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9-09
中國南方的經濟特區開發如荼如火，南下掏金的大軍如海浪般洶湧，但是，上海的改革開放腳步基本上還是原地踏步，所以，天地工貿公司的運作是個畸形兒，除了掛靠在糧油進出口公司外，它的外匯額度和融資都是靠關係網在支撐，樊老板隻管疏通關係，鐵皮隻管跑腿，為此，出頭露麵的都是鐵皮，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鐵皮是公司的老板。（.好看的小說）
疏通關係有時靠字條，有時靠一個電話就解決了，譬如貸款，市府某一領導一個電話打給某一銀行的行長，第一次樊老板出麵，見麵的地點多半在新錦江飯店。杯盞交錯中一切都迎刃而解，低息貸款甚至是無息貸款，再次見麵時的地點已經換了，可以在家裏，也可以在某一海濱浴場，然後，雙方心領神會再一次達成默契，因為，某一市領導和行長接受到的禮品價值已經遠遠超出他們每月薪水的幾百倍，甚至上千倍。
“小範啊，下不為例，當年要不是你父親，我哪有今天的位子，我感謝都來不及，我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某一市領導感恩戴德的樣子不可不為誠懇。
“樊總，小弟我能認識大哥真是三生有幸，想當年，要不是市裏的那位老領導在關鍵時刻撐我一把投我一票，我坐不到現在這個位子，所以，對於你的事，我會盡力而為的，你不必過於客氣，還是下不為例的好。”某一行長的言語不可不為掏心掏肺。
至於工商稅務海關外管局等方方麵麵的疏通更不在話下，他們的一把手接到頂頭上司的電話一路為天地工貿公司開綠燈，關稅是最低的，營業稅可繳可不繳，鐵皮到了相關部門像欽差大臣一樣進出貴賓室，接待人員都是當天在家級別最高的領導，因為，大家心知肚明，因為，誰也不敢得罪那個幕後的隱形人。
這一切，龍天翔起先是一概不知一概不曉，盡管鐵皮給過不少忠告，但是，對於龍天翔而言，就是知道了，也把它當著天方夜譚，感情上能夠接受，而理智上卻是寧可信其無不可信其有，因為，王法兩字就像一把達摩斯利劍高懸頭頂，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老祖宗的遺訓不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除非他樊解放長了三頭六臂。（.好看的小說）
龍天翔住進了糧油進出口公司的招待所，對樊老板更是感恩戴德鞠躬盡瘁，除了死心塌地做好份內事之外，還不時地為樊老板出謀劃策，其中一條就是鼓動樊老板進口轎車，或者申辦合資公司自己生產轎車，還引述了洛克菲勒發家致富的經營理念。
“龍老弟，”樊老板一改以前的稱呼，“你先幫我籌劃一下，資金沒有問題，規模越大越好，風險越高越好，來錢越快越好，你就圍繞這三個好字做文章，”樊解放像列寧一樣在辦公室連兜了兩圈，突然聽下腳步，看著龍天翔閃亮的眼珠道，“再加上一個好字，文章要做的越精彩越好。”
在龍天翔的觀念中，貿易公司終歸不是實體，人家洛克菲勒是從實業起家的，在實業的基礎上再一業為主多種經營，可以做貿易，可以開酒店，可以跑運輸，可以搞旅遊，還可以做房地產，最好是炒地皮，錢來的更快。
兩天後，龍天翔的規劃書放在了樊老板的辦公桌上，心裏覺得美滋滋的，想象著樊老板的大加讚許，想象著自己也成了老板，還想象著日後的飛黃騰達。
龍天翔洋洋灑灑近萬字的規劃書確實引起了樊解放側目，心想，畢竟是大學生，去過美國，見過世麵，有頭腦有見識。可是，樊解放對實業不感興趣一目而過，隻是在看到炒地皮的建言時眼睛一亮，一手進一手出，就像排球的短平快，可是，到哪裏去買地皮，怎麽買，在建言中沒有明說，最起碼，目前在上海還沒有地皮可買，而且，市中心已經是寸土寸金，除非去南方經濟特區。上海的這幫老家夥是怎麽搞的，還在按兵不動，還像小腳老太婆晃晃悠悠，看一步走半步。不行，得想辦法，讓老頭子在上麵活動活動，鼓動鼓動，最起碼可以在上海的外圍先搞起來。
樊解放雖然欣賞龍天翔的規劃書，但是，在表麵上不會有半點顯露，否則，會讓龍天翔翹尾巴，會把自己不放在眼裏，會功高蓋主。所以，樊解放居高臨下地姿態是不會動搖的，所以，樊解放是不會主動去找龍天翔談規劃書的。
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龍天翔奉旨應召的熱情在慢慢冷卻，飛黃騰達的夢想在漸漸消失，龍天翔有點耐不住了，有點等不及了，直到第三天下班的時候，也就是周末星期六了，在鐵皮的鼓動下，龍天翔厚著臉皮壯著膽，探頭探腦進了總經理辦公室。(.)
