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了和唐小甜的電話,黃朝正準備離開四平路,卻突然聽到後麵一陣動靜。那種感覺,好像是被人猛地盯住了後背,無限的涼意生了起來,炸的黃朝渾身雞皮疙瘩隻掉。


    猛地一回頭,卻看到的是一個女人,一身藍色的旗袍,站在弄堂外麵,像是一個精品的青花瓷。她攙扶著站著一個老頭子,微微佝僂著腰,一根漆黑的拐杖,握在手中。


    而那輛黑色奔馳車的周圍,站著兩個身材魁梧的壯漢,戴著墨鏡,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私人護衛保鏢。


    這一個奇怪的組合引起了黃朝莫大的好奇,不是因為那個旗袍女人的腿很白,而是因為,那個女人身上隱隱的煞氣,環繞在身體周圍,非常濃鬱。那女人身邊的煞氣呈暗紅色,猶如實質一樣環繞在那女人的身邊。


    “咳咳咳,你去吩咐一下,晚上有事,例會取消。”說話的是那個了老人,幹咳了幾聲之後,坐進了車裏。


    “你放心,我知道了。”青花瓷的女人低眉順眼的答應了下來,而後看向周圍的兩個保鏢:“先生說要回去,你們吩咐一下,晚上例會取消。”


    說完,那女人一個回眸,不知怎麽了就和弄堂口的黃朝,兩個人眼神瞬間撞在了一起。那女人血一樣的嘴唇勾動了一個微笑,看得黃朝後背直冒涼氣,白皙的脖子輕輕一歪,那笑的更是透著一股邪氣。


    和黃朝的眼神隻不過相撞了三秒鍾,女人便轉身,旗袍這東西,隻有側過身的時候,才能彰顯穿戴之人的身材。


    凹凸有致,女人絕對的黃金比例,多一份則豐腴,少一分太骨幹完美的身材,更是引起了弄堂裏路過人的側目。畢竟,這個時代,沒多少女人穿旗袍了。


    奔馳車吐著尾氣揚長而去,黃朝呆滯的站在原地,腦袋裏卻全是那個女人怪異邪氣的笑容。


    “那女人的煞氣倒不是由內而外的散發出來,應該是身上有物件散發出來的。隻是,跟著一個老頭子不應該帶一點生吉的物件嗎?”黃朝歪著腦袋,卻也覺得自己太蛋疼,跟自己沒關係的事情,管那麽多幹嘛。


    晚上回到宿舍,小六子已經端著肯德基在外麵等很長時間了。拿了鑰匙,黃朝也沒停腳,直接拽著小六來到了湯臣一品。


    按照魏行舟的脾氣,他這套房子是陸家嘴這邊湯臣的a棟江景房,黃朝進來的時候,難以想象他娘的最初魏行舟隻是想一家三口在這裏住。


    “黃小爺,那您先看著,魏老板說以後有什麽需要您打我電話就行。”


    “行,你去忙你的吧。”


    送走了小六子,黃朝才有功夫看著套房子。不說裝修,光是這方位也足夠值那個價錢了。而且,讓黃朝沒有料到的是,湯臣a棟的地理風水,應該是附近最好的,而魏行舟的書房則麵對著東方明珠塔和黃浦江,也是極好的方位。


    這對於黃朝鐫刻那葫蘆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尤其是引黃浦江川流的生吉之氣,也是對自己這件法器蘊養有極大的裨益。


    在魏行舟的書房裏麵冥想片刻,調理了一下自己的內氣,而後關掉空調,打開四周窗戶,黃朝瞬間就感覺到一陣難以掌握的微弱靈氣,從四麵八方迎了上來,不算強烈,普通人難以察覺,跟別說運用了。


    但對於黃朝來說,這是他來到滬上第一次,不動用腦海中的術法,就感覺到了元氣。但可惜,這裏畢竟是市中心,車水馬龍,川流不息,微弱的天地靈氣隻能維持短暫的一段時間,而且還非常微弱。


