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5-25
9月1日學校正式開學。
課堂上缺了竹妃子，龍天翔感覺少了點意境，多了點不安，總感覺學生們的眼光不僅在欣賞自己教學中的一筆一劃一招一式，好像還在觀察和窺視自己師道尊嚴麵目下的一口三舌一本正經，因為，自己好幾次將其他同學的名字誤叫成竹妃子，而且，還會有一片心虛的紅暈染上臉頰。
帶高二畢業班責任重大，所以，龍天翔花在教學備課上的時間擠了又擠，作業批改的認真和仔細精而又精，但是，龍天翔還是堅持課堂45分鍾的知識傳授，從來不在課外抓點補缺，尤其是對女同學，不敢再搞一對一麵授。
“老師，我想中午請你為我再講一遍賓語從句好不好？”餘小曼在食堂見到龍天翔大大方方地要求。
“中午老師沒時間。”
“放學後可以不可以？”眼神是熱切的誠懇的。
龍天翔被逼到了死角，因為，在平時的教學過程中，總希望學生不懂要問，不要不懂裝懂，現在，餘小曼有了不懂想問，卻被自己拒之千裏而於心不忍。
“這樣吧，明天課堂上老師再講一遍。”
“謝謝老師。”
望著餘小曼離去的背影，龍天翔深呼了一口氣，但願不是第二個竹妃子。
竹妃子與龍天翔哥妹相稱，李校長是第一個聽到的，所以，當其他老師去反映時，李校長已經波瀾不驚了，尤其是對殷老師的分析和推理更是不置可否，就當蚊子在嗡嗡叫。
“校長，你不能不管，什麽哥啊妹的，全是假的。”殷老師不依不饒。
“假又怎樣真又如何，《紅樓夢》你看過的，假作真時真亦假，男女之間的事情複雜的很唻，自己把握好就可以了。”
李校長說話時頭也沒抬，繼續在給大女兒寫信，叫她抓緊時間把入黨申請書遞上去，因為，黃科長說了，想留在本市，必須是黨員才行。
“你還沒走啊？！”
當李校長將頭抬起來時，發現殷老師還沒走，很自然地問了句。
“校長，你剛才說誰自己把握好就可以了？”殷老師對這句話如鯁在喉不吐不快，所以，有點來勢洶洶的樣子。
李校長一聽，知道殷老師在抓自己的辮子，急忙分辯道：我說的自己就是每一個人，包括我也包括你，有什麽不對嗎？”
一張嘴兩層皮，可以這樣說也可以那樣說，而且點到為止，這就是當領導的藝術。特別是在大會上，不點名的批評更是叫絕，讓聽的懂的人去對號入座，讓聽不懂的人去胡思亂想糊亂猜測，讓半聽半懂的人去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殷老師其實已經聽懂了，卻被李校長歸納到半聽半懂，所以，也隻好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問題是，殷老師不想改之，更不想加勉，自己夜闖薑老師宿舍的秘密隻有龍老師一人知道，隻要將龍老師的口封住，自己為什麽要改之，又有什麽必要加勉。
“我殷某人身正不怕影子斜，假如有人在你這裏打我小報告，肯定是做賊心虛賊喊捉賊豬八戒倒打一耙惡人先告狀裏通外國。”
殷老師不愧是教語文的，出口成章，還含沙射影，李校長卻越聽越糊塗，越聽越覺得殷老師高深莫測。所以，生怕節外生枝，趕緊找了個借口起身離桌。
“殷老師，我還有點事要辦出去一下，下次再談吧。”
李校長去男廁所轉了一圈，回到辦公室繼續寫還沒有寫完的家書。
