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0-08-07


    夏雲潔的習慣性流產可能導致終生不育煎熬著龍天翔的思子心切,老天有眼讓自己先與梅詩韻有了骨肉,可是,兒子是死是活不得而知,自己一直等待著的東至消息為何遲遲不來?萬一兒子急需輸血,自己不在學校,電報收不到,誰能救自己的兒子?龍天翔成了熱鍋上的螞蟻。[.超多好看小說]所以,龍天翔送妻子上火車後,馬不停蹄奔向梅詩韻在上海的家。


    梅詩韻的家坐落在靜安區繁華地段,馬路兩邊的商鋪鱗次櫛比,正在建造的新錦江賓館拔地而起,工地上卷起的揚塵讓家住附近的老百姓既喜又憂,這麽一座高度超出國際飯店的大樓能給上海帶來繁榮嗎?老百姓開始議論紛紛。


    龍天翔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叩響梅詩韻家的門:“家裏有人嗎?”


    龍天翔連敲帶問,屋裏無人吱聲,正當納悶時,耳後傳來一個聲音。


    “這家人家搬走了。”


    龍天翔回身一看,是個老奶奶:“搬走了?搬到哪裏去了?”


    “不知道。”


    “什麽時候搬走的?”


    “好像有一個月了。”


    “老奶奶。他家在外地的大女兒回來過嗎?”


    “回來過,還帶了個兒子,”老奶奶打量了一下龍天翔,好奇道,“你是他家什麽人?”


    “哦——,熟人。”


    “熟人?熟人怎麽不知道他們搬家?”老奶奶更加好奇。


    龍天翔見老奶奶如此追問,知道此處不宜久留,編了個謊,說自己從國外剛


    回來,然後溜之大吉。剛走到路口,隻聽一聲刺耳的嘯音,隨即,一聲“找死啊——!”竄入耳,近在咫尺的卡車大燈已經虎視眈眈著自己,龍天翔下意識往後一跳,卻被一輛疾駛而過的自行車撞在腰際,龍天翔仰身倒地的同時,騎車人也飛了出去,路人被嚇的驚叫聲一片,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秒鍾之內。


    兩個倒地人哼哼唧唧半天爬不起來,尤其是那個騎車人滿臉血跡斑斑,慘不忍睹。[]一個是明傷,一個是暗傷,龍天翔雙手抱住腰部,胸悶氣急,路人開始議論紛紛,有罵卡車開的太快的,有人埋怨龍天翔走路不看路的,更有人指責騎車人逆向行駛的,但是,卡車已銷聲匿跡逃之夭夭,於是,一明一暗兩傷的醫藥費誰來出成了爭論的焦點。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有說送醫院的,有說找警察的,有幫龍天翔說話的,有為騎車人評理的,剛才那個老奶奶擠進人堆,像發現特大新聞:“哎呦——!這個人剛才還在跟我說話,怎麽一下子被撞成這樣,是誰撞的?是誰撞的?”


    “呶——,就是他。”有人指向騎車人。


    “哎呦——!是誰打的?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這個道理不懂?”


    “不是打的,是他自己摔的。”路人七嘴八舌當起了裁判員。


    警察聞訊趕來,眾路人又開始七嘴八舌當起了見證人,還有好心人熱心人幫忙攙扶的,詢問傷勢的,活雷鋒處處可見,尤其是年歲大的老奶奶更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把兩個傷者看成是自己的孫子嗬護有加。


    “嗨——,小龍,怎麽是你呀?!”


    龍天翔一聽好耳熟,像天籟之音,尋聲一望,四目聚焦,龍天翔的意識空了,是不是被撞懵了?大腦出現了幻覺?眼前站著的是懷抱小孩的小春,即春雅芬,啊——,老天爺,你真會作弄人,讓被自己拋棄的戀人看見這個場麵,分明是對自己的懲罰和鞭撻,說不定小春希望看到的是直挺挺的自己,是個走向鬼門關的自己,所以,龍天翔羞愧的無地自容,恨不能有個地縫鑽進去。


    一雙多麽熟悉的凍瘡手拉住了自己的胳膊,一雙多麽清澈明亮的眼神關懷著自己,一副多麽潔白的牙齒在敘述著往事和今天。


    “小龍,是我,你怎麽啦?”


    春雅芬從來沒有見到過自己曾經的未婚夫有過如此喪魂失魄的麵部表情和神態,見龍天翔遲遲不回答,死命地搖晃著他的胳膊。(.)


    “這位女同誌,你過來一下,”警察向春雅芬招了招手,“你認識他?”


    “認識啊!”


    “你是他什麽人?”


    “我……,我不是他什麽人,”春雅芬想說自己曾經是龍天翔的未婚妻,轉而一想有點不妥。


    “看來他的傷勢不輕,你趕快通知他家人到瑞金醫院,你也一起去。”


    一會兒時間,來了一輛救護車,將龍天翔抬上擔架,那個騎車人手捂著鼻子被架上汽車,然後,救護車一路響著“當啷啷……”手搖鈴聲絕塵而去。


    經過拍片,龍天翔左胸後肋骨斷兩根,必須上石膏固定,需住院一個月。春雅芬在醫院先給龍天翔家掛了一個電話,然後手忙腳亂忙前忙後安排妥龍天翔的住院手續,再急著趕回家把孩子交給母親,並將龍天翔住院的事情跟父母簡單交代了一遍。


    “撞死才好。”春父不僅幸災樂禍,還耿耿於懷。


    “死老頭子,小龍死了你能得到什麽好處。”春母咬牙切齒一句一頓。


    “媽,我還要去醫院一趟,看看小龍需要什麽東西。”


    “早去早回,回來後不要跟範平提起,免得他吃醋。”


    “知道了。”


    龍天翔被石膏五花大綁直挺挺躺在病床上,強忍著隱隱作疼,大腦卻在翻江倒海,幾年不見,小春依然秀色可餐,而且,比以前更有女人味,更神韻,連母親的幾聲問話都聽而不答。


    “小龍!”龍母再次加重語氣。


    “媽,什麽事?”


