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9-21
臨去美國之前，龍天翔特地去了銅頭家一趟，看看銅頭的情況有沒有好轉，再看看譚業國的病情有沒有加深，還想看看侏儒女人生的小孩，即銅頭的兒子長得怎麽樣了，像不像銅頭。關鍵是想看看他們的生活怎麽樣，靠譚業國的病退工資和銅頭的撫恤金養活一大家五口人，實在是杯水車薪，而且，侏儒女人的戶口還沒有報進上海，計劃和供應什麽都沒有，連吃的米也是買高價，更不用說吃的食油食糖以及用的布票肥皂票等等。
自從譚業國癱瘓後，銅頭的中草藥就停止了服用，體重又開始慢慢增加，思維和意識也比以前有了邏輯，說話不再顛三倒四，已經能夠區分家人和外人，對龍天翔的每次到訪也能表示出歡迎的樣子，有時，還能簡單對上幾句話，尤其是對自己的兒子，可能是血緣的關係，不讓他抱還搶著抱，兒子隻要一哭，他就會跟著哇哇叫。
叫的最厲害的一次是在兩天前，哇哇的呼叫聲把譚業國便秘了一周的宿便都嚇了出來，所以，當龍天翔一踏進他的家門，譚業國立馬叱扯著歪咧的嘴唇搶著語無倫次，龍天翔聽了半天沒能聽出個所以然，要不是銅頭的母親在一旁解釋，龍天翔的尿也要急出來了。
“小龍，是這樣的，那天吧，銅頭看著電視機裏的一個人在說話，突然之間就發起神經，一手指著電視機裏的那個人，一手點著自己的鼻子哇哇直叫，不但叫還雙腳亂跳，嘴裏還不停地——hao,hao,hao，就跟上次你聽到的那個字一樣。”
“號，上次我聽到的是號字，阿姨，你也聽到的，是750號，難道電視機裏的那個人是750號？”
“龍老師，那個人說的話我聽了，是在台上做報告，說他發明了一樣東西，是在監獄裏發明的。”侏儒女人也在一旁添油加醋。
“你說那個人是在監獄裏發明的一樣東西，是什麽東西？”
“好像是飛到天上去的東西。”
“是不是人造衛星？”
“對，是講到什麽星的，那個地方好像在爸爸以前當右派時住過的地方。”
“是不是在甘肅一個什麽地方？”
“好像是的。”
龍天翔通過婆媳二人的拚湊，聯想起譚業國曾經告訴過自己有關銅頭在監獄最崇拜的那個750號，以及探監時銅頭曾經對自己說過的一番話，心中有了譜，也就是說，在銅頭大腦記憶的最深處，唯有750號印象最深，觸動最大，再進一步說，也隻有750號才能真正喚醒銅頭已經死了的大腦記憶神經。怪不得去年春節前譚業國沒能找到750號，原來他去了衛星發射基地，這可是國防科委領導下的高科技研發基地，不要說外人，就是家屬也不讓知道的。
“阿姨，現在譚叔他已經不能自理，去不了甘肅了，找別人去沒一個合適的，要不等我從美國回來後再講，或者請銅頭他伯伯跑一趟甘肅，你看怎麽樣？”
“小龍，還是你去吧，我家老頭子最相信你，你不來，他老在念叨。”
“好吧，我去美國時間不會太長，春節前肯定能趕回來，隻要把750號找到了，銅頭的病一定能好。(.)”
