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醒來,發現我已不在自己原來的房間,而是身處於一間簡陋狹窄的暗室裏,窗戶開得高高的,微弱的陽光射進來映出冰冷□的石壁,我震驚的發現這是一個囚禁所,專門審訊關押嫌疑犯的,也許它比地牢的條件稍好些,位於城堡主塔的最高處,我們已經有許多年不曾使用它了,而這全歸功於弗雷安治理的嚴明,可笑的是如今這兒卻在多年的空缺後迎來了領主的妹妹


    。


    我不知道我是怎麽度過那麽可恥的一天,來給我送飯的仆人我從沒見過,料想這是弗雷安的主意,我以令他喪失對我的信任。我的情緒遭透了,一點飯也吃不下,那些食物的氣味兒令我嘔吐,我確實吐了出來,我想我大概是被逼得染上了病,這幾天我愈發變得虛軟,對一切事情都那麽**。


    哦,上帝!我該怎麽辦?沒人敢隱瞞事實,什麽阻礙都沒有,弗雷安輕易便可查明一切,他對會對我的所作所為切齒痛恨,他會狠狠的懲罰我……


    我無休止的做著噩夢,就在我以為自己無法忍受內心的焦慮不安時,有人打開了房門,我的侍衛官亨德爾快速的閃進來難纏邪少,老婆強製試婚。


    “朱麗愛娜小姐,您還好嗎?”他熱切的望著我。


    我看著他,那張年輕英挺的臉寫滿了關切,我幾乎不敢想象他會冒著危險偷偷來看我。


    “你怎麽能進來?亨德爾,我聽說那些看守這兒的騎士都不是我們的人。”


    “我付了錢,沒有想象中那麽困難,我也曾跟他們混過幾天……”他說著,走過來仔細的看著我,“你還好嗎?看起來有些憔悴……這可真不是您這樣的小姐呆的地方,他太冷酷了……”他憤怒的說,我了解他是個熱心腸的小夥子,每有哪個年輕人比他更看重騎士風範了。


    “情況怎麽樣了?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快急瘋了,他已經知道真相了嗎?”我焦急的問他。


    “我想很快……”他看了看我,咬著下唇說:“今天他察看了城堡裏所有的帳簿,每個莊園主都被叫到他跟前了解收益情況……”


    我的心涼了,知道他必然會發現我動用的那筆錢,雖然我們在事後曾想辦法做手腳掩蓋,可他是個多麽精明的人,什麽都不可能隱瞞得了他。


    錢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安德裏亞斯,絕不能讓伯爵發現他的存在,亨德爾仿佛看出了我的心事,率先對我說:“您放心吧,小姐,我看到事情不對頭就派人去通知萊克托爾先生了,他一定找得到他,並通知他及時離開


    !”


    亨德爾了解一切事,但他熱衷於奉獻和犧牲,我從不擔心他會背叛我,他對安德裏亞斯抱持著一線同情,他和保拉那不拘一格的作風很容易叫一個熱血青年為之崇拜。


    亨德爾想救我出去被我拒絕了,就算逃出去我能去哪兒呢?一切都還是個未知數,何況我也不能連累忠誠的亨德爾,不能讓這個青年的前程毀在我的手上。這一次莫瑞也無能為力了,他根本不能接近我,我想他也許會試圖為我說情,但肯定沒有作用了,這次伯爵非常憤怒,我看得出他對我所作的事極為厭惡,我叫他徹底失望,丟盡了他的臉。


    第三天,房門再次打開,伯爵走了進來,他以冷漠的眼神看著我,半晌從嘴裏擠出一句話:“我打算把你嫁給——林斯德爾……”


    “不——”我震驚的叫喊起來,不相信這是真的。隨後我眼前一黑,感覺自己像是忽然一腳踩空,掉進了黑暗的陷阱中。


    黑暗……全然的黑暗……一眼望不盡……什麽都沒有……


    我茫然的徒步奔跑,然後終於看到一線光明,我推開門,父親正在放置著燭台的書桌邊,他抬起頭看到我就說:“是你,小蝴蝶?”他的聲音帶著幾分驚愕,又有著無限溫柔,我忍不住哭起來,奔向父親的懷抱——


