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友會降低人的強度。


    確實,就像這句話說的那樣。


    想到那是什麽時候的事情,那是在春假之前的三月二十五日星期六,結業式的下午發生的事情——那時候我在我所在的私立直江津高中附近,悠閑的散步。


    那是不參加任何社團活動的我所發生的事情。


    真的是什麽事都沒有,隻是悠閑的散步。


    絕對不是因為明天開始就是春假而使自己興高采烈。


    不僅僅是春假,暑假、寒假、還有黃金周,像這種正規的休假,一般對學生來說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我也跟一般的學生一樣,第三學期結束,生活進入了春假,因此非常高興,但是同時,長期的休假對我來說有多出來的時間這也是事實。


    特別是春假沒有作業。


    總想呆在家裏。


    因此,結業式結束,在教室裏拿到通知表,“新學期再見”,然後班級解散以後,我也沒有毫不猶豫的直接衝回家,反正也沒別的地方能去,就像可疑的人物一樣在學校周圍晃吧。


    沒有什麽目的。


    與其說太閑了還不如說是浪費時間。


    事實上,我是騎自行車上學的,但是自行車停在學校的停車場裏——這也代表我還不準備回家。


    如果說散步也是散步。


    當然,我不是非常注意健康的人。


    如果是浪費時間的話其實還是在學校裏比較好,就像在家裏很難呆著一樣,在學校裏很難呆著是因為,雖然是結業式結束的下午,在進行社團活動的人數很多。


    我對於努力的人很棘手。


    我的學校雖然不是對社團活動非常熱心,例外就是去年不知是因為什麽錯誤,有像怪物一樣的新人入部的女子籃球部那樣的,然後大概就是像運動部那樣“參加就是有意義的”,這種感覺的。


    所以,也不是因為什麽大事,在學校周圍閑逛以後,我開始想差不多也應該去拿自行車回家了,肚子也餓了,但就在那時,我遇到了意外的人物。


    在春假裏,自己到底應該是二年級還是三年級,說實話是非常微妙的,反正,同學年的有名人——羽川翼,從我的正麵走過來。


    兩手繞在頭後麵,我還在想突然她在幹嘛,原來是調整自己辮子的位置。長長的頭發,在她後麵的一股分成三股編起來,三股辯最近非常稀奇,在這前麵她把前發弄成一直線。


    穿製服的樣子。


    完全沒有改過的,在膝蓋下10c的裙子。


    黑色的披肩。


    襯衣的外麵是學校指定的毛衣。


    同樣是學校指定的白色的鞋子裏麵是校襪。


    怎麽看都是優等生的樣子。


    而且事實上,她真的是一個優等生。


    優等生中優等生,班長中的班長。


    一年級和二年級的時候,我和她不在同一個班級,所以對方對我的事情一無所知,但是我對她作為班長的傳聞是經常聽到的。


    那些傳聞中如果有一半是對的話,那她也是個非常厲害的班長。


    肯定到了三年級還是做班長。


    而且成績優秀。


    有什麽奇怪的地方,那就是她異常的聰明。六門科目得到600分滿分就像是平常事。當然,全部都參加了考試,誰是第一誰是最後,是非常明顯的,但是羽川翼在兩年裏,成績一直維持在學校的榜首。


    像直江津高中這樣私立的升學學校入學,我突然就落到了最後,所以她對我來說是相對的存在。


    ふうむ。


    我一瞬間被她吸引住了。


    果然班級不一樣,就算知道了她,事實上也沒真的看過——這樣的她,在結業式結束的現在,對於這樣偶然的相遇,稍微有點吃驚。


    隻是偶然而已。


    看上去好像她剛從校門出來,仔細想想我一直在學校旁邊閑逛,就算看到她也沒什麽奇怪的。


    對於羽川來說,顯然沒有注意到我。


    由於在集中修改三股辮的位置,我完全沒有進入她的視線——就算進入視線,我和羽川甚至連相互打招呼的關係都沒有。


    還不如說像羽川那樣的優等生,對於像我這種混日子的人,肯定非常討厭吧。


    認真的她,不認真的我。


    相互不認識也好。


    就這樣擦身而過。


    所以根本就連逃的必要都沒有。


    我就像沒有注意到她一樣,步伐也沒亂,繼續走下去——相互之間還有五步就能擦身而過了,就是在那個時候……


    在那一瞬間的事情,大概我一生都忘不了。


    前麵什麽都沒碰到——隻有一陣風吹過。


    “啊”


