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唐密再次撥通電話,曾佛雯才剛剛回來,他說道:“你累壞了吧?為什麽不安自來水呢?這樣可以節省很多的體力。<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首發】”


    曾佛雯笑道:“你不覺得,這樣的方式是促進鄰裏友誼的一種方式嗎?我們互相幫助,給別人溫暖,才會覺得世界更美好,活著,就是慢慢去體會這種美好。你的事,我聽說了,別太傷心了,其實,我很喜歡羅漪的,是她代替著我照顧你,而且,很感謝你把哥哥找回來了。”


    唐密說道:“對我不用那麽客氣,我還要謝謝你對羅漪的大度,她絕對沒有傷害你的意思,這一點,我可以替她說出來。”


    “嗯,我相信,她是一個最優秀的女孩子,我等你回來,一起去樓蘭看看她,我們還沒見過麵呢,真是遺憾。”


    “嗬嗬……傷心的事情,總是很多,明天,我們就要翻越天山了,過了天山,很快就要走出國門,通電話不會很方便的,你也,快要開學了吧?”


    “嗯,後天就走了,對了,我還要到北大給你拿畢業證書呢。”


    唐密這才記起來,從京城走的時候,剛剛經過最後一輪答辯,不知道,能不能順利畢業,說道:“有,就拿著吧,沒有,也算不得什麽,我已經把這一切看輕了。”


    掛上電話,唐密歎口氣,比起那些死去的人,他要幸運很多,看來人生最大的起伏還是心態的變化,一切際遇算不上什麽,經過無數的挫折之後,他變得比任何時候都更要成熟。


    在銀泉把一切準備好了,唐密對陳家興說道:“你留下來吧,山上太危險,你的老婆,不比我們男人壯實。”


    陳家興這幾天跟莎莎情投意合,有了女人的牽掛,男人的雄心消磨了不少,他看了看在一旁忙忙碌碌的莎莎,堅定地說道:“你放心,我答應你把你送出國境線,就要做到,我不會輕易退出的。”


    唐密點點頭說道:“感謝。”


    “以我們一起經曆過的苦難來說,這一點隻是盡到做朋友的本分而已。”


    三個人進入天山,這一次,唐密走在前麵,陳家興和莎莎走在最後,第一天進山天氣很好,秋高氣爽,草長馬肥,這一天三個人走了六十公裏,整個天山寬500公裏,唐密說道:“用這樣的速度,八天就能走出去,何必用兩個星期?”


    陳家興說道:“越往後麵的路越不好走,今天的順利是一個好兆頭啊。”


    唐密看看快要到晚上了,指著遠處說道:“看,那邊有人家,我們今晚不必露宿了。”


    陳家興望了望他手指的方向,說道:“真的是有人家呢,好啊,我們去借宿一晚。”


    驅趕著駝馬向那邊的山坡走去,半路上一個挑著柴禾的老人看到他們,驚訝地說道:“很久沒看到馬幫了,你們打算要到哪兒去啊?”


    唐密大聲說道:“去羅馬,我們要走一走這條古老的絲綢之路。”


    老人頷首說道:“哦,羅馬,是外國吧?不錯,應該出去看一看了。”


    唐密聽了這話差一點暈過去,這個山裏的老人還很幽默的,不知道羅馬在什麽地方,竟然支持他‘出去’看一看,也許,這就是山裏老人式的幽默吧。


    在唐密的印象中,他們這幾個人是久久不見的馬幫,馬幫,在當地老人的眼裏是受尊重的,也許,這些老人年輕的時候都有過那種‘走出去’的夢想,由於種種原因,他們沒有實現自己的夢想,看到唐密幾個人,也算是老懷彌足吧。


    相對於老人的熱情,年輕人就沒有那麽好說話了,他們更關心的是,唐密走著一趟能掙多少錢,當唐密說道,全完是自發的組織,一分錢不掙,相反,要倒貼很多錢的時候。[]那些年輕人都用怪怪的眼神看著他,好像,唐密是一個火星人一樣。


