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114團已經匯合了,張子傑自己找了個借口離開了先遣營,狗腿子們個個虎視眈眈的盯著他,他怕會有人趁機弄死他。 熱書閣 趙誌雖然答應放過他了,可是趙誌手下的人對趙誌都是死忠,要是他們發了狂,估計趙誌也是彈壓不住的,三十六計還是走為上策。


    按照趙誌和張天翔商量的結果,先遣營還是照舊走在114團的前方,114團的三個營分開呈品子型推進,一旦與日軍接火,也好相互進行支援。趙誌他們前方不遠有一條進野人山的山道,當地人稱那裏----鬼門關。趙誌他們趕到鬼門關的時候,114團的兩個營已經等在鬼門關外,正在整理行裝,最後做著去卡拉卡的準備。


    趙誌他們的出現,讓正等著進山的工兵和114團的家夥們很好奇,暫時調過來的那連士兵和相熟的家夥打著招呼。“長官好”一個新兵模樣的家夥給秀才敬著禮,是被趙誌趕出營地的嚴世軍。


    “在叢林裏不要隨便給長官敬禮”秀才瞟了嚴世軍一眼,順手摘下衣領上的軍銜放進了口袋裏。這是狗腿子們的慣例,戰前都會摘下能證明軍官身份的東西,這樣遭到日軍冷槍的幾率會大大減少。


    “你那部分的?說話這麽狂,好像不是我們114團的呀”一個手拎著鋼盔的少尉走了過來。秀才沒有回答,甚至都懶得去搭理那個少尉,隻是抬頭看著周圍的山林,陰森茂密的山嶺讓秀才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就在那個少尉伸手要去抓秀才的時候,秀才突然大喊道“隱蔽,隱蔽”秀才的喊聲很大,很多人都聽見了,可是都是不知所措的看著秀才,卻沒有任何的動作。


    “都是欠死的貨”狼狽的撲進路基趴在灌木叢裏的秀才看著還愣在路上的家夥們,嘴裏狠狠的罵著。狗腿子們的反應倒是挺快,聽見秀才的叫喊,都是齊齊的尋找著隱蔽物,盡量的蜷縮起身體。“哈哈,膽小鬼”那個少尉用手指著躲在路基下的秀才放聲大笑,站在一邊的嚴世軍也是一臉尷尬的看著秀才,他剛才可是當著同排的士兵給秀才敬了禮的。


    “呯”的一聲槍響,剛才還在嘲笑秀才的那個少尉一頭栽倒在路基上,左側的太陽『穴』上赫然出現了一個彈孔,右邊的半個腦殼都被打碎崩飛了,熱騰騰的腦漿和血流了一地。那聲槍響仿佛就是信號,剛才還是陰冷寂靜的山嶺突然間活了起來。密集的彈雨飛向傻站在路基上的士兵們,噗,噗,噗子彈打在人的身上騰起團團的血霧,士兵們成片成片的倒下。


    “隱蔽,隱蔽”趴在路基下的秀才大聲的喊著,可是站在路基上的新兵根本就不知道躲了,隻是傻站著等著子彈擊中自己。看著還站在路基上的嚴世軍,他離秀才隻有3米遠,秀才喊了他半天了,嚴世軍隻是傻愣愣的看著那被打死的少尉,腳下卻沒有挪動半步。


    媽的,秀才暗罵了一聲,飛快的竄出灌木叢,撲向路基上的嚴世軍。“噗,噗,噗”秀才的背上暴起了三團血霧,可是嚴世軍也被秀才撲倒了。“走,走,走”秀才的嘴裏不停的吐著血,拚命的拖著已經被嚇的身體僵硬的嚴世軍撲下了路基。


    “郎中,郎中,秀才受傷了”趴在路基另一邊草窩裏的狗子用狙擊鏡看見了秀才身上的血跡,大聲的喊著還在後邊的郎中。可是不行,郎中連著衝了幾次,都被日軍的子彈擋了回來。“老炮”狗子喊著老炮,跑出了草叢,作勢要竄上路基。噗噗噗一串子彈擊打在狗子腳邊,濺起一溜塵土。“有”氣惱了的老炮搶過邊上114團的一挺勃朗寧輕機槍,對著對麵山嶺閃動槍焰的地方就開了火。愛德華帶著的炮兵也用81毫米迫擊炮轟擊著山嶺,不管日軍藏匿在哪裏,隻要能掩護郎中翻過路基就可以。


    狗子的假動作吸引出了日軍的機槍火力,路基下的狗腿子們紛紛開槍壓製日軍的火力。日軍機槍的『射』速遠比美式勃朗寧機槍的『射』速要低,在老炮和狗腿子們超過三挺勃朗寧的覆蓋『射』擊下,日軍的機槍終於偃旗息鼓。狗子端著槍護著連滾帶爬的郎中翻過了路基,路基下的嚴世軍依舊是呆傻傻的模樣,滿身是血的秀才就躺在他邊上。“媽的,你是死人呀,就不知道先給他止血”郎中照著嚴世軍的臉上就是幾巴掌。被郎中扇醒過來的嚴世軍看見渾身是血的秀才,突的撲了過去,手忙腳『亂』的撕扯著自己的背包,從裏麵掏出急救包要給秀才包紮傷口。


    “用不上了”郎中生硬的推開嚴世軍,給秀才一連的紮了三支嗎啡。秀才已經被那三顆機槍子彈打穿了身體,被撕裂的腹部已經能看見裏麵的髒器了,這種情況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是枉然。郎中能做的隻有給秀才多紮幾支嗎啡,讓他走的時候能少受點罪。