“樊總，還沒走啊。”龍天翔無話找話。
“來來，龍老弟，你來的正好，我正想去找你。”樊解放降低了一下身價。
“樊總，我寫的規劃書你看了沒有？”
“剛看完，剛看完，寫的很好，跟我想的不謀而合。”樊解放又給了龍天翔一點麵子。
龍天翔剛想說英雄所見略同，覺得不妥，除非這句話從樊老板的嘴裏吐出來，自己是萬萬不能說的。
“嘿嘿，樊總肯定比我看的遠，我不過是拋磚引玉。”龍天翔討好了一句。
“龍老弟，我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認為上海現在的形勢跟的上改革開放的步伐嗎？”
龍天翔愣了半天沒回應，心想，這個題目太大了，這可是中央高層領導考慮的問題，哪輪得上自己說三道四，所以，想說也不敢說，想說也說不上子醜寅卯一二三四。
“這樣吧，你寫一篇人民來信，強烈呼籲和要求上海市加快和加大改革開放步伐的文章給我，我把它轉到上麵，爭取登在大*參考上，在那些老家夥們的屁股後麵燒把火，再讓那些老家夥們在上海市的老爺們屁股上踢一腳，看他們誰還敢騎驢看唱本，你的署名是一個共產黨員的良心。”
當天晚上，龍天翔揮汗如雨赤膊上陣，在招待所的小房間裏代表上海市一千萬人民和一個共產黨員的心聲，先從上海的“兩難”（交通難住房難）入手，寫寫劃劃，劃劃寫寫，希望中央領導和上海市領導以人民的福祉為己任，以上海市一千萬人民的呼聲為動力，希望上海能更快趕上全國改革開放的步伐，重塑東方大都市的昔日雄姿，十年趕超香港，二十年與巴黎齊肩。
第二天一上班，龍天翔就把熬夜後的“良心”交給了樊解放，樊解放略微瀏覽了一下，撲哧一聲笑出了口：“你還真有兩把刷子，英雄所見略同啊。！”
上海虹橋經濟技術開發區是經國務院批準的第一批十四個經濟技術開發區之一。占地麵積0.65平方公裏，建築用地31.09公頃，綠化用地19.5公頃，道路用地14.39公頃。規劃建造展覽展示場地30萬平方米，辦公樓30萬平方米，賓館飯店30萬平方米，商住樓30萬平方米，配套設施及外國駐滬領事館30萬平方米。
其實，樊解放早就知道虹橋經濟技術開發區已經進入上海市的規劃之內，隻是故意測試一下龍天翔，看看他到底具備不具備將才的水平和頭腦，現在看來，果不其然，比起鐵皮兩人不在一個檔次，今後把公司交給他管理肯定沒問題，因為，還有更大更多的項目等著樊解放去運作。
第二年，虹橋經濟技術開發區正式啟動時，樊解放通過關係拿到了滿意的一個地塊，然後再轉手，用銀行的錢孵小雞生雞蛋，如此，一進一出淨賺了幾十萬。
龍天翔在公司工作了三個月之後，公司的一切運轉都了如指掌，卻對公司的盈利狀況一概不知，盡管龍天翔知道每一筆貿易的總額，卻不清楚財務的每筆走賬，誠如鐵皮預先所告知的，不該問的事不問，不該說的話不說，所以，龍天翔從不去問會計，也不向會計打聽任何與錢有關的事情。龍天翔隻知道公司每月15號開工資，發到手的工資差不多是當教師時的四倍，這對龍天翔來說，已經是老鼠跌到米缸裏了，可是，他還是憋不住想打聽一下小顧和小宋倆的工資是多少。
“鐵皮，你知道小顧和小宋倆的工資是多少嗎。”
“不知道，是老板開的。”
“聽說，上海的大學教授都應聘去了華亭賓館，一個大堂經理的工資是他們原來工資的三倍。”
“知道，不過，還是沒有我們多，我們公司有年終獎。”
“年終獎多不多？”
“每年不一樣，去年發了1000。”
