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


    然後,這就是記憶中的那些日日夜夜的事情。


    夜裏。


    我就在這個完全變暗的小鎮中徒步走著。下午的時候,我沒騎車而徒步到處閑逛是沒有確切的理由,但是,現在沒騎車是有明確的理由的。


    順便提一下我有2輛自行車。


    一輛是上學用的女式車,另一輛是我比較喜歡的山地車。


    後麵那輛就算是沒事也想騎的車,但是,隻有現在不想騎。如果被很多鎖鎖住在玄關的那輛車不見的話,我出去的事情肯定會被家裏的人注意到。


    先不說以前,現在我是被完全放任的。


    所以跟兩個妹妹不一樣,門限啊,夜裏禁止外出之類的完全不用介意(雖然說妹妹們完全沒有想要遵守規矩),就是這樣的我,也有不想讓家裏人知道自己出去的時候。


    具體的來說,就是去買エロ書的時候。


    “…………”


    不,那個。


    雖然看上去可能有點難堪,但是我還是要解釋一下。


    忘不了白天看到的羽川的內褲啊!


    ……我在自掘墳墓?


    但是,事實上就是這樣。


    雖然說這是一生都忘不了的事情,但是沒想到那個鏡頭這麽鮮明的印在了我的記憶裏。


    就在跟羽川告別以後,她的內褲也一直在腦內無法忘記。那個時候我也以為會慢慢淡忘,但是沒想到,從那以後已經經過了10個小時以上,果然如果誰移植了我的視網膜,那個人會一直看到羽川的內褲。


    可惡。


    在那之後確實說了很多很多話,但是留下印象最深的竟然是內褲,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經過這麽長時間竟然隻記得內褲的事情!


    她應該是個好人。


    羽川應該是個好人。


    然後,沒必要的罪惡感更加增強了。


    我的心正在受責備。


    羽川明明是個好人,然而我對於這樣的羽川,竟然有這麽低劣的感情……


    但是實際上是怎樣的呢?


    在現場看到內褲,到底是從什麽時候沒遇到過的事了?雖然說這裏是升學學校,但是直江津高中的學生中有一半是女子高中生。追逐時尚所以裙子很短的學生也有些。所以說不當心看到的事情也是有的。但是那麽露骨的,以完全的形式看到女生的內褲……真的,初中的時候也沒有吧。


    追溯到小學的話……好像也沒必要去想。


    原來如此,那就是人生的第一次吧……


    怎麽說呢,就像是80年代的戀愛漫畫一樣的感覺。


    沒想到跟我沒什麽緣分的羽川翼就以這樣的形式旗幟(flg)豎起來了。


    可惡!


    那樣是違反規則的吧。


    估計女生就算內褲被男生看到也不會有這種感覺吧。


    真狡猾!


    嘛,雖然說是旗子豎起來了,但是仔細想想,也隻不過是擦身而過而已。


    就連相遇也不算。


    羽川那邊,估計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現在已經完全想不起來了吧。


    所以說是沒必要背負的罪惡感……這樣想想我這個人還真是小。


    但是不管怎樣……我在吃飯的時候在想這種事是不好的。最近這段時間,不,可能是一生,都要與這個罪惡感為伴,這使我稍微有點害怕。


    對於“朋友”。


    所以我才討厭啊——我的人的強度很明顯的降低了!


    不得不為這種事煩惱不已。


    因為這樣,窗外的景色都暗下來的時候,我悄悄地從家裏逃了出去。


    為了去這個小鎮唯一的大型書店,買エロ書。


    然後這個任務完成的結果就是買了兩本寫真集,現在正是在回家的路上。


    當然我和一般的書一起買了エロ書,對於店員我就是是那麽囂張的家夥,不要學我哦。因此買了2本エロ書。我就是這樣的男人。如果羽川是班長中的班長,那麽我就是男人中的男人。


    嘛,店裏有沒有認識的人之類的還是要確認一下的。


    其實,這是讀エロ書,然後把記憶覆蓋掉的計劃。雖然羽川不是因為這樣想而來追我的,但是我正好能應用一下那個預想。對於羽川(大概羽川完全沒有那種意思,現在我才想到)那樣做估計也不會成功吧,エロ就要用エロ覆蓋,這才是一個好方法。