龍天翔也在寫家書，都是煩心煩神煩腦的事情，寫寫劃劃，塗塗改改，紅燈牌收錄機播放的鄧麗君《路邊的野花不要采》雖然好聽，也無法改變龍天翔的沮喪和煩躁。家裏不太平，學校也不太平，等到取畫像的東北虎一來，可能還要不太平。妻子已經知道畫像被調包，肯定比自己還要沮喪和煩躁，就是能騙過東北虎，騙得了一時騙不過一世，紙包不住火，將來原版的畫像一麵世，等待妻子的將是家族的紛爭和官司的纏身，自己雖然可以隔岸觀火，但是，這把火是小弟引燃的，萬一愛新覺羅家族指控小弟，或者提出要求賠償經濟損失怎麽辦？就按吉米的30萬美金計算，這可是無邊無際的天文數字啊！龍天翔感覺陣陣陰風在宿舍回旋，股股寒氣在周圍盤旋。
家書在艱難中跋涉，龍天翔臨離上海前與二弟商量的幾個方案不知道進行到什麽地步了，他們有沒有去請小泥鰍的母親幫忙，楊軍為何不讓自己去找他，是故意回避呢還是策略上的需要，那個老首長去了上海沒有，時間已經過去十幾天了，怎麽一點動靜也沒有。
第二封信收筆時放學的鈴聲已經響起，開信封地址時猶豫不決，梅詩韻在上海的家已搬了，不知道她還在不在原來的那所學校，要是也搬了，不僅這封信將石沉大海，而且，自己將再也無法見到兒子，所以，龍天翔的心也一起跟著石沉大海起來。
貼好郵票，龍天翔踏著滯重的腳步走向學校的傳達室，本來，隻要將兩封信往傳達室一丟就可以了，第二天會有送報紙的郵遞員取走，突然，龍天翔改變了主意，趁竹妃子還沒到，提前溜出學校，臨走，還故意衝門衛喊了一聲：“老薑，我上街去了！”
龍天翔先去了郵電局，小心翼翼地將兩封信塞進郵筒，再去新華書店看看自己想買的《國際貿易實務》到了沒有，營業員解釋說，可能到不了，因為，蕪湖不是對外貿易港口，進了賣不掉。
龍天翔這才恍然大悟，後悔沒在上海買，急忙再趕到郵電局，請工作人員將郵筒裏的信取出來，還好郵筒要到第二天上午開箱，家書還躺在裏麵“睡覺”，拆開，在信尾加上一筆——速寄《國際貿易實務》，再重開信封，重貼郵票，原來的郵票帶回去放在水裏漂濕撕下來還能用。
龍天翔平時最不愛逛馬路，那天，為了消磨時間，特意在賣老鼠藥的攤販前駐足良久，聽著押韻合拍的吆喝聲，比聽唱山歌還帶勁，龍天翔順著吆喝聲學起來，感覺自己有點笨嘴拙舌，總不如大學時的趙芳模仿的像，模仿的逼真。
聽著聽著，鼻間飄過一陣酥香，是鹽水鹵鴨特有的香味，龍天翔聞的饞涎欲滴，趨步趕往街頭攤位。嗨——！掏錢買鹵鴨的人真不少，等了好半天，才輪到自己，出門時錢帶的不多，所以，隻稱了四分之一。
懷揣鹵鴨，心情分外愉快，走路的腳步也跟著輕快起來，路過一家電影院，見好多人在看熱鬧，龍天翔擠進人堆探頭一望，我的媽呀！懷裏的鹵鴨差一點飛走，隻見人圈中，有一個赤身裸體的姑娘，雙臂抱肩蹲在地上，幾個小痞子在一旁大呼小叫：“我們就是流氓，就扒了你的衣褲，怎麽樣！老子還要日你的bi，你等著吧！”然後揚長而去。
人堆中有一個老人在大聲疾呼：“誰是共產黨員，快站出來！”
沒人站出來，龍天翔是黨員，也不敢站出來，在這廣庭大眾之下，一個陌生男人跑去幫一個陌生姑娘穿衣褲，不管你的心腸多麽好心靈多麽美，最終還是會落個動機不純之嫌，能上前幫姑娘穿衣褲的隻能是女人。但是，人堆中找不到一個女人，女人都嚇跑了。況且，圍看的人一個個臉露隱晦，眼珠暴突，引頸縮脖，都在慶幸這一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以好好飽一飽如饑似渴的眼饞。
