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星辰到達天穹之頂,三又三分之一。


    天尚未亮。


    巴倫公爵轉動了下有些僵硬的脖子,將目光從無盡的星空中收回,重新望向了眼前的殿前〖廣〗場。此刻已經是臨晨時分,因為已經入秋的緣故,太陽的升起也晚了許多。此刻,在殿前〖廣〗場上,不少身著華服的貴族正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低聲交談著。這是殿議之前最平常的場麵,每過十天,王城內的高官要員就會聚集在這裏,等待大殿開啟,隨後他們就會走進殿內,向國王陛下進行例行匯報和聽取命令。在這之前的時間中,有些人會仔細思考自己的發言,而有些人則是會抓緊時間來與那些有可能幫助自己的人進行溝通。也有些人根本就沒有任何準備,僅僅隻是在天南地北的閑聊而已。但是,今天,放眼望去,無論是那些平日裏關心政事的,還是那些不關心的,此刻基本上都在討論一件事~~那就是昨天晚上發生在聖恩教會中的災難。


    在王城中,一件小事都有可能在片刻之間成為所有貴族間的話題。更不用說這樣一件大事,事實上,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很多貴族幾乎是一晚上都沒有睡覺,他們密切的關注著聖恩教會的行動,並且猜測著對方接下來的反應。當然,對於具體發生了什麽事,這些貴族也是很清楚的,畢竟主教大人並沒有下達封口令,而且在當時那群信徒之中,也有不少貴族在內,所以他們很快就得到了第一手最詳盡的情報與資料,而之後,幾乎所有的貴族,都是驚訝的目瞪口呆。


    他們驚訝於尤連的膽大妄為縱觀大陸數十年,膽敢直接在聖恩教會內直接動手殺人而且毫無顧忌的敲詐勒索,也可謂是空前絕後。換做是他們,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去挑戰聖恩教會,但是這個年輕人的所作所為,卻是狠狠的給聖恩教會的麵上扇了一巴掌,將其打倒在地之後又踐踏了好幾腳般已經做到了極限。


    而他們也同樣驚訝與尤連的實力、能夠在瞬息之間殺掉兩名同時出手的聖恩騎士,其實力已經是讓人難以想象。而且根據確實的情報幾乎沒有任何人看清楚那今年輕人究竟做了什麽,甚至無法了解他所使用的劍術流派,但是,這種高強到幾乎霸道毫無抵抗希望的實力,卻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至於聖恩教會的反應卻也是同樣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原本很多貴族都認為,聖恩教會或許隻是暫時忍耐,隨後便會立刻向主教會報告,然後會再次卷土重來。但是讓他們大跌眼鏡的是,這一次聖恩教會卻是完全沒有做出任何行動。在貴族的情報網中,的確有關於聖恩教會連夜傳送了一份報告文件給主教會的資料記錄,但是在那之後,主教會卻沒有半點動靜。不但沒有派人來向王室抗議,甚至連半點回應也沒有做出。而位於王城的聖恩教會則也仿佛不願意再去關注這件事,而是將精力放在了救治傷者身上。雖然在聽到了傳聞之後很多信徒連夜趕到了教會門口試圖得到一些信息。但是聖恩教會卻是大門緊閉,甚至連大主教都沒有出麵來澄清或者宣告什麽的意思。


    平心而論,貴族和教會是不怎麽對付的。雖然也有一部分貴族為了“,追求更高的精神修養”而去信教,但是要說狂熱程度他們卻是和那些下層民眾差的太遠。所以,教會出這種事不少人其實也是內心暗爽的。當然,貴族是一種追逐利益的階級,所以,雖然他們不少人內心暗爽,但是卻也都知道這隻不過是一時之意,一旦聖恩教會要做出什麽反應的話,那麽損失的卻還是貴族們的利益。所以,他們也並不非常高興。


    而現在,無論是那些信教的,不信教的,在暗爽的,還是痛並快樂著的貴族們,都從聖恩教會的反應中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信息一一他們不敢去惹這今年輕人。即便被對方在自己的教會內殺了人,敲詐了錢財,甚至進行了**裸的侮辱,但是聖恩教會,卻依舊選擇了沉默,而不是憤怒的抗議。


    這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今年輕人的背後,有著強大的實力,而且是強大到足以讓聖恩教會不敢與之對抗的力量。


