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自己的卡座上,任遠和楊健已經很自來熟的和另外兩個學姐玩起了色子,雖然略顯俗氣,但讓黃朝和陳越想不到的是,這兩個學姐居然還挺開放。


    玩的是最基礎的比大小,這是人家學姐提議的,原因是任遠和楊建不會玩太複雜的。色子玩的還不如人家兩個姑娘。


    看著色盅在兩個姑娘手裏上下翻飛,搞得煞有其事,像是兩個職業荷官一樣。這不由的讓黃朝想起來趙東山從美國回來之後經常說,北美的一些合法賭場裏麵,都會請一些亞裔女孩去當荷官,成為了賭場裏的一道別致風景。


    “你們倆不玩嗎?”


    也許是看著任遠和楊健光玩色子,就有可能喝酒把肚子給撐破,兩個女孩看向了黃朝和陳越。


    陳越笑了笑,道:“你們玩吧。”


    黃朝則直接幹脆說了一句:“我不會。”給應付了過去。


    當然黃朝並不是真的不會,自己一肚子推演的手法,加上江湖旁門左道的千術手段,雖然不一定能玩的過真正意義上的老千,但和兩個漂亮的姑娘玩色子還是綽綽有餘的。至於陳越心裏想的什麽,黃朝其實也猜的八九不離十了,還不是因為秦蘇,不然的話,這家夥早就卷起袖子和那兩個姑娘大戰三百回合,並且從中趁機揩油,灌酒,爭取晚上滿載而歸。


    “沒意思。”


    一個學姐撇了撇嘴,看了黃朝和陳越一眼,又補了一句:“悶葫蘆,跑到夜場還把自己搞得像是三好學生一樣。”


    對於這樣鄙視的話,黃朝和陳越倒是一笑而過,全然都沒有放在心上。


    當然了,是個男人都不會因為一顆歪脖子樹而放棄一整片的金絲楠木林,秦蘇和唐小甜,不能說是傾國傾城,絕代無雙的美人。但卻已經是無論從底蘊內涵,還是相貌上麵早就甩了這幾個學姐十幾條街了,陳越和黃朝又不是傻子,幹嘛圖一時之快呢?


    “哎?李海呢?”陳越看了一圈,突然發現,國術社那個像狗屁膏藥一樣貼著黃朝,一直想和他切磋的李海不見了。


    “剛你們上廁所他就沒影了,八成是看到心儀的姑娘了吧。”楊建灌了不少啤酒,此時此刻搖頭晃腦,臉紅的像是後屁股一樣。


    “拉倒吧,我借給李海十斤海膽,他也不敢在今天這種場合去找什麽美女,你們信嗎?”


    一位學姐聽到李海的名字,輕輕的撇了撇嘴說道。


    “怎麽,這裏麵還有別的門道?”陳越說著,湊了夠去,沒有揩油的意思,純粹的是八卦的欲望被勾了起來。


    而一個值得主意的細節是,陳越雖然在寢室裏從來不擺什麽少爺架子,但出門總是喜歡打扮一翻的,名表,眼鏡都帶上,細節上已經暴露了他是一個富二代的本質。


    所以當陳越主動靠近了那幾個大二大三的學姐的時候,這幾個姑娘對於陳越的熱情,明顯要比對楊健和任遠來的火熱。


    剛才和任遠還有楊健正玩色子的姑娘,這會矜持的像是初三的學生,就是...太他媽假了。


    “你不知道啊,李海喜歡王萌學姐,這事兒你真不知道?”


    黃朝還以為是什麽驚天動地的大八卦,比如是李海有異**往恐懼症,活著**之類的男科病呢,結果...結果隻是他看上了那位清高學姐啊。


    陳越聽到這話,和黃朝相視一笑,想起來了剛才從廁所**出來的時候,看到那昏暗小角落裏摁在牆上又摸又親的王萌,卻也都沒說出來。反正黃朝和陳越都一眼看出來了,剛才把手放在王萌胸前和屁股上的肯定不會是李海。


    “怎麽了?不相信啊?”看著任遠和楊健臉上不可思議的表情,某個女孩臉上露出來一絲絲淡淡的優越感,似乎能和工大排的上前五的美女校花進進出出是一件非常有麵子的事情。


    “沒...沒有。”任遠搖了搖頭。


    倒是陳越捅了黃朝胳膊肘一下,說道:“哎,我發現了,李海這小子八成有自虐傾向,喜歡專門找高難度的來挑戰啊,他那個悶葫蘆,成天在宿舍裏麵,從來不參加學校的什麽活動,幾百年下一次樓不說上課就是去國術館,這樣的男人能泡道王萌,我把腿寫下來當劈柴燒了。”