    泰蕾絲狡猾的麵孔再次出現了,“你敢暗算我?我會讓你後悔……”她衝我伸出利爪,我恐懼萬分的跑到壁櫥旁,“不準過來……”


    我推動機關,可這回沒有任何反應了,泰蕾絲尖聲大笑起來,繼續向我走來,她伸出一隻手指著我,然後地板裂開了,這次是在我腳下,我大叫一聲跌了下去。


    我在墜落……快速的墜落……旋轉著……


    周圍是一片大笑聲,扭曲的臉晃來晃去,各種雜亂的聲音撞擊著我的耳膜,我仿佛回到了那些墮落和貪欲的夜晚,任憑我怎樣呼救,那些巨大的吵鬧聲蓋過了我,將我給掀到了浪濤的底端不得翻身……


    我醒來時躺在自己的**,渾身大汗淋漓,帷幔放了下來,我看不到外界,但感覺到有人在外麵交談妃子令,冥王的俏新娘最新章節。我掙紮著爬起來,這時床簾被掀開,伯爵出現在我床前,他森冷的盯著我,看到他我就想起了他最後說過的話,連忙抓住他的袖子大聲說:“我絕不能嫁給林斯……德爾,我痛恨他……”


    他按住我的手臂,問我:“那麽就回答我一個問題——我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


    我怔愣的望著他,“誰是那個該千刀萬剮的父親?”他說。


    “什麽?”


    “你肚子裏的孩子,朱麗愛娜!”他冷笑著提醒我,“告訴我誰是這小雜種的父親?它總該有個父親吧?”


    好半天我猜理解他話的意思,我渾身顫抖起來,殘酷的事實衝擊著我的四肢百骸,我克製不住淚如泉湧,我竟然懷孕了,上帝,在我還不能贖清自己的罪過時,一個新的生命卻即將誕生在我身體中。


    “我不能告訴你……它是我的孩子,就隻是我一個人的……”我抱住自己,啜泣地說。


    “你必須告訴我!”伯爵憤怒的吼道,“還是你根本搞不清誰是它的父親?一個名副其實的野種……”


    他那不堪入耳的話震懾了我,我掙紮著喊道:“住口!不允許你這麽說!你怎麽能如此羞辱我?”


    正在這時,外麵有人說話:“大人,米雷勒醫生要同您說話——”


    弗雷安快速的走出去,不一會兒,他再次返回來,眯起眼睛瞪了我一眼,然後猛地掀開被單,“你要做什麽——”我還沒說完,隻聽得一陣響亮的撕拉聲,我的睡袍碎成兩截,**出光潔的□,我羞辱的幾乎暈厥過去。


    伯爵的麵孔幾近扭曲的盯著我的□,以著嫌惡的口吻說道:“這是什麽?好極了,我竟會從自己的妹妹身上看到這先進的玩藝兒——”他一把朝我抓來,扯開我欲合攏的雙腿,大手揪住金色腰帶上的吊鏈扯了幾下,然後抬頭看向我驚魂未定的臉,咬牙切齒地說:“鑰匙在哪兒?”


    我努力鎮盯住自己的情緒,“請你放開我……離開這兒……”


    “鑰匙在哪兒?”他再次吼道。


    “在……我丟掉了……誰也別想碰我……”


    “那這野種呢?”他冷笑著提及我肚子裏的孩子,“你打算從哪個孔把它生出來?”


    我幾乎被羞恥擊潰,沒想到當初一切美好隱秘的願望如今都□裸被他剝下來**在他那充滿嘲諷和鄙夷的目光下,變得仿佛是醜惡肮髒


    。


    “我恨你……弗雷安……”我緩慢的叫出他的名字,那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卻以著我全部的抵抗和憤怒。


    他愣了一下,然後是某些不可抑製的情緒促使他抿緊嘴唇,攥緊拳頭,在一觸即發的緊繃情勢中,忽然有人插了進來,稟報伯爵有事情請他立刻處理。


    弗雷安出去了,我舒了一口氣,可緊接著又被新的情況徹底打垮,伯爵再次回來時,他的手裏握著一把鑰匙,看到那樣東西我如五雷轟頂,我想起我曾對安德裏亞斯說過的話,當他不再需要我,這把鑰匙就會回到我手中,我再也不需要為他守住任何東西了。