鐵皮輕描淡寫的樣子，讓龍天翔有點看不懂，心想，這是什麽單位，年終獎竟然超出一個教師全年工資的兩倍，怪不得小宋每天抽萬寶路香煙，小顧每天花枝招展，原來，他們就是先富起來的一部分人。
“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像一聲春雷響徹大地驚醒夢中人，每個國人都希望自己是先富起來的一部分，而且，都盼著自己比別人先富起來。龍天翔也是這樣想的，原以為教師的工資會大幅度提升，於是，盼啊盼，等啊等，結果，隻加了五元。那些年，當教師的沒有富起來，工人沒有富起來，農民也沒有富起來，連科學家也沒有富起來。先富起來的是個體戶和類似天地工貿公司的人。於是，社會中流傳起一首打油詩，導彈不如茶葉蛋，開刀的不如劃鱔絲的。
龍天翔跳出教育係統成了先富起來的一份子後，感覺腰杆子挺起來了，呼吸也通暢了，看見出入聯誼大廈的白領們，男的衣冠楚楚，女的花枝招展，就想著和他們攀比向他們看齊。於是，出手開始大方起來，衣服挑名牌的買，吃飯選貴的點。俗話說的好，人靠衣裝馬靠鞍，憑龍天翔的一身行頭，不管是走在路上，還是擠在公共汽車上，都會招來路人和乘客的仰視和青睞。
照理說，收入上去了，住宿問題也解決了，應該無後顧之憂了，可是，龍天翔要的不是這樣的生活，這種單身獨鬥的生活一年半年還可以，長時間下去，還不跟流浪者一樣。為此，龍天翔已經在電話中催問了妻子好多次，什麽時候能夠移民去美國。原來，夏雲潔急著丈夫去美國，現在反而不急了，因為，她需要丈夫在國內幫她完成一項計劃，等這項計劃的前期工作理順之後，再托付給小弟去操作，到時，再將丈夫定居美國的事情抓緊辦妥。所以，夏雲潔在電話中再三告誡龍天翔要沉得住氣，要高瞻遠矚，要舍得孩子才能套住狼。
“財迷，財迷一個。”龍天翔扔下電話狠狠地罵了一聲。
沒多久，一批假冒藥材從南方運抵上海，龍天翔以天地工貿公司的名義委托上海藥材進出口公司辦理商檢報關配船，由於商檢的人已經被買通，隻是象征性地檢查了一下，於是，商檢報告單就順順當當的出來了。
貨一出上海港就不管龍天翔的事了，原來，出口很方便，比進口方便的多。於是，龍天翔又想起茶葉出口的業務，等妻子下次再來電話的時候，讓她聯係美國的茶葉經銷商，把需要的樣品等級和數量快郵到國內，然後，委托茶葉進出口公司去備貨，彌補上次合作的流產。
（待續）
中國南方的經濟特區開發如荼如火，南下掏金的大軍如海浪般洶湧，但是，上海的改革開放腳步基本上還是原地踏步，所以，天地工貿公司的運作是個畸形兒，除了掛靠在糧油進出口公司外，它的外匯額度和融資都是靠關係網在支撐，樊老板隻管疏通關係，鐵皮隻管跑腿，為此，出頭露麵的都是鐵皮，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鐵皮是公司的老板。（.好看的小說）
疏通關係有時靠字條，有時靠一個電話就解決了，譬如貸款，市府某一領導一個電話打給某一銀行的行長，第一次樊老板出麵，見麵的地點多半在新錦江飯店。杯盞交錯中一切都迎刃而解，低息貸款甚至是無息貸款，再次見麵時的地點已經換了，可以在家裏，也可以在某一海濱浴場，然後，雙方心領神會再一次達成默契，因為，某一市領導和行長接受到的禮品價值已經遠遠超出他們每月薪水的幾百倍，甚至上千倍。
“小範啊，下不為例，當年要不是你父親，我哪有今天的位子，我感謝都來不及，我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某一市領導感恩戴德的樣子不可不為誠懇。