    陳越這話是對著黃朝說的,聲音很小,黃朝權當是左耳聽右耳出,全然沒放心上。


    黃朝笑了笑,沒接著陳越的話說下去,一桌人倒也是繼續有說有笑,該吃吃該喝喝。隻是坐了大概半個小時,還是沒見李海回來。


    “哎?這是什麽歌啊,挺好聽的啊。”正當這時候,突然的夜場之內響起了一聲金屬摩擦的聲音,緊跟著,曲風陡然一轉。本來氣氛挺高爆的音樂,換了一個套路。倒也不是纏綿,有點爵士樂的感覺,但更多的像流行搖滾。


    而後成個88就那麽一瞬間的功夫,像是被人丟進了一顆炸彈一樣,最先是舞池中央。一群年輕人舉著手,叫嚷著,嘴裏喊著一個名字,陳越他們都沒聽過的名字,但卻是黃朝印象深刻的。


    ——高曉!


    ——高曉!


    夜場裏所有人的目光紛紛看向舞台的嘴中央,卻看到高曉,穿著一件湛藍色的短袖t恤,站在打碟機的前麵,兩隻手沒多少花哨的套路,但卻仿佛附著著靈魂一樣。而伴隨著她雙手打碟的頻率,整個酒吧裏麵的音樂仿佛是一個燈塔一樣,帶動了所有人年輕人的情緒。


    饒是那些第一次來88的新人初哥,聽到這樣的音樂,也不由的擺動起了身體,伴隨著音樂搖晃了起來。


    “哎,這姑娘是誰啊?”


    “88新請來的dj?美女,絕對的。”


    “人家來了快一個月了,現在是88最紅的dj,據說和很多電視台都有合作,還拿過亞洲第一。”


    “才貌雙全了,嘖嘖嘖。”


    一般來說去夜場玩的很少有人會注意到一個dj,哪怕是一個女的,也很少有人注意到dj的身上,因為整個上海,無論是藍蛙,muse,還是88,從來不缺美女,無論是台下還是台上的。


    然而讓所有人更加沒有想到的是,台上的高曉一曲終了之後,走到台前,微微鞠躬,衝著所有人,臉上還略帶著害羞,清了清嗓子,說道:“下麵這首歌,送給我今天來的一位朋友,你們不用瞎猜,沒錯,的確是男的。”


    開場白很簡單,而伴隨著樂隊的音樂,高曉沒有任何修飾自己的嗓音的唱了起來。


    ......


    還沒好好的感受雪花綻放的氣候,


    我們一起顫抖,


    會更明白什麽是溫柔,


    還沒跟你牽著手,


    走過荒蕪的沙丘


    ........


    王菲的《紅豆》,在88這種略顯嘈雜的地方,多少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高曉就有這麽一個本事,穿的簡簡單單,沒有化濃妝,更沒有太多的做作,也沒有王菲的嗓子,但樸實無華,或者說是返璞歸真的歌聲,卻打動了場內的不少的人。


    情侶們抱在一起,伴隨著音樂搖晃。簡單的一首經典老歌,卻讓整個場子裏麵,氣氛陡然從火爆,降溫到了溫柔。如果是別的酒吧的老板看到自己的dj搞這一出,肯定會大發雷霆,因為這多少和整個夜店場子的氣氛格格不入,但惟獨高曉是一個例外。


    除了當初高曉來到上海的時候,身後有著京城好幾個大佬的聯名推薦之外,更重要的是,十點鍾一過,整個88的舞台就隻屬於高曉一個人的了。


    聽著一曲紅豆還沒唱完,任遠就在一旁撓大腿,拍桌子,一臉著急的表情:“這樣的姑娘,要是能娶回家,今生無憾了啊!”


    “狗日的什麽人性!”陳越揚起自己的帆布鞋底子直接踹了過去,但眼睛卻也一直沒從高曉那裏挪開過。


    然而,誰都沒注意到,或者說都忽略了一個人,坐在角落裏的黃朝。他拿著一瓶啤酒,放在嘴邊,遲遲沒喝下去。


    “切...”


    一旁那幾個學姐學妹的看到高曉,撇了撇嘴,有些不以為然,或者說有些輕蔑不屑。


    女孩子隻要不跑調,天生唱歌都會比男孩子好聽許多,這些歌學服裝設計的妹子,如果說服裝設計的本事不咋地的話,那麽走t台的本事還是不錯的。


    見慣了聚光燈,看到同樣是美女,但人家卻比自己光彩奪目,吸引眼球,這些女孩子心裏自然放不過去了。


    憑什麽唱一首爛大街的老歌,就能一瞬間讓整個場子裏的男人們獸血沸騰,恨不得現在就爬過去。


    “說白了,不還是個賣唱的?”


