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軍當過兵,還是很牛的那種兵。


    七十年代末,正值社會格局風起雲湧,即將天翻地覆的前夜。高考重新開放,教育,經濟,文化都在朝著百廢待興的方向前進。國內的一些有身份,有背景,有實力的家族,紛紛動用一切可以動用的關係,將自己的兒女安排出國,或者南下從商從政。


    王軍和王磊便是如此,但和孫家和秦家這樣,雖然也是從抗戰到解放戰爭,一路參加過來。但就是因為,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的時候,因為站隊的原因,出現了一些錯誤,而遭受了一些排擠和打壓。


    而一旦禁錮得到解放,孫家和秦家幾乎同時,將家族之中的一些年輕人送了出去。就好比,秦霄在那個年代參加了高考,並且必出領導人的清華一樣。孫雅被送到了國外,孫倩進入大學,八十年代前往南方,而黃朝的舅舅孫雀,也正是應招入伍,參了軍。


    現如今國家中樞高層的那些決策者們,基本上都經曆了上山下鄉這一個必要的過程,同時也經曆了七十年代末開放之後的大浪淘沙,糟粕早已剔除,留下的全部都是精華。


    王軍和王磊兄弟自然也經曆過這些,九十年代回國,拿著一筆美金,就算有天大的魄力,王軍和王磊兄弟,也不可能隻用了短短的幾年前時間,就幾乎占領了國內娛樂圈的半壁江山。這裏麵有多少不為人知的事情?小道消息太多,正兒八經的內幕,恐怕也就隻有王家兄弟兩個人知道。


    此時此刻,在希爾頓的套房裏麵,王軍站在落地窗前,一隻手鎖著高曉的喉嚨,手裏還拿著一根雪茄,就放在高曉的眼珠子旁邊。另外一隻手藏在腰間,那裏有一把匕首,距離高曉的後心近在咫尺,鋒利無比的刀子,刺破一個女孩吹彈可破的肌膚,一點問題和阻力也沒有。


    顯然,狗急跳牆的王軍,已經孤注一擲,他看著黃朝,緊張和恐懼讓他腦門兒冷汗順著流了下來。


    詹金森等人迅速從門外閃了進來,老詹更是把手伸進了懷裏準備掏槍,可這一舉動卻被黃朝給製止了。


    “你好歹也是一號人物,幹嘛嚇得這麽一副尿性,不如坐下來談談?綁個女的當擋箭牌,你是不是有點太不男人了?”


    王軍冷笑著說:“你和我講江湖道義?道義能當飯吃嗎?”


    這話說完,黃朝突然撇了撇嘴,道:“似乎是不能。”


    話音落地,砰!


    一聲巨響從王軍身後傳來!


    這套房身後的玻璃突然一陣白光乍現,緊跟著,那厚重的擋風玻璃,從外被人定向爆破。這是一種很特殊的炸彈,炸彈的威懾並沒有讓太多的玻璃濺射飛到屋子裏,而是跟隨者爆炸的氣流卷到了窗戶外麵。


    隨後的一幕很多電視電影裏麵都出現過,詹金森的得力助手波比,從天而降。沒有開槍,而是直接甩出自己手裏的一根甩棍,一股子手腕迸發的巧勁兒,打在了王軍的身後。


    把人打暈其實是一件技術活,能把人打暈除了要找準後頸部位的某個不易察覺的神經係統之外,更重要的是力度!


    強一份,這人容易被打出個終身癱瘓,勁力小的話,又不會把人打暈。


    所以,波比的力道剛剛好,手起棍落,王軍終於暈厥無法支撐住自己的身體,一個趔趄,身體一陣搖晃之中,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對於突如其來的一切,高曉還在驚恐中沒有反應過來。隻知道,前一秒,王軍的刀就在自己的身後,而現在,王軍已經倒在了地上。這一切來得太快,高曉根本來不及反應。


    “先帶走吧。”混亂中,黃朝站在門口,點了一根煙。看著地上的王軍,冷冷的說了一句之後,便再次看向了高曉:“希望沒嚇到你。”