“阿彌陀佛，謝天謝地，隻要銅頭的病能好，我死了也心甘。”
“阿姨你可不能死，你死了，譚叔他怎麽辦？”
“他呀！活著還不如死了好，報應啊！”說時，銅頭的母親朝躺在床上的丈夫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龍天翔不清楚也不明白銅頭母親的話中之音，還以為是平常人家夫妻之間的齟齬和宿怨，或者是家家都有的一本難念的經，所以，聽了隻當沒聽見，哼哼哈哈敷衍了過去。
銅頭母親的話中之音，龍天翔當然是聽不懂的，龍天翔覺得奇怪和不解的是，為什麽在傳達室飲酒暢談之後的當晚譚業國就中風了？為什麽銅頭突然停止了服藥？為什麽譚業國一見到自己就立馬叱扯著歪咧的嘴唇搶著語無倫次？為什麽？
譚業國中風半身不遂偏癱後的第二天，單位將他送進勞保醫院就診，經過搶救和治療，病情有了好轉，能斷斷續續地不連貫說話了。
“老——太——太婆啊，我給兒——兒子找的草——草藥不能給——給他吃了，聽——聽到嗎？”
“老頭子，我是要問你，兒子吃的草藥已經沒有了，你要是走了，兒子怎麽辦？”
“不吃了，不——不吃了。”譚業國急忙打斷老太婆的囉嗦。
“為什麽不吃了？你不想他病好啦？！”
“咳——，”譚業國重重地歎了口氣，“我是想讓他早死啊！”
於是，譚業國痛苦地抽搐著臉頰，艱難地斷斷續續地將夾竹桃葉子當成草藥的秘密和盤托出，說完，譚業國聽天由命地仰天長嘯了一聲——虎毒不食子，讓我去死吧！
銅頭母親聽完了丈夫企圖謀殺親子的一番言語之後，當即舊病複發，被關進了瘋人院。由此，一家四口兩人住院，外加一個傻子，一個挺著大肚子的侏儒，家已不成家，人已不像人，要不是裏弄幹部和隔壁鄰居們出手相助，侏儒女人早就逃回安徽去了。
本來，每個星期天龍天翔都要回母親家一次，順便去一下銅頭的家。自從銅頭家遭難後，龍天翔連個鬼影子也沒有在銅頭家出現，因為，那個階段他正好和秋萍打的火熱，每個星期天都成了他倆的小別勝新婚。所以，當龍天翔從侏儒女人嘴裏得知這一切的時候，難言的愧疚像烙鐵燙背似萬箭穿心。當然，侏儒女人並不知道草藥的內情，也不知道婆婆為啥突然之間舊病複發，否則，萬一被他宣傳出去，這個家庭就徹底完了完。
銅頭停止服用夾竹桃葉子後體重慢慢恢複，飯量也開始逐漸增加，枯萎的臉色重新有了光澤，等到做了父親之後，他反而更像個小孩，一聽到小孩的哭聲特別高興，小孩哭的越凶，他笑的越爽，如果哪天小孩一整天不哭了，他就像丟了魂似的坐也不好站也不是，因為，隻有小孩哭了，他才有機會逗引兒子，才有機會抱一抱兒子，才會觸動大腦神經的刺激，才會加深語言和思維的交流。
“哦——哦——，哦——哦——。”銅頭學作老婆的樣子邊搖晃著兒子邊吆喝，邊吆喝邊親著兒子的嫩臉，還傻傻的嬉笑。
“銅頭！幫我拿個碗來。”侏儒女人的奶*水很多，發脹，需要擠出來。
銅頭看見侏儒女人的奶*水“嗤嗤”擠進碗裏的樣子就跟男人撒尿一樣，高興的“噓噓”直叫喚，還掏出雞*巴比劃著。
“醜死了，收起來。”侏儒女人的臉正好對著銅頭的雞*巴。
銅頭的雞*巴又粗又長，侏儒女人一點興趣也沒有，見銅頭還在比劃，對著隔壁大聲嚷嚷起來：“媽——！你看銅頭，大白天不幹好事。”
銅頭的母親在房裏給丈夫喂飯，聽到媳婦的嚷嚷，知道兒子又在不正經，急忙丟下飯碗，手拿一把剪刀來到兒子的房裏。