    有女孩子淡淡的說著,嘴角勾起一個弧度,輕蔑的冷笑更濃了。


    這話聽得相當刺耳,黃朝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不知道是不習慣看有人說高曉壞話,還是厭惡了眼前這個幾個姑娘的假清高,便回了一句:“賣唱也是本事,一首歌能讓勾住男人,總比脫衣服強。”


    “喲?看不慣啦?”


    黃朝這話說的很明白也很直接,隻要不是傻子或者聾子都能聽得清楚,是在指桑罵槐那幾個假清高的學姐學妹。


    “人家也不是對你唱的,你有什麽看不慣的。”學妹淡淡的撇了黃朝一眼,其實從一開始,這幾個女孩子就一直把明顯像是個富二代的陳越,當做了他們今晚的目標。


    是啊,來夜場,男的是找女孩子,女孩子為什麽不能找男孩子?


    不管男女,物欲和性欲,本來就是一對奸夫**婦,誰都離不開誰。隻需男人把妹,為啥就不允許女孩子釣凱子?


    “在這坐著真無聊,我去找萌萌姐了。”學妹說著就要起身,卻還沒站起來,一個巨大的影子已經把她給擋住了。


    一個身高最起碼兩米的男人,二十多歲,平頭,國字臉,單是那腦袋,哎喲,太方了,像個板磚。


    大夏天的穿著長袖白襯衣,緊裹著肌肉,如果不是88裏麵的空調還算給力,恐怕能熱暈死過去,他走到了黃朝他們這邊的卡座前,看了一圈人,似乎是拿不定主意,隻好略微低了低身子,說道:“請問,誰是黃朝,黃先生?”


    誰都不認識這個男人,陳越本能的把人家看做是來者不善,眯著眼睛就要站起來。黃朝卻一把拉住了他,輕聲說道:“沒啥事,你玩你的。”


    黃朝站起來,看著國字臉男人,說道:“我就是,您貴姓?”


    國字臉的男人上下略微打量了黃朝一翻,略微低了一下頭,湊到黃朝跟前,小生卻有禮貌的說道:“黃先生,打擾您了,實在不好意思,您的朋友遇到了點麻煩,現在在保安辦公室裏麵,如果方便的話您看我能不能接您兩步,去一趟,處理一下?”


    聽到這話,黃朝略微皺了下眉頭,道:”多嘴問了一句,是不是姓李的那個朋友?“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道:“不光是他,還有個女孩子。主要是事情鬧的比較大,動起手了,打碎一點東西也帶無所謂,關鍵是人受傷了。”


    聽到這話,黃朝其實心裏沒多少太多的想法


    因為他知道,李海的那點三腳貓的功夫,來到88不太可能會被人打成豬頭三。


    “行,你先去門口等著我把。”


    中年男人依然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道:“那好,我就在緊急


    出口那裏等著您。”


    等那國字臉走了,陳越才警惕的問道:“那人誰啊。”


    黃朝其實已經猜到國字臉什麽來頭,卻也不想節外生枝,就笑了笑說道:“沒誰,一個京城來的朋友叫我過去聊幾句,你們先玩兒這,不用管我。”


    說完,也不管陳越他們什麽反應,心裏怎麽想的。黃朝一個人走到了緊急出口那裏,國字臉像是一堵牆一樣站在門口,樣子恨不得讓別人知道自己是幹保衛護衛工作的。


    “麻煩您帶個路。”


    國字臉點了點頭,沒多說話,在前麵帶路,帶著黃朝七拐八拐,走到了88後麵緊急出口的二樓。因為隔音效果極好,所以這裏幾乎聽不到任何的嘈雜的音樂,走在空曠的走廊裏大概五分鍾之後,國字臉帶著黃朝,推開一聲門,走了進去。


    那是一個類似於一個值班室一樣的地方,一麵桌子,一個衣架,一台電視,一台飲水機,比較簡單。裏麵幾個人,黃朝一進去,便看到李海站在牆角,眼角全是血,眼鏡腫的淤青,衣服領口都被撕爛了,看到黃朝來了,李海像是看到救世主一樣,眼淚都快下來了。


    “黃...黃哥...我...他們...”