    高曉怔怔的看著眼前的這個比自己小了那麽幾歲,但說話,辦事,卻儼然比自己還要成熟的年輕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不介意的話先跟我們走?不然一會警察來了,可不好交代。”


    黃朝突然笑了笑,看著高曉。虎牙姑娘高曉怔怔的點了點頭,人生的大起大落,讓她一時之間消化不了這麽多突如其來的變故。


    從親眼見到被人割喉,再看到一直對自己有非分之想的娛樂圈大老板王磊像是個猴子一樣被人綁走,經曆了這麽多,到平安回家,看到自己平常和男友一起睡的那張大**麵,躺著一個摸樣好看的賤人,再到賤人出賣了自己,被王軍帶到這裏,一切的一切,七十二小時之內發生的事情,讓她感覺比電影還刺激。


    高曉就像是一個迷路的孩子一樣,跟著黃朝他們一行人離開了希爾頓酒店。


    至於王軍,黃朝很放心的交給了詹金森,他相信老詹有的是辦法把昏迷的詹金森帶離酒店。


    走下酒店大樓的時候,兩輛警車已經聞風趕來,高曉看到有警車開來,似乎有些緊張,眼神飄忽不定,甚至還和路過的一位警察對視了那麽兩秒鍾。


    黃朝沒理會高曉,隻是當著警察的麵,一把抓住了高曉的手,攥在自己的手心,將她帶離了現場。


    坐上車,看著一窩蜂衝進酒店的警察,黃朝點了一根煙,說道:“你男朋友人沒事,送你回家嗎?”


    黃朝笑著說道。


    聽到黃朝這麽說,高曉怔了一下,卻猛然的搖了搖頭,道:“不,我不回去。”


    高曉也不知怎地自己會說出這話,或許是出於本能的排斥吧。


    黃朝翹起額二郎腿,坐在車裏,看了一眼車外的警察,說道:“那你不介意的話,就跟著我一起吃頓飯?”黃朝半開玩笑的說著。


    誰知道高曉一臉不服氣的露出了一絲倔強的表情,似乎是覺得黃朝輕視了自己一樣,道:“吃飯就吃飯。”


    黃朝打開車窗,將煙頭彈出窗外,說笑道:“怪不得你能遇到王磊那種衣冠禽獸,走吧,開車吧。”


    司機是老詹的傭兵,聽懂了這麽一句簡單的中國話,便立刻啟動了車子。兩輛漆黑的轎車啟動,而這一次的目的地,卻恰恰是讓高曉昨天才走出去的大興的狗舍!


    兩輛車開進簡陋的大院裏麵,黃朝走下車之後,緊跟著後麵又開進來了一輛大貨車。火車上麵有一些塗鴉顯示,這是一個運送冷凍鮮肉的冰櫃保鮮車。


    海正衝是司機,走下車之後,其他幾個傭兵上前,三下五除二的將貨櫃車後麵的大門打開。


    一陣冰涼的冷氣伴隨著大門打開之後竄了出來,空蕩蕩的貨櫃車裏麵,透著一股難聞的氣息,說不清楚是腥味,還是凍肉放久了之後參雜著冰塊傳來的氣息,反正非常不好聞。


    王軍就蜷縮在冰櫃車的角落裏麵,凍得直發抖。這冰櫃車早其實已經沒有開製冷模式,但殘留了一夜的冰塊,也足夠王軍受的了。索性路上沒堵車,不然王軍還麽到狗舍,就已經凍成劈柴了。


    “姓黃的,我...”


