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0-06-11


    ……。


    車到縣城之前,小夏顯得異常興奮,一路上問這問那:“小龍——,你將我倆的事告訴了家裏沒有?”


    “還沒有,怎麽啦——?”


    “我想……,我想你最好先別告訴你家裏。”


    “為什麽?”


    “你想,本來應該是你和小春成雙結對的,現在我擠進來,萬一傳到小春和小金耳朵裏,我可怎麽做人啊——?”


    “好的,我聽你的,myfuturewife.”


    “哎呦——,你少跟我放洋屁,我聽不懂。”


    “不行,你一定要聽,不僅要聽,還要學。”


    “為什麽?”


    “咦——,你將來要去美國,不懂英語怎麽行?”


    “和你一起去呀,有你當翻譯,我還要學什麽洋屁。”


    “那你什麽時候去?”


    “那個保羅律師說等他聯係好會告訴我的。”


    “小夏,不是我多管閑事,你可要想好了,中美兩國關係一直不好,萬一將來發生戰爭,你可回不來了。”


    “是我倆,又不是我一人,怕什麽。”


    “你父親的法律文書隻寫你一人去美國,又沒有寫我。”


    “當時我父親又不知道我倆會結婚,再說,移民定居必須是直係親屬。”


    “那我和你是夫妻,算不算直係親屬?”


    “那當然算囉.”


    “這麽說,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美國啦。”小龍喜出望外,像撿到了一個金元寶。


    “不行,你還要等五年,從我到美國後算起。”


    “你怎麽知道的?”


    “是我問了保羅,他告訴我的,說什麽是移民局規定的。”


    “非要等五年啊?那豈不是又和插隊落戶一樣,做五年和尚?”


    “誰讓你當五年和尚,我可以回來的,再說,你也可以去美國探親呀!”


    “那還差不多,不過……。”


    “哎呀!你不想當和尚,我也不想當尼姑,總之,有得有失,你說是吧?”


    小龍陷入了沉思,想想自己的命怎麽這麽背,27歲還沒結婚,結了婚就要分居,等小夏出了國,又要分居,還不如當個農民,男耕女織,朝見晚處,天天能做*,夜夜能相抱。


    小夏見小龍不說話,以為小龍對自己去美國不放心,擔心去了以後不回來,抓過小龍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親了親道:“要不——,我不去美國了。(.好看的小說)”


    “為什麽?這是你父親生前的遺願,你不去,能讓他入土為安嗎?”


    “對呀!你這句話提醒了我,我爸爸媽媽的骨灰盒還等我去下葬,總不能讓他倆不入土就為安吧?”


    小龍和小夏倆都陷入了人生和愛情的兩難境地,直到車到了目的地,他倆還在各懷心事,紛憂難解。


    車到縣城已是中午,去寄存處一問,行李已到了,於是,他倆先趕到文教局報到,小龍領到了第一個月工資,又到縣公安局和糧食局辦理了戶口和糧油關係。然後,買了禮品去拜訪孫老師。


    突然,小龍的腳步遲緩起來,心想,不能帶小夏去孫老師家,因為,孫老師的小姨子曾經是小龍未講開的對象,雖然自己沒看上她,總還是撂在心頭的一個念想,一個無情的不了情,如今突然帶上一個女朋友,而且是未婚妻,人家孫老師會有什麽想法,孫老師小姨子也肯定有想法,特別是郭醫生,更會有想法,你小龍不願跟我妹妹談就算了,何必刺我眼,戳我筋。


    想到這裏,小龍急中生智:“小夏,my……,”小龍剛要放洋屁,馬上住口,改成中國式的,“親愛的,你先去招待所,等我拜訪了幾個熟人就回來,你說好嗎?”


    小夏第一次聽小龍說親愛的三個字,感覺自己被小龍緊緊地擁抱,激動地氣也透不過來,骨頭差一點要酥軟了,心想,還好不在家裏在大街上,否則,肯定會撲到小龍的懷裏親上幾口才罷休。坐了幾小時的汽車,又跟著小龍跑東顛西,確實有點累了:“好吧,我先去休息,你早點回來。”


    住宿安排停當,小龍直接去衛生局職工宿舍,正巧碰到三年前和小葛隔著蚊帳調情的那個女醫校畢業生,她比三年前胖多了,懷裏抱著個小孩。


    “咦——,是你呀?!”


