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回江譽鶴的下場


    “那可難說,老宗主做事向來冷酷無情,素琴小姐又離開了他這麽多年,老宗主對叛徒可從來就沒有手軟過。”


    洛武豪設想了一下,忽然使勁搖了搖頭,不肯再想下去,走了沒有多久又問道:“那你說要是瀟客燃勝了,他會殺了老宗主嗎?”


    洛武英神色一冷,白了洛武豪一眼,似乎對他的問話已然煩倦,便冷冷說道:“你說呢?”便不再理會於他快步往前奔去。


    洛武豪瞪了他一眼,不再說話緊跟其上。


    話說瀟客燃幾人除了樹林便直奔大道而行,沿途打聽之下在一戶大戶人家中買了四匹快馬便日夜兼程趕往秋水山莊,他奪回雙玲寶劍的陰劍已然有好些天了,若殷罡正真的是死在這柄劍下的話便一定死了好些天了,恐怕他的外公一定也很久前便受到兒子的死耗了,而他外公又是覺得是他下的毒手,找不到他便一定會去秋水山莊尋事,到時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他心下驚慌,隻盼快點感到秋水山莊,心中祈禱他外公能在他趕到後再對秋水山莊動手。


    途中見馬兒疲乏便在附近打聽看有什麽地方可以買到馬兒的便換了過來接著騎,幾人日夜兼程之下終於就這日深夜趕到了秋水山莊。


    此時月黑風高,秋水山莊門口站有幾個守值之人,他們聽到遠處傳來雜亂的馬蹄聲,還是找他們這邊奔來,臉色均是一變,一個個緊握手中兵刃殺氣騰騰朝這邊看來。


    當馬蹄聲近時,借助秋水山莊通明的燈火忽然有眼力好的喊道:“是二小姐,二小姐回來!”


    其他人也看清了來人之後,一陣歡喜,有人便喊道:“真的是二小姐回來,快,快去稟告莊主說二小姐回來了。”


    一時之間有人去往裏奔去,有人則是過來牽住瀟客燃幾人的馬匹。


    瀟客燃幾人下了馬,便往山莊裏麵行去,見此時秋水山莊一片燈火通明,心中卻是一驚,平時山莊到了這個時候雖說還有燈火照明,可是卻是沒有這般明亮,加之平素門口的守衛似乎也沒有這麽多,而且個個摩拳擦掌,一定有什麽事情發生了,便問其旁一個守衛:“小哥,今晚莊內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為什麽我看著內心很是不安。”


    “瀟少爺真是慧眼如炬,今夜山莊確實發生了點狀況,約摸在一更時分,小的幾人在莊內巡邏之時,忽然有兩道身影從我們身旁掠過,當我們回過神來的時候兩道人影已然消失不見,更別說要看清是誰了,小的立馬把此時上稟給幾位莊主,卻從莊主那邊得知原來是飛天羅刹霍天行夜探秋水山莊,不小心卻被江譽鶴大俠撞見,便一路追了出去,兩人都是輕功絕世之人,看得我等暗自心驚,莊主深怕莊內還有潛伏之人,便下令搜查了。”那個守衛立馬娓娓道來。


    “那可查出什麽來沒有?”瀟客燃問道。


    “沒有。”守衛搖了搖頭,說道:“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什麽異動。”


    瀟客燃內心微微一鬆,旋即又問:“那近來莊上可有什麽異動。”


    那守衛沉吟片刻,說道:“上次的武林大會之後各路人馬知道你們離開了秋水山莊,很多人心中雖然不甘,但也無可奈何,隻能悻悻然離去,沒有人趕在這裏鬧事,這段日子秋水山莊倒也算是平靜。”


    聞言,瀟客燃這幾日原本緊繃的心也終於鬆了下來,看來自己還是沒有來遲,隻是此時平靜卻有些風雨欲來之感,便又問道:“那我叔叔江譽鶴回來了沒有?”


    那人撓了撓頭,說道:“這個我也不清楚,隻是此時還沒有見到他的身影,也沒有聽到他回來的消息。”


    瀟客燃心中一急,便問道:“那你可知他此時去了多久?”


    那守衛看了一下天色,說道:“差不多有兩個時辰了!”


    瀟客燃心中泛起一絲不安,轉身對身旁的陸靜柔說道:“柔兒,我讓我二哥陪你去找萍兒,讓她去找莫少龍,來我娘的廂房,我有要事找他商量。”


    陸靜柔聽了心中納悶,她倒是覺得此時最先要找的是她爺爺幾人,為何卻是找起了莫少龍,但是她也沒有多說,點了點頭便朝著一個方向行去。


    古雲頓時也明白瀟客燃的心思,此時是深夜,這裏即使是秋水山莊,他還是怕陸靜柔不安全,要他跟在身旁護其周全,他雖有時候小孩心性,性情頑劣,但是正事他還是懂的,二話不說便跟在其後。


    瀟客燃看著陸靜柔的背影,他也不耽擱,轉身便朝著他母親殷素琴的廂房行去。


    萬青自然也是緊跟其後。


    轉過幾個拐口之後,眼看就要再一次見到自己的娘親了,瀟客燃心中不禁激動起來,殷素琴在他小的時候便離開了,這些年來從來沒有出現過,好不容易見到自己親娘,卻又因為無奈隻能匆匆離開,他心中暗暗打定注意,等此事一了,一定要在其身旁好好盡一下孝道,讓其享享天倫之樂。


