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8-16


    校園慘案事件過後,教學秩序重新恢複正常,但是,留在全校師生心頭的陰影卻始終無法驅散。為了防範於未然,教學樓一樓以上的走廊外牆全部安裝了鐵柵欄,同時,在全體教師中開展了一場文明禮貌規範用語的強製規定,任何有損學生自尊的語言,包括眼神和肢體動作都不能出現,於是,教鞭被撤離講台請出教室。因為,一根小小的教鞭已經成了傷害學生自尊和身心的直接凶器。


    吃一塹長一智,為了早讀課,龍天翔不得不買了一台鬧鍾當催床鈴,晚上強迫自己早睡,有時實在睡不著,再重新爬起來看書,而且,還不能看精彩的小說,隻能看催化視神經疲勞的英語。當然,有時連英語也看不進去的時候,就幹脆胡思亂想。想夏雲潔在墨西哥幹什麽,治療不育症有沒有效果。還想到竹妃子,自從上次突然離開至今已有四個多月了,龍天翔實在想不透,這個竹妃子熱的時候像一塊燒紅的鐵,冷起來又像一塊千年封存的冰,曾經的親妹妹黃鶴一去杳無音信,所以,龍天翔既想她來又怕她來。還想到竹母王秀雲,自己多麽需要她啊!一想起她那滾圓的屁股,龍*根就會撐起來。龍天翔曾經不止一次給她打過電話,想了解一下竹妃子的情況,王秀雲每次都是不明不白的滿腹牢騷,所以,龍天翔既怕她來又想她來。


    龍天翔胡思亂想想最多的還是他和梅詩韻所生的兒子,每次想起兒子,龍天翔都會掐指計算時間,兒子幾歲幾個月了?長的像不像自己?個子多高了?會唱歌了嗎?會認字了嗎?會?


    那一段時間,龍天翔感覺人生跌到了穀底,原本想去安師大找周明聊聊考研的事情也提不精神,原本想幫黑碳聯係螺紋鋼的事情也索然無味,原本想在教學上做出一番成就的理想也束之高閣。李校長調走了,他說的吉人天相看來像空氣一樣飄走了。曾經和自己有過情感的女人一個也不在身邊,體內的荷爾蒙卻在急劇的增長,經常要靠自*慰來解決,而且,每次自*慰之後都會夢魘纏身。(.無彈窗廣告)所以,龍天翔都不敢照鏡子,形容枯槁麵色灰暗印堂發黑,原來油亮密黑的頭發在一咎一咎的脫落,而且,特別怕冷。


    新來的校長是從區教育局派下來掛職的,新官上任三把火,除了加強安全工作以外,還加強了對教師思想動態的溝通和對話。


    一天,龍天翔被請到校長室談話,龍天翔是第一批訪談對象之一。一進校長室,計校長急忙起身讓座:“龍老師,請坐。”


    龍天翔懶洋洋地坐下,耷拉著腦袋等候計校長的發問。


    “龍老師,請你來是想了解一些情況,同時,也想聽聽你對學校今後發展和規劃方麵的看法。”


    “你問吧。”龍天翔還是懶洋洋的樣子。


    “龍老師,你的工作態度領導和教師們都是有目共睹的,你曾經為學校的榮譽和聲譽作出過貢獻,最近發生的學生跳樓事件,我相信你也會吸取教訓的,聽說,你還特地買了鬧鍾堅持早自習進教室,這就很好麽。對了,龍老師,抽支煙,”計校長見龍天翔無精打采的樣子,想通過敬煙的方式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龍天翔點上煙,看了看牌子,吸了一口就沒再吸,讓煙自焚自盡。


    “龍老師,有教師向我反映,說你晚上學鬼叫,影響了他們的休息,是有這回事嗎?”


    龍天翔沒想到有人會把自己夢魘的驚叫當成學鬼叫向領導反映,腦袋轟一下炸響,氣憤地把手中的煙往牆角一丟,直起腰抬起頭,不冷不熱地反問了校長一句:“你相信嗎?”


    “我就是不相信才來問你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知道是誰向你反映的,你如果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去我宿舍搭個鋪,你就會知道到底是我在學鬼叫還是鬼在學人叫。”說完,龍天翔掏出煙遞上一支給校長,自己也點上了火。


    計校長聽龍老師話中有話語中帶刺,出言開始審慎起來:“龍老師,你別誤會,即然你不願講也沒關係,每個人都有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情,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


    “不,這不是秘密,你即然問了,我就必須告訴你,於是,龍天翔將自己遺傳的夢魘和痛苦一五一十道了出來,最後,還補了一句:“計校長,你說,到底是我在學鬼叫還是鬼在學人叫?”