    黃朝貪婪的吸收著黃浦江的靈氣片刻,手握那個葫蘆,盡數通過自己,將靈氣注入那葫蘆之中。而後開始靜下心來,拿出刀和工具,開始雕刻那個小葫蘆。


    葫蘆很小,真的很小,這需要極大的細心和耐心。


    黃朝握著刀卻想了片刻,像是一個工程師一樣,仔細研究,耐心的尋找上麵蜈蚣留下的紋路。


    人說下筆如有神,黃朝這第一刀便是如神一樣下了下去。


    茲…葫蘆的表皮發出一聲細膩的摩擦聲,雖然刺耳,但黃朝卻覺得非常動聽。


    安靜的書房裏,聽不到浦東車水馬龍的聲音,但在這安靜之中,被黃朝勾動的靈氣瞬間迸發,猶如實質一樣,彌漫在空氣之中。


    刀是一輩子的功,從開始決定在葫蘆上雕刻到現在,黃朝幾乎雕廢了二十多個大小不同的葫蘆,而如今,刀在手,黃朝自信心卻是前所未有的。


    而當靈氣附著在刀鋒之上的時候,那一股子迸發的靈氣徹底在空氣中爆發了出來!


    這刀下去,便停不下來!


    “嗯??這什麽情況?”黃朝第一筆沒停下來,直接將自己需要的神文鐫刻了上去,而後死死靈氣便注入了葫蘆之上,然而,隨後的變化,饒是黃朝也嚇了一跳。


    從刀鋒之上注入的靈氣,進入葫蘆之後,陡然膨脹,充斥在之中,而後絲絲靈氣猶如精靈一樣,不斷的跳躍,迸出,再然後…


    呼…無風自起,魏行舟的書房之中陡然刮起了一陣微風,黃朝的頭發都被吹動了起來,而後手掌之上,平白無故覆蓋上了一層白如輕紗的靈氣!


    而自己下丹田,更是升起一陣溫潤,整個人一瞬間好像骨子裏有什麽東西被人硬生生抽走,渾身氣力舒張了開來。


    “質變!靈氣的質變!”黃朝登時握筆的手更加用力,或者說,更加認真了!


    靈氣的質變,可遇不可求。天地靈氣本來就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天底下能運用的人到底有多少黃朝不知道,但最起碼,黃朝知道,操控靈氣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煞氣,血氣,人的精元之氣,這些都算是靈氣。天地間的靈氣內容紛雜,黃朝雕刻這葫蘆,其實就是將紛雜的靈氣摘選出來自己需要的精純的天地靈氣,為我所用。按照現在黃朝的道行,能將靈氣分類抽離已經很不容易。


    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這一刀,居然將天地的靈氣給質變了!變得精純無比!


    黃朝一刀下去之後就沒停下,一直到太陽西斜,陸家嘴華燈初上。黃朝才放下了刀,此時他卻已經汗水濕了後背,整個人好像被抽幹了一樣。


    回到洗手間,打開熱水,放了一池子的熱水,緩慢的進去,黃朝卻突然感覺到一陣疲倦湧上了心頭。


    “應該差不多了吧?!”


    躺在浴池裏麵,熱水浸泡著身體,黃朝緊握著那葫蘆。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玄靈節榮永保長生,太玄三一守其真形,五髒神君各保安寧!給我開!”鬥母玄靈心訣念


    誦出來,黃朝手印一起,卻是突然之間,浸泡著的洗澡水瞬間蒸騰了起來,不斷有氣泡冒起,而後炸開,整個浴室變得格外蒸騰!


    “好家夥!”看到這樣的景象,黃朝也沒忍住心中的驚悸,暗叫奇妙。而就在這時候,手中的葫蘆不知何時突然變得通紅!好像被火燒過一樣,上麵一縷一縷的青煙伴隨,過了很久,青色的外皮徹底脫落,露出赤紅色的內皮!


    巴掌大的葫蘆,上麵細紋密布,神文鐫刻在上,而升騰起來的靈氣,伴隨這熱水的蒸汽,化成實質,猶如神龍飛天,看得讓人心生膜拜的情緒。


    在耳邊,黃朝好像真的聽見了真龍吟!


    …


    從浴室出來,手握著那發燙發紅的葫蘆,黃朝取出了那發晶鐫刻的三枚圓環,而後催動元氣,注入水晶之上!去突然聽見,哢嚓一聲脆響,第一個圓環順利的卡在了葫蘆的中間而後,其他兩個也被黃朝,注入元氣,讓那葫蘆軟如棉質一樣,將水晶環套在上麵,嵌入葫蘆的瓶身上。


    這道工序要極其小心,因為葫蘆自身受熱膨脹,變得很軟,但黃朝可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膨脹,萬一在自己套水晶的時候張開,那寶貝水晶就直接碎成渣了。


    三道水晶換扣緊,黃朝額頭滲出了碎汗,舒展了一下手指,哢哢作響。黃朝卻再也沒有精力了,躺在**,呼呼睡去。


    ….….