    當然,做出這個判斷的貴族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判斷,畢竟,在這片大陸上,要論最超然的勢力,自然就是法師協會和聖恩教會,接下來則是幾個大國,現在或許還要加上西斯帝國,但是不管怎麽說,那都是一些曆史悠久,成員眾多,勢力龐大的組織和國家。而這今年輕人呢?他又代表著誰?僅僅憑借他威斯特貴族的身份是不夠的,威斯特雖然並不是個小國,但是聖恩教會也不至於因此而停步。雖然根據另外一份情報顯示,這今年輕的領主和法師協會走的很近,但是這絕對不是聖恩教會的原因。畢竟論起實力來,雙方算是半斤八兩,平白無故的墮了自己的氣勢這種蠢事,聖恩教會是不會做的。


    那麽,這今年輕人究竟是哪一點,得到了聖恩教會的承認呢?


    貴族們無論怎麽想也想不明白,的確,尤連的實力是很強這一點他們已經確認了,但是一個人的實力永遠不能夠說明任何問題。聖恩教會的人遍布大陸各處,一但真的發起狠來,磨也能夠把他磨死。一般來說,勢力之間如果出現這樣的變化,那麽就隻能夠說明兩點。要麽是對方太弱小,聖恩教會不屑用大動作去對付。要麽就是對方勢力太強,足以毀滅整個聖恩教會,使得聖恩教會不得不謹慎行事。


    不過,有這樣的存在嗎?


    眼下,殿前〖廣〗場上的貴族們,所談論的正是這個問題,他們三三兩兩的散開,隨後在私下交流著自己對這件事的看法和猜測。


    “法師協會絕不可能,就算是法師協會十二星法師在教會內出手殺人聖恩教會都不可能坐視不理,更不用說就算那今年輕人與法師協會走的再近,他也不是法師,不太可能得到法師協會的庇護。”


    “那麽,會不會是那些大法師的私生子?飛揚跋扈的年輕人總是不少的…”,“擁有如此實力的可是罕見,而且十二星大法師似乎都沒有結婚,哪來的孩子。再說了這今年輕人可是用劍的,法師協會就算有幾手秘傳劍法,也不至於到可以一擊秒殺聖恩騎士的地步,不然的話法師協會不早把聖恩教會踩到腳底下去了?”


    “但是他是我們威斯特的貴族…………你們知道威斯特國內有什麽家族會有這樣的力量嗎?”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忽然清脆的鈴聲響起接著,大門緩緩的打開,又一輛馬車進入了殿前〖廣〗場之中,停靠在了旁邊。


    而看見這輛馬車,貴族們卻是不由自主的放低了聲音,同時集中注意力望向它。因為這閃耀著魔法光輝的馬車,上麵的標誌,正是法師協會所有。


    馬車在〖廣〗場旁邊停了下來,接著,一個身穿著法師協會服裝的馬夫從他的座位上跳下畢恭畢敬的拉開了馬車的門隨後,尤連從中走了出來。


    此刻的尤連裝扮與平日沒有任何不同,齊整的黑色燕尾服襯托出了他高瘦的身體,優雅柔和的微笑一如既往的出現在他的臉上當然,腰後的那把長劍也沒有任何改變。麵對著眼前的〖廣〗場尤連笑了一笑,他當然也感受到了那些向自己投射而來的目光,不過,這些尤連並不在意,他隻伸出手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結,隨後側身站在一旁,接著非常紳士的向著馬車的方向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片刻之後,一隻纖細的手臂從中伸出,握住了尤連的右手。歐法li爾第二個走了出來。


    而就在她走出來的同時,整個殿前〖廣〗場上,卻是一片寂鼻。


    和尤連不同,今天的歐法li爾並沒有再穿著她平日裏最喜歡的那套學者裝扮,而是穿著一套正式的禮服。一身純白的連衣長裙包裹著那纖細而美妙的身軀,同色的過肘手套與披肩的搭配更是多了幾分華貴之氣。與很多數貴族小姐和公主不同,歐法li爾並沒有刻意的用首飾和珠寶來為自己作點綴,僅僅是她的氣質,再搭配上那頭美麗,閃耀著生命光輝的紫羅蘭色長發,就足以吸引全場的目光。