“樊總，小弟我能認識大哥真是三生有幸，想當年，要不是市裏的那位老領導在關鍵時刻撐我一把投我一票，我坐不到現在這個位子，所以，對於你的事，我會盡力而為的，你不必過於客氣，還是下不為例的好。”某一行長的言語不可不為掏心掏肺。
至於工商稅務海關外管局等方方麵麵的疏通更不在話下，他們的一把手接到頂頭上司的電話一路為天地工貿公司開綠燈，關稅是最低的，營業稅可繳可不繳，鐵皮到了相關部門像欽差大臣一樣進出貴賓室，接待人員都是當天在家級別最高的領導，因為，大家心知肚明，因為，誰也不敢得罪那個幕後的隱形人。
這一切，龍天翔起先是一概不知一概不曉，盡管鐵皮給過不少忠告，但是，對於龍天翔而言，就是知道了，也把它當著天方夜譚，感情上能夠接受，而理智上卻是寧可信其無不可信其有，因為，王法兩字就像一把達摩斯利劍高懸頭頂，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老祖宗的遺訓不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除非他樊解放長了三頭六臂。（.好看的小說）
龍天翔住進了糧油進出口公司的招待所，對樊老板更是感恩戴德鞠躬盡瘁，除了死心塌地做好份內事之外，還不時地為樊老板出謀劃策，其中一條就是鼓動樊老板進口轎車，或者申辦合資公司自己生產轎車，還引述了洛克菲勒發家致富的經營理念。
“龍老弟，”樊老板一改以前的稱呼，“你先幫我籌劃一下，資金沒有問題，規模越大越好，風險越高越好，來錢越快越好，你就圍繞這三個好字做文章，”樊解放像列寧一樣在辦公室連兜了兩圈，突然聽下腳步，看著龍天翔閃亮的眼珠道，“再加上一個好字，文章要做的越精彩越好。”
在龍天翔的觀念中，貿易公司終歸不是實體，人家洛克菲勒是從實業起家的，在實業的基礎上再一業為主多種經營，可以做貿易，可以開酒店，可以跑運輸，可以搞旅遊，還可以做房地產，最好是炒地皮，錢來的更快。
兩天後，龍天翔的規劃書放在了樊老板的辦公桌上，心裏覺得美滋滋的，想象著樊老板的大加讚許，想象著自己也成了老板，還想象著日後的飛黃騰達。
龍天翔洋洋灑灑近萬字的規劃書確實引起了樊解放側目，心想，畢竟是大學生，去過美國，見過世麵，有頭腦有見識。可是，樊解放對實業不感興趣一目而過，隻是在看到炒地皮的建言時眼睛一亮，一手進一手出，就像排球的短平快，可是，到哪裏去買地皮，怎麽買，在建言中沒有明說，最起碼，目前在上海還沒有地皮可買，而且，市中心已經是寸土寸金，除非去南方經濟特區。上海的這幫老家夥是怎麽搞的，還在按兵不動，還像小腳老太婆晃晃悠悠，看一步走半步。不行，得想辦法，讓老頭子在上麵活動活動，鼓動鼓動，最起碼可以在上海的外圍先搞起來。
樊解放雖然欣賞龍天翔的規劃書，但是，在表麵上不會有半點顯露，否則，會讓龍天翔翹尾巴，會把自己不放在眼裏，會功高蓋主。所以，樊解放居高臨下地姿態是不會動搖的，所以，樊解放是不會主動去找龍天翔談規劃書的。
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龍天翔奉旨應召的熱情在慢慢冷卻，飛黃騰達的夢想在漸漸消失，龍天翔有點耐不住了，有點等不及了，直到第三天下班的時候，也就是周末星期六了，在鐵皮的鼓動下，龍天翔厚著臉皮壯著膽，探頭探腦進了總經理辦公室。(.)