一頭驚恐萬狀的小鹿在獵豹的虎視眈眈下比死還痛苦，搶天呼地的悲號換來的是陣陣淫笑和竊竊私議。你看，他的皮膚怎麽這麽白，胯襠裏已經長毛了，就是看不到兩個小奶*子，姑娘——！站起來，讓爺們欣賞欣賞。
龍天翔不想當聖人，也不願做小人，含著悲苦的眼神欲抽身離去。
“哥——！快來救我，龍老師——！你在哪裏？！”
蹭一下，龍天翔感覺渾身的血液湧到了天靈蓋，剛才看到的馬尾辮似曾相識，曾經注目了一下，極像竹妃子的發型，然而，卻馬上被一陣厭惡取代，心想，這個姑娘*革”時期上海的賴三，是流氓團夥之間的爭風吃醋，一個好端端的姑娘怎麽會惹上街頭小痞子呢。
“竹妃子，是你嗎？！”
“哥——！是我！”
懷裏的鹵鴨飛了出去，龍天翔邊衝向竹妃子邊脫外套，一件外套罩住竹妃子顫抖的身軀後，竹妃子猛一下撲到龍天翔懷裏。
“哥——！我去學校找你，門衛說你上街去了，我是來找你的。”竹妃子邊說邊用拳頭捶打著龍天翔的雙肩。
“都走開！有什麽好看的！滾！”龍天翔已經來不及安慰竹妃子，衝著人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吼聲。
但是，總不能老這樣兩人相擁相抱，竹妃子還沒有穿褲子，雖然褲子近在咫尺。
“這位大姐！”龍天翔見一個中年婦女向自己走來，“大姐，快過來幫幫忙！”
那位路人一看姑娘外露的雙腿和地上的花短褲，明白了自己應該幹什麽，急忙抓起內褲蹲下身幫竹妃子穿上，然後再穿長褲和鞋子，但是，上身的衣服卻不好穿，無論怎麽穿，難以保證竹妃子的雙乳不被路人和龍天翔看見。
“好了，大姐，謝謝你，衣服就不穿了。”龍天翔一手抓過大姐遞來的衣服，一手護著竹妃子逃離了眾目睽睽。
“去你家，我送你回家。”龍天翔執意按自己的想法命令竹妃子，盡管竹妃子提出先去龍天翔宿舍。
到了四樓，掏出鑰匙，打開401室外門，一陣煎炸爆炒的聲音和香味從廚房傳來，竹父正在跟安裝電話的師傅道別，還不忘塞了兩包東海牌香煙給他。當他看見女兒穿了件男人的外套，旁邊還站著一個陌生男人，而且，陌生男人的手中還抓著女兒的內外衣服時，一陣驚駭布滿五官。等師傅後腳剛跨出外門，竹父急忙上前把門一關，一個軍人式的向後轉，後背抵住外門，生怕有人會衝進來似的。
“這是怎麽回事？！秀雲——！秀雲——！你過來一下。”
竹母聽到丈夫的叫喚，急匆匆跑出廚房，抬頭一看，五官都變形了。
“妃子，你——！”說話時，轉頭看向龍天翔，“這是怎麽回事？”
竹妃子的妹妹和弟弟從書房裏奔出來，見姐姐穿著男人的衣服，忍不住嗤嗤笑出了聲。
“我是你女兒以前的老師，你女兒在街上被流氓侮辱了，正好我路過，。”龍天翔按事先想好的，沒有說出自己的大名。
“哎呦——！老師，謝謝你！謝謝你！”竹母也顧不得滿手的油膩，抓住龍天翔的雙手緊握緊搖。
竹妃子趁母親和龍天翔緊握緊搖的時候，急忙溜回自己的臥室換衣服去了。而竹父卻抓起電話，顫抖的手指按錯了好幾回健，新裝的電話撥出的第一個號碼竟然是報警電話。