    我不經意的,漏出了聲音。


    羽川那長長的,膝下10c的裙子,突然被吹起來了。


    一般來說,她應該會反射神經的把裙子壓住——但是時機不好,她的兩隻手在頭後麵,正在進行整理三股辮的位置這種複雜的事情中,從我站的位置來看,就像手放在頭後麵,放鬆時候的樣子,就是那種姿勢。


    在那種情況下裙子被吹起來。


    絕對不是很誇張——但是是絕對不準把眼睛移開的上品的內衣。


    是純白色的。


    是什麽形狀的不清楚,但是布的麵積很大,也很寬,材料也比較厚——絕對不是很煽情的,可以說不是很性感的。


    但是那白的太過於耀眼了。


    而且絕對不是很土的。


    毛衣的部分,白底白線,有複雜的刺繡——估計是朵花。左右對稱的這種紋樣,使內衣整體有著非常絕妙的平衡。而且,刺繡的中上部分,裝飾了一條小的絲帶。


    這條絲帶更加增強了整體的印象。


    然後,這條絲帶的上麵可以看到,她的肚子上,那可愛的肚臍。那種部位都顯露出來,裙子真的是被大膽的吹起來了。塞在裙子裏的襯衣,非常明顯的露出來。塞在裙子裏的襯衣那麽煽情我還是第一次這樣想的。


    裙子裏麵是什麽樣子,對我來說是非常新鮮的。很少見的不可侵略的未知的存在,裙子這種衣服的構造我第一次理解了。


    不管怎樣,被吹起來的隻有裙子的前麵這點真棒。


    純白的內衣,還有跟這個比賽一樣白的的大腿,以紅色的裙子作為背景,更加被強調出來。與一般的女生相比要長的裙子,變成這樣,就算藝術品也不敢相比,隻敢躲在暗幕後麵。


    果然,那個把手放在頭後麵的樣子,就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內衣一樣——結果就她成了那樣。


    她保持的那種姿勢,裙子被吹起來,表情突然僵硬了。


    實際上我認為一秒的都沒到。


    但是對我來說能與一小時匹敵。——不,我甚至有種我的生命將要迎來終焉的感覺。絕對不誇張,我就在那一瞬間,經曆了一生的經驗。


    眼球的表麵幹了一樣。


    我的眼球被她的下半身奪去了。


    不,我當然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把眼睛偏到別的地方去對於女生來說是失禮的。


    平時來說,我也是這樣想的。


    可是,我在上樓梯的時候,前麵如果有女生,我肯定盯著自己的腳看。


    但是,對於心裏完全沒有準備,突然從天上掉下來的幸福來說,如果不這樣做,我作為男性來說是不完全。


    就像把羽川那種姿勢印在視網膜一樣。


    大概,現在我死了,把眼球移植給別人,那個剩下的一生,都會被羽川的內衣的幻覺襲擊。


    就是這樣的衝擊。


    這就是優等生的內衣。


    “……”


    到底多想描寫優等生的內褲啊!


    這不愧是我對著自己吐槽到底時候,羽川已經把裙子恢複原位了。


    這果然隻是一瞬間


    然後羽川……


    用僵硬的表情向我這邊看來。


    凝視著。


    “…… 那個”


    不知所措。


    在這種時候應該怎麽才好呢?


