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你再說一遍?我沒有聽明白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張揚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給嚇了一跳。


    “我的意思是說,在那個女老大像她哥哥那樣再次統一了鐵西區的黑道生意之後不久,剛好伶俐鬼那個混蛋就帶著他的那幫信徒們返回了鐵西,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是早就認識了呢,還是臨時勾搭上的,總之現在他們兩個已經徹底搞在了一起!不僅是他們兩個人搞在了一起,就連他們手底下的勢力現在也都被搞在了一起,也分不清楚哪邊是黑社會哪邊是邪教徒了。”林豹用盡量精練的語言給張揚介紹著鐵西現狀。


    聽了林豹反饋回來的這個消息,電話這邊的張揚不由得古怪地笑了起來,他喃喃自語道:“你是說那個新來的女老大她也跟邪教搞在一起了?甚至她還發動了自己手下的那些小弟們一起去信那個邪教?一個誘惑人追求夢想成真的邪教,再加上一群出身黑道窮凶極惡的信徒們,這下聽起來還真是有點麻煩了。”


    林豹耳朵很尖地聽到了張揚的喃喃自語,他又在電話那邊告訴了張揚一個雪上加霜的壞消息:“根據我最新得到的消息,那位新的女老大在跟伶俐鬼勾搭上之後不久,伶俐鬼就主動舉賢任能地推舉女老大繼任那個邪教的新教主——也不知道伶俐鬼他是怎麽私下運作的,總之據說他以一己之力說服了那邪教中殘餘的其它骨幹力量,終於得償所願地將那位女老大給拱上了教主之位。那位女老大也許是考慮到想要在繼位之初廣泛拉攏人心,也許是她也跟其他信徒一樣被那個邪教的最終目標所迷惑,反正在當上了那個邪教的新教主以後,她不僅自己對那個邪教的思想篤信不疑,甚至更變本加厲地想要逼迫鐵西區內所有黑社會成員都加入那個邪教!關於這一點,她的舉措比之前可能是她哥哥的那位傳奇男人還要心狠手辣得多!”


    “她的行動如此囂張跋扈,就沒有引起鐵西區那些黑社會混子們的激烈反彈嗎?況且,就算那些混子因為之前的事情已經被嚇破了膽不敢有絲毫反對的意思,難道連負責鐵西區基本生活治安的警察們也都對她瘋狂的行為視而不見嗎?要知道,以那個邪教之前舉行儀式時所表現出來的瘋狂行徑,絕對可以說是不折不扣、十惡不赦的真正邪教,其肆無忌憚的瘋狂發展,不論是對安居樂業的普通老百姓、還是對那些想要衝破一切束縛擁有反社會人格的黑社會來說,都未必會是一件好事。”張揚思考了一下,淡然說道。


    “是啊,你說的這些我也都能想得到!但是最古怪的問題也正是出現在這裏,在那位女老大的小弟登門逼迫我們放棄手頭上的一切去追隨那個邪教的時候,因為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僵,所以我就報了警說在我這裏有人要強製我們信仰一種邪教。警察們的出警速度倒是蠻快的,隻是當他們發現女老大的那個小弟所推崇的邪教教義居然是讓人如何實現夢想成真的時候,他們不但沒有做絲毫的調查反而是把我給訓斥了一頓,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關於那個邪教的事情他們不想管!看到那些警察曖昧的態度,我才充分肯定了一個事情——那個邪教至少在目前而言,已經擁有了政府的背景!或者說,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政府部門的暗中支持,也許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支持那位女老大才會如此肆無忌憚地瘋狂擴大著那個邪教的影響力度,並且跟當年偽軍抓壯丁一樣不論男女老幼都被逼迫著去信仰那個邪教。”林豹在電話那頭氣憤說道。


    “政府的背景嗎?”結合著之前自己所考慮過的那個關於單毅建與邪教之間可能會發生的關係,張揚思索了片刻對電話那頭的林豹吩咐道:“你剛才說那位女老大的小弟已經登門踏戶地逼迫你們去信那個邪教了?當時你是怎麽應對的?既然你感覺到那些瘋狂的信徒背後可能有政府的暗中支持,那看來你們一味地拒絕入教也終究不是個辦法。這樣吧,我建議你們先是用不太堅定的語氣拒絕幾次,之後再做出一副胳膊擰不過大腿的樣子暫時同意他們的要求。這樣的話,一方麵你們也算是加入了那個邪教,可以打探到更多邪教內部事務的信息;另一方麵你也用不著跟那些人把關係弄得太僵,萬一出了什麽意外也不太好。”