    自從那令人悲哀的事情發生後,我就被送到了修道院,像個被丟棄的包袱。我痛恨一切,也對一切深深的失望,我沉浸在自憐自怨中,每當我想起以前發生的事就痛徹心肺。那段時間是被遺忘在傷痛深淵中的日子,我從最初失落掉靈魂的感覺逐漸變得麻木無所覺,當我稍微有些知覺,能體察周圍的事情時,我的小腹已經隆起,身體上伴隨的種種改變更加重了這種刺激。我變得緊張恐慌起來,我吃不下飯,晚上睡不著覺,一點輕微的腳步便可促使我歇斯底裏的尖叫。


    這種情況沒過多久,伯爵就出現在修道院中,他走進我的房間時,我立刻保護性的蜷縮起來,戒備的瞪著他強搶妖孽王爺全文閱讀。


    “聽說你的情況非常不好……”他踱進室內,審視周圍的情況,目光落在我身上,皺緊眉頭說:“你為什麽不吃東西?朱麗愛娜,這種時候你不可以任性……”


    “走開,我不想見到你!”我叫道:“是你把我扔在這兒的,你把我丟掉了,丟掉了——”


    “我沒有丟掉你。”他回應道:“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你未婚卻即將生產,難道你想在外麵讓流言蜚語摧毀掉自己?”


    我沒有說話,他走過來坐在我身邊,他依舊是衣冠楚然,處處顯露出一個伯爵的威儀。這是我們自那次爭吵後第一次理智的談話,他沒有動怒,而是平靜的看著我,然後他說出到這裏來的目的


    。


    “……我希望你能冷靜地看待情勢,雖然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但作為我唯一的妹妹,我不得不看顧你,你要好好生下這個孩子,不能讓它糟蹋掉你的健康……”


    “生下來……然後呢……”我茫然的問。


    他瞥了我一眼,不帶絲毫感情的,使我知道他依舊厭惡我和我的孩子,“等他生下來——”他緩慢的說:“我將把他送到一個下層的貴族家庭,你不能撫養他,也不準認他,他和你毫無關係,也一輩子不會見麵……”


    我顫抖起來,他伸出手把我摟進懷中,那不是溫柔的擁抱,而是種殘酷的壓製。他解下領巾擦拭我臉上的淚,一邊繼續說道:“……我要你學著接受現實,親愛的,這是你一手造成的,就得自己承受。”


    “你可以……把我嫁給一個……牧羊人,”我懇求他:“隻要讓我和我的孩子在一起,其他的我什麽都不要……”


    他俯視著我,沒有斥責隻是輕哼了一聲,“你真是天真,親愛的,你以為我會這麽輕易的放過你?不,你得償還虧欠我、虧欠這個家族的,你不能令傳給你姓氏的祖先蒙羞,也不能讓這個家族之後的任何子孫蒙羞,你必須振作起來,償還一切。”


    “你要我怎麽做?”


    “從這裏出去後你依舊是林賽小姐,沒有任何過去,你會在下一年這個時候嫁給阿圖瓦的亨利。”


    我震驚的瞧著他,以為自己聽錯了,“我已不再是……”


    “他仍願意娶你,當然,他本就中意你,女人的貞操對他來說並不是首要的,重要的是我,以及其他跟我們有關係的宗族的效忠,你是個擺設,一顆棋子,但並不是無足輕重,你必須維持自己的健康,因為他需要你傳下子嗣……你必須將過去徹底遺忘,隻有阿圖瓦的亨利才是你生活的主導,你唯一獻予忠誠的丈夫,我不允許任何醜聞散播,這個孩子將與林賽家沒有任何關係……”


    從那之後,我的生活就陷入日複一日機械的循環,吃飯、睡覺、禱告……我從不獲準踏出修道院之外的土地,也沒有人被允許來看望我。而我也逐漸被肚子裏的孩子牽扯進全部注意力,無暇理外麵的事,我的孩子快要出世了,他一天天成長和健全起來,我能感受到他在我身體中的一舉一動