    年輕的貴族為歐法li爾的美貌所震懾,而那些年紀大一些的卻是驚訝的瞪圓了眼睛,對於尤連的身邊有一位和前公主長的幾乎一模一樣的少女的事情,他們當然是知道的。但是,情報畢竟是冰冷的文字介紹,但是,直到這個少女真正出現在他們麵前時,他們卻能夠感覺到場上氣氛的變化,仿佛一切都因為這個少女的出現,而變的平靜了下來。


    就算是剛才那些激烈的討論,現在回想起來也是那麽的讓人心平氣和。如果說,模樣和態度,都是可以模仿的。那麽,這種對於場麵的改變和影響力,卻是獨有的。


    “真的是歐法li爾公主殿下?”


    “聖恩在上,我該不會是老huā眼了吧……………”


    “誰能夠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怎麽會是這樣?”


    當年歐法li爾的死亡本身就有著很多的迷題,也有不少貴族對此抱有疑問,但是,當時的她畢竟隻是個沒有繼承權的公主而非王子,所以最終調查是不了了之。但是,自從威斯特五世繼位之後,很多貴族都深切感受到了他與歐法li爾公主之間的差距,這個男人並不是他們理想中的英明君主,他甚至還不到歐法li爾公主的一半!而在那之後,很多人都開始重新懷念這位公主,也重新開始懷疑起她的死因。但是,人畢竟已經死了,死者不能複生,而他們貴族,卻還是要繼續生活下去的。所以,最終,這些人還是決定放棄對真相的調查,並且將這些疑問,永遠的埋藏在內心深處。


    但是現在,歐法li爾的再次出現,卻立刻就將很多貴族內心深處的那絲疑惑再次掀了起來。


    這究竟是怎麽回辜!?


    這幾乎是那些所有認識歐法li爾公主的老貴族們,想要立刻弄明白的〖答〗案。而要知道能夠有資格參加殿前會議的貴族中,幾乎有一半以上都是那些老牌家族的成員!


    而就在這時,沉重的鍾聲響起,大門緩緩的打開,但是太陽的光芒卻沒有浮現在遠處的地平線上。


    相反,陰雲密布。


    在聽到這沉重的鍾聲之後貴族們雖然心有不甘,也隻好收拾起自己內心深處的疑惑走入殿中。而此刻,正是殿議開始之時。


    輝煌的王宮和往日沒有任何區別,威斯特五世坐在大殿之上的王座中,注視著眼前的大殿”內心沒來由的有些慌亂。那些原本在他看來耀眼,光輝的地板,現在卻反而有些刺眼的難受。而且,在貴族們走進來之後,他也似乎感覺到了氣氛仿佛產生了一些奇怪的變他……,……


    最後,他看見了走進大殿,向著自己迎麵走來的歐法li爾。


    在那一刻,威斯特五世幾乎差點跳了起來,他的兩隻手死死的撐住王座扶手,用力咬緊牙關,純粹是因為國王的威嚴和責任才使得他繼續坐在這裏,而不是立刻跳起來。但是即便如此”威斯特五世也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是如此之快。和那些貴族一樣”他一直認為,這個女人是個騙子,不知道用什麽手段打扮成了歐法li爾公主殿下,並且試圖以此招搖撞騙。


    但是現在”當她真正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那些曾經的疑惑和猜測都已經煙消雲散。雖然他不肯承認”但是,他的直覺卻告訴他,這個少女正是自己曾經所想的那個人。


    隨後,他也看見了尤連。


    注視到這今年輕的男人,威斯特五世終於從惶恐中靜下心來,一股怒火代替了原本的驚慌,就是這個該死的家夥,惹出了這一切麻煩!而且,他居然還帶來了一個更大的麻煩!不管他的實力究竟有多強,這裏畢竟是王城,是自己的地盤!!而站在這裏的,都是自己的臣子!