“收起來，快！”銅頭的母親邊說邊用剪刀在雞*巴旁邊比劃。
銅頭不怕菜刀怕剪刀，小時候不當心被剪刀劃破過手指和耳朵，所以，隻要看見母親手拿剪刀就知道要遭殃，趕緊把雞*巴收起來，嘴上還在“噓噓”個不停。
那天，龍天翔搶著跟銅頭抱小孩，小家夥長得胖嘟嘟的，臉紅撲撲的，頭發光禿禿的，逗他時總會扯嘴一笑，小家夥每笑一回，龍天翔就會觸景生情，就會想起自己的兒子，就想哭一聲。於是，龍天翔就想急於飛向美國，急於趕到妻子的身邊，急於播撒一個億，十個月之後，就可以抱上屬於自己的真正的名符其實的兒子或者女兒了。
（待續）
臨去美國之前，龍天翔特地去了銅頭家一趟，看看銅頭的情況有沒有好轉，再看看譚業國的病情有沒有加深，還想看看侏儒女人生的小孩，即銅頭的兒子長得怎麽樣了，像不像銅頭。關鍵是想看看他們的生活怎麽樣，靠譚業國的病退工資和銅頭的撫恤金養活一大家五口人，實在是杯水車薪，而且，侏儒女人的戶口還沒有報進上海，計劃和供應什麽都沒有，連吃的米也是買高價，更不用說吃的食油食糖以及用的布票肥皂票等等。
自從譚業國癱瘓後，銅頭的中草藥就停止了服用，體重又開始慢慢增加，思維和意識也比以前有了邏輯，說話不再顛三倒四，已經能夠區分家人和外人，對龍天翔的每次到訪也能表示出歡迎的樣子，有時，還能簡單對上幾句話，尤其是對自己的兒子，可能是血緣的關係，不讓他抱還搶著抱，兒子隻要一哭，他就會跟著哇哇叫。
叫的最厲害的一次是在兩天前，哇哇的呼叫聲把譚業國便秘了一周的宿便都嚇了出來，所以，當龍天翔一踏進他的家門，譚業國立馬叱扯著歪咧的嘴唇搶著語無倫次，龍天翔聽了半天沒能聽出個所以然，要不是銅頭的母親在一旁解釋，龍天翔的尿也要急出來了。
“小龍，是這樣的，那天吧，銅頭看著電視機裏的一個人在說話，突然之間就發起神經，一手指著電視機裏的那個人，一手點著自己的鼻子哇哇直叫，不但叫還雙腳亂跳，嘴裏還不停地——hao,hao,hao，就跟上次你聽到的那個字一樣。”
“號，上次我聽到的是號字，阿姨，你也聽到的，是750號，難道電視機裏的那個人是750號？”
“龍老師，那個人說的話我聽了，是在台上做報告，說他發明了一樣東西，是在監獄裏發明的。”侏儒女人也在一旁添油加醋。
“你說那個人是在監獄裏發明的一樣東西，是什麽東西？”
“好像是飛到天上去的東西。”
“是不是人造衛星？”
“對，是講到什麽星的，那個地方好像在爸爸以前當右派時住過的地方。”
“是不是在甘肅一個什麽地方？”
“好像是的。”
龍天翔通過婆媳二人的拚湊，聯想起譚業國曾經告訴過自己有關銅頭在監獄最崇拜的那個750號，以及探監時銅頭曾經對自己說過的一番話，心中有了譜，也就是說，在銅頭大腦記憶的最深處，唯有750號印象最深，觸動最大，再進一步說，也隻有750號才能真正喚醒銅頭已經死了的大腦記憶神經。怪不得去年春節前譚業國沒能找到750號，原來他去了衛星發射基地，這可是國防科委領導下的高科技研發基地，不要說外人，就是家屬也不讓知道的。
“阿姨，現在譚叔他已經不能自理，去不了甘肅了，找別人去沒一個合適的，要不等我從美國回來後再講，或者請銅頭他伯伯跑一趟甘肅，你看怎麽樣？”
“小龍，還是你去吧，我家老頭子最相信你，你不來，他老在念叨。”
“好吧，我去美國時間不會太長，春節前肯定能趕回來，隻要把750號找到了，銅頭的病一定能好。(.)”