    山裏人在這一點上跟山外的人不同,在銀泉、張掖、酒泉這些地方,唐密的行為固然缺乏支持,卻很少有人公開指責,唐密得出一個結論,當年的絲綢之路開辟了歐亞大陸連接兩大洲的文明,締造了世界繁榮的先河,千年之後,隨著這條路的廢棄,這條路上的文明程度下降的程度很厲害。


    不知道,再經過千年之後,這條路會不會走上茹毛飲血的野人時代,也許,隨著文明程度的推進,這裏也許一夜之間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也未可知,畢竟,文明的積累是一個艱難的曆程,文明的普及隻需要一席話、一本書、一個強有力的口號就能產生連鎖反應。


    唐密把沿途的所見所聞均記錄下來,用相機和書麵記錄兩種方式,等走出這條路之後,他會向世界公開這些記錄,希望用呼喚文明的的方式引起外界的注意,這裏,不會永遠沉默下去,文明的進駐,隻是一個時間的問題,古老的東西不單單是時間的累積,還有傳說、藝術、遺跡的挖掘。


    他越來越覺得,走上這條路是自己這輩子做出最明智的選擇,不走出來,永遠不會知道,文化和影響帶來的變化是多麽大,沒有交流,沒有往來,文明才是真正的夢想,這個夢想影響的是世世代代的人,他的所作所為,是愚昧無知的人眼裏的夢想,卻是智者的現實,他是一個現實的人。


    對於唐密的這些說法,陳家興完全聽不懂,他隻知道,唐密救過他,兩個人共患難過,他應該陪著唐密去完成夢想,什麽文明,什麽古老的遺跡,這些距離他的生活相當遙遠。


    在陳家興的眼裏,唐密就是一個虛浮不定的人,跟狼群搏鬥,那是別無選擇,跟荊紅綾和野豬這些人做對,才是最不明智的行為,是出風頭的行為,你以為手裏有槍杆子就能拯救全世界了?就是拯救了全世界,又能如何呢?誰來感激他?昌順兩口氣會感激他?還是曾佛雯會感激他找到了曾佛安?白白賠上羅漪的一條性命,還有達娃的一條命,這些都是唐密一時衝動的結果。


    進入天山第三天之後,天氣驟變,從早晨就開始下起小雨,後來變成冰雹,接著是鵝毛大雪,隻有半天的時間,山裏的氣候從秋季直接來到冬季,三個人穿著厚厚的棉衣依舊冷得哆嗦。


    陳家興看到莎莎嘴唇發紫的樣子,心中不忍,建議先休息,等天氣變得晴朗了再走。


    唐密知道他是為莎莎的安全考慮,同時,心裏明白,等這場大雪過後,山路會更加艱難,盤旋而上的山路繞行的距離遠遠超過從地圖上看到的直線距離。


    三個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山洞,隻有四五米深的山洞隻能容得下三個人,那些駝馬隻好栓係在樹林裏麵,看到駝馬依偎在一起靠身體的熱量取暖,唐密一陣難過,牲口是不會說話,不會抗議的,人類的善良本性還是讓他覺得懺愧。


    莎莎看到他的眼睛看著駝馬,流露出感傷的表情,偷偷對陳家興說道:“你這個朋友真的很善良,可惜了那個半路夭折的女孩子,跟著這樣的男人,一輩子不會受苦,他對駝馬都有感情,何況是活生生的人呢?”


    陳家興聽了這話,說了一句非常富有哲理的話:“唐密的善良是即時的,也就是一時的感慨,這不是真的善良,這是偶然的良心發現,不能持久,如果,他真的善良,就不會把野豬那些人全部殺死,即使,野豬殺過人,唐密也不是法官,憑啥能代表受害的人給野豬判了死刑?如果,他真的是善良的,就該回去,不該繼續走下去,這一路上,已經死了好多人,我們幾個也不好說,翻不過這座大山,也是死,你說說,他這是真善良嗎?”