    那葫蘆的基本工序算是徹底完成,而隨後便是需要漫長的蘊養了。


    光是這道蘊養的工序,就耗時一個多月,期間魏行舟派老六和私人司機輪番來給黃朝送三餐。當然,他們自然不知道,黃朝躲在湯臣一品裏麵到底幹了一些什麽貓膩。


    一個多月之後,那蘊養滋潤的葫蘆,宛如已經差不多注入了最精純的天地靈氣。內裏環繞往生不息,幾乎達到了黃朝最基本的要求。


    站在窗前,黃浦江就在自己的腳下,那種睥睨的感覺讓黃朝決定今天就開始動用術法,勾動天機,做瞞天過海的逆天之事。


    一大早吃過早飯,黃朝便洗漱完畢,離開了湯臣。打了一輛車,跑到了金山的杭州灣!


    找了一處人煙稀少的地方,站在大海之前,黃朝緩緩的比起眼睛,海風陣陣,將那葫蘆擺放在空地的中央。


    比起眼睛,嘴唇一碰,口念心經!


    “靈寶無量光洞照炎池煩,九幽諸罪魂身隨香雲幡,定慧青蓮花上生神永安….!”心經念誦,突然之間,海風乍起,海浪拍擊這海岸,陡然之間,東來一片巨大的烏雲,如同入侵的遠古邪靈一般,湧了過來。


    場麵雖大,可黃朝的內心卻出奇的平靜,心神恢複到了如嬰兒般安靜祥和的境界。


    但心境雖然平靜安詳,但身體裏的那一股子氣卻仿佛要衝破自己一般,和天地融合!黃朝感受到了巨大的威壓,從內而外的上下竄動了起來。


    “給我開!”


    轟隆!


    一聲巨響,那天地間平白無故升起的烏雲,竟然下降了一道天雷,炸在海平麵上。黃朝隻覺得心頭一陣悸痛。


    噗!


    嗓子一甜,一口血噴在空氣之中。渾身筋肉迸發,四肢更是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然而那一口血噴出來的瞬間,黃朝憑空一抓,將那經血抓在掌心,一掌轟出,一道隱隱的白光朝著那葫蘆迸射而去!


    喀嚓一聲脆響,那葫蘆周圍的青石裂開無數道細紋。


    這是天機被勾動的征兆!而這時候,雷聲更加密集了起來,黃朝表麵平靜,內心卻有些激蕩,因為這是自己功法最極端的表現了,再往後,這次施法能不能成功,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運氣好,成功,運氣不好,直接勾動天機而下的怒火,自己被燒成灰燼也說不定!


    然而讓黃朝意象不到的事情很快發生了,那漫天的烏雲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片黑色的漩渦,海平麵上因為莫名能量的出現,而變得不再平靜魚蝦從水中躍起,白色的浪花像是石子一樣,想要掙脫海水的束縛,蹦上海岸!


    “走!”


    轟!轟!


    三道驚雷炸在海平麵上,那葫蘆呼隆一聲,燒起一團火光,瞬間黃朝周圍風聲鶴唳,而火焰之中,葫蘆如同涅磐重生一樣,綻放出一道隱晦的金光!


    天地再次歸於平靜,黃朝卻無力的跪在地上,雙手支撐著大地,一口血噴了出來,在地上形成多多紅色的桃花。


    烏雲最終散去,火焰燃燒殆盡,而漆黑的灰燼中,赤色的葫蘆更加通紅,水晶反射出來的光芒更加刺眼了!


    “成了…?”看著那葫蘆,握在掌心,黃朝感覺到了裏麵純淨的氣息,和自己身體裏的一模一樣。


    葫蘆像是自己的傀儡一樣,勾動了天機!同樣,所有五弊三缺的負麵影響,全部轉嫁到了那葫蘆之上!


    “哈哈,居然成功了!”雖然心身疲憊,但黃朝的笑聲卻格外爽朗,雖然氣海有些受損,但黃朝相信,有著葫蘆在,恢複功法和氣海隻是時間的問題。


    …


    從金山回去,黃朝疲倦萬分,直接回了湯臣,一覺睡去,醒來卻已經是第三天下午了!