    。我從最初的恐慌中醒悟過來,明白這不是上帝給我的懲罰,要我時刻牢記自己的羞辱,它是一個幸福的結晶,起碼是在我最快樂的時候產生的,那應是種祝福,而不是罪孽。


    盡管修道院那麽冰冷無情,修女臉上寫著同情和不認同,我還是愛他,愛我的孩子,他是個最無辜的小東西。我想等他生下來他會像我愛父親那樣愛我,這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有一個人終生愛著我,崇拜著我,希望我去庇護他,可惜我連庇護自己的能力也沒有。


    隨後我想起弗雷安對我說的事,他將把我和孩子分開,我永遠不能見到他,見到了也不能承認他是我的孩子,這是多麽痛苦和不能容忍的事,他說這些的時候我還未能完全體會到那種痛,直到我懷孕的日數增多,那種不易深刻地將我和肚中血脈連接在一起禦寶天師。我知道我絕不能忍受和孩子分開,我曾想過逃走,到另一個地方將孩子生下來,可隨即又悲哀的發現我對生產一竅不通,不知道怎麽生小孩,喂養小孩兒,據說那過程是很艱難的,有許多女人為此喪命。


    從那之後伯爵再沒來看過我,我知道他是為了避免流言,我在修道院受到很好的照顧,弗雷安不會在物質上苛待我。有一天當我挺著肚子在庭院裏散步時,一個身影闖到我跟前,“亨德爾……”我微微有些吃驚,他是個機靈的小夥子,總有辦法溜進來,他單膝跪在我麵前,用充滿渴望的眼神看著我。


    “發生什麽事了?”


    “我終於見到您了,我尊敬的小姐……”他親吻我的手,然後按住自己的胸膛鄭重的對我說:“我看錯他了,他是個惡棍,羞辱了你,如果我能找得到他,我會同他決鬥!”


    我壓抑住自己的情緒,我知道他指的誰,而我正努力將他忘掉,“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亨德爾,別再提了……”


    “不,我不能讓您受到這種恥辱,請您接受我的求婚,朱麗愛娜小姐,您該知道我一直深深愛著您,既然他置您於不顧,就讓我來取代他——”


    “你在說什麽?”


    “讓我擔當這一切,我做這孩子的父親,您可以跟任何人承認您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而我會立即向伯爵提出求婚的請求!”


    “這是不可能的,亨德爾,我不愛你,謝謝你對我伸出援手,可你不了解伯爵,他會恨不得殺了你,也不可能同意你的任何請求


    。”


    他仍然執著的說:“不試怎麽知道不行呢?為了同您結婚我願意冒任何天大的危險,即便我因此死去也心甘情願,起碼我捍衛了您的尊嚴……”


    他滔滔不絕的訴說著自己的渴望,我深為感動,他是個好男人,有著最高尚的追求,一個心靈純淨的青年,可惜頭腦中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和富於浪漫主義的行事方式隻能令他更容易踏入危險。


    我說:“亨德爾,我感激你,你是個好人,有朝一日會有一個比我值得多的姑娘愛你的,你不該把一切都獻給我……”


    亨德爾沮喪失望的離去後,我的生活再次歸於平靜,我每天都祈禱幾個小時,期望上蒼寬恕我的罪過,賜予我的孩子健康。


    我十七歲生日到來的前一天,發生了一件事,這件事徹底改變了我的命運,我不知道這是否就是冥冥中命運之神的安排。


    那天我在進行晚禱時,有幾個身著修女服裝的人闖了進來,他們顯然不是修女,因為他們都是男人。我被他們捆綁起來塞進布袋中,像貨物一樣從修道院中運了出去,等我從最初的慌亂掙紮中鎮定下來,我已經身在一輛馬車中,急馳在樹林裏。


    “你們是誰?要把我帶到哪裏去?”


    “閉嘴,有人付了錢買你,到了目的地我們就把你放下,你最好安靜,否則我們就取消計劃,反正已經拿到了一半錢。”其中一人陰森的對我說。


    我隻得保持安靜,心裏猜測究竟是誰□我,忽然,我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隨即心裏怦怦跳起來。哦,上帝!難道是他,這是安德裏亞斯的計劃嗎?他決定以這種方式帶走我?我忐忑不安的猜疑著,也許是林斯德爾,他仍在打我的注意,我該怎麽逃出這兒?


