轉向的笑容,輕輕靠近阿芙的臉頰,在她的耳邊用隻有她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阿芙應該知曉的,我的耐心並沒有那麽好,所以我還是希望能快些拿到我想要的那個東西。”說完這些,李墨言又極溫柔地將阿芙鬢邊的頭發輕輕理了理,看著她的眼神纏纏綿綿的,似是在看著自己的戀人,但其中隱含的數命劇毒還是讓阿芙渾身冰寒。


    阿芙沉默不語,知道現在的她對著李墨言的時候根本沒有任何籌碼,無論他想要她做什麽,她都沒有說不的權利。


    阿芙看著李墨言離開的背影,那樣的纖塵不染,帶著他獨有的那種雍容,可是又有誰知道他骨子裏是那樣一個危險而又讓人膽寒的人呢,阿芙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胸中那一口濁氣,不管怎樣,她都要想辦法擺脫他的控製,即便擺脫不了,她也想要換另一種方式,最起碼不會像現在這般讓她如此憋屈。


    三天之後,便是大年三十,按道理說這一天晚上,不管是大戶人家,還是小門小戶,都是要全家聚在一起吃團圓飯的,李府雖然說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全家團聚,但基本上大部分的人還是回府來過年了。


    阿芙坐在妝台前,看著鏡中被妝點地如年畫娃娃一般的少女,眉宇間卻沒有多少喜色,在她的記憶中,過年的日子並沒有帶給過她多少喜悅,這便是身為孤兒的悲哀吧,當別人都一家團聚,開開心心地吃著餃子的時候,她卻隻能在孤兒院冰冷的房間中,看著時針慢慢的指向十二點,然後自己與自己說一聲“新年快樂!”那種孤寂,是滲進骨子裏,永遠都無法抹去的。


    “小姐,帶著個珊瑚頭簪好不好?”夏荷〖興〗奮的聲音在阿芙耳邊響起,打斷了她的回憶,阿芙看了看夏荷手中那個大紅色珊瑚攢珠頭簪,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雖說過年就是圖一個喜慶,但也不用從頭到腳都是一身紅吧,這般想著,便從那一大堆頭飾中挑出一隻淺粉的蓮huā頭簪說道:“換這個吧,那個太豔了。”


    “戴豔色點的,才更能襯托出小姐您的膚色啊。”夏荷雖然有些不願,但還是接過了那個蓮huā頭簪,簪在了阿芙的發髻上,不過嘴上依舊不依不饒地念叨著。


    阿芙看著鏡中女子妝點精致的臉龐,微微地笑了笑,在李府養尊處優了這幾個月,她原本那蠟黃的膚色已經恢複了白皙,畢竟是小女孩兒,原來因為營養不良而幹枯暗黃的皮膚,現在也變得水靈靈的,臉上雖然沒有長多少肉,但多少也豐潤了一點,眼睛一如既往地靈動美麗,襯得本就不大的臉型分外地小巧,此刻的她看起來已經比剛進府的時候漂亮了許多,不過俗話說得好,女大十八變,阿芙現在這個身體應該才十一二歲,還有六七年的時間讓她慢慢變呢,她相信自己一定也會變成一個風姿綽約的大美人的。


    “小姐,時間差不多了,咱們出發奔東暖閣吧。”在田嬤嬤與兩個丫鬟的嚴格把關下,阿芙的妝扮終於是合格了,春梅最後理了理阿芙的裙擺說道。


    除夕的團圓宴擺在了東暖閣了,正對著府中的大戲台,可以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看府中專門請來的大戲班唱戲,過年的時候總是少不了這些個喜慶的聲音的,等到了子時的時候,闔府上下還會聚在一起看煙火,吃餃子,當然這些阿芙自是都沒有經曆過的,全是春梅和夏荷告訴她的,李府每年過年也就這麽點節目,幾乎年年不變,不過也很正常,過年嗎,就是圖個團圓喜慶,一家人聚在一起,不管做什麽事都是開心的,不過最開心的還是要屬他們這些小孩子了,又有的吃,又有點拿,還有壓歲錢可以領,自然便天天都盼著過年了。