    黃朝甩了甩手,示意他閉嘴。


    而走進屋子裏了,黃朝才看到,李海的身後還有三個人,一個女人不陌生,王萌。另外一個男人,就是和王萌在小角落裏又摟又抱又親又摸的帥哥,另外一個情況不比李海強多少,鼻子下麵全是血,也是被打過了。


    “怎麽回事啊?”黃朝看著國字臉,問道。


    可是那國字臉還沒說話,倒是李海身後的王萌,冷冷的說道:“吳狄的朋友喝的有點多了,走錯房間,跑到了後台化妝室,這些人愣說吳狄的朋友耍流氓。”


    黃朝笑了笑,看著國字臉說道:“或許真是誤會吧。”


    “那個小娘們兒有什麽好看的?穿這一個黑色蕾絲也不知道是騷給誰看的,換衣服也不關門,他媽是缺男人光顧?”


    黃朝皺了皺眉頭,看了那個被打成豬頭三的吳狄,眼神中露出了一絲冷意,但卻並沒有爆發,而是對國字臉的保安隊長說道:“什麽事兒有話好商量,沒必要動手。”


    國字臉的男人仍然一本真經的說:“黃先生,其實我們的人傷的比他們嚴重。如果不是我來的及時,吳先生的刀子恐怕已經捅在我們同事的身上了。”


    國字臉說這話的時候,仍然一臉嚴肅。黃朝不由的看那人麵相,感情應該是退伍軍人,還是執行過命令的那種見過血的軍人,不然普通的保安打架都是紙糊的,不堪一擊。這人上來把李海打成這德行,顯然也是有練過。


    “咋?還動刀子了?”黃朝問道。


    “靠,別說捅死你一個小保安。我給你說麻將臉,今天的事兒沒完,你花了你爺爺我這張臉沒問題,隻要讓我出去,老子明天就讓人把你們88給掃了,你信嗎?”


    國字臉男人依然麵無表情,淡淡的回了一句:“信。”


    黃朝臉上最後輕鬆的表情都不見了,衝著國字臉說道:“到底咋回事?”


    “還能怎麽回事?高曉的更衣室是單獨的,因為有私人物件,她很注意每次換衣服,上台表演的時候都是鎖門的。黃先生你不妨去看看,這個人把更衣室的們踹成什麽德行了?如果不是其他演員及時趕過來,事情不知道發展成什麽樣呢。”


    這時候,屋外走進來了一個年輕人,看上去比黃朝扥年紀應該大哥兩三歲,光頭,帶著一個黑框眼鏡,一身88酒吧高級管理人員的裝扮,胸前帶著一個副經理的胸卡。


    而眼前這個走出來的年輕人黃朝沒留多少的心思,而是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這句:不知道發展成什麽樣。上麵


    聽到這話,黃朝陡然覺得渾身一涼。


    感情這個叫吳狄的王八蛋壓根就不是什麽走錯房間了,而是從最開始就奔著高曉去的!


    “黃先生,我們電話裏聊過。”


    “有點印象,姓泰是嗎。”


    “黃老板記性真好。”泰經理笑了笑,太有歡場老鴇的感覺了。


    “你們認識?”李海看著走進來的這個副經理和黃朝兩句話說完,似乎是認識,便立刻問道。


    劇情太翻轉了!


    王萌身邊的那帥哥見到情況發展成這樣,笑了笑,他是吳狄的親哥哥,吳雲。拽著自己的弟弟,走到了黃朝和泰經曆的麵前說道:“真是誤會,要不一會給那位高小姐陪個禮,我們家京城的,以後高小姐想去京城發展,盡管一個電話就行了。在京城,我們家還是能說上點話的。”


    聽到這話,泰經理撲哧笑了,看了黃朝一眼,沒說話,似乎是等待著黃朝表態。


    然而黃朝看著國術社大白癡李海,道:“你到底是當什麽英雄呢?砸門那事兒和你有關係嗎?”


    聽到這話,李海猛的搖頭:“我是接到電話才來的。”


    說完,李海似乎意識到了,黃朝真的和88酒吧的幕後有關係,便說道:“黃...黃哥,今天這事兒要不就算了吧。”


    黃朝看了一眼李海,說道:“嗯,看在同學的份兒上,李海你洗把臉回卡座呆著吧。”說完,黃朝笑了笑,看著弟弟吳狄道:“不過你要留下來,給我說說哪隻手砰的高曉?左手還是右手?還是雙手?我要求不高,哪隻手碰的,我就要哪隻手。”


    一句話,整個屋子裏仿佛空調喝了雞血一樣,吹的所有人後背直冒涼風。


    要哪雙手?可以肯定的一點,不管哪雙,黃朝肯定不會是拿回去泡進福爾馬林裏麵當標本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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