    “沒……沒看到哦”


    一看就知道是說謊。


    但是,羽川對於我這麽明顯的謊話都沒有反應,隻是盯著我看,然後把兩手放下來,現在才在裙子前麵拍著。


    真的是現在。


    然後一瞬間眼睛移到別處,對著天看,然後再一次看著我。


    “誒嘿”


    ……


    這裏應該笑嗎?


    氣量真大的女生——真不愧是班長中的班長。


    “應該怎麽說呢。”


    咚 咚 咚


    兩腳並在一起,然後像我走來。


    本來互相有10步的距離,現在減到隻有3步。


    非常近的距離。


    “把不想讓人看到的東西藏起來,如果是裙子的話,怎麽想都覺得安全保障不夠。果然有必要要穿緊身褲或者是防火牆吧。”


    “…………”


    說出那樣的比喻真讓人困擾。


    那我難道是病毒咯!


    對於她來說幸運的是包括直江津高中的學生在內,周圍沒有別人。


    隻有我和羽川。


    也就是說看到她的內褲的隻有我。


    這個事實讓我覺得自己稍微有點優越感。


    “不久前剛看過マーファー的法則。應該把這點加進去。隻有在手放在後麵,前麵的裙子才會被吹起來,後麵像平時一樣警戒著,但是前麵卻是個意外的盲點。”


    “啊……可能是這樣哦。”


    誰知道哦!


    還不如說,很尷尬。


    先別提羽川會不會這樣做,有種繞著在責備我的感覺——雖然這樣說,但是那樣清楚的被看見,現在也沒法解釋了,雖然不是故意的但是還是親眼目擊到了對於女生來說“不想被人看見的東西”,這個事實確實使我覺得充滿了罪惡感。


    而且是被我這種人看到。


    好像話題越說越遠了。


    “不、不要介意。雖然沒有看到這件事是騙你的,但是在影子裏,所以也沒怎麽看到。”


    這也是騙人。


    果然很清楚的看到了,


    “恩?”


    羽川斜著頭。


    “看得很清楚的話就爽爽氣氣的說出來,對於女生來說也能稍微安心一點。”


    “不、不,雖然我也很想這麽說,但是那是真的。”


    “原來是這樣的啊,不是假的。”


    “沒法讓你安心這是可惜了。還不如我說假話騙你。”


    這是從剛才一直在撒謊的男子的台詞。


    “我覺得大概寫了有4頁,我的裙子的裏麵,描寫的非常詳細,是錯覺嗎?”


    “錯覺錯覺,超錯覺。到剛才為止,我一直在描寫情緒豐富,美麗的風景。”


    這是個很微妙的謊話。


    “那,我就到這裏了。”


    然後,輕輕的把手抬起,繼續下去也沒話說的意思傳達給了羽川以後,我的腳繼續向前邁進。


    羽川接著就應該回家了,在回家的路上,內褲被我看到,然後可能用短信跟自己的朋友說了吧。雖然優等生有可能不會這種事,但是我認為優等生有可能也會做這種事。不,羽川應該可能知道我的名字才對……至少知道我們是一個年級的吧。


    可能有點自我意識過剩,一邊這樣考慮著,慢慢得放慢了腳步。


    “稍微等一下。”


    突然從後麵出現了聲音。


    是羽川的聲音。


    什麽!竟然追上來了。


    “終於追上了,你走的真快。”


    “……沒有回家啊!”


    “恩?雖然最後還是要回家的。阿良良木同學才是,為什麽要回學校呢?”


    “…………”


    名字突然襲來。


    誒誒誒?


    難道我身上有名牌?


    “……那個,我回來拿自行車的。”


    “啊哈。原來是用自行車上學的啊。”


    “是這樣地……家在比較中間的距離。”


    不,不是這件事。


    雖然我用自行車上學這件事好像不知道。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的?”


    “誒?那當然知道啊。我們不是一個學校的嘛。”


    羽川說的像理所當然一樣。


    同一個學校……


    不是同一個班級,基本上都沒見過還這麽說?