    王軍剛想破口大罵,卻被小海抬起一腳,踹在了他的臉上,正中嘴巴。正說話呢被人踹一腳,當即王軍嘴裏就吐出了一口鮮血。


    “先帶進去吧。”黃朝揮了揮手,而後走到詹金森和海正衝麵前,簡單的交代了他們兩個幾句話之後,便轉身對高曉說道:“下午我還有點事兒,你將就在這隨便吃一點,雖然都是一屋子男人,你長得也挺好看,但放心,這些人都不會對你動手動腳。我出去辦點事兒,晚上來接你,稍微打扮一下。”


    黃朝輕描淡寫的說了幾句,便也不等高曉做出任何反應,便做上了一輛漆黑的轎車,離開了狗舍。


    黃朝離開之後,狗舍裏麵發生了幾件事情。


    海正衝牽來了一條藏獒,和王軍關在了一起。詹金森拿起了一個電話,撥通了過去,電話的那頭是秦家的座機!


    疲倦的高曉回到了昨天自己的那個房間,洗了一個澡,連頭發都沒來得及等幹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突然夢見了挺多,夢到了大學的時候,夢見了後海酒吧街打碟的日子,也不知道為什麽的,偏偏夢見了把自己放出去當誘餌的那個惡人,卻又每次像超人一樣,恰巧出現在現場第一時間感到救了自己的黃朝。


    琉璃廠後麵的京味茶館,步行龍潭路也就半個小時不到的腳程,黃朝兩根煙的功夫在琉璃廠轉了一圈,也沒看上一個自己稱心如意的玩意兒。正巧電話響起,便溜達著到了京味茶館,坐了下來,要了一壺五十多塊的鐵觀音,一盤西瓜子,一邊磕著一邊喝著,看著台上一個草台班子唱戲。


    茶館裏坐的要麽是一些退了休的老人,閑來無事,喝茶歇腳


    ,要麽是一些早包廂裏麵談事的中年人,有京城當地混得開的地痞,也有五湖四海來到這裏做北漂夢的過江龍。


    三教九流,數不勝數。


    坐了大概十分鍾左右,遊興跟在青的屁股後麵,屁顛屁顛的跑了進來,畫畫不說,一屁股坐到了黃朝的對麵。也不客氣,端起茶就喝了一口。


    “靠黃朝你真雞賊,約你到茶樓談事,你就買幾十塊的茶葉渣滓糊弄我們?!”遊興喝了一口,喝不慣,就準備把服務員叫過來,然後叫一壺喝得慣的。卻沒想到,青在一旁,拉了拉遊興的胳膊肘,道:“樓上有包廂雅間,我訂好了,先上去吧。”


    青不再小事上太過計較,直接跟著黃朝他們上了二樓。


    其實,倒也不是黃朝雞賊,不願意花錢。隻是他不經常來這間茶樓,自然也沒不太可能,在這預定什麽包廂。本想著和青見麵之後,在尋另外一處地方,卻沒想到青這麽猴急,直接把黃朝拉到了二樓。


    京味茶樓在四九城有些年月了,裝潢一般,但勝在口碑,外地遊客喝的是一個熱鬧,本地老京城喝的是一個回憶。黃朝他們上了二樓之後,找了一個雅致隔音效果還算可以的包房雅間,坐了下來。


    叫了一壺還算說得過去的毛峰,黃朝剛喝了一口,青便開門見山的說道:“你把王家兄弟全綁了?”


    黃朝笑了笑,道:“這麽快你就知道啦?”


    黃朝沒帶表的習慣,但粗略一推算,自己把王軍從希爾頓綁出來,前後也不過兩三個小時。沒想到主要勢力分布於西南的青,在京城的地麵上,消息也是如此的靈通啊。


    “是我綁的啊,怎麽了,你要當和事老?還是準備把人救走?”黃朝輕笑著說道。


    “我對京滬圈的事兒沒太大的興趣,你們打個頭破血流,我巴不得來撿漏占便宜呢。”青攏了攏眉角的青絲,笑道。


    “那你找我來幹嘛?”黃朝翹起了二郎圖,正巧樓下上去了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一身玄黑旗袍,唱起了京韻大鼓。遊興本身就是戲曲世家,對於戲曲是骨子裏的著迷,以前也聽過京韻大鼓,台下那女人,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忍不住遊興就哼了起來。


    黃朝和青同時白了他一眼,青最先說道:“給你看一個東西。”


    遊興聽到這話,從京韻大鼓的唱腔裏麵回過神來,從兜裏掏出了一張照片,放到了黃朝的麵前。


    “你給看看,這個東西你認識嗎?”