    想到這裏,威斯特五世立刻就挺直了身軀,冷冷的注視著尤連,一言不發。而之前在他身上出現的那些情緒,此刻都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長大了。


    而就在這時,歐法li爾望著那個王位上的身影,不由暗中歎了。氣,那個曾經自己記憶中的小男孩,那個曾經一直跟隨在自己身後,叫自己姐姐的男孩,現在已經成長為了一個成熟的男人,這一刻,歐法li爾似乎才真切感受到了歲月的流逝,時光的變換。她愛的人都已經不在了,而她曾經試圖幫助的人,現在也已經長大……成熟,並且成為了國王。


    沒有一個貴族說話,所有人都注視著尤連和歐法li爾,前者帶著悠閑,自信的微笑行走在大殿〖中〗央的紅地毯之上,展現出了一股莫名的危險氣息。而後者則微閉雙眼,以無懈可擊的王家姿態出現在眾人麵前高貴,優雅,沒有一絲缺陷。


    “按照您的命令,我們來了,國王陛下。”


    走到威斯特五世的麵前,尤連右手放在腰間,微微向他行了一個貴族禮節,隨後微笑著開口說道。而歐法li爾卻並沒有說話,隻是雙手請提起裙擺,欠了欠身作為行禮。


    “你就是尤連菲裏克斯?幕色森林的領燦”


    威斯特五世心情複雜的望了一眼歐法li爾,最終果斷決定還是先從這個男人入手,不知道為什麽,一看見歐法li爾那雙帶著憂鬱的眼睛,他就感覺到心慌與不安。


    “我們接到了來自西斯帝國的抗議,聲稱你帶領軍隊襲擊了他們的邊境防線,並且與他們的巡查隊發生了衝突,是不是有這麽一回事?”


    聽到威斯特五世的發言,很多貴族都不由的皺了下眉頭,不管事情究竟如何,他畢竟是一國之主,雖然威斯特五世很顯然是想要以一種客觀的方式去陳述這件事。但是他作為威斯特的國王,本身的立場就決定了他不能夠客觀,而是必須主觀的來詢問。就算是自己先動手的,也必須否認!而他這一上來,就直接照搬了西斯帝國的發言,這位國王陛下究竟是打算為誰說話?


    “在我的記憶中,根本沒有關於這件事的任何記憶。”


    尤連優雅的一笑,回答卻是非常的出人意料。


    “如果是關於雙方衝突的事件”在我的記憶中隻有十天之前,西斯帝國的前線斥候部隊對我軍發起試探攻擊,並且被擊退的事件,不知道這是不是您所說的那件事?”


    “那麽,按照你的說法,並不是你主動前去進攻的?”


    威斯特五世對尤連已經是非常痛恨”而眼下他這種輕描淡寫的說話方式更是引起了這位國王陛下的不滿,所以他現在的詢問”幾乎就是在針對尤連本人。但是,威斯特五世並沒有察覺到,此刻那些貴族臣子的麵色,卻也是越來越不好。本來嘛”這才是威斯特人該說的話,什麽叫我們侵略他們”明明是他們來找我們的麻煩。當然,這種事情沒有什麽證據,都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但是國王荏下,你可不是什麽中立第三方的成員啊,不讚成我們的說法,反而還質疑?您這究竟是打算唱哪一出?


    “這是鼻然,國王陛車。”


    尤連再次理直氣壯的微一點頭。


    “我以我的名譽起誓,而且,凱爾特將軍也可以證明這一點。”


    “但是根據情報”當時凱爾特將軍並沒有親眼目睹衝突是如何發生的。”


    威斯特五世顯然已經是決定就此事來好好打壓一下尤連了”但是,他的話,卻也因此引起了更多貴族的不滿。國王陛下,您真的還記得你的立場麽?


    將周邊的反應收入眼中,歐法li爾低聲歎了口氣,看來”即便歲月流逝,人也不是那麽容易轉變的,她很清楚,自己的這個王弟一旦認準了某件事,那麽其餘的事情都不在他的眼裏。現在就是這樣,他太執著了通過打壓蕪連來向貴族證明自己的權威,卻已經忽視了更加重要的東西一那就是他作為國王的立場。


    “那麽,你又要如何證明這一點呢?尤連菲裏克斯?”