    沒法消除的話隻能覆蓋了。


    這樣就能使記憶慢慢變淡。


    雖然說當場看和照片上看還是有很大差距的,但是這點就在數量上加油吧。


    考慮到那種狀況,購買的兩本エロ書等於女子高中生的內衣。因為在三月的月初剛買了基本エロ書,所以在這裏的消費說實話真的讓人心痛,但是還沒到用背代替肚子那樣的可憐。


    真的頭很痛。


    這也是沒辦法的。


    再也不能用邪惡的念頭想羽川了。


    罪惡感會弄死人。


    無聊會殺人之類的,人也會因為罪惡感而死。


    啊……啊……


    什麽時候能用這些錢買些吃的呢?


    “……但是,朋友”


    一隻手拿著抱著エロ書的紙袋,另一隻手把手機拿出來,然後確認了一下電話本,然後我輕輕的說到。


    “也……也不是不需要嘛。”


    但是,我想到。


    我竟然也會說那樣的話。


    我是什麽時候開始這樣的呢?


    中學時代,應該還是個普通的與他人相處的家夥——小學時代就不用說了。那就是說,成為高中生的時候,變成差生以來?


    真好理解。


    自己亂來,選了一個等級高的高中,然後不知道為什麽竟然及格了,然後跟不上進度……和周圍的人意見不同。


    是失敗。


    不,是這樣的嗎?


    就算這樣也有重來的機會。


    就算成績最差,但也沒被蔑視啊——有足夠的機會交朋友的。


    拒絕這個的不是別人正是我自己。


    “恩……”


    偶爾也不搞不懂自己。


    雖然說自己不想要朋友,這隻是對沒有朋友的自己的辯護。


    求自保吧。


    朋友。


    沒有就是沒有也沒別的方法的。


    沒朋友的人跟沒朋友的人是一起的。但是,事實上,像我這樣的人雖然不是沒有——但是是非常少的。一年級二年級同班的人,沒和別人說過話的學生基本上是沒有的。


    那麽這樣就行了。


    也有這樣活著的人。


    但是。


    “雖然沒想過要朋友,更不要說想要戀人了,那麽為什麽會有エロ的妄想呢?”


    真是個謎。


    就因為一條內褲而動搖到這種程度,結果還為貨幣的流通作了貢獻。


    雖然這樣說,但是那個基本上可以說是布吧?


    以前,【為什麽女生也特地穿上那麽エロ的東西來裝飾自己,難道是變態嗎?】這種不可思議的想法,真這是個逆向思維。


    說到哪裏有賣的話,隨便哪裏都有。


    ……不,等一下。


    就算買那個也算是犯罪吧。


    就算不是犯罪也很接近犯罪了。


    真是的——真想變成植物。


    那樣的話跟欲望就無緣了。


    成為石頭和鐵的話——


    果然想不到也不會去想。


    就算這點也證明人類真渺小啊。


    “……唔哇,已經是這個時間了。”


    雖說為了在書店關門之前飛奔過去,但是在回來的路上閑晃確用了用很長的時間——還不如說日子已經變為第二天了。


    現在是三月二十六日。


    就在現在,這個瞬間,春假開始了。


    我把手機放進口袋,加快腳步回家——那個大型書店離家不是一般的距離。還不如說,那個書店的位置離學校不遠。用自行車上學的和用走的,距離是一樣的啊!


    需要時間是當然的咯。


    但是,時間好像稍微有些過頭了。


    並不是說有什麽必需要要回家的理由,但是也不能太晚了……說不定妹妹們會自說自話的進入我的房間。


    妹妹們的話,我不在,還有自行車在不在,這些事情並不是不會在意——那些家夥,隻有對這種事非常在意。


    啊啊,這麽說來,妹妹們的內褲還是看到過的。那些家夥剛洗完澡出來,隻穿著內衣。但是,那才叫題外話。


    我先別說出去這件事到底有沒有敗露這點,這個時間,已經比從家裏出來的時候更暗了。如果這樣而被車撞到也太傻了。


    這不僅僅是我這樣的男生會遇到的不安,買完エロ書的歸途,慎重的話就不會遇到什麽事。


    遇到了事故,然後檢查了包裹。


    《女子高中生的內衣樣》


    羽川如果知道這件事……肯定會誤解的。


    不是哦……


    這個還不如說是我為了保護你的貞操的手段……絕對沒有別的想法!