    黃朝拿起照片看去,卻不由的愣住了。


    “這是啥?”


    照片裏的內容豐富,倒不是青泄露出來的豔照。而是一副棺材。


    背景是一個破敗的房屋,黑漆漆的背景和破敗的房梁。一個猙獰的鹿角懸掛在牆壁上,慘白的像是一把把鋼刀。而更加詭異的是那副棺材。


    放在兩張凳子上麵,棺材通體玄黑,緊緊地密封了起來,黃朝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上麵的鉚釘。但如果隻是一個單純的實木棺材也就算了,可偏偏這個棺材上麵,全是一些晦澀神秘的花紋圖案。


    圖案是一朵朵的花,看不出來是什麽花,因為有些抽象。大多是白色的,但莖幹和枝葉也是白色的。也不知道是鐫刻在棺材上麵的還是畫上去的。棺材給人一種古樸的感覺,但卻並沒有腐敗的跡象,棱角清晰,花紋同樣清晰。看不出年代,但卻有一種古樸蒼桑的感覺。


    “這棺材有什麽說頭?”黃朝拿著照片,認真反複的看著,每一寸都不放過。


    “什麽說頭我們不知道,這是前段時間小興的店裏收到的東西。隻是我和小興在京城,不在川城,所以有人把這棺材送到店裏的時候我們並不知情,但隨後的幾天,怪異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


    青說到這裏,眼神裏有些動容。似乎是回想起來,仍然給自己留下了相當恐懼的回憶一樣,心有餘悸。


    “小興不在川城,有人上門說著棺材是清末的,店裏的夥計也不敢隨便接收。那個人也沒多說什麽,就當晚帶著這個棺材走了。可第二天一大早,夥計早期開店,剛把門打開,這棺材就已經停在店裏的正中心了!”


    聽到這話,黃朝也不由得覺得後背有一股涼風往上竄,直奔自己的後腦勺。


    “是不是大門沒鎖好?”


    遊興揮了揮手,一本正經的說道:“咋可能?我那些夥計我都認識了七八年了,絕對信的過,辦事牢靠,不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而且,就算店裏的門沒鎖好,我那一屋子的家當,直接搬空不得了?幹嘛還給我送個棺材?”


    黃朝點了點頭,的確,遊興說得對,如果店鋪門沒關,那直接把他的古玩店洗劫一空不更劃算?幹嘛還送口棺材:“難道是仇家?”黃朝隨口問道。


    “這個也不太可能,因為我店裏的幾個老師傅,都是川城古玩界出了名的黃金瞳,掌眼的功夫很棒,他們幾個都看了,確定這個是乾隆年間的玩意兒,正兒八經的寶貝。而且...”遊興說著,眼神看向四周,小心翼翼的把腦袋壓低,湊到黃朝和青的麵前說道:“而且...夥計們和老師傅都說,這個棺材還沒開過,裏麵如果有寶貝,那一定還沒見過光。”


    說到這,黃朝明白,除非是傻子,不然不可能上杆子把這麽一個寶貝雙手送上。且不說棺材裏麵有沒有寶貝或者陪葬品,單說這東西就已經是算得上名貴了。


    “我的小夥計發現這棺材的時候,上麵就有這麽一個照片,所以直接給掃描了一張電子照片給我傳過來了。您是個奇門行家,能看出來什麽嗎?”


    黃朝撇嘴搖了搖頭道:“這個真心看不出來。”


    沒騙遊興,他是真的看不出來,一個棺材還是在照片裏麵,咋可能看得出來?


    “有沒有興趣在和我們去一趟川城?”青說著,似乎是有些口渴了,便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黃朝看著棺材,若有所思,這麽一個玩意兒放在自己麵前,換成他人可能沒多大興趣,但黃朝卻看得津津有味,也正因為如此,青才會對症下藥,說出請黃朝入川的想法。


    “我跟你們進川,有什麽好處嗎?”黃朝摸了一根香煙,放進嘴裏,說道。


    然而,就在黃朝剛說完這話的時候,突然遊興的手機先響了。看了一眼來電之後,他接起了電話,誰知道沒說兩聲,陡然臉色變了!


