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玉是在戴玉兒十三歲生病發燒那年穿過來的。她之前是在上海做投行的,平日裏都忙得腳不沾地,加班熬夜更是常有的事,那天晚上在公司加班,盯著電腦太久了有點犯困就眯著眼睛睡了一會兒,沒想到一覺醒來,自己就穿到了幾百年前的清朝。


    她花了一年的時間才慢慢的適應這個身份。戴玉兒父母雙亡,家中隻有一個哥哥戴三金與她相依為命。戴三金是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毫不關心庶務,族裏的親戚都盯著他們父母留下的那點財產。原身本來就是個性子柔弱的,被親戚擠兌幾會,心中鬱氣結果受了點風就香消玉殞了。


    為了生活,齊玉不得不開始打理家中的庶物,而家裏那些親戚也不是好相與的,好在齊玉是個厲害的,要不然戴三金父母留下的那點資產如今早就沒有了。


    喜順送信到揚州後戴玉兒便急急忙忙趕往了江寧。到了江寧就得知自己的兄長被四皇子所救,想到後世頻頻在各種電視劇裏忙碌四爺,她心中便有些好奇曆史上真正的四爺是什麽樣的,細細詢問了喜順事情的經過,她心中萬分感謝胤禛,同戴三金一同被抓的考生都被殺了頭,要不是他估計哥哥早已人頭不保了。


    這天胤禛正在城中的酒樓與戴三金閑聊,如今科考的案件基本已了,隻剩一些收尾的事情還沒完,自己應該能在月初趕回去,他與伊爾哈的婚期訂在月底,如今他得抓緊時間才好。他正心不在焉的與戴三金聊著江南的風土人情,便聽見雅間的門響。蘇培盛示意伺候的小廝去開門,來人正是戴三金的家奴喜順。


    喜順是來給戴三金送消息的,原來戴玉兒已經到了江寧,得知兄長正與四阿哥在酒樓,便想當麵感謝四阿哥的救命之恩。


    戴三金有些為難的看了看胤禛,畢竟未出閣的女子與成年男子見麵有些不妥,不過胤禛到也不在意,點了點頭示意伺候的人把這位戴玉兒請上來。


    齊玉在現代就是個眼光高的,一心打拚事業,到了三十六歲還是單身,穿成戴玉兒後,揚州城裏也有上門提親的,不過她心氣兒高,都沒看得上眼的。戴家雖然沒有豐厚的家底,卻有個秀才戴三金,於是戴玉兒的婚事便有些高不成低不就起來。


    如今兄長被在九龍奪嫡中勝出的四阿哥所救,以後若能跟著四阿哥,兄長的前途自己也就不用擔心了。不過現在如何感謝四阿哥才能與他搭上線,她還得仔細琢磨琢磨。


    在進門前還在想著如何答謝未來雍正皇帝的戴玉兒,進了門給四阿哥請安後便改了主意了。


    “民女見過四阿哥,給四阿哥請安!”聲音是江南女子特有的吳儂軟語,語速慢而輕柔。胤禛看了一眼麵前給自己請安的女子,穿的漢人女子所穿的褶裙,向自己盈盈拜下,態度很是恭敬。


    “起身吧,你是戴鐸的妹妹不必多禮。”說完也不看她,示意蘇培盛派人結賬準備走人。戴玉兒見自己剛到胤禛就要走,立馬上前一步跪下,有些著急的道:“四阿哥對家兄有救命大恩,我兄妹倆無以為報,若四阿哥以後有什麽吩咐,我與哥哥自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胤禛本來已經起身準備離開了,聽得戴玉兒這麽說便轉過身來,看了她一眼,見女子雖然跪在地上,卻仰頭看著他,目光堅定,這讓他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宮裏的伊爾哈,不過與伊爾哈不同的是,他從這個女子的眼裏看到了野心。


    聽她說完,胤禛沉吟了會兒並不說話,戴玉兒鼓足了勇氣才敢直視胤禛,隻是看著他冷峻的表情,她覺得自己快撐不住了。


    “戴姑娘多慮了。”胤禛淡淡的說完便帶著蘇培盛出了雅間回府去了。


    京城的初冬又幹又冷,冷風吹在臉上像刀割的一樣。因為宵禁此時的京城很安靜,路上隻有三三兩兩的幾個人,不是負責報時辰的打更人,就是趕著馬車送泔水出城的,寅時五刻晨鍾響過後,守門的士兵睡眼惺忪的剛把城門打開,就見遠處一行人正策馬而來,馬蹄濺起的灰塵隔著老遠就能看到。


