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明月的照耀下,莫禹澤三人舉杯同飲,一直到夜深才各自打道回府。


    第二天一早,莫飛宇帶著莫禹澤去了皇宮,先去了皇帝莫弘耀的禦書房拜見,隨後才去了皇太後所居住的宮殿,長樂宮。


    “兒臣,給母後請安。”


    “孫兒,給皇祖母請安。”


    皇太後慈愛的眼神看著自家孩兒,孫兒,伸出手,做了個虛扶的姿勢,“都起來吧。”


    “謝,母後。”


    “謝,皇祖母。”


    莫飛宇父子兩謝恩,隨後挺直著身子站在皇太後麵前。


    “都坐吧。”皇太後笑道,待二人坐好,眯眼帶笑地說道:“澤兒,今年都快十九了吧。”


    “回皇祖母的話,孫兒再過半月的時日就滿十九了。”莫禹澤恭敬的回道,她猜不準皇祖母問這話的意思。


    皇太後點點頭,隨後又向莫飛宇看去,問:“怎麽今日沒見到若兒?”


    “回母後,孩兒見若兒前些日子得了些風寒還未痊愈,便做主讓她在家好生休養。”莫飛宇答。


    “嗯,既然如此就讓那孩子好好在家修養身體吧。”皇太後也不追究這話的真假,隨後又岔開話題,“前兒個,哀家得了幅仕女圖,哀家也不知這畫是好是壞,所以就想讓澤兒這孩子替哀家瞧瞧。”


    莫禹澤聽言,詢問般地看了眼莫飛宇,皇祖母這到底打的是什麽算盤?雖然滿肚子疑問,但還是恭敬的回道:“回皇祖母,孫兒實在對畫沒什麽研究,隻能憑直覺來。”


    “無事,無事。”


    “去把昨兒個哀家得來的那幅畫來拿給世子殿下瞧瞧。”皇太後對著身邊的侍女說道。


    沒一會,仕女圖就被拿了過來,替莫禹澤打開,讓其觀看。


    半響,皇太後問道:“澤兒,覺得此畫怎麽樣?”


    圖上是一名妙齡女子,正站在蓮花池邊,頭上戴著一株珠花,模樣俏麗,整個畫麵看起來顯得很和諧,沒有半點違和感。


    “回皇祖母,孫兒覺得此畫,人美,景也美。”


    皇太後對於莫禹澤的回答還算滿意,“既然如此,那哀家便做主把她許配給澤兒如何?澤兒都十九了,也該成家立業了,哀家還等著抱曾孫呢。”


    “這……”莫禹澤見此連忙起身朝皇太後跪下,“皇祖母,孫兒對這畫中女子顯然不熟,貿然進行婚配恐怕有所不妥。”


    “既然不熟,那哀家便與你二人多見幾麵,這畫中女子是姚學士的嫡女,名喚姚靜,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為人溫和,想來會與你相處的很融洽。”皇太後顯然不想就此放過莫禹澤。


    要是真成了,那她的身份也就保不住了,並且皇祖母的態度還十分強硬,把目光投向莫飛宇求救。


    莫飛宇也從座位上坐了起來,麵色有些沉重,“母後,既然澤兒不願,那這事是否就算了?畢竟澤兒還小,等過幾年再說也不遲。您看是嗎?”


    皇太後此時明顯也有了一絲不滿的情緒,眼神也嚴厲了不少,“恩?那今日澤兒先與哀家說說為何不想與姚靜那丫頭婚配,要知道拒絕的話,也總該給哀家一個合理的解釋才行。”


    莫禹澤跪在皇太後麵前,低頭抿著唇,要她娶那姚靜是不可能的,如果一定要她娶的話,腦海裏就隻有一個人影徘徊在腦海裏,此人便是葉婉清,那日的情景仿佛還是昨日那般深深的印入在她腦海裏,久久不曾散去。


    “回皇祖母的話,孫兒已與一女子有了肌膚之親,孫兒想娶的便隻有她一人。”說完,歉意的目光看著父王,“父王,孩兒沒有來得及說起此事,還請父王責罰。”


    莫飛宇內心雖然很震驚,但多年的官場經驗,讓他麵上看不出有絲毫的不對,事關自己孩兒的身家性命,就算這是再不對,他也得忍。“你這孩子,有了心上人怎麽不早告知父王。”隨即又朝皇太後說道:“母後,你看這……”


    皇太後頷首把玩著左手無名指上的玉扳指,看不出她此時的神情如何,淡道:“澤兒說說你看上的那人是什麽身份?家裏又有哪些人?”


    “她是藍州城人,也是藍州城裏一家較為有名地‘無名居’的老板,是名孤兒。”莫禹澤回道。


    皇太後抬頭微笑的看著莫禹澤,說:“既然如此,你們都回去吧,明日哀家讓皇上擬道聖旨,都退下吧,哀家乏了。”


    “皇祖母,您答應孫兒了?”莫禹澤滿臉驚喜的表情表露無遺。


    皇太後但笑不答,“回去吧。”


    “兒臣告退。”


    “孫兒告退。”


    出了皇太後的宮殿,莫飛宇一路沉默不言,帶著莫禹澤回到了王府,坐在大堂之內的主座上,手掌用力拍向一旁的紅木桌,“跪下,說!你這是怎麽回事?要不是今日出了這事,本王還被蒙在鼓裏,你真真是本王的好兒子啊!”