    “不好了,小李突然上吊了!我得趕回川城。”遊行說著,就拿起電話。青卻一把把他按住了。


    “先說說什麽情況。”


    “一大早開門,一個夥計剛把門打開,就看到小李整個人掛在屋裏的放量上麵。姐,你說嚇人不嚇人,小李上吊的位置,就是那天那個棺材放的位置。現在店裏一群人人心惶惶,都不敢開門,我得回去處理一下。”


    青沒說話,倒是吧眼睛看向了黃朝。


    “你去有什麽用?鬧出這麽大的事情,你那店最起碼得關一短時間,趁這個機會也給你的夥計們放個假。回去這件事先別插手,如果有人找上門問起這件事,你也別提。”黃朝出於好心,這次青和遊興幫了一個大忙,如果不是他們暗中伏擊,恐怕黃朝早就變成劉笑佛的刀下鬼了。


    “這樣吧,如果您能幫我這個忙,這棺材裏麵如果有寶,好東西都歸你,你先挑!”遊興聽到這話,知道這事兒有門,當即拍桌子說道。


    “先看看情況吧,你先回川城等這吧,最晚半個月我就去。”黃朝聽到這話,倒是也有些動心了。如果說這沒開封的棺材裏麵沒有寶貝兒,肯定不可能。


    遊興嗯了一聲,便立刻找人訂機票了。黃朝和青再茶樓坐了一會,也沒太多的逗留,晚上五點多便離開了琉璃廠。打了一輛車,回到了大興的狗舍。


    來到這裏的時候,黃朝走到高曉的門前,輕微的敲了幾下。


    “等一下。”屋子裏傳來了高曉的聲音。


    幾分鍾之後,屋門打開,高曉簡單的紮了一個馬尾辮,臉上畫了一個淡妝,亭亭玉立的,沒有了後海酒吧街的風塵氣息,反而更多了一股青春氣息。


    而這時候,詹金森和海正衝也走了過來。


    “怎麽樣了?”


    詹金森和海正衝點了點頭,意思是差不多了。


    黃朝也不需要收拾什麽,便帶著詹金森和海正衝,還有高曉一起出了狗舍。當然臨走的時候不忘看了一眼狗籠子裏的王家兄弟二人。三條狗已經餓的不行了,衝著三個人直流口水。黃朝吩咐一個夥計,半個小時之後給三條狗多少喂一點吃的,別真


    把人給咬死了。


    現在王家兄弟是黃朝手裏的籌碼,今晚能否過關,全靠他們了!


    一輛漆黑的轎車開出了狗舍,一路回到了海澱,地方是黃朝最熟悉的郭家私房菜館。此正值七點半,吃飯的時候,加上茶館劇場也已經開鑼,此時此刻門口的馬路上,車水馬龍,人流如水。


    當黃朝他們的車停靠在門口的時候,雲德社的大管家,郭雲德的得力弟子之一的小雲子走過來開的門。


    “黃小爺,您來啦?師傅在“富竹”等著您呢。”


    小雲子說話很有分寸,雖然自己師傅從五點的時候就來了,打點一切,但他還是說的不著痕跡,沒給自己師傅丟臉,又把黃朝和自己師傅捧起來。


    黃朝笑了笑道:“咱倆同歲,沒必要太客氣,不用帶路了,我自己上去就行。”黃朝笑了笑,突然覺得自己現在越來越像劉笑佛的做事風格了。


    走上樓,來到富竹,開門進去,郭雲德已經拿著手機等候半天了,菜還沒上來。小海和詹金森留在了外麵,沒進來,倒是高曉跟著進來了。


    看到黃朝上來,田赫和郭雲德同時站了起來迎接,這樣的排場,倒是讓高曉沒想到。


    “介紹一下,高曉,後海酒吧街的dj,老郭,田赫你們倆有啥門路幫忙照應一下。”


    黃朝簡單的說了一句,卻不由的讓郭雲德和田赫同時愣了一下。他們是見過黃朝的正牌女友,也就是唐小甜,也見過了大鬧婚禮上的那個高貴禦姐商若水,但這個高曉是什麽來路?


