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0-11-09


    龍天翔“噔噔”下樓一路追趕,半道上遇到黑碳夫婦倆抱著兒子迎麵走來。(.無彈窗廣告)


    “嗨――!阿龍,什麽事跑的這麽急?”


    “看見我小弟嗎?”


    “沒有,怎麽啦?”


    “沒什麽,這是你們的兒子?多大了?”


    “四歲,剛從幼兒園報名回來,快叫叔叔。”黑碳吩咐著兒子。


    “叔叔好!”


    “黑碳,我現在有急事,明天來我家,我帶了幾包外煙給你。”說完,龍天翔抽身就走。


    龍天翔趕到收購字畫小店門前時,聽到有人在喊:“出人命啦――!殺人啦――!”


    店主已經躺在地上渾身是血,兩腿在一抖一抖抽筋,小弟手握滴血的菜刀,手指著血人還在破口大罵:“叫你換包,**!劈死你,快起來,老子隻砍你兩刀就裝死,。”


    “啊呀!小弟,快把菜刀給我。”


    “幹什麽?”


    “給我!快!”


    小弟以為龍天翔擔心自己還會下第三刀,看看地上的血人不可能爬起來了,才不樂意地將菜刀遞給龍天翔。龍天翔接過菜刀,馬上蹲下身,伸出左手從血人身上抹了一大把熱血朝自己身上擦。


    “二哥!你幹什麽?!”


    “快跑!你快跑!”


    小弟一聽“快跑”,來了個條件反射,拔腿就跑。


    街坊鄰居有打電話叫救護車的,有向派出所報案的,也有人去攤主家報信的。


    救護車先到,將血人抬上車,“嗚――嗚――嗚――”一路綠燈急駛而去。


    警察是騎三輪摩托來的,車停了,警燈還在一閃一閃不停地轉。


    “就是他!警察,就是他!”


    “不是他,是另外一個。”


    “到底是誰?”警察看了看龍天翔,又看了看周邊的人。


    “是我!是我殺的,你看!我渾身是血。”龍天翔鎮定自若。


    “警察同誌,不是他,是我小兒子幹的。”說時,龍母拽住小弟擠進人堆。


    “對!是他,是他殺的。”眾人異口同聲。


    “走!兩人一起去派出所,把凶器帶上。”警察下了命令。


    龍天翔坐在摩托車後座,小弟坐在旁邊的船型車鬥裏,龍天翔幾次想把警察打暈逃跑,但是,摩托車開的飛快,龍天翔不敢貿然下手,隻希望摩托車翻車,因為,龍天翔有重要的話對小弟關照,可是,又不便說,所以,心裏那個急啊!


    進了派出所,龍天翔趁警察不注意,貼著小弟的耳朵道:“你必須一口咬定畫像是我畫的。”


    警察將龍天翔和小弟分開預審。


    “你是幹什麽工作的?”


    “教師。”


    “作為人民教師,袒護和冒名頂替,你知道這是什麽性質的問題?”


    “不清楚,我想小弟還小,沒有頭腦,對付不了你們。”自從大寶和世亮為了蓋房發生同宗相殘後,龍天翔對警察偏袒對方的處理方法深惡痛絕,所以,對警察沒有好感。


    “什麽話?還想對付警察,你長了幾個腦袋?”


    “和你一樣,一個。”


    “在課堂上,你的學生也和你一樣對付你的嗎?”


    “是的,現在的學生不好對付,是被”文*”毀掉的一代。”


    “這句話算你有道理,但是,學生能殺人嗎?”


    “不可以。”


    “對了!你弟弟當學生的時候打群架,有前科記錄,現在又殺人,升級了,還逃跑,罪加一等你知道嗎?”


    “是我讓他逃的,又是我母親帶他自首的,不應該罪加一等吧。”


    “先不跟你說這個,你告訴我,你弟弟為什麽殺人?”警察跟龍天翔打嘴戰沒占到上風,不想浪費時間,幹脆直奔主題。


    “他把我畫的兩幅畫賣給那個店主,我去要回來,誰知道店主狸貓換太子,所以,我弟弟氣不過才。”


    “等等,你剛才說什麽‘禮貌會塌嘴’,是什麽意思?”


    龍天翔說的是上海話,警察不懂狸貓換太子的典故,誤聽為‘禮貌會塌嘴’了。


    “對不起,你不是我的學生,我沒有義務教你文學方麵的知識。”


    “嗨――!當教師有什麽了不起,還不是臭老九一個。”


    “這話可是你說的,你不要賴,我要找你們所長談。”


    警察一聽話中有話,知道自己說漏了嘴,想改口已經來不及了,想賴還是能賴的,心想,在自己的三尺地皮上,還能被一個平頭百姓嚇唬住了。


    “告訴你,在這裏,我想怎麽說就怎麽說,我是代表政府。”


    “我也告訴你,”龍天翔的強脾氣也上來了,“你把帽徽和領章摘下來就是狗屎一個,打你沒商量。”