    馬車飛速的奔馳,我的雜念很快沒有了,隻顧著保護自己的肚子,劇烈的顛簸使我的腹部開始隱隱作痛。終於,馬車停了,我被帶了出來,昏黑的樹林中有一間小木屋,隱約透出火光來。


    “到了,進去吧,你的主人在等著你!”我被他們粗魯的推進門去。


    房間裏生著火,我看到一個男人站在柴堆旁,他穿戴上好,看起來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當他轉過身,我發現自己根本不認識他將夜


    。


    “晚上好,美麗的林賽小姐,我已經等你很久了。”那個男人輕鬆自在的說道,他的五官清秀俊雅,有一頭淺金色頭發,乍看去他給人的感覺類似亨德爾那般溫順,但他的眼睛卻暴露了內心的陰冷狡詐。


    “我想我從沒見過你,更談不上讓你在這兒等我。”我冷冷的回答他。


    他笑了笑,眼神掃過我的腹部,作出一個驚訝的表情,“看起來你是因為這特殊情況才不得不住到修道院裏,林賽小姐,你的處事原則永遠那麽驚世駭俗……”


    “你到底是誰?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評論我?你所做的也好不到哪裏去!”


    “我是埃卡什伯爵,親愛的,對這個頭銜你有印象嗎?”


    我愣了一下,快速的搖了搖頭,他拍了一下手掌,對我說:“那麽……也許我親愛的姐姐能幫助喚醒你的記憶——”


    這時我聽到吱嘎吱嘎的響動,伴隨著重物摩擦地板的聲音,我嚇了一跳,看到一個底下裝著滾輪的木椅向我駛來。那上麵坐著一個女人,披頭散發的,正以陰狠的眼神瞪著我,皮膚蒼白得好似僵屍,而那推動木輪的手臂骨瘦如柴。那是一個怪物,我忍不住發出驚天動地的尖叫。


    埃卡什伯爵跨步過來封住我的嘴,從後麵緊緊摟住我,他逼我抬起頭對著那個女人,在我耳邊說:“仔細看清楚,小姐,你們是彼此認識的,我絕不說謊。”


    我顫抖的看著那個女人,然後奇跡發生了,那扭曲的輪廓逐漸映入我的腦海,在我的記憶中搜尋出相似的影像,我曾在噩夢中見過她,那個年幼時驚險的記憶從來沒在我腦中退去過,是的,我認得她,那個女人正是——泰蕾絲。


    “又見麵了,小雜種!”她惡狠狠的說,“我很想掐死你,把你撕成一塊塊的——”


    “那是你咎由自取的,”我忍不住說:“你想殺死我,我不會笨得看不出來!”


    “你毀了我,讓我終生失去自由,我要你比我還慘,等著看吧!小雜種,你得意不了多久了!”她聲嘶力竭的咆哮著,那個昔日美豔的女人早就消失了,現在在我眼前的是個怪物


    。


    “你們打算怎麽做?”我掙脫開埃卡什,退到一邊。


    不像他的姐姐那般瘋狂,埃卡什始終保持著冷靜,他看了我一眼,認真地說道:“我並不想過於為難你,隻要你能順從我,我的姐姐非常不幸,但那是由她自己的失誤造成的,眼下我不想顧及這些私仇——”他的話被泰蕾絲憤怒的嚎叫聲打斷:“不!塞德裏克!你背叛我,我要你把這女孩兒**至死,這是你答應我的!”


    “這種事……我親愛的姐姐,你是昏了頭了!你怎麽能看著自己的弟弟手染鮮血而下那十八層地獄呢?”他冷哼一聲,任憑泰蕾絲如何尖聲咒罵,他隻是揮了揮手,讓他的手下進屋把她推了出去,並且忠告她:“如果你再這麽歇斯底裏,我就不能容忍了,泰蕾絲,你知道我是個伯爵,沒有女人能在我麵前大呼小叫,為你的福祉著想,還是閉上你的嘴吧,一切由我來做決定。”


    等到屋裏隻剩下我們兩個人,我恐慌的瞧著他,剛才他們的對話已讓我充分證實了自己的處境有多麽不妙,眼前這個男人和泰蕾絲是一夥兒的,而通常外表最溫和的人卻有著一顆最惡毒的心。


    “你不必害怕,小姐。”埃卡什伯爵對我說:“我打算請你幫一個忙——”


    “我知道你們對史伯利有所企圖,別白費心機了,我是不會答應你任何事的,請你立刻放我走,否則我哥哥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真是牙尖嘴利,若不是看在你母親的份上我就會讓你受教訓了籃球逐風夢!”