（待續）
9月1日學校正式開學。
課堂上缺了竹妃子，龍天翔感覺少了點意境，多了點不安，總感覺學生們的眼光不僅在欣賞自己教學中的一筆一劃一招一式，好像還在觀察和窺視自己師道尊嚴麵目下的一口三舌一本正經，因為，自己好幾次將其他同學的名字誤叫成竹妃子，而且，還會有一片心虛的紅暈染上臉頰。
帶高二畢業班責任重大，所以，龍天翔花在教學備課上的時間擠了又擠，作業批改的認真和仔細精而又精，但是，龍天翔還是堅持課堂45分鍾的知識傳授，從來不在課外抓點補缺，尤其是對女同學，不敢再搞一對一麵授。
“老師，我想中午請你為我再講一遍賓語從句好不好？”餘小曼在食堂見到龍天翔大大方方地要求。
“中午老師沒時間。”
“放學後可以不可以？”眼神是熱切的誠懇的。
龍天翔被逼到了死角，因為，在平時的教學過程中，總希望學生不懂要問，不要不懂裝懂，現在，餘小曼有了不懂想問，卻被自己拒之千裏而於心不忍。
“這樣吧，明天課堂上老師再講一遍。”
“謝謝老師。”
望著餘小曼離去的背影，龍天翔深呼了一口氣，但願不是第二個竹妃子。
竹妃子與龍天翔哥妹相稱，李校長是第一個聽到的，所以，當其他老師去反映時，李校長已經波瀾不驚了，尤其是對殷老師的分析和推理更是不置可否，就當蚊子在嗡嗡叫。
“校長，你不能不管，什麽哥啊妹的，全是假的。”殷老師不依不饒。
“假又怎樣真又如何，《紅樓夢》你看過的，假作真時真亦假，男女之間的事情複雜的很唻，自己把握好就可以了。”
李校長說話時頭也沒抬，繼續在給大女兒寫信，叫她抓緊時間把入黨申請書遞上去，因為，黃科長說了，想留在本市，必須是黨員才行。
“你還沒走啊？！”
當李校長將頭抬起來時，發現殷老師還沒走，很自然地問了句。
“校長，你剛才說誰自己把握好就可以了？”殷老師對這句話如鯁在喉不吐不快，所以，有點來勢洶洶的樣子。
李校長一聽，知道殷老師在抓自己的辮子，急忙分辯道：我說的自己就是每一個人，包括我也包括你，有什麽不對嗎？”
一張嘴兩層皮，可以這樣說也可以那樣說，而且點到為止，這就是當領導的藝術。特別是在大會上，不點名的批評更是叫絕，讓聽的懂的人去對號入座，讓聽不懂的人去胡思亂想糊亂猜測，讓半聽半懂的人去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殷老師其實已經聽懂了，卻被李校長歸納到半聽半懂，所以，也隻好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問題是，殷老師不想改之，更不想加勉，自己夜闖薑老師宿舍的秘密隻有龍老師一人知道，隻要將龍老師的口封住，自己為什麽要改之，又有什麽必要加勉。
“我殷某人身正不怕影子斜，假如有人在你這裏打我小報告，肯定是做賊心虛賊喊捉賊豬八戒倒打一耙惡人先告狀裏通外國。”
殷老師不愧是教語文的，出口成章，還含沙射影，李校長卻越聽越糊塗，越聽越覺得殷老師高深莫測。所以，生怕節外生枝，趕緊找了個借口起身離桌。
“殷老師，我還有點事要辦出去一下，下次再談吧。”
李校長去男廁所轉了一圈，回到辦公室繼續寫還沒有寫完的家書。