    龍天翔暗指的“鬼在學人叫”是指向校長反映的那個教師,就是對門的薑老師。計校長瞎子吃餛飩――心裏有數,知道薑老師在惡意中傷。為此,他還想進一步了解薑老師和龍天翔之間存在的矛盾和隔閡。


    “龍老師,你和,”計校長話剛出口,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響起,“喂――,哪位?哈――,是老範,什麽事?哦――,哦――,他現在就在我辦公室,知道了,一定去。”


    電話是區教育局打來的,辦公室主任老範讓計校長轉告龍天翔,請他明天下午去市政協,北京來的領導要見他。計校長擱下電話,眯縫著眼皮打量起龍天翔,這是個什麽人物?是民主黨派人士?不可能啊!龍老師已經是中共*黨員,不可能再參加民主黨派了,自己到任前曾聽說曙光中學有個龍老師,上海人,妻子在美國。後來又傳聞市委書記向教育局借調龍老師,剛才龍老師遞給自己的是三五牌香煙,而自己遞給他的煙隻吸一口就拿在手上裝裝樣子,看來,龍老師非等閑之輩,不是菩薩也是菩薩,自己要像敬菩薩一樣奉若神明。


    “龍老師,好消息,北京有領導要見你,明天下午有課嗎?”


    “第二節有課。”


    “沒關係,我讓教導處調一下,”說完,計校長深深吸了一口煙,感覺從未有過的一股醇香沁人肺腑,好煙啊!一口煙霧吐出口之後,計校長才繼續道,“龍老師,你看,要不是殷老師言語不檢點,你也不會受到牽連是吧,不過,放寬心,大江大河中嗆口水在所難免,哪裏跌倒在哪裏爬起來,對你的處分,組織上也是不得已,也是做做樣子的,學期結束前撤銷,你看怎樣?”


    “不不,殷老師判刑我一直很難過,組織上對我的處分,是對我的一種鞭策和警示,也像一麵鏡子,可以時時刻刻照著自己,教訓慘痛啊!”


    計校長一聽龍老師還打算去監獄探望殷老師,敬佩感油然而生:“龍老師不愧是大城市來的,光明磊落,光明磊落啊!不像我們小城市出來的人,喜歡斤斤計較,喜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瞞你說,計校長,我真想去監獄探望一下殷老師,我最恨落井下石的人,你聽到沒有?平時跟她最接近的幾個人,都在反戈一擊,卑鄙無恥。”


    “我知道一點,別看都是教師,都是知識分子,脫下這層外衣,有些老師還不如一個普通農民,所以,我一來就抓教師的思想動態,希望讓每一個教師真正懂得什麽是師高為範,什麽是高風亮節,什麽是陽光下最神奇的職業。”


    “不是神奇,是神聖,計校長你記錯了。”


    “噢――,對對,你看你看,我說你光明磊落吧,我一直把神聖說成了神奇,感覺是有點不通,可是,沒有一個人幫我指出過,龍老師,你真是我的一字之師啊!”


    龍天翔話一出口就開始後悔,別聽計校長嘴上說的好聽,什麽一字之師,其實,臉麵跌大了,所以,就想快點結束談話。


    “龍老師,剛才接電話前我想說什麽來著,一時半刻想不起來了,等以後想起來了再找你談吧,現在,我想聽聽你對學校發展和規劃的看法。”計校長覺得和龍天翔談話似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所以,還想繼續聊下去。


    龍天翔抬腕看了下手表:“計校長,下一節我有課,時間快到了。”


    “哦――,你上課去吧,別忘了明天下午去市政協。”


    龍天翔一走,計校長馬上一個電話打到區教育局:“喂――老範嗎?,嗨,是我,你知道不知道我們學校龍老師的底細,北京哪個大官找他?,什麽?全國政協委員副主席?這麽大的來頭,,這個我已經聽說了,這個龍老師通天啦?看來後台有好幾個,我手下有這種教師,我可架不住啊,萬一,我的老範同誌,現在是廟小菩薩大,我敬不起,,什麽?要我幹兩年,不是說半年麽,,好的好的,我再聽你一回,我可不想在這裏長幹下去。


    電話掛斷,計校長左手虎口張開托著太陽穴長長地歎了幾口氣,這個小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怎麽就一點沉不住氣,要不是剛才和龍老師溝通交心了一下,自己差一點犯大錯,這個龍老師要人品有人品,要風度有風度,哪像你小薑小雞肚腸,這個老同學差一點害了自己。


    計校長說的小薑就是薑老師,他倆是大學同班同學,所以,計校長一到曙光中學,薑老師就奏了龍天翔一本,以為通過老同學的關係可以代殷老師和他自己報一箭之仇。因為,薑老師和殷老師倆自從有了那晚熄燈偷情之後,兩人的感情一發不可收,為了實現情感到婚姻的轉變,薑老師正在和農村戶口的老婆鬧離婚,預計在勞動節正式和殷老師辦理結婚登記。如今,殷老師判刑入獄,他的美好計劃雞飛蛋打付之東流,所以,他才會遷怒於龍天翔,認為是龍天翔壞了他的好事,為了堵住龍天翔的嘴,幹脆來個惡人先告狀,詆毀龍天翔,讓老同學知道龍老師是個神經有問題的人,是個不正常的人。


    龍天翔離開校長室之後,感覺身後有一股陰風向自己撲來,看來一朝天子一朝臣,薑老師被臨時抽調去教導處工作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然而,性格決定命運,龍天翔明知薑老師和計校長關係非同一般,卻不願買這個帳,在他的人生哲學辭典裏有這麽一條,誰要是無緣無故得罪了他,此人就成了他的不共戴天。


    當天晚上,薑老師的宿舍門上出現了四個粉筆字――鬼學人叫。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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