    我呆了一下,埃卡什伯爵為什麽會提到我的母親,“你在說什麽我不明白,你怎麽可能認識我的母親?”


    “這是上一代的事了,沒錯,小姑娘,你大概是一點也不知情,不過沒關係,你的任務是充當我的人質,用來交換我想要的東西。”他朝我走過來,不由分說抱住我——


    “你要做什麽,放開我!”我掙紮的時候他一把扯開我的外衣,□著說:“你長得很像你的母親,親愛的林賽小姐,不幸的是你已經懷了孕,否則我可能把你留在我身邊,現在我隻要同你歡愛一夜,乖乖的聽話,你會從我手心裏安然無恙的走出去——”


    我大罵他禽獸,竭力阻撓他,當我咬住他的手臂時,他大力地將我甩開,我跌倒在地上,一股劇痛就沿著我的□蔓延上來


    。有什麽東西從我身體裏流了出去,我奮力的爬起來,看到撕裂的裙擺已被鮮血染紅,見此情景埃卡什伯爵詛咒了一聲。


    “蠢女人,你是自作自受,現在你的孩子可保不住啦——”他嘲弄的對我喊道。


    與此同時,我聽到外麵傳來陣陣的馬嘶聲,我用盡渾身的力氣撲到門口打開門,天旋地轉中看到樹林裏到處都是人,是我們的人,伯爵的騎士已經趕到正同埃卡什的人廝殺。這危急關頭我想都沒想,隻身衝了出去,天啊,我感覺巨大的力量拉扯撕裂著我的身心,有個東西正源源不絕的向下墜。我渾然不覺於周圍的混亂,像失去了靈魂般搖搖擺擺的往前走,我必須趕快逃離他們,逃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上帝,我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死去了!誰來救救我?


    我一步一步踉蹌的向前走,忽然一陣馬蹄聲奔來,一個勢不可擋的力量卷起我搖搖欲墜的身軀放在馬背上,耳邊傳來弗雷安冷怒沙啞的聲音:“該死!朱麗愛娜,我會立刻帶你離開這兒——”


    我顫抖地抓住他,眼前一片昏黑,我已什麽都看不見,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隻是□著:“……我快……不行了……”


    伯爵緊緊地擁住了我,我聽到他在耳邊咆哮:“……勇敢些,朱麗愛娜!你必須挺住……否則你將失去這個孩子……”


    他說的最後那句話震醒了我,把我的意識從迷失的邊緣拉回來,我痛苦的泣訴著:“救救他……救救他……弗雷安,我感覺好難受……我快要死了,可你要救他……求求你……”


    他駕著馬一路疾馳的奔到修道院,當我被放在**時,我感覺自己已一腳踏入了地獄,燙熱的疼痛折磨著我,我從沒有經曆過這麽撕心裂肺的劇痛,而支撐我殘存的意誌的僅僅是腹中的孩子。當我在死亡邊緣掙紮時,我仿佛聽到他在我體內的呼喊、躁動……他不想死去,他要降臨這個人世,我可憐的孩子,我絕不能讓他做我的陪葬。


    我在**掙紮著,雙手撕扯著床單,嘴裏不停的發出聲嘶力竭的尖叫,有一雙手牢牢按住我的雙肩,一個壓抑著痛苦卻威嚴的聲音在我耳邊命令道:“……忍耐住!我的上帝!你必須把他生出來,聽到了嗎?朱麗愛娜,你必須用力把他生出來,勇敢些……”


    “不要害怕,沒人能傷害你了,親愛的,你得用力……用力把這孩子生出來


    !”