    雙方叫不出姓名,雙方都覺得尷尬,隻能用“咦”打招呼。


    “你來這裏找誰啊?”女醫校畢業生以為小龍是來找她的,滿臉蕩漾起春色。


    “找郭醫生。”


    “郭醫生一家搬到文化館去了。”


    “那你怎麽住在這裏?”小龍問了一句外行話。


    女醫校畢業生告訴小龍,自己兩年前嫁給了衛生局一個科長,家就住在這裏,邀請小龍去她家坐坐,小龍不願和她有來往,就借故告辭了。(.好看的小說)


    到了文化館,小龍見到幾個以前認識的老師,互相問候了一番,他們說孫老師家就住在後院。進到屋裏,多了個兩歲左右的小女孩,孫老師的兒子歪著腦袋對小龍望了望說:“你是小龍吧。”


    郭醫生正在廚房做飯,聽兒子叫小龍的名字,馬上從廚房轉出來:“吆——,是小龍,我還以為曉平在叫哪個,幾時到縣裏的?”


    “剛到。”


    那年曉平已七歲,上小學一年級,還是那麽調皮。那些天,孫老師正好出差不在家,郭醫生一人既要上班,又要帶兩個小孩,所以,一見到小龍免不了又要埋怨孫老師幾句。然後,郭醫生叫小龍照管一下爐子上正在煮得飯,帶著女兒上街買菜了。


    趁這空隙,小龍參觀了一下他們的新住房,住房比原來多了一間,臥室裏一張大床的上部鋪蓋了厚厚的幾層防地震木版,外間一隔兩,一半當客廳,另一半用著吃飯間,還鋪著一張小床,燒飯的地方是外間和圍牆之間搭起的簡易棚。


    菜買來後,小龍就主動包攬了洗燒,就像在自己家裏一樣。郭醫生告訴小龍,她的妹妹已招工回到了蕪湖。小龍談起工作分配的事情,希望能留在縣城中學。郭醫生說不可能,因為,那幾年凡是新畢業的大學生一律不進縣中,都到公社一級的中學任教。小龍不想回插隊的公社,因為,那裏還沒有通客車,希望到交通好的公社去工作,郭醫生透露說,現任文教局局長和陳醫生關係很好,叫小龍找陳醫生想想辦法。


    陳醫生是北京人,他的愛人是護士長,那年抓賭小兔受傷,小龍在醫院陪護小兔的一個月中得到了護士長知冷知熱的關心和照顧,所以,出院後,小龍和小兔倆還不忘去看望她家人,一來二往,成了老朋友老熟人。


    郭醫生留小龍吃晚飯,小龍沒想到這一茬,心裏發慌,謊稱已答應一個熟人在他那裏吃飯,改日再來。


    “什麽話,到家還不吃飯,你看,你最愛吃的魚已燒好了。”


    這一下,把小龍抵到了牆旮旯無法動彈,小龍知道郭醫生的脾氣,喜歡直來直去,跟她彎彎繞反而不好,況且,她的妹妹已招工回了蕪湖,自己和她不可能再有媒妁之言,於是,小龍沉了沉氣,將自己和小夏的事一五一十倒了出來,但是,保留了小夏是格格的身份。


    “這你就不對了,你一開始就應該把她帶到我家來,讓我幫你參謀參謀,快去把小夏叫來,人家一個女孩子到了陌生地方,還不要心急。”


    小龍突然感覺像死刑犯大赦,離開孫老師家三步並兩步往招待所方向疾走,門一敲就開了,小夏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怎麽去了這麽長時間?都幾點了?”


    小龍挽袖一看手表,掐分去秒:“才兩個小時。”


    “才兩個小時,說的輕鬆,人家頭伸出窗外不知看了多少次了,你知道嗎?”


    小龍急忙關上門,裝出喜從天降的樣子一把抱住小夏:“呃——,親愛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是一時不見如隔三夏,等你回蕪湖後,看你怎麽過。”


    遊黃山他倆沒有結婚證不能住鴛鴦房,住招待所又要分居,他倆第一次嚐到了一夜不抱兩夜不做*的剮心滋味,雙方嘴上雖然不說,心裏的窩囊和不爽真是無法形容,且有口難言。


    小夏淚眼婆娑直視著小龍,生怕小龍又要從自己的身邊飛走似的:“小龍,剛才你離開後,我的心沒著沒落的,魂也不知到哪裏去了,你說,怎麽會這樣?”