    “嘛,阿良良木同學可能對我的是一無所知,但是阿良良木同學還是比較有名的人。”


    “哈?”


    不經意的,這樣回答了出來。


    有名人是你吧!


    而且像我這樣,被私立直江津高中放在一邊的石頭那樣的存在——班級裏的同學能不能把我的全名叫出來都覺得奇怪的人。


    “恩?怎麽了?阿良良木同學。”


    “…………”


    “可能的可,兩個良好的良,樹木的木,合起來阿良良木同學。下麵的名字是日曆的曆,是吧。所以是阿良良木曆同學。”


    “…………”


    全名和漢字,都完美的說了出來。


    真的啊!


    名字和長相都知道,難道這家夥拿著死亡筆記,我,要被殺掉了……


    不,我這邊好像也同樣知道這些。


    “你是——羽川。”


    不是回敬她也不是生氣,但是我還是對她的話有了反應。


    “你是羽川翼。”


    “哇哦!”


    羽川表現出了非常明顯的驚訝。


    “好厲害。竟然知道我這種人的名字。”


    “二年級生第一學期期末考試,包括保健體育以及藝術科目,全部科目一道題目都沒錯的人,羽川翼。”


    “誒?等一下……真討厭,你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羽川更加驚訝。


    看起來好像不是裝出來的。


    “啊類……?難道阿良良木同學跟蹤我?啊哈,再怎麽說好像也有點被害妄想過剩了。”


    “……不是。”


    好像這家夥——沒有注意到自己是有名人。


    非常確定自己是“普通”的。


    是一個隻有認真可取的普通的女生?


    在這之上,把我這種人當做有名人對待,性質惡劣——嘛,我是差生,這點可能還是有名的吧。


    但是就算這樣,我還沒到要被指名的地步吧……


    我隨便回答了一下。


    “宇宙人朋友告訴我的。”


    “誒?阿良良木同學,你有朋友?”


    “不是先問有沒有宇宙人!!”


    對於基本上第一次見麵的人我吐槽了。


    但是,雖然沒有惡意,可好象被用了很惡意的話說了一頓。


    “不,那個”


    她自己好像對這個還是有自覺的,羽川感到自己好像做錯了。


    “阿良良木同學,一直是一個人,有種一個人孤高的生活著的感覺。”


    “這是什麽人啊!”


    好像還是知道一點我的事情的。


    但果然還是知道的不是很清楚。


    “嘛,就像你說的我沒有朋友。就連朋友都沒有的人都認識你,所以你很有名哦。”


    羽川突然有些非常討厭這個的感覺。


    在裙子的裏麵那樣大膽的暴露出來以後,用一個笑解決害羞,就是這樣一個女生。


    “那樣的玩笑,我不是非常喜歡。不小開我的玩笑。”


    “……啊,是這樣啊。”


    沒有反駁也沒有議論,我就這樣點頭了。


    呀類呀類。


    校園前麵隔斷路的紅燈,我在那裏停下了腳步——羽川在我旁邊站著。


    …………


    這家夥,幹嘛跟著我?


    忘記東西在學校裏了?


    “呐,阿良良木同學。”


    剛剛開始想東西。


    羽川突然說起了這樣的話。


    “阿良良木同學,相信有吸血鬼嗎?”


    “…………”


    這家夥在說什麽啊。


    然後接下來的瞬間,突然想到了。


    啊啊,果然這家夥裝得很平常,被我看到內褲感到非常難為情吧。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我絕對不是有名的人,羽川確實知道我這個人——而且,了解我的交友關係(沒有朋友)。


    大概,聽到了那些不是什麽好的傳聞了吧。


    那麽,對於優等生來說,內衣別我仔細的觀察……不,偶然被我看到這件事,對她來說可能非常失態吧。


    所以,為了隱瞞這件事,所以追過來了。


    被看到了內褲不是離開,而是追過來,繼續聊天,可能是要把那些記憶覆蓋掉。


    太天真了,優等生。


    吸血鬼那種奇異的話題說出來也無法把我的記憶消除。


    “吸血鬼怎麽樣了嗎?”