    沒等士兵看個清楚,打頭的人就騎馬呼嘯而過,等那兵丁回過神來,就見一塊令牌向自己砸來,伸手接住剛想詢問,就見一行人早就騎著馬走遠了。


    “大清早的,哪個王八蛋這麽囂張,真是晦氣!”剛調過來守門的士兵用袖子抹了下臉上被濺的灰塵罵了句。


    旁邊的年紀稍長的守衛看了看已經走遠的一行人,拿起手中的木桶,一桶水就潑到了地上,“沒看見手裏的牌子嗎,能在這城裏騎馬的人能是簡單的,你小子可得長點眼力勁吧。”沒等那小兵說話就搖著頭,回去打水繼續壓土去了。


    胤禛回到宮裏,沒等回阿哥所梳洗,就直接去了上書房交旨,等他回到南三所的時候已經是酉時了。


    宮女丫鬟伺候著梳洗完後,就見蘇培盛望著自己欲言又止,胤禛把帕子遞給旁邊的小宮女,坐到桌邊拿起杯子喝了口涼茶才說“什麽事吞吞吐吐的。”


    “回爺的的話,奴才是想問問戴家的大姑娘怎麽安排。”蘇培盛也很為難,這戴玉兒就算是坐馬車,晚個幾天也就該到京城了,這要是自己不問怕是主子都想不起這檔子事了。


    胤禛放下杯子沉吟了片刻,“金魚胡同那皇額娘還留下個宅子,先把她安排到那吧,等戴鐸到京城後再做打算。”


    蘇培盛躬身答應後就出去安排了,胤禛正在琢磨著今天皇阿瑪的話,到也沒在意這個戴玉兒,蘇培盛就犯了難了,他也摸不清自己的主子是個什麽意思。要說主子允了戴三金,讓她妹妹跟著自己一行人先到京城,還安排住在金魚胡同的宅子裏,難道是想金屋藏嬌。可看主子的樣子又不像是放心上的,自己是按個什麽章程安排這戴姑娘還真拿不定主意。


    剛入冬月北京城就迎來了第一場初雪,相對於寒風淩冽的窗外,屋裏因燒著地龍讓人覺得格外暖和。


    寶琴掀開門簾,端著食盒,帶著一陣寒氣走進來,看見伊爾哈正歪歪的躺在塌上,便用眼神詢問寶珠,寶珠馬上對寶珠做了個“噓”的手勢。寶琴見了後輕手輕腳的走到桌邊將食盒放下。


    食盒與桌子的碰撞還是發出了一些聲響,伊爾哈聽到聲音便睜開了眼睛,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的問道:“什麽時辰了。”寶珠瞪了寶琴一眼道:“格格,已經申時一刻了,寶琴剛剛從廚房取了剛做好的桂花糕,您早膳沒怎麽用,這會兒還是用點吧。”


    “我這也該醒了,庫房裏的東西還沒盤點完呢,你去尋了海嬤嬤來我有話問她。”伊爾哈這幾天跟著覺羅氏整理和盤點自己的嫁妝,除了感歎這些嫁妝包羅萬象異常豐富外,就是覺得操辦一場婚事十分不易,這不躺在榻上她都能睡著了。


    寶琴連忙過去扶著伊爾哈做起,對著寶珠吐了吐舌頭,“您起身也好,要不晚上您該睡不著了。”


    寶珠啐了寶琴一口掀開簾子去尋海嬤嬤去了,冷風貫入,伊爾哈看著外麵的雪,說了句:“果然下雪了啊。”


    “可不,昨個兒天就陰的厲害,西邊廂房的窗欞紙都被那風刮的‘古大古大’的響,海嬤嬤就說要下雪,果然今天就下起了雪呢。”寶琴吩咐小丫鬟打了水來伺候伊爾哈梳洗。


    伊爾哈起身走到窗邊,推窗戶看著窗外紛紛灑灑飄落的的雪,對寶琴說道:“這樣的天氣,還是呆在屋裏好,出去凍人不說,我這新做的裙子怕是要遭殃的呀。”


    “格格,您說四阿哥回京城了沒有,如今這場大雪下來若是四阿哥在路上怕是不好趕路呢。”寶琴早就習慣了自家主子的性子,聽得這麽說到也不奇怪,隻是想起遠在江寧的四阿哥,這要是雪一直下下去怕是會封路的呀。要是趕不回來大婚可如何是好。


    伊爾哈斜眼睨了眼寶琴,“你這丫頭,擔心這個作甚,要是他困在路上難道你還想去接他不成,況且他今日一大早就到京城了,你這是算白操心了。”


    寶琴大奇,“格格,您如何知道四阿哥已經回來的呀?”


    “我還知道,你要是再不給我把頭梳好,一會海嬤嬤來了肯定要罰你。”


    寶琴聽完嚇了一跳,趕緊給伊爾哈梳起頭來。


    伊爾哈想到今日回京的胤禛,想到他時不時從江南給自己帶的玉器和小玩意兒,又想到額娘讓她繡一些荷包之類的小繡品給四阿哥她心裏就感覺怪怪的,馬上自己和他就要成婚了,這是自己活了幾百年來頭以遭,說實話心裏還挺緊張的。自己到底給他繡不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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