“阿彌陀佛，謝天謝地，隻要銅頭的病能好，我死了也心甘。”
“阿姨你可不能死，你死了，譚叔他怎麽辦？”
“他呀！活著還不如死了好，報應啊！”說時，銅頭的母親朝躺在床上的丈夫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龍天翔不清楚也不明白銅頭母親的話中之音，還以為是平常人家夫妻之間的齟齬和宿怨，或者是家家都有的一本難念的經，所以，聽了隻當沒聽見，哼哼哈哈敷衍了過去。
銅頭母親的話中之音，龍天翔當然是聽不懂的，龍天翔覺得奇怪和不解的是，為什麽在傳達室飲酒暢談之後的當晚譚業國就中風了？為什麽銅頭突然停止了服藥？為什麽譚業國一見到自己就立馬叱扯著歪咧的嘴唇搶著語無倫次？為什麽？
譚業國中風半身不遂偏癱後的第二天，單位將他送進勞保醫院就診，經過搶救和治療，病情有了好轉，能斷斷續續地不連貫說話了。
“老——太——太婆啊，我給兒——兒子找的草——草藥不能給——給他吃了，聽——聽到嗎？”
“老頭子，我是要問你，兒子吃的草藥已經沒有了，你要是走了，兒子怎麽辦？”
“不吃了，不——不吃了。”譚業國急忙打斷老太婆的囉嗦。
“為什麽不吃了？你不想他病好啦？！”
“咳——，”譚業國重重地歎了口氣，“我是想讓他早死啊！”
於是，譚業國痛苦地抽搐著臉頰，艱難地斷斷續續地將夾竹桃葉子當成草藥的秘密和盤托出，說完，譚業國聽天由命地仰天長嘯了一聲——虎毒不食子，讓我去死吧！
銅頭母親聽完了丈夫企圖謀殺親子的一番言語之後，當即舊病複發，被關進了瘋人院。由此，一家四口兩人住院，外加一個傻子，一個挺著大肚子的侏儒，家已不成家，人已不像人，要不是裏弄幹部和隔壁鄰居們出手相助，侏儒女人早就逃回安徽去了。
本來，每個星期天龍天翔都要回母親家一次，順便去一下銅頭的家。自從銅頭家遭難後，龍天翔連個鬼影子也沒有在銅頭家出現，因為，那個階段他正好和秋萍打的火熱，每個星期天都成了他倆的小別勝新婚。所以，當龍天翔從侏儒女人嘴裏得知這一切的時候，難言的愧疚像烙鐵燙背似萬箭穿心。當然，侏儒女人並不知道草藥的內情，也不知道婆婆為啥突然之間舊病複發，否則，萬一被他宣傳出去，這個家庭就徹底完了完。
銅頭停止服用夾竹桃葉子後體重慢慢恢複，飯量也開始逐漸增加，枯萎的臉色重新有了光澤，等到做了父親之後，他反而更像個小孩，一聽到小孩的哭聲特別高興，小孩哭的越凶，他笑的越爽，如果哪天小孩一整天不哭了，他就像丟了魂似的坐也不好站也不是，因為，隻有小孩哭了，他才有機會逗引兒子，才有機會抱一抱兒子，才會觸動大腦神經的刺激，才會加深語言和思維的交流。
“哦——哦——，哦——哦——。”銅頭學作老婆的樣子邊搖晃著兒子邊吆喝，邊吆喝邊親著兒子的嫩臉，還傻傻的嬉笑。
“銅頭！幫我拿個碗來。”侏儒女人的奶*水很多，發脹，需要擠出來。
銅頭看見侏儒女人的奶*水“嗤嗤”擠進碗裏的樣子就跟男人撒尿一樣，高興的“噓噓”直叫喚，還掏出雞*巴比劃著。
“醜死了，收起來。”侏儒女人的臉正好對著銅頭的雞*巴。
銅頭的雞*巴又粗又長，侏儒女人一點興趣也沒有，見銅頭還在比劃，對著隔壁大聲嚷嚷起來：“媽——！你看銅頭，大白天不幹好事。”
銅頭的母親在房裏給丈夫喂飯，聽到媳婦的嚷嚷，知道兒子又在不正經，急忙丟下飯碗，手拿一把剪刀來到兒子的房裏。
“收起來，快！”銅頭的母親邊說邊用剪刀在雞*巴旁邊比劃。
銅頭不怕菜刀怕剪刀，小時候不當心被剪刀劃破過手指和耳朵，所以，隻要看見母親手拿剪刀就知道要遭殃，趕緊把雞*巴收起來，嘴上還在“噓噓”個不停。
那天，龍天翔搶著跟銅頭抱小孩，小家夥長得胖嘟嘟的，臉紅撲撲的，頭發光禿禿的，逗他時總會扯嘴一笑，小家夥每笑一回，龍天翔就會觸景生情，就會想起自己的兒子，就想哭一聲。於是，龍天翔就想急於飛向美國，急於趕到妻子的身邊，急於播撒一個億，十個月之後，就可以抱上屬於自己的真正的名符其實的兒子或者女兒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