    知道父王生氣了,莫禹澤聽命的跪了下去,她也沒想到今天會是這樣子,她現在還不知道葉婉清對她的態度,她也不敢貿然向雙親說起此事。結果卻不曾料到會是如此。


    目光誠懇的看向莫飛宇,乖乖的認錯,“對不起,父王。”


    莫飛宇坐在那目不轉睛的盯著莫禹澤瞧了個邊,這是要把他氣死呀,好半會才壓製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她知道你的身份了?”


    莫禹澤點頭。


    “去書房抄三遍道德論,今日不抄完就不準睡覺,還有你母妃那你自己去說與她聽。”罷了罷了,孩子大了,有什麽事也該放手讓她自己去處理了。


    “是,父王,孩兒告退。”


    莫禹澤見母妃外出還未回,便去了書房,晚些時候再尋時間告知母妃。


    一筆一劃,白字黑字,莫禹澤低頭寫了起來,道德論的內容早已銘記在心,動起筆來也很順暢。


    到晚間的時候莫禹澤才寫了一半,這時何若端著餐食走了進來,心疼的替莫禹澤擦了擦臉,“澤兒別寫了,先過來用點飯菜,不然就要涼了。”


    “母妃,孩兒不餓,父王交代幾日要抄完三遍,孩兒才抄寫到一半,孩兒想把它寫完再吃。”


    何若哪裏會肯,這孩子正午就沒用過餐,派人送過來的飯到現在還擺在那桌上至今未動,搶過莫禹澤手中的毛筆,看著自己孩子由於握筆時間很長,導致手指的關節處都紅了一塊,甚至有一處還破了皮,“你看看,都紅了,你父王也是心狠,讓你抄寫這麽多。”氣呼呼的說道,就算莫禹澤萬般不是,那也是她何若的孩子,就算是她家相公也不能過於欺負她生下來的孩子。看看現在她的手指都磨破了,她能不提孩子心疼嗎。“不成,我得找你父王評理去,澤兒,你別寫了,去把飯吃完,有母妃替你擔著,你父王不敢把你怎麽樣。”


    莫禹澤連忙拉住何若,“母妃,別去,這事本來就是我的不對。”


    “那你好好給母妃說說,你…和那個女子是怎麽走到一起的?”何若認真的目光與莫禹澤對視。


    莫禹澤想了會,還是決定如實把事情的起沒告知給了母妃,不過卻把葉婉清給她下藥的那件事給隱瞞了下來。


    “既然你們自己都不能確定你們倆之間不與尋常的感情,怎麽今日還皇太後的宮殿裏那麽糊塗,求她給你倆賜婚,萬一人家不願嫁該如何?”何若見這倆小輩在這事上都還不明確,就稀裏糊塗跑去讓皇太後賜婚,哎。


    “孩兒當時沒想太多,皇祖母一再逼孩兒去那姚大學士的嫡女姚靜為妻,孩兒萬般不願,如果要去的話,孩兒也隻想到了她。如果她不同意,孩兒就派人把她綁回來,她現在既然把身子給了孩兒,孩兒便不能負了她。”


    對於莫禹澤的倔強,何若哭笑不得,她家孩子還真是霸道,說什麽她不願意,就把她綁來,真真讓她覺得不隻是哭,還是該笑。“既然事情已經八/九不離十了,那暫時先這樣吧,母妃現在也很想看看這人是怎麽讓我家澤兒對她念念不忘了。”


    “母妃。”莫禹澤不悅道。


    “好,母妃不說了,你把飯吃完,母妃就走,不在這打擾你了。”吃完她好回去讓莫飛宇,莫大王爺睡軟榻去,別和她一起睡床,讓他欺負她辛苦生下來的孩子。


    莫禹澤應下,拿起桌上的碗筷吃了起來,等她吃完後,她母妃也就端著餐盤出去了。


    而她則繼續拿起筆抄起了道德論,一直到四更天的時分才抄完,活動下僵硬得肩膀,把宣紙收好,帶天亮後交與父王。


    第二天,辰時,逍遙王府上來了位公公,是來負責傳旨。


    “聖旨到。”公公高喊一聲。


    莫飛宇一家人攜奴仆家屬都趕了過來,跪在地上,“臣等接旨。”


    公公滿意的笑了笑,“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大學士之女姚靜,嫻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太後與朕躬聞之甚悅。今逍遙王世子年已弱冠,適婚娶之時,當擇賢女與配。值姚靜待宇閨中,與逍遙王世子堪稱天設地造,為成佳人之美,特將姚靜許配逍遙王世子為世子妃。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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