    “我不需要證明。


    但是,尤連的回答卻是忽然變的強硬起來,雖然他的笑容依舊柔和而優雅,但是每個人,都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不容置疑的堅定。


    “我所說的話,就是事實,僅此而已,國王陛下,我不需要證明,更不需要承認。”


    “大膽!”,威斯特五世猛然重重一拍扶手,怒喝起來。


    “作為一名臣子,你有責任向我匯報軍情,並且由我來做出決定。而不是你在那裏空口白話,沒有實據的胡說八道!”,愚蠢到家……,歐法li爾閉上眼睛,她不用去看都知道周邊那些貴族的麵色現在是何等難看了。


    不過很明顯,我們的國王陛下似乎還真是沒有察覺到這一點,顯然,他自認為抓住了對方的一絲空隙。正是要趁此機會,一股做氣奠定勝局。


    “不過,雖然你沒有實據可以證明,但是作為防守要塞防線的功臣,我自然也不會輕率就對你做出懲罰。”,說道這裏,威斯特五世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


    “這樣吧,從現在開始,我命令你和你的部下,必須完全聽從我的命令行事。無論你們要進行什麽行動,都必須通過凱爾特將軍傳達給我,隻有獲得我的同意之後,你們才被允許行動。如果你們膽敢擅自行動的話,那麽就視同於違抗王命!明白了嗎?”,“陛下。”,這下,尤連還沒說話,巴倫卻是忍不住開口了。這位國王陛下平日裏雖然也不聰明,好歹也過的去,今天這是怎麽了?智商直線下降啊?


    “向來軍情如火,戰場都是千變萬化,您這樣做…………,會不呢…………”,“有什麽問題?”


    但是,巴倫公爵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威斯特五世打斷子。


    “就算他發現敵人,向凱爾特將軍報告,然後凱爾特將軍再向我報告,其間最多不過四五分鍾而已,難道戰場上,區區四五分鍾都等不及了嗎?就是因為這樣的莽撞和不冷靜,才會給我國帶來這麽大的風險和影響!”


    聽到這裏,巴倫張了張嘴巴,卻是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他總算是搞清楚了,鬧了半天,這位國王陛下還是沒離開要打壓尤連這個目標啊…………


    “國王陛下的命令,我聽到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尤連卻是冷靜的點了點頭,沒有絲毫不滿似的。但是他的下一句話,就讓眾人想到自己完全猜錯了。


    “不過,很抱歉,我必須要拒絕您的命令。”


    “為什麽?”,聽到這裏,威斯特五世麵色一沉,冷聲問道。而麵對他的詢問,尤連則是依舊帶著悠閑的笑意,開口回答道。


    “很簡單,因為眼下我出現在這裏,並不是以陛下您的臣子的身份,而是以幕色森林主人的身份……您明白了嗎?國王陛下?”,坦白來說,聽到這裏,不但威斯特五世不明白,就連其他的貴族也不是很明白尤連這句話的邏輯,幕色森林是王國領土,尤連是幕色森林的領主,那麽自然就是威斯特王國的子民,這難道有什麽問題嗎?


    “那麽,我換個說法好了。”


    見眾人一臉迷茫,尤連聳聳肩膀,繼續笑著開口說道。


    “一直以來,暮色森林就是由我們交托貴國負責代替管理的土地,而現在,我們已經回來了,所以要收回這塊土地。我這次來到王城,報告情況隻是順便,主要隻是想來跟國王陛下打聲招呼,順便謝謝你幫我們管理了這麽久……嗯,隻是這樣。”,“胡說八道!!”


    聽到這裏,威斯特五世再也忍耐不住,站起身來指向尤連。


    “幕色森林自古以來就是我威斯特神聖不可侵犯的領土!你又是什麽身份,居然膽敢如此說話!”,“我真是越來越懷疑,您是怎麽當上國王的了。”


    麵對威斯特五世的怒吼,尤連歎了口氣,接著,他右手忽然翻轉,下一刻,漆黑的長劍驟然出鞘!


    “碴!”


    漆黑的劍身毫無阻礙的插入了尤連腳下地板,隨後黑色的氣息驟然四散開來,那堅硬的大理石地板在瞬間改變,在黑線的侵蝕下,顯現出了一道三角形,以劍與玫瑰為圖案的徽章。


    “我在這裏,以終焉騎士團團長的名義宣告,終焉騎士團將重新回到這片大陸,根據我與貴國所簽訂的幕色森林托管條約,我將重新收回屬於終焉騎士團的土地,從現在開始,幕色森林不再是貴國的一部分,而會重新回到終焉騎士團的管理之下。”


    聽到這裏,周邊的許多貴族都是麵色蒼白,他們注視著眼前的年輕男子,幾乎是不約而同的向後倒退而去,甚至連身軀都開始顫抖。


    終焉騎士團!


    他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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