    ……嘛,如果因為這個而又喜又憂的話,其實還是蠻高興的。


    雖然這麽黑果然是非常危險的,但是這裏是鄉下,本來就沒什麽車,一看車燈就能知道。基本不用擔心——可是。


    雖然這樣說,但有沒有覺得好像太暗了?


    邊這樣想邊抬頭看了看天空,原因明白了。


    路燈的光不見了。


    5間隔的路燈基本上沒有亮——不能說全部,應該說隻有一盞是亮著的。


    是故障?


    但是,不可能這麽多的路燈一下子都壞了吧……那麽,難道是停電?這樣說的話那麽為什麽還有一盞燈是亮著的?


    一邊想著這個。


    一邊想著這個,但是也沒特別注意這樣的事,所以我繼續向前走去。


    雖然沒有什麽非得早回家的理由,但是仔細想想,我盡可能的趕回家,然後把封口打開,這不是我的使命嗎?


    不管怎麽都要優先的,就是這個使命——


    “汝!”


    所以說。


    “哦咦……那裏的,汝。汝”


    所以說,不要這樣跟我說話,無視她,繼續——汝?


    什麽啊這麽古風的叫法?


    我不經意的有反應了。


    往出聲音的方向看去——然後就是那個時候,我突然懵掉了。


    在那個唯一亮著的路燈下麵。


    有一個把整條街照亮——“她”在那裏。


    “吾……能幫吾一下忙嗎?”


    與這個鄉下完全不合的金發。


    臉上的——那個冰冷的眼睛。


    身上穿著洋服——就連那個洋服都不適合這個鄉下小鎮。


    不。但是,與不適合的意義有點不一樣,隻是在那個場合不適合。


    那件洋服——本來是非常高貴的,格調高的衣服,但是現在完全沒有這樣的影子。


    一條一條的。


    破破的。


    就像一條一條破布一樣。


    雜布還比那個要好一點——反過來說,變成那樣,本來的高級洋服已經完全沒有那個樣子了。


    “聽不見嗎……幫吾一下忙,就這樣說的。”


    “她”——一直盯著我看。


    那種銳利的冰冷的視線就像穿透我一樣——但是,本來應該說,一般在那種情況下應該不會害怕到這樣。


    為什麽“她”顯現出這麽疲勞疲倦的樣子?


    把背靠在路燈上。


    坐在瀝青的地麵上。


    不——說坐著其實不對。


    應該說是貼著比較好。


    這樣的“她”除了盯著我以外沒其他事能做。


    ……不對。


    就算她很疲勞,隻能貼在路燈上——“她”除了盯著我以外無法出手,對我來說也確實什麽都無法做。


    首先,沒有能夠伸出來的手。


    右腕到肘的地方。


    左腕到肩的根部的地方。


    都被切掉了。


    “…………!!”


    不僅僅這樣。


    下半身也是同樣的狀況。


    右腳到膝蓋的部分。


    左腳到大腿根部的部分。


    都被切斷了。


    不,隻有右腳,切口非常銳利——切斷麵清晰可見。右腕、左腕、左腳的傷口,看上去好像被切了很多下。


    但是。


    切斷麵的狀態之類的,在那個場合隻是小事。


    也就是說,“她”的四肢一個都沒留下來。


    就是因為那種狀態——她緊緊貼在了路燈的下麵。


    什麽疲憊啊!


    應該說是瀕死。


    “喂喂——你沒事吧”


    心髒就像早鍾一樣跳動著,這樣說到。


    我認為那隻是一個比喻而已,但是在那個時候,我確確實實是這種感覺。


    心髒跳動得快炸了。


    心髒在胡亂地跳動。


    就想告訴你危機就快來到一樣。


    像早鍾一樣。


    “馬、馬上叫救護車——”


    雖然說四肢都被切斷了,但是這個出血量好像太少了吧。


    就連這種事,那時候我也沒想到,把剛剛關掉放在口袋裏的手機拿出來——手一直在抖,沒法好好按鍵啊!


