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小蔡的質問,張揚尷尬地笑了笑,剛想要說些什麽,卻被彭侯突如其來的的話語給打斷了。


    被張揚關於花生小和尚的話題吊了半天胃口的彭侯終於找到了扳回一城的機會,他忍不住好奇地插嘴連聲追問道:“是啊,不僅小蔡他感受到了你有要阻止他替老蔡報仇雪恨的意思,就連我這個外人都感受得非常明顯!要我說張揚你還真是吃飽了撐的,所謂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拋開所有的前因後果不提,單單隻看老蔡被人偷襲身亡的這個最後結果——你覺得這個事情還有和平解決的可能性嗎?我勸你也白在這裏白費功夫地苦勸小蔡放棄報仇的想法了,關於那個古怪的女人,你有什麽想要交待的還是直接說吧!”


    “說你妹!我有什麽好交待的!我隻是覺得冤家宜解不宜結、得饒人處且饒人,不希望小蔡因為老蔡那種人渣去鋌而走險。我這邊打著息事寧人的主意才剛開始想要安慰他幾句,你這看熱鬧不怕事大的人就看不過眼了?怎麽著,難不成你還打算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地打抱不平啊?如果小蔡最後鬥不過那個古怪的女人,你是打算仗義出手幫他替老蔡報仇嗎?”被彭侯破壞了談話氣氛的張揚怒罵道。


    “仗義出手?幫小蔡替老蔡報仇?”彭侯想都沒想地連連搖頭回應道:“你看我像是很閑的樣子嗎?其實我這個人很忙的!而且我跟老蔡又沒有那麽深厚的交情,犯不著為了他那樣的人渣鋌而走險地去麵對那個給人感覺一定會非常危險的古怪女人!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我又不傻,幹嘛沒事自己惹禍上身啊!”


    “既然你自己不願意出手幫忙,你就少跟著攙和幾句!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別哪裏有熱鬧就往哪裏湊,你看看人家小武弟弟,從進門之後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呢,做一個合格的傾聽者你會不會?”張揚吐槽了好熱鬧的彭侯兩級,又轉過了頭換上了一副笑臉笑吟吟地對小蔡繼續解釋道:“小蔡我覺得你可能有些誤會我了,我先要跟你聲明啊,那個古怪的女人並不是我的什麽人,我也並沒有想過要為她開脫罪責的意思!我之所以一直不厭其煩地勸阻你報仇,一方麵固然是因為擔心你的安危,另一方麵也確實是覺得老蔡這種人會落到這般田地純粹是他咎由自取,你為了他這種人去與別人打生打死我覺得殊為不智!”


    見張揚擺出了一副開誠布公的模樣,小蔡不禁皺起了眉頭有些奇怪地追問道:“雖然我知道你跟老蔡之間也有著一些私下的接觸,但我不覺得你有什麽道理會對他如此敵視,難道是在我離開沈陽的這段時間裏,他又對你做出了什麽不可原諒的事情嗎?居然會讓你對他的死亡如此慶幸,還不希望有人為他報仇。”


    看著小蔡追究的神色,張揚沉吟了一番之後,攤開雙手長歎了一聲答道:“好吧,咱們接著剛才的話題繼續說。在老蔡他借故生氣離開、先我們一步進入玄武聖殿深處以後,直到我們幾個一起離開玄武聖殿的時候他都沒有出來;我再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已經是三個多月之後的事情了,當時他正在以我們學校為中心四處宣揚一個由他親手創建的邪教;由於我從那些狂熱信徒的言談之中聽到了他們宣傳用的切口有著非常明顯的老蔡的口氣,所以我對那個忽然冒出來的莫名邪教產生了一些興趣,並開始著手進行調查。”


    “用於傳教的口號切口又怎麽會有著老蔡的口氣呢?我覺得你當時未免有些武斷了吧!”小蔡反駁道。


    “朋友,你是不是覺得你目前的生活很如意,你是不是從未想過要去改變這現有的一切,你是不是就甘願這樣默默無聞地走過你的一生?你的心裏有沒有過夢想,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夢想會有成真的一天,你有沒有想過當夢想成真的時候你已經不再是那個平凡的你了?那些曾經嘲笑過你的人們會仰慕地看著你,那些曾經鄙夷過你的人們會諂媚地望著你,那些曾經輕視過你的人們會崇拜地對著你,說出他們對你的景仰,說出他們對你的傾慕,說出他們對你的愛戀,這一切難道你都不想擁有麽?”張揚先是閉目回想了一番,之後豁然睜眼說出了被那些狂熱信徒們奉為金科玉律的一大套傳教口號,最後他又故意對小蔡大聲喊道:“加入我們,篤信我們的真神,當處於昏睡之中的真神蘇醒之時,就是你我眾凡人夢想成真之刻!”