    嘛,就算這樣,如果能讓她消氣的話,我就繼續這個話題吧。把這個考慮為看到內褲的代價,我就陪她聊聊吧。


    “不是的,最近,稍微有些關於這個的傳聞。這個地方有吸血鬼。所以晚上不能一個人出門。”


    “很曖昧啊……而且是沒有依據的傳言。”


    我把我的感想正確的流露了出來。


    “為什麽這個鄉下的城裏會有吸血鬼呢?”


    “”


    “吸血鬼是外國的妖怪吧。”


    “我認為跟妖怪不一樣吧。”


    “如果是吸血鬼作為對手,一個人出去還是十個人一起我認為都沒多大的區別。”


    “好像是這樣。”


    啊哈哈,羽川笑了。


    ……怎麽好像跟想象中的不同。


    從剛剛開始,好像有種違和感。


    像優等生,還有班長中的班長一般來說,都是居於高位的角色,我是這樣想的。


    但是,還不如說非常親切。


    “但是,有各種各樣的目擊證言哦。”


    “目擊證言?有意思。那麽把金先生之類的帶過來?”


    “不是,不是金先生。”


    是在女生之間的傳聞,羽川是這樣說的。


    “不僅僅是我們學校的女生——在那邊上學的女生之間也是非常有名的話題。還不如說,隻有在女生之間流傳的傳聞。”


    “隻有女生之間的傳聞——好像在那裏聽到過的樣子。”


    但是,是吸血鬼誒。


    真能傳啊,這種傳言。


    “金發的,非常漂亮的女人——擁有使人渾身發冷的冰冷的眼睛的吸血鬼。”


    “非常詳細具體嘛,但是,就這些還沒法確定是吸血鬼吧。金發是很顯眼的,難道不會是一般人嗎?”


    為什麽是郊外的鄉下。


    地方邊遠的城鎮。


    就連茶發的人都沒看到過。


    “但是”


    羽川說到。


    “街燈照著,金發非常的耀眼,但是沒有影子。”


    “啊啊……”


    吸血鬼。


    經常聽到,現在聽上去已經是一個非常古老的單詞了,我對這個也不是非常了解。但是,說到這點的話好像聽到過——吸血鬼是沒有影子的。


    大概是因為拿太陽光沒辦法吧。


    但是,這是晚上的事情。


    雖然說街燈照著,看錯也是有可能的——再說了,像路燈這種舞台道具,不覺得更像是假的嗎?


    是說太假了,還是說太平常了。


    “嘛”


    即使我說了這種不解風情的話,也沒怎麽壞了羽川心情,還不如說她也同意這樣的講法。


    “恩,很傻的傳聞,我是這樣認為的。但是,因為這個傳聞而是女生晚上不敢一個人出門,對於治安來說是件好事。”


    “嘛,這倒是。”


    “但是,我……”


    聲音突然變輕的羽川說到。


    “如果吸血鬼存在的話,我真想遇到啊!”


    “……為什麽?”


    好像。


    我的預測好像錯了。


    我還認為是因為內褲被看到,然後想把我的記憶消除,我還以為是這種話題。——但是,這樣聽下來,羽川說活的口氣好像跟我很熟一樣。


    再說,“隻有女生知道的傳聞”,向我這個男子詢問,怎麽想都覺得奇怪吧。


    “但是會吸你的血,然後把你殺了吧。”


    “嘛,雖然討厭被殺掉。但是,這種在人類以上的存在,還是有點想看看啊。”


    “人類以上的存在,像神那樣的?”