    再說了,救護車的電話是多少來著?


    117?


    115?


    可惡,如果知道這種事,早就應該在電話本裏登錄這個號碼了。


    “救護車……這種東西沒必要哦”


    “她”。


    就算是四肢都被截斷的狀態下,意識還沒消失,而且還有強硬的口氣——很老的口氣,對我這樣說了。


    “所以說……把汝的血給我。”


    “…………”


    按著手機按鍵的手指停下來了。


    我突然想起了白天與羽川說過的話。


    隻在女生之間相傳的傳說。


    是什麽?


    說了什麽了?


    晚上。


    晚上不要一個人出去——


    “……金發”


    金發。


    金發是——


    在路燈的照耀下,金發非常耀眼。


    ——然後。


    沒有影子。


    周圍的路燈全部消失,唯一亮著的路燈下麵的“她”,就像是沐浴在舞台上的聚光燈之下——然後,在這個路燈的照耀下的她的金發,真的非常的耀眼——但是。


    真的。


    “她”沒有影子。


    不是說看不到影子。


    而是影子,真的沒有。


    “我的名字是”


    然後——“她”這樣說到。


    “我的名字叫i·aerlrin·herunder·blde……鐵血的熱血的冷血的吸血鬼。”


    那麽破破的衣服。


    四肢全都消失的狀態。


    依然什麽都不顧——這樣說到。


    打開的嘴唇裏麵——可以看到尖銳的兩個牙齒。


    銳利的——牙齒。


    “汝的血,會作為我的肉而被吞下去——把汝的血給我。”


    “……說到吸血鬼。”


    我吞了口氣,然後說到。


    “應該是不死的——難道不是嗎?”


    “血失去了太多,所以既沒法再生,也不能變形。這樣下去的話——會死掉的。”


    “……”


    “不能滿足我的人類——應該以成為我的血肉為光榮。”


    腳上的顫抖停不下來。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我到底被卷進什麽事情裏了?


    為什麽,在我的麵前突然出現了吸血鬼——一下子死就要到來了?


    不應該存在的吸血鬼是存在的。


    不死的吸血鬼就快要死了。


    為什麽,這是真的?


    “喂……喂”


    看著動搖的,話也說不清的我,“她”皺了皺眉頭。


    不,這應該是痛苦而帶來的皺眉吧。


    為什麽“她”的手和腳都喪失了呢?


    “怎……怎麽了啊?幫助吾哦。沒有比這更光榮的事情了吧。也沒有什麽要做的,隻要把頭伸到吾的前麵,接下去的事,全都交給我吾吧。”


    “……血,血……不是輸血不行嗎?”


    對我來說不失冷靜地問到。


    這什麽意思啊!


    這是什麽玩笑啊!


    “她”……i·aerlrin·herunder·blde大概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沒有回答。


    不。


    大概已經沒有回答的力氣了。


    “大——大概需要多少?”


    這個問題大概比較具體吧,“她”這樣回答到。


    “……首先,汝的一人份先給我吧,現在急需。”


    “原來這樣啊,我的一人份……那”


    這樣我不是要死了嘛。


    但我還是把那句話吞下去了。


    這家夥,看著我的眼睛。


    冰冷的眼睛。


    那是——看著自己食物的眼睛。


    不是裝傻——是非常認真的這樣說的。


    吃了也無法滿足——就憑人類這種東西。


    這家夥就快死了。


    然後,通過吃掉我,然後使自己活下去。


    不是要我幫助她。


    而是捕食我。


    不是憑著自己的力量活著。


    “……”


    對了。


    我在說什麽啊?我到底想幹嘛?


    為什麽——是以救這個女人為前提在思考?


    我在發癡啊?


    是吸血鬼哦?