“樊總，還沒走啊。”龍天翔無話找話。
“來來，龍老弟，你來的正好，我正想去找你。”樊解放降低了一下身價。
“樊總，我寫的規劃書你看了沒有？”
“剛看完，剛看完，寫的很好，跟我想的不謀而合。”樊解放又給了龍天翔一點麵子。
龍天翔剛想說英雄所見略同，覺得不妥，除非這句話從樊老板的嘴裏吐出來，自己是萬萬不能說的。
“嘿嘿，樊總肯定比我看的遠，我不過是拋磚引玉。”龍天翔討好了一句。
“龍老弟，我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認為上海現在的形勢跟的上改革開放的步伐嗎？”
龍天翔愣了半天沒回應，心想，這個題目太大了，這可是中央高層領導考慮的問題，哪輪得上自己說三道四，所以，想說也不敢說，想說也說不上子醜寅卯一二三四。
“這樣吧，你寫一篇人民來信，強烈呼籲和要求上海市加快和加大改革開放步伐的文章給我，我把它轉到上麵，爭取登在大*參考上，在那些老家夥們的屁股後麵燒把火，再讓那些老家夥們在上海市的老爺們屁股上踢一腳，看他們誰還敢騎驢看唱本，你的署名是一個共產黨員的良心。”
當天晚上，龍天翔揮汗如雨赤膊上陣，在招待所的小房間裏代表上海市一千萬人民和一個共產黨員的心聲，先從上海的“兩難”（交通難住房難）入手，寫寫劃劃，劃劃寫寫，希望中央領導和上海市領導以人民的福祉為己任，以上海市一千萬人民的呼聲為動力，希望上海能更快趕上全國改革開放的步伐，重塑東方大都市的昔日雄姿，十年趕超香港，二十年與巴黎齊肩。
第二天一上班，龍天翔就把熬夜後的“良心”交給了樊解放，樊解放略微瀏覽了一下，撲哧一聲笑出了口：“你還真有兩把刷子，英雄所見略同啊。！”
上海虹橋經濟技術開發區是經國務院批準的第一批十四個經濟技術開發區之一。占地麵積0.65平方公裏，建築用地31.09公頃，綠化用地19.5公頃，道路用地14.39公頃。規劃建造展覽展示場地30萬平方米，辦公樓30萬平方米，賓館飯店30萬平方米，商住樓30萬平方米，配套設施及外國駐滬領事館30萬平方米。
其實，樊解放早就知道虹橋經濟技術開發區已經進入上海市的規劃之內，隻是故意測試一下龍天翔，看看他到底具備不具備將才的水平和頭腦，現在看來，果不其然，比起鐵皮兩人不在一個檔次，今後把公司交給他管理肯定沒問題，因為，還有更大更多的項目等著樊解放去運作。
第二年，虹橋經濟技術開發區正式啟動時，樊解放通過關係拿到了滿意的一個地塊，然後再轉手，用銀行的錢孵小雞生雞蛋，如此，一進一出淨賺了幾十萬。
龍天翔在公司工作了三個月之後，公司的一切運轉都了如指掌，卻對公司的盈利狀況一概不知，盡管龍天翔知道每一筆貿易的總額，卻不清楚財務的每筆走賬，誠如鐵皮預先所告知的，不該問的事不問，不該說的話不說，所以，龍天翔從不去問會計，也不向會計打聽任何與錢有關的事情。龍天翔隻知道公司每月15號開工資，發到手的工資差不多是當教師時的四倍，這對龍天翔來說，已經是老鼠跌到米缸裏了，可是，他還是憋不住想打聽一下小顧和小宋倆的工資是多少。