    林豹在電話那邊連連點頭答應著,有些理解萬歲地感慨道:“是的,是的,其實我也正是這個意思。雖然我帶著這幫兄弟們以及你之前收下的那群人,合成一股看起來像是人數不少的樣子,可由於沒有你在這裏坐鎮,大家畢竟都還不是一條心啊;萬一真跟那些邪教徒們產生了什麽正麵衝突,能不能打得過對方先不說,我還真怕咱們這邊人心不齊經受一點挫折就分崩離析了。所以按照目前鐵西這邊事情發展的態勢來看,我也覺得咱們暫時隱忍一下,哪怕是臨時參加一下那個邪教,也算是忍辱負重、臥薪嚐膽了。”


    “不錯,那就麻煩你幫忙向兄弟們轉達一下我的這個建議吧!”張揚隨口對林豹說了一句話之後,一想起在自己性情大變的那段時間裏收下的那些個都不自己大得多的黑社會分子們,他就不由得感到一陣陣地頭痛。想了一下,他又在電話裏繼續對林豹吩咐道:“我這次出遠門的時間出乎了我的意料,所以剛一回到沈陽就有一堆事情等著我去處理。過一段時間吧,等我忙完了手邊的這些個事情,我一定抽個時間去鐵西一趟,專門跟那些好久不見的兄弟們見個麵、大家好好地聚上一聚。至於我暫時不能過去的這段時間裏,還得麻煩你跟之前一樣,除了繼續盯著那個女老大跟邪教之外,還要多照顧一下那邊的兄弟們。”


    “我辦事,你放心!小老大,你還有什麽別的指示沒有?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掛了。”林豹追問道。


    張揚聞言糾結了一下,回想起之前跟林豹相處時的種種,他還是有些不太放心地叮囑道:“根據我的判斷,你說起的那位伶俐鬼很有可能在被武警抓捕之後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某位政府高官的暗中庇護,而他後來之所以敢明目張膽地帶著所有邪教信徒返回鐵西,估計也是得到了那個人的授意;至於說他跟那位新出現的女老大搞在了一起,很有可能是一種謀略手段——隻是,恐怕他在一時之間還不清楚自己究竟遇到了怎樣的對手呢!總之你記住,如果最後你們感到自身受到了生命威脅的話,一定要不顧一切地往東陵農大這邊跑,畢竟我在這邊的朋友曾經跟你說起的那位女老大曾經有過井水不犯河水的君子協定。”


    “哦?還有這樣的事情?我知道了,我一定會把這個信息轉達給兄弟們的!”林豹應承著,又陪張揚閑聊了幾句之後就掛斷了電話。而張揚則一手拿著電話,另一隻手習慣性地敲擊起自己的額頭來,他深深地為從林豹那裏得來的消息感到困擾。那位叫做單毅建的省部級高官到底在想些什麽?沒有了老蔡的那個邪教還有什麽地方是值得為他所用的?就連鐵西的那隻貓妖也想盡辦法摻合到了那個邪教的事務之中去,它又是抱著怎樣的目的?那個被林豹稱作伶俐鬼的中年男人本身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他又怎麽可能會心甘情願地接受兩個野心家的同時操縱呢?抑或是他想要在兩個野心家之間左右逢源、夾縫中求生存嗎?帶著這樣的疑問,張揚又苦惱地思索了半天,心中的擔憂卻變得越來越突出,一個又一個連他自己都感覺到荒謬絕倫的想法此起彼伏。起先,他最為擔心的是,如果鐵西那隻貓妖通過接觸邪教了解到那個邪教所崇拜的真神正是它一直在尋覓著的饕餮,那麽它是否會選擇與老蔡當初一樣的行動呢?如果它最後選擇了與老蔡完全相同的道路,那麽想來它一定會努力地擴大邪教影響的範圍、盡可能多地發展海量信徒,之後再秘密地進行邪惡的宗教血祭儀式、用那些狂信徒們的海量血之精華去換來饕餮力量的快速回複。其次,讓張揚同樣感到擔心的是,那位在政府身居高位要職的單毅建到底目的何在、意欲何為。因為種種巧合而得到真龍之氣入體的那個家夥,該不會以為隻要進行了那邪惡的宗教血祭儀式就有機會再次得到更多的真龍之氣吧?如果他真有類似這樣荒謬的想法,那麽放跑所有的邪教徒、並在暗中對老蔡所遺留的邪教進行著種種照顧,說起來倒也變得情有可原了——可惜,他完全不清楚,像上一次在農大地宮之中所發生的那種巧合歸根結底都是由於老蔡的存在才會發生,那樣的巧合根本就是不可複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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