    小龍用手刮了一下小夏的鼻子:“這麽大的人還要哭,難為情呃。”


    “去你的,快把我抱緊*,不許鬆手。”小夏借機狠狠地嗲了一回,覺得不過癮,非要把龍*捏硬起來才罷休,還喜滋滋地調侃道:“看見吧,我要你硬就硬,我要你軟就軟,你敢不聽我的?”


    小龍被小夏吊起了性欲,很想滿足她的要軟就軟,可是一想,郭醫生還等著自己吃飯,隻能勉強推開小夏:“走,吃飯去。”


    “旅館裏有食堂,我看過了,中午的菜價不貴,一盤紅燒魚兩角五分。”小夏像在表功一口氣說完。


    “去我的一個老師家裏吃,人家正在等我們。”


    “那都不好意思,平白無故的。”


    “他的家就是我的家,我們不去人家會不高興的。”


    “呃——,看來,你的人緣還不錯麽,我今天就沾你的光了。”


    飯桌上,郭醫生兩歲的女兒跟小夏自然熟,阿姨—阿姨—叫個不停,讓小夏有賓至如歸的感受,家庭溫馨的感覺,小夏和郭醫生倆一個叫對方郭姐,一個稱對方夏妹,人說三個女人一台戲,他倆也是一台戲,一個不等說完一個搶著說,小龍隻管悶頭吃喜歡吃的魚。


    郭醫生的女兒叫曉芹,所以,郭醫生幾次喊女兒時,小夏都會抬頭看一下,但是,還是發生了誤答,郭醫生驚奇地朝小夏一望,轉臉又對小龍探詢了一眼,小龍知道郭醫生產生了誤解,馬上將小夏改姓的事情告訴了郭醫生,郭醫生聽完笑岔了氣:“怪不得我家曉芹對小夏那麽親,原來她倆的名字是同一個音。”


    小龍解釋道:“小夏原來姓琴,鋼琴的琴。”


    “我家小妹是芹菜的芹,嗨——,好玩,一個是用的,一個是吃的,兩個qin碰到一塊去了,真笑死人。”郭醫生話音還沒停下,笑聲已搶先出了口。


    兩個小孩見母親如此開懷大笑,也跟著莫名其妙地大笑起來,於是,小龍和小夏也和著一起大笑,笑聲震破了屋宇,驚飛了樹上的喜鵲。


    “小龍,我說吧,在家吃飯就是快樂,下次來,一定不要在外麵吃,髒,聽到沒有?”郭醫生像真正的大姐一樣說了一遍又一遍。


    “郭姐,想不到你家對小龍這麽好,真是千年修來的緣分。”


    “是呀是呀,你說怪不怪,沒碰到小龍前,我對海佬不看好,覺得這些小海佬都是油頭滑腦的,沒一個正經,也怪,見到小龍後,嗨——,發覺這個小海佬懂事明理,人樣長得又,我還真想把自己的妹妹介紹給小龍,讓小龍當我的妹夫,……。”


    小龍一開始聽郭醫生誇獎自己,心中美滋滋的,身體也輕飄飄的,突然聽到郭醫生講起自己和她妹妹八字沒一撇不了情,緊張的渾身冒汗,還好,郭醫生下麵的幾句話讓小龍死裏逃生。


    “現在,我妹妹快要結婚了,到時,請你們倆喝囍酒。”


    小龍在冒汗的時候,小夏在冒火,心想,怪不得這個郭醫生這麽喜歡小龍,原來是另有隱情,難怪書上說,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小龍這麽討女人喜歡,自己又是開倒車硬要嫁給他的,自己的婚姻能有保障嗎?小夏剛才還是春風滿麵,突然晴轉多雲,肯著腦袋扒空碗。


    晚飯後,小龍去市場買了個西瓜和郭醫生一家在院子裏乘涼吃西瓜。她家隔壁是一對新婚夫妻,新郎是當地人,新娘是上海知青。新郎性格開朗,很健談,他告訴小龍,剛開始,新娘一家極力反對他倆的婚事,尤其是新娘的兩個舅舅,看不起他,不給他好臉看。但是,為了娶到心儀的姑娘,他豁出去了,忍常人之不能忍,受常人之不能受,用熱臉去貼冷屁股。新娘是小學民辦教師,很文靜,也很拘謹,很少跟小龍搭話,上海女知青嫁給當地人的不少,但是,上海男知青娶當地姑娘並不多。


    離開郭醫生家回招待所的一路上,小夏心事重重,好幾次想問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小龍在想工作分配的事情,不知道郭醫生是在有意推卻呢,還是真心實意在幫自己出主意。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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