龍天翔也在寫家書，都是煩心煩神煩腦的事情，寫寫劃劃，塗塗改改，紅燈牌收錄機播放的鄧麗君《路邊的野花不要采》雖然好聽，也無法改變龍天翔的沮喪和煩躁。家裏不太平，學校也不太平，等到取畫像的東北虎一來，可能還要不太平。妻子已經知道畫像被調包，肯定比自己還要沮喪和煩躁，就是能騙過東北虎，騙得了一時騙不過一世，紙包不住火，將來原版的畫像一麵世，等待妻子的將是家族的紛爭和官司的纏身，自己雖然可以隔岸觀火，但是，這把火是小弟引燃的，萬一愛新覺羅家族指控小弟，或者提出要求賠償經濟損失怎麽辦？就按吉米的30萬美金計算，這可是無邊無際的天文數字啊！龍天翔感覺陣陣陰風在宿舍回旋，股股寒氣在周圍盤旋。
家書在艱難中跋涉，龍天翔臨離上海前與二弟商量的幾個方案不知道進行到什麽地步了，他們有沒有去請小泥鰍的母親幫忙，楊軍為何不讓自己去找他，是故意回避呢還是策略上的需要，那個老首長去了上海沒有，時間已經過去十幾天了，怎麽一點動靜也沒有。
第二封信收筆時放學的鈴聲已經響起，開信封地址時猶豫不決，梅詩韻在上海的家已搬了，不知道她還在不在原來的那所學校，要是也搬了，不僅這封信將石沉大海，而且，自己將再也無法見到兒子，所以，龍天翔的心也一起跟著石沉大海起來。
貼好郵票，龍天翔踏著滯重的腳步走向學校的傳達室，本來，隻要將兩封信往傳達室一丟就可以了，第二天會有送報紙的郵遞員取走，突然，龍天翔改變了主意，趁竹妃子還沒到，提前溜出學校，臨走，還故意衝門衛喊了一聲：“老薑，我上街去了！”
龍天翔先去了郵電局，小心翼翼地將兩封信塞進郵筒，再去新華書店看看自己想買的《國際貿易實務》到了沒有，營業員解釋說，可能到不了，因為，蕪湖不是對外貿易港口，進了賣不掉。
龍天翔這才恍然大悟，後悔沒在上海買，急忙再趕到郵電局，請工作人員將郵筒裏的信取出來，還好郵筒要到第二天上午開箱，家書還躺在裏麵“睡覺”，拆開，在信尾加上一筆——速寄《國際貿易實務》，再重開信封，重貼郵票，原來的郵票帶回去放在水裏漂濕撕下來還能用。
龍天翔平時最不愛逛馬路，那天，為了消磨時間，特意在賣老鼠藥的攤販前駐足良久，聽著押韻合拍的吆喝聲，比聽唱山歌還帶勁，龍天翔順著吆喝聲學起來，感覺自己有點笨嘴拙舌，總不如大學時的趙芳模仿的像，模仿的逼真。
聽著聽著，鼻間飄過一陣酥香，是鹽水鹵鴨特有的香味，龍天翔聞的饞涎欲滴，趨步趕往街頭攤位。嗨——！掏錢買鹵鴨的人真不少，等了好半天，才輪到自己，出門時錢帶的不多，所以，隻稱了四分之一。
懷揣鹵鴨，心情分外愉快，走路的腳步也跟著輕快起來，路過一家電影院，見好多人在看熱鬧，龍天翔擠進人堆探頭一望，我的媽呀！懷裏的鹵鴨差一點飛走，隻見人圈中，有一個赤身裸體的姑娘，雙臂抱肩蹲在地上，幾個小痞子在一旁大呼小叫：“我們就是流氓，就扒了你的衣褲，怎麽樣！老子還要日你的bi，你等著吧！”然後揚長而去。
人堆中有一個老人在大聲疾呼：“誰是共產黨員，快站出來！”
沒人站出來，龍天翔是黨員，也不敢站出來，在這廣庭大眾之下，一個陌生男人跑去幫一個陌生姑娘穿衣褲，不管你的心腸多麽好心靈多麽美，最終還是會落個動機不純之嫌，能上前幫姑娘穿衣褲的隻能是女人。但是，人堆中找不到一個女人，女人都嚇跑了。況且，圍看的人一個個臉露隱晦，眼珠暴突，引頸縮脖，都在慶幸這一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以好好飽一飽如饑似渴的眼饞。