    他倆鬥嘴的聲響引來了門外的警察,其中,有一個乳臭未幹的小警察進門就朝龍天翔拍台子:“你凶什麽凶?這裏是派出所,再凶,關你幾天。”


    “好了,好了,大家都消消氣,抬頭不見低頭見,都是熟人。”說話的警察是龍天翔中學同班同學,讀初三那年參軍去了,家就住在附近。


    “嗨――!楊軍,是你啊!什麽時候複員的?”龍天翔意外地站起身。


    “早就複員了,剛才我在門外路過,聽到裏麵的說話聲好耳熟,進來一看,如果是你,真是不打不相識,”說完,轉身朝預審警察遞上一支煙,“來來,我來介紹一下。”


    如此,在楊軍的斡旋下,化幹戈為玉帛,剛才誰也不讓誰的雙方總算握手言和。


    “你倆啊!釘頭碰到鐵頭,今天要不是我,說不定你倆還真會打起來。”楊軍的一推一拉恰到好處,既點明了他倆的臭脾氣,又道出了後果的嚴重性,就像兜頭給他倆澆了一盆醒腦的冷水。


    “對不起,剛才是我不好。”龍天翔先跟預審警察賠禮道歉。


    “龍老師,沒什麽,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預審警察見楊副所長出麵打圓場,來了個見好就收。


    “啊――?老同學,你在當教師?那你輸了。”楊軍露出滿臉的得意。


    “好了,老同學,我輸了,今晚我請你吃飯。”


    初三畢業前,老師叫學生填誌願表,楊軍填了教師,龍天翔沒填教師,還說自己最不想當教師,將來被學生批鬥臉都丟盡了,因為,龍天翔批鬥地理老師時,說他誤人子弟,問他長江以北有沒有紅土壤,地理老師堅持說沒有,堅持說隻有江西才有紅土壤,這可是龍天翔串聯時親眼目睹的,火車擺渡過了南京到浦口一片紅土壤。於是,龍天翔上前對準地理老師的後腦勺連打幾巴掌,再對準老師的屁股猛踹一腳才解氣。所以,龍天翔打賭,將來自己當了教師就請楊軍吃飯。最終,他倆的誌願都成了空頭支票,誰都沒兌現。


    “楊副所長,你倆這是怎麽回事,我怎麽聽也聽不懂。”預審警察見他倆前言不搭後語的表白像看魔術一樣摸不著頭腦。


    “哈――!早知道你當了所長,這頓飯應該是你請的。”龍天翔後悔不及。


    “嗨――!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別賴,小郭,你也聽到的,今晚你也去。”


    楊軍並不知道龍天翔弟弟殺人的事情,小郭聽所長拉上自己一起去吃飯,知道那是違法紀律的,所以,急忙拉過楊軍到門外,把情況作了簡單匯報。


    “這樣,這件事等我來處理,今晚的飯就不去吃了,等事情了結後我們仨再一起聚聚,我那個老同學和我是這個關係。”說時,楊軍豎起兩個大拇指碰了碰。


    楊軍返回預審室時向龍天翔招了招手,兩人一起去了所長值班室。在老同學麵前,龍天翔不得不老老實實一五一十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道了個幹幹淨淨,並強調,兩幅畫像關係到妻子的身家性命,一定要追回來捐獻給國家。


    龍天翔的最後一句話是救小弟的潛台詞,楊軍當然聽得懂,不僅聽得懂,還聽的十分入耳,心想,立功的機會來了。上麵最近有文,讓各派出所密切注意古董文物和字畫之類的國寶一定不能流到國外去。所以,那個“血人”就是案件的突破口,小弟的持刀行凶是事出有因情急所迫,說的不好聽,是在為國家排憂解難。


    “好了,老同學,你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小弟可能要關幾天,不過沒事,有吃有喝的,等你小弟出去後,我倆再聚聚,還是那頓飯。”


    兩天過去了,小弟沒有放出來,龍天翔卻在一個勁地寬慰母親,說副所長是自己中學同學,沒事的。


    第三天晚上,那個預審警察來到龍母家:“龍老師,對不起,楊副所長有急事去分局開會了,派我來通知你們,小弟的事有點麻煩,可能會押送到分局。”


    “等等,怎麽會這樣?你說說清楚。”


    “龍老師,不瞞你說,對方有個親戚在市局工作,叫街坊聯名寫了訴狀,所以,民憤很大,押小弟去分局是上麵的意思,不過,楊副所長叫我轉告你們,叫你們不要去分局,也不要去找他,更不要輕易發牢騷,因為,你家和你二伯家曾經有過節,防止有人扇陰風點鬼火火上澆油。”


    “謝謝!謝謝你小郭!請你轉告楊軍,我等他吃飯呢,還有你,到時也一起參加。”


    “我走了,有情況我會及時通知你們的。”


    小郭走了,留在龍天翔心頭的陰影卻揮之不去,對方在市局有人,自己家族中沒有在市裏當官的,俗話說,朝中有人好辦事,這個朝中之人是誰呢?突然,龍天翔雙掌一擊:“有了!”急忙從旅行箱裏拿出兩包三五牌香煙直奔鐵皮家而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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