    他在秋水山莊住過幾個月,對秋水山莊的路況還算熟悉,當最後一個拐彎再走幾丈便到了娘親的房門了,就在他要拐彎之時,臉色卻是大變,立馬退了回來,險些還跟緊跟而上的萬青撞在一起,隻是萬青也是反應極快,立馬閃身過來,免去兩人相撞之痛。


    萬青見瀟客燃身子緊貼牆壁,臉色有些發青,心中暗叫不妙,知道瀟客燃一定看到了一些讓他心驚膽戰之事,便微微探頭去看時,卻是發現遠處一道身影也朝著這邊走來,隻是見其目的應該不是他們,而是瀟客燃要去的殷素琴的廂房。


    萬青再去瞧時,發現那人手中還擰著一個東西,離得有些遠,隻能知道其手中的東西有布包著,卻看不出是何物品,而此人的身影自己卻略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再一想時,恍然大悟,此人正是上次瀟客燃在秋水山莊受傷之時跟他談話頗洽的傅淮通。


    萬青心中大惑,此人不是跟在瀟客燃身邊多年還對其愛護有加的人嗎?怎麽此時瀟客燃看見他跟看到鬼似的要躲起來,心中不解之餘,自然望向瀟客燃,要其解惑。


    隻見此時瀟客燃強自按下內心的驚慌,一臉如臨大敵的模樣,見萬青望來,立馬把食指放在唇邊要其噤聲,並示意要其退後防止被人看到。


    萬青心中很是不解瀟客燃的舉止,隻是也沒有多問,身子退了開來,靜等瀟客燃的動向。心中再一想,臉色卻也是一變,此時三更半夜,傅淮通獨自一個糟老頭來殷素琴的房裏


    隻見傅淮通來到殷素琴的房門口,四下張望一會,見除了他並無其他人,便抬起手來敲了幾下門。


    “誰啊,我睡了,有什麽事趕明兒再說。”房裏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瀟客燃要是在這,自然知道這是他娘親殷素琴的聲音。


    隻是回應她的卻是幾聲更為沉重的敲門之聲。


    殷素琴是何許人物,一聽自然知道來頭不對,立時翻身起來合上衣飾,點了燭燈正要去開門之時,“砰”的一聲門被推開了,她臉色微微一變,想不到來人輕描淡寫便把她之前扣上的門閂震斷,若換成是她,要震斷門閂不難,但絕不是這般隨意。


    傅淮通也是見屋內有了燭光這才闖門而入,看見殷素琴正要來開門,也不理會於她,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她,仿佛要吃人一般,緩步走了進來。


    殷素琴見到他這雙眼神,心中卻是大吃一驚,這些年來在江湖上風風雨雨都闖了過來,內心更是變得淡泊名利與世無爭的心境,此時見到這雙眼神心中卻是掀起驚濤駭浪,不禁往後退了兩步這才勉強穩住心神。


    再仔細看時,來人她並不陌生,是她見過幾次麵的傅淮通,也曾聽兒子瀟客燃此人是她離開清風堂差不多一年後由於生活落魄投奔的清風堂,瀟誌揚見他為人淳樸厚道,又為清風堂出謀劃策,還熟知天下不少宗門的典籍,所以才讓他留在清風堂,日後因對清風堂的助益不小,所以在清風堂的地位也不低。


    隻是聽瀟客燃說他一點武功不會,怎麽此時所展示的卻是武林中數一數二的絕頂高手,看來此人的身份絕不是瀟客燃口中所說的什麽這麽簡單,她臉色也隨之陰冷起來,問道:“你是什麽人?來我這裏做什麽?”


    傅淮通卻沒有理會於他,走到門前不遠處的木幾旁坐了下來,隨手便把手中的包袱仍在了木幾之上。


    殷素琴見那包袱由一塊黑布包著,布體濕漉漉的隱約有水流出,隨著流出的水多了一些,在燭光的照亮下,她大吃一驚,那哪是什麽水,分明是殷紅的鮮血,她不禁有往後退了一步,手掌一翻,多了一條白綾,內心更是蓄於掌中隨時防止傅淮通偷襲。


    傅淮通見此,眼中閃過譏諷之色,隨手一翻,內力湧出,黑布也被掀了開來,露出裏麵的東西。


    殷素琴一看,臉色大變,之前見鮮血淋漓她便對這裏麵的東西有所猜測,此時看時心中更是吃驚,裏麵的確實如她猜測的一般是一顆人頭,隻是這顆人頭的模樣卻是她也熟悉的輕功絕頂的江譽鶴的人頭,她不禁失聲叫道:“江譽鶴。”隨之轉頭想傅淮通望去,喝道:“江譽鶴的輕功如此之高,江湖上除了飛天羅刹能跟他比肩,沒有人的輕功能勝得過他,但即使是飛天羅刹也未必能討到什麽好處,他怎麽會落到如此下場,你到底是什麽人?”


    傅淮通忘了江譽鶴的人頭一眼,說道:“這小人倒也算是江湖上一號人物,經過一次交手之後便能飛天羅刹霍天行琢磨個七七八八,還能將他擊殺於手下,隻是自己卻也因此受了傷,更是一個不識抬舉之人,留之無用,老子便把他的人頭取下了。”


    殷素琴卻是愣住了,片刻之後,說道:“這聲音怎麽這般熟悉,我一定在哪裏聽過,你到底是什麽人?”


    “哈哈哈。”傅淮通一聲狂笑,說道:“這才多少年不見,你變把老子給徹底忘個幹幹淨淨了!”說著居然開始去撕開自己的臉皮。


    把臉皮撕下之後露出一掌麵帶紅光,胡子跟頭發都已然發白了大半的一張六十餘歲的老者的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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