    也就是說,這是怪物啊。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手和腳都沒了,而且快要死的樣子——但是,就憑這點,絕對不是什麽好的原因。


    被卷進這樣的事。


    君子應該靠近危險吧?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吧?


    這家夥不是人吧——是非人。


    是人類以上的存在。


    羽川是這樣說的。


    “怎麽啦……血,把血給我。快……快點,你在磨磨蹭蹭幹嘛,你這個傻瓜。”


    “……”


    什麽疑問都沒有。


    就像這樣做是應該的一樣,吸血鬼這樣說到。


    我悄悄往後退了一步。


    沒關係。


    應該能逃掉……應該能逃掉的。


    對方就算是吸血鬼,是怪物。


    手和腳都沒切斷的這種狀態,應該能逃掉——再說了,她就連追我都不行。


    走了就行了。


    就這點,至今我也是這樣混過來的。


    就這點,這個事實,我是無法否定的。


    然後。


    我把另一隻腳也往後退了一步——


    “騙……騙人的吧?”


    她的眼睛——看上去非常的弱小。


    先前那種冰冷的眼睛是騙人的一樣。


    “能……救救我嗎?”


    “……”


    洋服破破的。


    手和腳也都沒了。


    在路燈的照耀下影子也沒有的怪物。


    擁有金發,這樣的她我認為非常的美麗。


    非常的漂亮。


    從心底——被吸引住了。


    無法從這樣的她身上移走眼睛。


    再也無法移動自己的腳步了。


    也不是因為顫抖而無法動。


    隻是,不能動。


    “討……討厭。”


    至今為止的傲慢的態度和話語全部消失——從她與發色相同的,金色的眼睛中,眼淚突然落下。


    就像孩子一樣。


    開始哭起來了。


    “討厭,討厭,討厭……不想死啊,不想死啊,不想死啊,不想死啊!幫我,幫我,幫我,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如果能救我的話,我什麽都聽你的!”


    她叫得很痛苦!


    估計我已經不在她的眼中了。


    隻是失去自我的在哭在叫。


    哭著呼喚著。


    “不要死,不要死,不想消失,不想消失!討厭!誰,誰,誰,誰——”


    幫助吸血鬼的家夥。


    不可能有啊。


    不管怎麽叫,怎麽哭——心也不可能被打動。


    因為,會死的吧。


    一人份的血。


    就連獻血都覺得恐怖。


    這種事——我就不討厭了嗎?


    同樣是人的事我都討厭背負著,跟不要說是怪物,這負擔太重了。


    試試看背負著吸血鬼的事。


    這會是人的強度下降多少啊!


    “啊啊啊啊啊”


    掉下了的眼淚——開始變成血一樣的紅色了。


    不知道。


    雖然不知道,但是這估計是死亡的前兆吧。


    對於吸血鬼來說的死。


    血淚。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終於,她的話從懇求變成謝罪了。


    到底向什麽道歉?


    到底向什麽道歉?


    但是——什麽都沒看到。


    她就這樣,向著誰也不知道的存在道歉。


    大概。


    是她不得不這樣做的存在。


    是她變成快死的樣子——也不得不這樣做的存在吧。


    “唔……啊啊啊啊啊啊!”


    現在這樣。


    我就這樣大聲的開始走了。


    應該不能動的腳,硬是讓它動了起來——背對著她,用盡全力走著。


    背後還是能聽見他謝罪的聲音。


    那聲音,隻有我能聽到嗎?


    聽到那個聲音然後就沒有人去那裏嗎?


    i·aerlrin·herunder·blde


    到底要不要就她?


    ……不可能做吧。


    自己會死的。


    而且她是怪物。


    是吸血鬼啊。


    沒必要救她——是這樣的吧?


    “……我知道啊,這種事情!”


    我。


    稍微走了一會兒,經過了一個垃圾站,然後敲了敲抱著的紙袋。


    就是裝著兩本エロ書的那個紙袋。


    一般來說垃圾是早上扔的,再說了星期天也不會回收垃圾。但還是選了垃圾站這點,我還是有最低程度的良心的家夥。


    大概,會有運氣好的男子中學生撿到吧。


    當然也可能沒有,但是對我來說已經沒必要了。


    接下來就要死了,エロ書拿著還有什麽用啊——啊啊!