    秀才用沾滿血的手從口袋裏『摸』出一封信遞給郎中,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告訴我家裏人,我是戰死的,不是窩囊廢,,,”郎中依舊冷著臉,默然的從秀才手裏接過信封,鄭重的裝進自己的口袋來,扣上扣子以後還用手壓了壓口袋。


    秀才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嘴裏卻冒著大口的血,身體也在抽搐著。“告訴長官,我先走了,羅羽走了”秀才說完話,吐出了胸腔裏的最後一口氣,眼睛裏已經失去了神采。“兄弟,走好,你先在下麵和老四川作伴,等著我們”郎中冷漠的臉開始變得紅潤,鼻息越來越快,突然放聲大哭起來。


    老炮的機槍停了下來,狗腿子們紛紛停止了『射』擊,山嶺上的日軍早已停止了『射』擊,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路基上空直回『蕩』著郎中淒厲的哭聲,等一身血跡和硝煙味的趙誌帶著人從山嶺上下來的時候,在路基下已經圍了很多人了。


    “繼續前進,誰讓你們停下的?”一個營長直著脖子罵著114團的士兵。他剛才帶著一個連的士兵跟在趙誌後麵衝上了山嶺,打死了至少20多日軍,現在正是他張狂的時候。“滾”一隻大腳正正的踢在那營長的胸口,身高快1米8 的營長居然被踢出去了幾米遠,重重的摔在路基下的草叢裏。


    狗子撲過去抱著趙誌的大腿隻是大哭,卻不說話。詭異的氣氛快讓趙誌抓狂了,“老炮,怎麽了?”趙誌揪住還算是正常的老炮『逼』問著。


    “長官,秀才死了”剛才踢翻了營長的老炮陰沉著臉,給趙誌說秀才的事。“什麽?你再說一遍”趙誌揪住老炮的軍裝,使勁的晃著,晃的老炮都不敢開口了。“秀才為了救一個新兵,被機槍打穿了”郎中拉開了老炮,實話實說。


    “你是幹什麽吃的?你是醫生。老子不管,你要是救不活他,老子就送你下去陪他”趙誌瞪著紅紅的眼睛,掏出手槍指著郎中。“我有什麽辦法?”委屈的郎中蹲在地上,抱著頭放聲大哭起來。


    國舅走過來按下了趙誌舉著的槍,狗腿子們都是靜悄悄的,趙誌一直有心培養秀才,這誰都能看的出來。而且秀才平時和大家相處的很好,秀才本人又是個熱心的人。趙誌垂下手,慢慢的拉起了郎中,“他在呢?帶我去”國舅揮了揮手,圍著秀才的人群散開了,滿身是血的秀才被長『毛』抱上了路基。


    “給我”趙誌生硬的說著,從長『毛』手裏接過秀才,踉踉蹌蹌的走向路基下的一片坡地。兄弟,你先走,和其他人等著,咱們總有相聚的那一天。趙誌淚眼『迷』離的看著秀才,用自己的衣袖擦著秀才臉上的血跡。這個隻有21歲的年輕人,跟著自己一路殺出叢林,再累也沒有半句怨言。秀才是狗腿子裏麵文化最高的,趙誌有意想培養秀才。早已厭戰的趙誌就想著有朝一日自己不想打仗了,秀才能帶著這幫弟兄們繼續走下去。


    “啊”趙誌嘶啞著嗓子喊叫著,瘋狂的砍著樹木,按照老規矩,要燒了秀才的屍體,帶他的骨灰回去。趙誌不許其他人幫忙,老炮和長『毛』已經挨了揍了,其他人隻是圍著看,誰也不敢伸手幫忙。


    柴堆已經點著了,大火熊熊的燒著,秀才一點點的化為了灰燼。趙誌就一直站在火堆邊,一聲不吭的站著,他在等著火堆涼下來。趙誌忽然抬起了頭看著周圍的士兵,大家也是看著他,可是趙誌的眼睛好像沒有焦點一樣,隻是從眾人的臉上滑過。大家隻好望著趙誌發呆,盼望著趙誌能開口說話。


    國舅叫過站在趙誌旁邊的狗子低聲的交代了幾句,狗子就跑開了。火堆已經涼了,趙誌回頭招呼著狗腿子們,“你們都來吧,送送秀才”趙誌的這句話勾的大家都是紅了眼睛,郎中和國舅幾個人已是滿臉的淚水。氣喘籲籲的狗子跑回來,遞給趙誌一個嶄新的飯盒,秀才的骨灰和剩下的骸骨可以裝在裏麵。


    接過飯盒趙誌衝著狗子點了點頭,慢慢的跪倒在了火堆前,“兄弟,我答應了要帶著你會北平的,你卻丟下我們先走了。我會帶著你回去的,一定會的”趙誌伸手抓起一把骨灰,嗓子一甜,忍不住一口血噴了出來,身子已是軟軟的栽倒在了地上。“營座,營座”周圍的士兵嘩的圍了上來,都想看看趙誌是怎麽了。


    “滾開,閃開”老炮蠻橫的擠開了人群,緊跟在後麵的郎中和方天宇趕緊檢查著趙誌。“長官是傷心昏『迷』了,吐了血就好了,要是氣鬱結在身體裏,會出大『毛』病的”方天宇給趙誌把著脈象,很肯定趙誌沒有什麽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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