    真的隻是一個dj這麽簡單?


    田赫是四九城裏富二代算得上比較高調的了,但因為結婚的緣故,田赫就算再怎麽高調,也不太可能鬧出太大緋聞。但他深知這個圈子裏的貓膩。


    黃朝的身份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孫大將軍沒有相認的外孫。單憑孫大將軍和孫家這麽一顆大樹擺在那裏,這就已經足夠無數嫩模野模像脫韁野狗一樣奔著黃朝撲過去了。


    但這個高曉,長相雖然說得過去,但比起那些嫩模還是差了一小些,比起那天婚禮上那位黃朝的女老師,也差了不少。可咋就被黃小爺給看上了?難道是高曉**的功夫更好一些?


    田赫自己就是一個私生活混亂的人,猜測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就往這方麵想了。


    隻是黃朝看田赫看自己的眼神都透著一股曖昧,但他卻也沒心思去解釋。隻是笑了笑,拿起了菜單。


    簡單點了幾道菜,都是黃朝平常經常吃的,又要了一瓶花雕,沒有燙,而是冰鎮的花雕。


    因為這酒本身屬燥,燙了反而得不償失。


    “黃小爺,您今天來不會隻是吃飯吧。”眼看著飯菜上的差不多了,而且菜兩是五六個人的,明顯他們四個人吃不完。


    黃朝笑著看了看表,不置可否的說道:“你們倆看看,還有什麽要點的沒有。”


    田赫和郭雲德看著黃朝雲裏霧裏的樣子,哪還有心情點菜啊。當即搖了搖頭,坐立不安的坐在了一邊。


    然而就在這時候,突然屋門被人從外打開了!


    走進來的是一個女人,是黃朝他媽,孫倩。


    “兒子...”一進門,孫倩直接無視掉了角落裏的郭雲德和田赫哥倆,做到了黃朝的身邊。


    “事情我都知道了,你真的把王軍王磊他們兄弟兩個給綁架了?”


    孫倩拿著包,直接扔到了桌子上,自己一個人,甚至連自己的私人女秘書都留在了外麵。風風火火的趕來,臉上帶著一絲不安。


    “別說得這麽難聽,我又沒勒索,咋能算是綁架?”黃朝說完,又看了一眼表:“不過,秦家的人如果再不來,我估計王家兄弟就真的該被喂狗了。“


    然而就在這時候,突然屋門被人從外打開。


    一個女人從外麵走了進來,三十歲左右,剪了一個幹淨利落的齊脖短發,一身職場女人的簡單打扮,淡妝,一個人,隻是和黃朝一樣,保鏢站在了門口。


    女人走進來便有一股幹練的勁兒,看到孫倩臉上露出了一絲好奇的表情,當然孫倩看到她也有一絲好奇。倆人似乎是認識,簡單的一個眼神交流之後,便坐到了黃朝的對麵,一股子男人一樣的雷厲風行的幹練。


    這樣一個爽快的作風,卻遮擋不住秦逸的好看。齊脖短發柔順亮麗,伴隨著幹跟鞋踩在地毯上不平穩的腳步,秦逸的頭發也在隨之微微顫抖。更重要的是那一身湛藍色的職場女人的裝扮,勾勒出了姣好的身材。


    她眉清目秀,隻是可惜,眼角有一顆淚痣,在女人的麵向裏這注定一輩子要經曆幾次爛桃花。雖然三十歲了,但保養的很好。同時黃朝注意到,秦逸的額頭略寬,略圓潤,說一句體外壞,這是性欲得不到滿足衍生而出的麵相。


    “認識一下,我是秦逸,電話我媽已經收到了,你就是黃朝吧,我實在沒有想到,你居然能遊泳去把電話打到我們家?”