    在買エロ書的歸途應該慎重一點——這點我應該是知道的啊。


    我的人的強度,現在已經掉到地上了。


    “……”


    折回去,回到那個路燈的下麵吧——我的眼睛,自然的,眼淚掉下來了。


    雙親。


    兩個妹妹。


    對於避開人與人之間關係的我來說,在這種時候能想起來的人也就那幾個——然後,就隻有四個人,就這點來說也能讓我哭了。


    並不是關係特別好的家人。


    特別是我在高中變成差生以後,與雙親時間產生了非常奇妙的代溝。


    不是棘手也不是討厭。


    對方也是這樣認為的。


    隻是,產生了代溝。


    青春期經常有的事。


    雖然這樣想自己也比較認同——但是如果知道這種事會發生的話,應該跟他們多說一點話。


    悄悄的從家裏逃出來,然後行蹤不明。


    啊啊……那麽,不管怎麽把那兩本書扔掉,妹妹們大概還是能察覺到我是在買エロ書的途中發生了什麽吧。


    嘛,行了。


    就算再怎麽樣,那些家夥也不會把家人的羞恥的地方暴露出來吧。


    我愛你們哦,fireier


    “……”


    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仔細想想,想的出的人少真是幫大忙了——如果有不好的朋友的話,時間到了都沒法想完。


    反過來說,如果不是這種人間關係,這裏可能還有別的選擇,我是這樣想的。


    然後回到了路燈那裏。


    金發的吸血鬼還是在那裏。


    她已經不哭了。


    而且什麽也沒叫。


    哼哼——在那裏睡著了。


    大概是已經放棄了。


    “不要放棄啊,笨蛋!”


    我,邊這樣說,然後靠近她的身體——在她的麵前,自己把頭伸了出去。


    “接下來——全部交給你了。”


    “……誒?”


    她——把眼睛睜開了。


    被驚訝的表情支配著。


    “可——可以嗎?”


    “當然不行咯,你這家夥——”


    可惡,可惡,可惡……


    為什麽?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為——為什麽?就像什麽都明白了一樣,因為我,沒有什麽事能做,隻能使你活著而已!”


    我這樣叫著。


    就這樣隨心地叫著。


    “沒有什麽一定要活著的理由,使自己的生命優先的理由一個也沒,像我這樣的人死了,對世界也沒有什麽影響!”


    既不美麗。


    也不漂亮。


    我的人生就隻是這樣。


    為了使這個美麗的東西活下去——


    難道我不應該死嗎?


    這就是結論。


    我隻是渺小的人類。


    吸血鬼是上位的生命——不是嗎?


    “——下一次的人生,絕對要好好做。要領也好,人間關係也要好好建立,不要為了小事而抱有罪惡感,也能沒有煩惱的無作為的行動,對我來說什麽疑問都沒有,討厭的事全部是別人的錯,想重新生為那樣的人——所以說!”


    我說了。


    至少。


    從自己這樣說,至少能作為下位的存在的一種自豪。


    “我會幫助你的——你吸我的血吧。”


    “……”


    “全部給你,一滴也不要留——全部吸光。”


    “……啊”


    i·aerlrin·herunder·blde——雖然是我自己胡亂的推測的,但是估計這個她第一次對自己以外的存在說道謝吧。


    “謝謝……”


    突然,尖銳的疼痛在我的脖子上遊走——我知道我被她咬了。


    意識突然消失了。


    然後,在最後剩下的意識中,我突然想到了。


    羽川翼。


    她的事情。


    如果隨便交友的話,時間是來不及的。


    真危險啊。


    如果再不早一點想到的吧,估計就來不及了吧。——呀類呀類


    嘛,行了。


    時間來說還是夠的,懷著與羽川相遇的那段經曆而死——這也不錯。不,在這個場合,不是說看到羽川的內衣的事。


    不這樣說,好像覺得有什麽被束縛著。


    最後讓我耍一下帥吧。


    就這樣,我,阿良良木曆的這個十七年還短一點人生,就這樣迎來了終焉——本應該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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