    阿芙到了東暖閣的時候,那兒的人還不是很多,小姐們都被安排在了一桌,女眷們都被安排在裏邊,男半們則是在外麵,中間用屏風隔了開來,雖是一家子,但男女有別這一項,古代還是分得很清楚的。


    今年因為李思溫和李思柔去了隴西,她們小姐這一桌子便顯得有些空蕩,李思雨經上一次的事情,似乎少了些倨傲,看到阿芙過來,便與她微微笑了笑,李思瞳依舊坐在她的身邊,隻是眉宇間似乎少了點畏縮,想來經過上次施粥的事情,她也是多少有些變化的,她見著阿芙,便比那李思雨更是親切了幾分,若不是礙著一旁坐著李思雨,恐怕就要起身迎了。


    三房此刻隻剩下李思憐一個庶女在府上,若是尋常人定會覺得不自在,不過李思憐可不是一般人,她的麵容依然嬌美,不過麵上那有增無減的傻氣笑容生生讓那美色減了好幾分,不過即使是這樣,她依然還是在座所有小姐中容貌最出挑的,阿芙依然覺得這個李思憐並不如表麵上看到的那般癡傻,不過若是她長著這麽一副妖孽容貌,定也是要裝傻充愣了,美貌可是一把極其厲害的雙刃劍呢。


    李思婷與原先並沒有什麽改變,睜著那雙小鹿一般地大眼睛,有些不安地偷眼看著眾人,見阿芙過來,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她的年紀最小,身量也矮小,坐在椅子上,手才能剛剛夠到桌麵,卻還要學大人那般正襟危坐,小模樣甚是可愛。


    阿芙與幾個“姐妹”打了招呼,便坐在了李思婷的身邊,和善地對這個最小的妹妹笑了笑,順手摸了摸她頭上的總角,李思婷也是笑眯眯地望著阿芙,微微動了動小腦袋,態度很是親昵。


    “今東過年,少了五妹妹和六妹妹,倒真是覺得有些冷清呢,想想往年的時候,五妹妹可是最活潑的一個,總是能讓大家十分開心呢。


    ”李思雨忽然開口這般說了一句,雖然語氣是惋惜的,但麵上的表情怎麽看怎麽就是幸災樂禍。


    阿芙嘴角的笑容不變,將手從李思婷的頭上收了回來,也不去接李思雨的話,兀自地喝了一口茶水,阿芙都沒有說話,那在座的其她幾人,自然也不會自討沒趣地去接那李思雨的話茬了,多一辜不如少一事了,明哲保身這句話,在座的小姐們可是比任何人都要通曉地透徹。


    李思雨看沒人理睬她,麵上的神色微微有些氣惱,拿起杯子喝了。茶水,掩去了麵上的怒色,這次學聰明了,直接對那阿芙說道:“芙妹妹,你與那五妹妹住得最近了,是不是也有這樣的感覺呢?”


    阿芙放下手中的茶杯,淺笑了一下,看著李思雨回道:“五姐姐若是知曉三姐姐您這般念著她,想來也會十分開心的,不過她與六姐姐是為了盡孝道,才會去了那隴西陪伴她們的外婆過年,不過就是難得的一次,等來年,她們還是會與咱們一起過年的,三姐姐不用著急。”李思雨訕訕地笑了笑,心中卻是在埋怨阿芙的不識趣,她這個時候提起那李思溫,不就是想埋汰埋汰她嗎,雖然近幾日關於她的傳言已經是淡了許多,但終歸那些不利於她的言語可也是傳了許久的,在座的人都心知肚明,她不過就是去那隴西避風頭了,怎麽說來都是不光彩的,怎麽能讓一直與她不對付的李思雨不幸災樂禍呢,可惜啊,她本以為阿芙應該是與她一樣的,卻沒想到怎的如此愚笨,這般點明了都不知配合她,心中更是氣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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