    打了一個電話回去,好在實現交代過,陳越他們沒有因為黃朝的失蹤而報警找人。去了一趟複旦,唐小甜瘦了一些,也更漂亮了一些。在複旦附近隨便吃了一點飯,又給魏行舟打了一個電話,一陣寒暄之後,相約有空了出來吃個飯。


    然而想給趙東山打個電話,卻沒想到這廝的電話居然無法接通。


    回到宿舍,請幾個牲口大吃特吃的了一頓,卻沒想到,趙東山的電話打了回來。


    “死哪了?”黃朝笑罵著道。


    “黃小哥,我想請你幫個忙,現在。”電話那頭,趙東山周圍異常的安靜,而他的語氣懇求之中,卻帶著一絲疲倦和無力。


    聽到這聲音,黃朝卻突然卻突然立刻驚醒,道:“你現在在哪?”


    “嘉定這邊一個爛尾樓,估計你得快點來。”趙東山的聲音降低了一些,更加有氣無力了。


    “等著。”黃朝說完,掛掉了電話。


    “怎麽了?”


    “有點急事先走了,錢剛才付了,你們先吃著。”黃朝說著,轉身就要走。可剛走出飯店,陳越跟了上來:“啥事兒啊?這麽急。”


    “趙東山可能遇到了一點麻煩,我得過去一趟。”


    “我開車送你吧,這個時間可不好打車。”


    “算了,這事兒估計有些麻煩,你別趟


    渾水了。”


    “放屁,兄弟之間沒渾水這回事兒,走吧,你說地方,上海的路我比你熟。”


    實際上,陳越不熟悉,最起碼嘉定這地方,他就一點也不熟。


    開車將近一個多小時才到了趙東山說的爛尾樓,這其實是一處工地,建造了一半,承包商跑了,留下了一個爛尾樓。


    黃朝和陳越前後腳進去,卻突然聞到了一股子彌漫在空氣中的血腥之氣。陳越是個紈絝子不假,但這味道他可沒聞過,有些不適應。


    “這裏…”正說著,卻看到那廢氣工地的某個瓦礫角落裏,趙東山正苟延殘喘的倒在地上。


    陳越和黃朝跑過去的時候,不由得愣住了。


    趙東山整條左腿全是血,灰黑色的褲子幾乎成了黑色,一條口子從大腿胯骨附近直接撕裂開來到膝蓋,一根鋼筋刺穿了小腿,骨頭毀了。他口角流血,氣息紊亂,這傷還真的不輕。


    “怎麽樣,死沒死?”陳越跑過來,看著趙東山兩個人平日裏臭味相投,倒是很能說到一塊去。可看著趙東山這模樣,他卻笑不出來了。這不是他第一次見血,但絕對是他第一次見人傷的這麽重。


    而更重要的是,這件廢舊的爛尾樓裏麵,不光一個半死不活的趙東山,其他角落裏還躺著幾個人,隻是他們都氣息全無,死的不能再死了。


    “行了,別說廢話了,先去醫院吧。”黃朝說著,就要背起趙東山。然而就在這時候,猥瑣男人趙東山卻露出一口黃牙,抓住了黃朝,道:“別,我有話讓我現在說,別一會死半路上了,說不出來。”


    “滾你大爺的,老子看過你的命,雖然坎坷一點,還不至於早夭。走吧,別他娘玩文青學電視劇了,死也給我死醫院裏麵。”黃朝說著,卻是一把背起了趙東山。然後把電話扔給了陳越。


    “電話裏麵有一個叫小六的,你打電話給他,讓他過來處理一下。”黃朝說著,直徑把趙東山放進了車裏。


    “電話打過了,那人說馬上就到,還說寶山有一家醫院的外科醫生他認識,可以直接送過去,離得也比較近,他在那裏等著。”


    當即兩個人沒在廢話,直接開車前往寶山的那個醫院。


    送到醫院,醫生顯然是動了大陣仗,跟接待領導一樣讓趙東山享受了一把高級護理不說,外科主任親自上手。


    總算是保住了趙東山的命,但那那條腿卻落下了殘疾,人也推進了重症監護室。好在人是清醒的,不耽誤交流。


    “趙同誌,沒看出來,你也是個硬岔子狠角色,居然一口氣幹掉了那麽多人。”重症監護室裏,趁著陳越出去買飯的功夫,黃朝穿著無菌服,調侃道。


    趙東山有些軟綿無力,無力接黃朝的話,但好在氣色卻恢複得不錯。


    黃朝站在一邊,道:“這會還想女人,想酒,想抽煙嗎?”