    “問了你幾遍了,要不要打個電報給雲潔?”


    “怎麽打?她人還在路上,”龍天翔皺了下眉頭,想了想,“算了,不要打電報,寫信告訴她就可以了。”


    龍天翔心裏的小九九,龍母心裏一清二楚,知道雲潔來了,小春就不便來了,於是,龍母提醒兒子:“小龍啊——,你現在大小便不能起床,還是叫雲潔來照顧方便,再說……。”


    “叫小弟留下來就可以了。”龍天翔打斷了母親的嚕蘇。


    醫院離春雅芬家不遠,春雅芬再次來到龍天翔病床時,龍天翔眼睛一亮,因為,春雅芬已經換了一套新款連衣裙,頭發也是新洗過的,一陣香水直撲鼻子。


    “小春啊——,謝謝你,要不是你……。”龍母已經謝了好幾回,讓人覺得有點虛假的味道。


    “媽——,你不用謝我,要謝你謝小龍。”


    “謝他幹什麽?”


    “媽——,我住院時小龍陪我照顧我,這個情我還沒還呢。”


    “嗨——,還是小春懂事,你這麽一說我就放心了。”


    龍母說完,借故去小龍的一個遠房嬢嬢家,拉起小弟離開病房,好讓他倆說話方便些。


    兩個舊戀人,一對青梅竹馬,四目相對,似有千言萬語卻無從說起,緣分不再,舊情難泯,一串相思淚從春雅芬的明眸裏湧出,龍天翔拉過小春的手撫在掌間,眼眶裏淚光閃閃,努力牽動嘴角,扮出一個笑顏,剛想啟口,春雅芬已先聲奪人。


    “你怎麽不來找我?”


    龍天翔預料春雅芬會問這句話,所以,已經有了腹稿:“你搬了新家,我不認識地方。”


    “你騙人。”春雅芬知道龍天翔會如此回答,幹脆來個一針見血。


    “春——,你現在還好嗎?”龍天翔開始打馬虎眼。


    春雅芬的笑比哭還難看,然後,輕輕地深深地緩了口氣:“你和小琴什麽時候結的婚,她人哪?”


    “哦——,去年,回學校去了。”龍天翔也輕輕地深深地緩了口氣。


    “你怎麽沒和酒窩結婚?”


    “是誰告訴你的?”


    “小金呀。”


    “她怎麽會知道的?”


    “當然是小琴告訴她的。”


    “小金現在幹什麽工作?”龍天翔故意將話題引開。


    “我的照片不是你寄給我的,是嗎?”春雅芬很想把心中的疙瘩一個一個解開,所以,不想回答龍天翔的話題。


    “是雲潔寄的。”


    “怪不得一個字都沒寫,連回信的地址也不寫,保密工作做得真可以,害得我無法跟你聯係,我真恨死你了。”


    龍天翔聽到這裏,才明白自己的罪孽不輕,自己一廂情願的“皆可拋”依然像一條無形的麻繩繞在脖子上,解不開甩不掉,女孩子的情懷並不像男人想象的那麽簡單,想穿就穿想脫就脫,咳——,一個情字何以了得,何其了斷。


    “春——,你罵我打我都可以,在你麵前,我是個罪人,我不想求得你的寬恕,我隻希望你能活的比我好。”


    龍天翔哽咽的一段話語,像皮鞭一樣抽打在春雅芬的心頭,自己曾經是他的未婚妻,卻問自己活的好與不好,好了能怎樣?不好又能怎樣?一個姑娘的初戀意味著一生的幸福,初戀失敗了,還能有幸福嗎?還有什麽可以和初戀相比的?金錢能買到初戀嗎?金錢能買到幸福嗎?春雅芬重重地深深地歎了口氣,明眸再次被霧靄遮住,意識漸漸模糊,眼前的心上人慢慢從視線中淡化,曾經有過的迷智縈繞在胸腔,迷離之中,一個聲音將自己從遙遠的國度喚醒。


    春雅芬的迷情幻覺讓龍天翔如臨大敵,曾經在瘋人院出現過的征兆再熟悉不過,這是龍天翔最擔心的一幕,與其春雅芬再瘋,不如自己先瘋,龍天翔一手搖晃著春雅芬的胳膊,一手狠命地捶打著床沿,嘴裏沒命的大喊——春——,你已經是有夫之婦的人,你應該從一而終,你應該斷絕一切非分之想,你……。


    龍天翔的叫聲引來同室病友的好奇,又聽春雅芬或輕或重或急或緩的哭笑聲,以為這對夫妻為了情感在爭吵,紛紛上前勸阻,眾人七嘴八舌不著邊際的話語轉移了春雅芬的牛角尖和單相思,剛才模糊的意識重新回到現實,才知道自己又一次失態,才想起抬腕抹去眼角的淚水,才明白自己和小龍已經是兩條道上跑的車,坐不到同一輛車上了。


    龍母和小弟回來的時候,病房已恢複了寧靜,但是,龍天翔和春雅芬兩人的心情在寧靜的表麵依然像海水衝刷著礁石一浪蓋過一浪。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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