    “並不一定是神也可以啊。”


    羽川在想怎麽說比較好,稍微沉默了一會兒,然後……


    “如果不這樣想,總覺得有好多事都得不到回報。”


    她是這樣說的。


    不知道什麽時候。


    信號燈變成綠色了。


    但是,我和羽川沒有動。


    說實話。


    我完全不知道羽川在說什麽,為什麽這麽說——說的話完全沒有關係嘛。


    “不行,不行。”


    可能是我考慮的事情從表情上反應出來了,羽川慌慌張張說出了這樣的話。


    “阿良良木同學,意外的是一個很好講話的人嘛。我好像說了一點讓人不明白的話。”


    “啊——啊啊。不,我不介意的。”


    “這麽好說話的阿良良木同學沒有朋友真是件怪事。為什麽不去交朋友呢?”


    認真的問了。


    大概是沒有惡意的。


    這點我還是看得出來的。


    不是不會交朋友而是不想交朋友,但是我這裏沒法老實說出來。


    所以我就這樣回答了。


    “交友會降低人的強度。”


    “……誒?”


    羽川對於這句話表現出來奇怪的表情。


    “對不起,我有點不明白。”


    “不……怎麽說呢,就像這樣……”


    不好了。


    看上去好像說了一句很帥的話,但是接下去就沒了。


    “就是說,如果交了朋友,不就要注意朋友的是了嗎?朋友受傷了自己也受傷,朋友不高興了自己也會不高興。我覺得隻是增加了自己的弱點,這不會弱化人類的嘛。”


    “……但是,朋友高興自己也高興,也不能說是弱化吧?弱點雖然增加了,但是好處也增加了。”


    “不。”


    我搖了搖頭。


    “朋友快樂會覺得很羨慕,朋友高興會覺得嫉妒。”


    “……人的氣量真小。”


    羽川就是這樣說的。


    別管我!!


    “就算你說的是對的,那麽朋友就像是個0。不,世上討厭的事比較多,結果,最後不就變成負的了嘛?”


    “說話真繞啊!”


    收回好說話這點。


    羽川這樣說的。


    這是時間限定的評價——嘛,這樣就行了。


    “我,想成為植物。”


    “植物?”


    “不用說話也不用走路。”


    “哼……”


    羽川先點了點頭。


    “但是這是生物吧。”


    “恩?”


    “這種時候,一般不是成為無機物嘛,像石頭啊,鐵啊。”


    好像受到了意外的指點。


    想成為植物這件事,是從很久以前就開始考慮的,真沒想到在這個方向受到了反駁的話。


    原來如此,成為無機物啊!


    確實,植物也是生物。


    “我現在想去一次圖書館。”


    “恩?”


    “跟阿良良木同學說話,我現在有點想去圖書館了。”


    “……”


    到底是什麽樣的思考回路?


    嘛,反正她也說過最後是要回家的——估計也沒什麽特別的約定吧。跟我一樣都有時間。浪費時間是在學校周圍閑逛,還是去圖書館呢。


    這就是分隔差生和優等生的牆壁。


    “明天星期天,圖書館休館,今天不去不行了。”


    “恩……”


    “阿良良木同學也一起去嗎?”


    “為什麽?”


    我苦笑了一下。


    圖書館。


    我甚至不知道這個小鎮上有這個東西。


    “圖書館是幹什麽的?”


    “那當然是讀書的。”


    “那當然……”


    這次我這樣說道。


    “我要在沒有作業的春假裏特地自主性的學習,不覺得奇怪嗎?”


    “但是,明年不就是考生了嗎?”


    “什麽考試!我就連畢業都有危險,現在已經來不及了,隻能在不遲到這點努力了。”


    “……恩”


    羽川好像輕聲說了什麽真無聊之類的話。


    也不是特別想一起去。


    然後羽川也沒再多說什麽。


    怎麽說呢。


    厲害的角色是這樣的?真是個讓人搞不清的家夥。


    信號燈一直重複著紅與綠的變換。


    現在是紅色的。


    下一次變成綠色就是說再見的時候了,我是這樣認為的。那是個比較好的時機吧。


    羽川應該也是這樣想的吧。


    又不是一個看不懂氣氛的家夥。


    “阿良良木同學,有手機嗎?”