    趙東山搖了搖頭:“等老子站起來又是一條七點鍾硬起的好漢!”


    “行了,你別廢話了,說說你到底遇到什麽情況了?”


    “一言難盡。”趙東山搖了搖頭,卻一五一十的把話說了出來。


    原來,趙東山本是南方某省的人,和前些日子說的那樣,趙東山祖傳真有一些江湖奇門的手段。隻是六十年代家道中落,因為一些事情,父親和祖父被打成了牛鬼蛇神,拉出去批鬥,奶奶因為不堪忍受上吊自殺,爺爺也死在了黑龍江的牛棚裏麵。


    後來七十年代,趙家開始徹底走下坡路。但那個亂世,人心叵測,趙家本就是奇門的一個分支,放在古時候也算得上是在江湖上有些頭臉的大家族。但在那個年代,江湖上的一些道理,根本不能左右很多人和事。趙家壓箱底的一些東西,早就被人覬覦了。


    後來,趙東山祖父的一個同門,來到趙家,使了一些手段,騙來了趙家的一些傳承。而那時候才幾歲的趙東山並不知道,那個祖父的同門,心腸歹毒。在那些傳承得手之後,帶著人直接抓走了趙東山的父親。


    這一走,老趙家就再也沒有往日的榮光了。


    十歲的趙東山被那人賣到山西的黑窯子挖煤,幾次大礦難他都僥幸逃脫,一直到十六歲才刺死了一個監工跑了出來。後來顛沛流離到二十歲,趙東山幾乎幹過這個社會最低層的所有活計。


    當過騙子,搞過傳銷。


    隻是來到滬上之後,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再次遇見了那個人。隻是,今非昔比,對方已經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了,而早年憑借一些江湖手段的積累,如今已經在滬上站足了腳跟,家大業大,已經不是趙東山能撼動的了。


    然而,要說趙東山也有這一股子江湖人的偏執和執拗。竟然蒙混進了那人的一處工程裏麵,試圖接近那人!家國恩仇全在身上,趙東山以為自己複仇指日可待。


    卻沒想到,人老成精,那人早就看穿了趙東山的身份,於是便有了後來的一幕。趙東山幾乎賠進了自己的小命。隻是對方並不知道,趙東山命格如此之硬,換做別人早就死了的重傷,他卻活了下來,並把這些事情告訴給了黃朝。


    “我這一輩子吃過苦,也給人跪過,男人的尊嚴對於我不值錢。其實被打成那樣的時候,我已經絕望了。打了一圈電話,要不是沒人接,要麽就是聽到我有麻煩立刻就把電話給掛了。但我怎麽也沒有想到,黃小哥你直接就來了,沒有你,或許我真跑到閻王爺那邊交糧本了。”


    黃朝坐在一邊,沒有說話,道:“你為啥不早點給我說,也有一個商量的人,何必一個人自家扛呢?”


    趙東山搖了搖頭,道:“那人的確不一般,都快九十多歲了,看得都快入土了。但老而成精這話真不假,那老東西後手一個接一個,我也是太自負,以為十有八九能玩死他,結果差點被他玩死了。”


    趙東山苦笑著搖了搖頭,道:“而且,那老狐狸身邊有一個娘們兒,穿著一個旗袍,外表看上去又冷又豔!像個花瓶一樣,但他媽其實是一條毒蠍子,手段厲害的緊,甚至超乎了我的想象。我這大腿就是她給弄斷的!”


    聽到趙東山你這句話,黃朝突然眉毛一挑。


    旗袍!女人!


    突然之間,黃朝感覺,四平路上那輛漆黑的奔馳,和那個回眸一笑,冷到骨髓裏麵的旗袍女人,現在聽到趙東山這話,黃朝隻感覺手背汗毛都立了起來,不是完全是恐懼,而是那個女人的笑容中,仿佛真的透著一股妖氣,那種感覺,一時半會還黃朝還真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難受。


    滬上這片江湖…還真大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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