    秦逸說著,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而後看向了一旁的孫倩,又看了一眼黃朝。


    “你們母子還真挺像的。”


    秦逸的幹練和沉穩,絕對不隻是三言兩語,而是更加體現在她的做事風格。


    “綁人不算什麽本事,殺人不犯法才算本事。黃朝,你說說到底想要什麽,才願意放王軍和王磊走?”


    “簡單,你媽不來你來也可以,第一件事,給我說說那個玩硬幣的笑麵佛到底什麽來路”


    聽到這話,秦逸略微皺了一下眉頭,道:“你是說劉笑佛?”


    黃朝點了點頭。


    “他和秦家沒太大的關係,他來找你純屬私人恩怨。”


    這話其實黃朝已經預料到了,畢竟自己一口氣破了人家的風水陣,又一口氣接下來了從天而降的煌煌一劍。別說是劉笑佛,換成自己也絕對不能忍,江湖上沒有隔夜的仇恨,都講究一個睚眥必報。雖然秦家的祖宅風水是劉笑佛布下的,但可能二者之間的關係應該不太複雜。


    黃朝點了點頭,舉起一杯花雕喝了一口。剛想說話,秦逸卻同樣的舉起一杯花雕,一飲而盡。黃朝還是第一次見女人這麽喝酒,雖然是黃酒...


    “你已經問了一個問題了,接下來是不是該我了?”


    秦逸冷笑一聲,看著田赫和郭雲德說道:“叫來兩個京城的地頭蛇,怎麽,是打算和我們秦家玩下去了嗎?”


    黃朝露出一個無所謂的表情:“你們秦家一沒傷筋動骨,為什麽不玩下去!”


    “黃朝,做一筆交易把,與其這樣鬥下去,不如各退一步。”


    黃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喝了一口花雕。


    秦逸見黃朝不說話,繼續說道:“孫家和秦家雖然有些小摩擦,但事情遠沒有到魚死網破的地步。事情我們也知道了,秦成斌手底下有一個師爺陳桑無緣無語的失蹤了,這事我們不提,成斌是我的弟弟,雖然隻是表弟,但也就是秦家的人,這個必須要有一個說法。”


    “要什麽說法?你們找槍手跑到太子港伏擊我,老子的兄弟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黃朝聽到這話,當即怒了。


    “感情你們豪門子弟的命就金貴是嗎!?”眼見黃朝動了真火,田赫冷汗都下來了,剛想站起來勸幾句,卻沒想到,郭雲德一把拉住了他,給了他一個眼神,而後看著左手邊大桌前的秦逸。


    小黑胖子幽幽的說道:“秦逸,黃小哥來我這吃飯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既然今天談事情約見的地方是這裏,也足以證明買我的麵子。王家兄弟是你們秦家的狗,我郭雲德也隻是孫家的鷹犬爪牙。按理說沒資格很您說句話,但秦家是不是太不地道了,口口聲聲的說照顧王家兄弟的生意,結果呢?人家現在生死不知,你卻在這裏講條件,嘖嘖嘖,這事情傳出去寒心啊。”


    郭雲德不愧是靠嘴皮子吃飯的,一句話說的秦逸有口難辯。


    郭雲德一句話,將僵硬的場麵柔滑了許多。


    然而秦逸卻突然笑了,而後看了一眼黃朝他媽孫倩,玩味的笑著說道:“你兒子長得雖然不帥,但挺有氣魄,可惜了是你兒子,不然...嗬嗬。”說完,秦逸一隻手輕輕的放到了桌子上,本來冷冰冰的眼睛換了一個神態看著黃朝,透著一股挑逗的意思。


    當媽的孫倩看著秦逸這麽直接的挑逗,當即有些火大。黃朝沒說話,隻是笑了笑。反倒是郭雲德和田赫看的雲裏霧裏,當朝女宰相秦霄的女兒到底這是什麽意思?是故意挑釁氣孫倩呢?還是真心實意的準備和黃朝來一場天雷地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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