一頭驚恐萬狀的小鹿在獵豹的虎視眈眈下比死還痛苦，搶天呼地的悲號換來的是陣陣淫笑和竊竊私議。你看，他的皮膚怎麽這麽白，胯襠裏已經長毛了，就是看不到兩個小奶*子，姑娘——！站起來，讓爺們欣賞欣賞。
龍天翔不想當聖人，也不願做小人，含著悲苦的眼神欲抽身離去。
“哥——！快來救我，龍老師——！你在哪裏？！”
蹭一下，龍天翔感覺渾身的血液湧到了天靈蓋，剛才看到的馬尾辮似曾相識，曾經注目了一下，極像竹妃子的發型，然而，卻馬上被一陣厭惡取代，心想，這個姑娘*革”時期上海的賴三，是流氓團夥之間的爭風吃醋，一個好端端的姑娘怎麽會惹上街頭小痞子呢。
“竹妃子，是你嗎？！”
“哥——！是我！”
懷裏的鹵鴨飛了出去，龍天翔邊衝向竹妃子邊脫外套，一件外套罩住竹妃子顫抖的身軀後，竹妃子猛一下撲到龍天翔懷裏。
“哥——！我去學校找你，門衛說你上街去了，我是來找你的。”竹妃子邊說邊用拳頭捶打著龍天翔的雙肩。
“都走開！有什麽好看的！滾！”龍天翔已經來不及安慰竹妃子，衝著人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吼聲。
但是，總不能老這樣兩人相擁相抱，竹妃子還沒有穿褲子，雖然褲子近在咫尺。
“這位大姐！”龍天翔見一個中年婦女向自己走來，“大姐，快過來幫幫忙！”
那位路人一看姑娘外露的雙腿和地上的花短褲，明白了自己應該幹什麽，急忙抓起內褲蹲下身幫竹妃子穿上，然後再穿長褲和鞋子，但是，上身的衣服卻不好穿，無論怎麽穿，難以保證竹妃子的雙乳不被路人和龍天翔看見。
“好了，大姐，謝謝你，衣服就不穿了。”龍天翔一手抓過大姐遞來的衣服，一手護著竹妃子逃離了眾目睽睽。
“去你家，我送你回家。”龍天翔執意按自己的想法命令竹妃子，盡管竹妃子提出先去龍天翔宿舍。
到了四樓，掏出鑰匙，打開401室外門，一陣煎炸爆炒的聲音和香味從廚房傳來，竹父正在跟安裝電話的師傅道別，還不忘塞了兩包東海牌香煙給他。當他看見女兒穿了件男人的外套，旁邊還站著一個陌生男人，而且，陌生男人的手中還抓著女兒的內外衣服時，一陣驚駭布滿五官。等師傅後腳剛跨出外門，竹父急忙上前把門一關，一個軍人式的向後轉，後背抵住外門，生怕有人會衝進來似的。
“這是怎麽回事？！秀雲——！秀雲——！你過來一下。”
竹母聽到丈夫的叫喚，急匆匆跑出廚房，抬頭一看，五官都變形了。
“妃子，你——！”說話時，轉頭看向龍天翔，“這是怎麽回事？”
竹妃子的妹妹和弟弟從書房裏奔出來，見姐姐穿著男人的衣服，忍不住嗤嗤笑出了聲。
“我是你女兒以前的老師，你女兒在街上被流氓侮辱了，正好我路過，。”龍天翔按事先想好的，沒有說出自己的大名。
“哎呦——！老師，謝謝你！謝謝你！”竹母也顧不得滿手的油膩，抓住龍天翔的雙手緊握緊搖。
竹妃子趁母親和龍天翔緊握緊搖的時候，急忙溜回自己的臥室換衣服去了。而竹父卻抓起電話，顫抖的手指按錯了好幾回健，新裝的電話撥出的第一個號碼竟然是報警電話。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