    “這……這段話聽起來果然是有著明顯老蔡的風格!當初他在朝鮮戰場上勸我跟他一起離開的時候,也是用跟這些話差不多大致相同的語氣誘惑我的。”雖然被張揚的表演嚇了一跳,可跟老蔡異常熟悉的小蔡還是很快就通過那些傳教口號辨識出了老蔡的語氣,他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張揚的之前的說法。可很快他就又好奇地追問道:“既然你已經開始對那個忽然出現的邪教進行了調查,最後的結果是什麽樣的?”


    張揚苦笑了一聲回答道:“你覺得我跟老蔡鬥法,最後的結果會是什麽樣的?自然是我被他直接就給拿下了唄!正是因為從那些傳教口號裏我意識到老蔡已經返回了沈陽,而那個莫名出現的新邪教就是由老蔡這個老神棍一手建立起來的,甚至他還利用了他善於蠱惑人心的力量,不知道通過什麽方法製作出了一種類似於病毒、可以在人群之間相互傳染的東西來發展他的那個邪教。出於謹慎的考慮,我主動給老蔡打了一個電話,約他見了個麵——見麵以後我才知道,當時他也是剛剛返回沈陽不久,除了重操舊業繼續開著出租車以外,他把所有的業餘精力都投入到了那個邪教的宣傳推廣上;當時我問他在玄武聖殿他進入了那扇青色石門之後到底有沒有見到玄武的三魂之一、有沒有夢想成真,他卻用一抹古怪的微笑回應我說、他的夢想就快要成真了、用不了多久就會讓我親眼目睹到。那個時候,我真切地感覺到,他已經瘋了!”


    “夢想成真又哪裏會有那麽容易?更何況是他那種根本就不切實際的白日夢!”小蔡悠然評價道。


    “是啊,所以我才會說當時的他已經瘋了啊!後來他就開著車把我帶到了你們兩個之前隱居的那個小木屋裏,他跟我說有件事情想要讓我幫忙——關於具體的事情我就不在這裏囉嗦了,總之就是因為之前我在某處破壞了一個日軍遺留下來的封印,而老蔡知道在另一處還殘留著同樣的封印,所以他希望我能為了他去把另一處的封印給破壞掉——沒有了那處封印的束縛,大清王朝最後殘餘的一點龍脈之氣就可以從長白山天池順利地流動到龍脈的尾部了,而老蔡將會在我取得成功以後、在大清龍脈的尾部作法、吞噬吸收掉那些最後龍脈之氣,為使他的夢想變成現實打下最為堅實的基礎。”張揚簡單明了地介紹了一番。


    “滿清龍脈之中居然還殘留著一些龍脈之氣嗎?既然那處封印是日軍遺留下來的,那麽看來應該是當年日軍扶持溥儀當偽滿洲國皇帝的時候,害怕政權不穩所刻意做下的一番準備工作了……隻是就算老蔡他可以吞噬吸收掉最後那一點龍脈之氣,也不代表他就可以與當朝天子分庭抗禮了啊!”小蔡皺眉反問道。


    見小蔡對龍脈之氣的存在與老蔡的目的接受程度頗高,張揚有些狐疑地嘟囔了兩句:“看你一點都不吃驚的樣子,想來你要麽早就知道老蔡的所思所想,要麽就是你早就對龍脈之氣或者說真龍之氣有著遠超旁人的了解。是了,我差點忘記了你出身的那個家庭,也差點忘記了你出走之前的真實身份,以你當時所處的那個高端環境,對真龍之氣有所了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隻是我還是有一點點好奇,難道明朝皇帝的龍脈與滿清皇帝的龍脈居然不是同一條嗎?難道曆朝曆代所謂的龍脈都是完全不同的很多條嗎?”小蔡麵色古怪地看了一眼張揚,有些不耐煩地回應道:“誰跟你說過曆朝曆代皇家的龍脈都是同一條了?地脈這種東西又不是死物,它是活的!偶爾於地下改道,偶爾由於地質災害而被截斷,都是在所難免的事情——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會有很多個朝代明明看起來可以綿延很久,卻隻經過了一兩代的傳承就忽然消聲覓跡的原因。關於龍脈的事情咱們以後再說,你還是接著給我說說老蔡到底跟你講了些什麽吧!”張揚聞言點了點頭,有些感慨地說道:“後來老蔡他又跟我講了一些他與日本關東軍中那些隨軍陰陽師之間相互陰謀算計攻訐的往事,我當時隻想起了‘機關算盡太聰明,反算了卿卿性命’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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