“鐵皮，你知道小顧和小宋倆的工資是多少嗎。”
“不知道，是老板開的。”
“聽說，上海的大學教授都應聘去了華亭賓館，一個大堂經理的工資是他們原來工資的三倍。”
“知道，不過，還是沒有我們多，我們公司有年終獎。”
“年終獎多不多？”
“每年不一樣，去年發了1000。”
鐵皮輕描淡寫的樣子，讓龍天翔有點看不懂，心想，這是什麽單位，年終獎竟然超出一個教師全年工資的兩倍，怪不得小宋每天抽萬寶路香煙，小顧每天花枝招展，原來，他們就是先富起來的一部分人。
“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像一聲春雷響徹大地驚醒夢中人，每個國人都希望自己是先富起來的一部分，而且，都盼著自己比別人先富起來。龍天翔也是這樣想的，原以為教師的工資會大幅度提升，於是，盼啊盼，等啊等，結果，隻加了五元。那些年，當教師的沒有富起來，工人沒有富起來，農民也沒有富起來，連科學家也沒有富起來。先富起來的是個體戶和類似天地工貿公司的人。於是，社會中流傳起一首打油詩，導彈不如茶葉蛋，開刀的不如劃鱔絲的。
龍天翔跳出教育係統成了先富起來的一份子後，感覺腰杆子挺起來了，呼吸也通暢了，看見出入聯誼大廈的白領們，男的衣冠楚楚，女的花枝招展，就想著和他們攀比向他們看齊。於是，出手開始大方起來，衣服挑名牌的買，吃飯選貴的點。俗話說的好，人靠衣裝馬靠鞍，憑龍天翔的一身行頭，不管是走在路上，還是擠在公共汽車上，都會招來路人和乘客的仰視和青睞。
照理說，收入上去了，住宿問題也解決了，應該無後顧之憂了，可是，龍天翔要的不是這樣的生活，這種單身獨鬥的生活一年半年還可以，長時間下去，還不跟流浪者一樣。為此，龍天翔已經在電話中催問了妻子好多次，什麽時候能夠移民去美國。原來，夏雲潔急著丈夫去美國，現在反而不急了，因為，她需要丈夫在國內幫她完成一項計劃，等這項計劃的前期工作理順之後，再托付給小弟去操作，到時，再將丈夫定居美國的事情抓緊辦妥。所以，夏雲潔在電話中再三告誡龍天翔要沉得住氣，要高瞻遠矚，要舍得孩子才能套住狼。
“財迷，財迷一個。”龍天翔扔下電話狠狠地罵了一聲。
沒多久，一批假冒藥材從南方運抵上海，龍天翔以天地工貿公司的名義委托上海藥材進出口公司辦理商檢報關配船，由於商檢的人已經被買通，隻是象征性地檢查了一下，於是，商檢報告單就順順當當的出來了。
貨一出上海港就不管龍天翔的事了，原來，出口很方便，比進口方便的多。於是，龍天翔又想起茶葉出口的業務，等妻子下次再來電話的時候，讓她聯係美國的茶葉經銷商，把需要的樣品等級和數量快郵到國內，然後，委托茶葉進出口公司去備貨，彌補上次合作的流產。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