    我感覺他按著我的腿在嘶吼:“用力啊……朱麗愛娜,我不準你就這麽懦弱的投降,你要置自己於死地嗎?就算沒有力氣你也必須使出來……用力——”


    無論他如何命令我都徒勞無功,我已放棄了繼續掙紮,□傳來的撕裂感使我不敢動彈分毫,我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汗水和血水濕透了我,我像是漂浮在空中了,產婆被召到我跟前,神色慌亂的目睹一切。


    我聽到弗雷安命令她拯救我,那個女人紊亂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入我耳朵:“……噢……老爺,求求你,我實在無能為力,這是難產……孩子還不足月,胎位不對……”


    “我不管怎麽樣,你必須救她,即使不管那個孩子……”


    我聽到這裏,忽然產生一股力量,我努力的支撐起身子,立刻跌進弗雷安強有力的懷抱中,“不要……弗雷安,看在上帝的份上,孩子是無辜的,我要把他生下來,求你讓我生下來……”


    “……我親愛的,你不可能生下來……”我聽到他沉痛的聲音,我看不到他,眼前是一團黑,但我能感受到他的動作,他在顫抖吞雷天屍全文閱讀。


    “大人……你必須作決定……這血止不住了,但孩子也許能保存……”


    生命在一點一點的流失,我感覺那冰冷的黑暗正無所不在的肆虐,每喘一口氣都幾乎耗盡全部的力量。我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於是我拚命摸索著,抓住弗雷安的手,他的手如火一般燙,而我的則寒冷如冰。


    “弗雷安……求求你……”我喘息著說:“我知道自己不行了……沒有人能救我的,這是我的罪孽,你說的對……我必須償還……”


    “閉嘴,你必須保持力氣……”他陰沉的命令我,我已經感覺不到那股最初的激動情緒,他冷靜的問產婆:“有什麽方法能結束她的痛苦?”


    他們在一旁講話時我不斷被耳鳴幹擾著,我已經掙紮了幾個小時,迫切的需要解脫,可我的孩子怎麽辦?正在我心如刀絞的時候,弗雷安回到了我身邊,他在我耳邊說:“親愛的,我要聽你的願望,隻有一個願望,我會拚盡全力達成。”


    我想都沒想就對他說:“救……我的孩子……”


    他撫摸著我的臉,將我臉上被汗水粘連的亂發撥開,握住我的手,緊緊地,“我會努力救你的孩子,他會活的好好的……我保證……”


    我微笑著說:“謝謝你……謝謝你……”


    “現在,閉上眼睛……親愛的,你必須休息一會兒,你很快就會脫離這種痛苦了……”他柔聲安慰著我,那麽沉著冷靜的,我知道他已經做出決定了


    。


    我聽話的閉上眼睛,覺得很可笑,其實我已經看不見任何東西了,痛苦壓抑著我的神經,我聽到自己向他懺悔著:“……對不起,弗雷安……我感到深深的……懊悔……”我說不完了,沒有力氣支持我繼續說下去。


    他阻止了我,“別說了,留著力氣,你不需要懺悔,別帶著負擔走……”


    那一刻我好想看看他的表情,可是我看不到,我隻能在心裏一遍遍重複著我的懊悔,在我生命的最後一刻記憶飛快的流逝著,我想著從前的快樂時光,與他的鬥爭,我瞬間明白了他所做的全部意義,他教會了我一切,可我卻辜負了他的期望,變得懦弱、自私、愚蠢……


    伯爵把我的手交握著安放在我的胸前,然後他俯低身抱著我的頭,我用最後的力氣說了一句:“……我……愛你……”


    “我也愛你……”他回應著,說完便迅速的低下頭吻住我,那麽堅定有力的,封住了我全部的歎息、哭泣、掙紮……


    當他終於離開我,我感到無比的恐懼,可我抑製住了脫口而出的呼喚,我必須在最後一刻勇敢,我要結束這一切。隨後我感到衣衫被撕裂,緊跟著是武器出鞘的聲音,一陣尖銳的疼痛在我的腹部裂開,痛快無比的卷走了我全部的意識。


    黑暗……逐漸從我身邊散開……我看到有光,一團明亮柔和的光芒在四周升騰起,我本能的向著那雲彩中心漫步而去。有人在呼喚我,一個充滿溫柔而慈愛的聲音,我覺得幸福極了,我就要投入她的懷抱,而我知道,那就是我的母親……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瘋了,掙紮了好幾天了,想盡快結束女主的生命,結果不斷的拖,就是寫不完,恨死自己了,無論如何要在這章收拾利索,就算破萬也得煞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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