    “那當然,手機之類的當然有咯。”


    “給我一下。”


    一邊這樣說,一邊把手伸出來。


    雖然不知道她想幹什麽,但還是照她說的,從口袋裏把手機拿出來,放到羽川的手上。


    “啊?這是新的機種嘛。”


    “現在這樣的極重,二年以後機種的機能會加的更多,帶著都覺得是多餘的。”


    “這麽年輕就說這種沒誌氣的話。現在就這樣的話,長大了以後會被文明落下的。現在對於數碼不清楚的話,日常生活都沒法滿足。”


    “變成這樣也沒有辦法,就隱居在山裏吧。然後文明滅亡的時候,我再回到這個小鎮上。”


    “你想活到什麽時候啊!”


    你是不死的啊,羽川表現出了厭倦的樣子說道。


    一邊這樣說,羽川一邊玩著手機。


    班長中的班長,雖然就像畫裏畫著的那樣的優等生,但怎麽也是也是高中女生,按鍵的速度非常快。


    雖然沒有什麽別人看見會覺得困擾的個人信息在裏麵……別隨便玩人家的手機啊!


    難道說,是懷疑我在她裙子吹起來的時候,偷偷地用手機拍下來了?


    那麽說倒是非常需要調查呢。


    要擺脫那麽不好的嫌疑!


    還不如說,女生需要介意的東西這麽多真麻煩。如果這是男生的話,就算褲子的拉鏈開了,性感的宣言一下也就過去了。


    ……能行嗎?


    “謝謝,給你。”


    然後羽川馬上把手機還給了我。


    “那種圖片沒的吧。”


    我這樣說了,但是羽川……


    “誒?”


    腦袋斜了一下。


    “照片?”


    “…………不”


    我想錯了吧。


    那麽她到底在幹嘛呢?


    覺得奇怪的羽川指了指回到口袋裏的手機。


    “我的號碼和郵箱都登錄上去了。”


    “哈?”


    “拜拜了。交到朋友了吧。”


    然後。


    羽川在我說什麽之前向對麵走去,信號燈什麽時候變成綠色了?


    我們就這樣告別了,好像有種被超前的感覺——啊?不是去圖書館嗎?在跟我說話的時候不是決定去圖書館的嗎?怎麽往一開始相反的地方走呢?真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剛過了馬路的羽川向我這邊招著手說再見。


    反射性的我也回應了她。


    我(大概像傻瓜一樣)招著手確定,然後羽川轉身,在學校的前麵右轉,心情非常好的走著——接著轉角繼續走著,最後她的背影也消失了。


    確定她不見了以後,我把手機拿出來確認了一下。


    難道真的是?


    電話本裏麵登錄著【羽川翼】。


    有號碼和郵箱。


    我從來沒有使用過電話本,必要的電話都記得住——其實也就是自己家裏和雙親的手機號,不是我自滿,這以外的號碼的發信記錄,收信記錄我也都能對付。


    其實,隻是朋友少而已。


    所以。


    這個【羽川翼】是這個手機登錄的第一個電話號碼。


    “那家夥怎麽了……?”


    行動超越了我的理解範圍。


    朋友?


    是朋友?


    她是認真這樣說的嗎?


    再說了,雖然知道名字,但是對於第一次說話的男生,這麽輕易的把聯絡方式都告訴我,這種年紀的女生怎麽這樣?不,這大概是我的想法比較老吧。


    不理解。


    但是雖然不理解這件事,但是還是有一件事理解了。


    羽川翼。


    優等生中的優等生,班長中的班長。


    看上去很高貴的角色,但是——“……是非常好的家夥嘛”


    班長中的班長。


    羽川翼。


    結業式結束的這個午後,這樣與她相遇,我在這之後——春假中還會與她相遇。但是這件事在那時我根本沒有想到。


    就連預感。


    也完全沒有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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