    莎莎對陳家興的話有另外一層看法:“野豬是我的仇人,殺一千次也不為過,看來,你愛我是假的,真的愛我就應該出麵替我殺了野豬,我以身相許,也算是用身體報答你這個大男人,現在,唐密替我報了仇,你卻霸占了我,你說說,你是啥東西?看到外麵的那些駝馬了嗎?你跟它們差不多。”


    陳家興卻沒有因為莎莎的激烈言辭而生氣,說道:“我跟野豬他們有交情,我不能殺他,你跟著我也是因為當初要死的時候是我救了你,你以身相許,也是一個人的良心發現,唐密殺了野豬在我救你之後,你如果還想報答他為你報仇的事情,這很好辦,等我死了之後,你們姘居在一起還是主動送上去給他玩玩,都跟我無關了。”


    “放屁。”莎莎罵道,伸手掐了他幾下,陳家興抱住她,兩個人頓時滾作一團。


    唐密看著他們吵嘴,也不插言,這些話都是生活裏的調味品,說說笑笑,打打鬧鬧,才是生活的表象,他才不會像陳家興所說的那樣,把莎莎當作推來推去的報恩機器呢,在眼前這個特殊的環境下,恩恩怨怨是說不清楚的,莎莎跟著他,也不完全是處於救命之恩,而是,陳家興這個人還算靠得住,兩個人以前就有感情基礎,現在走在一起,也是正常的。


    下雪天枯枝難尋,在山洞口點起含有油脂的鬆枝,濕濕的柴火冒出滾滾的濃煙,唐密拿著缽盂扇風,把濃煙趕出山洞,看著外麵的雪下得越來越大,心想,如果下這麽三天三夜,駝馬會不會被凍死?他的心裏有點不詳的預兆,對陳家興說道:“你們在此看著,我出去轉一轉,找個避風避雪的地方,把駝馬安頓了,這樣下去不是長久之計。”


    陳家興點點頭說道:“你小心一些,冬天來了,那些野獸需要儲備冬天的糧食,你別給野獸當了糧食就好。”


    唐密收拾了一下,拿著一根削好的鬆枝,走出山洞,在崎嶇路滑的山間,木棒比武器更好使,可以當作拐杖用,也可以當作撬杠用,逢山開路遇水搭橋都靠木棒。


    看了看四周,右麵是山穀,望下去有四五百米深,右手是高山,前麵有一個緩坡,隻有山勢緩衝的地帶才能把駝馬牽引過去,陡峭的山壁就連駝馬也上不去。


    隻有向前走一條路,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了下去,樹枝把衣服拽住了,用力一拽,衣服呲啦一聲,拽開一個大口子,唐密不得不把飄揚的布料收拾利索了繼續走,半個小時之後,快要變成一個破衣爛衫的叫花子了。


    前麵有一塊空地,四周是厚厚的積雪,附近沒有樹木,左邊是一個高達幾百米的山崖,擋住了風雪,隻留下一塊二十幾平方的空地,這裏還比較適合放置駝馬,武夢俠走過去,他已經很累了,需要休息休息,不料,腳下一空,登時從上麵掉了下來,下麵的空間隻有幾米深,沒防備的他被堅硬的山石跌得頭昏眼花的。


    這是一個隱藏在積雪下麵的山洞,如果沒有積雪,還能發現一些端倪,僅有的破綻被積雪掩蓋住了,從外表看不去任何痕跡。


    唐密半天沒爬起來,他以為自己這次至少要跌斷骨頭了,如果真的斷了骨頭,隻有滯留在山裏,找一個人家住下來,養傷需要兩三個月的時間,唉!真是流年不利啊,人在江湖,什麽倒黴事都能遇上。


    他現在不去想能不能從這裏走出去,在乎的是自己的傷勢究竟有多重,好一陣,才覺得恢複了體力,雙手扶著石壁站了起來,慢慢試著活動手腳,驚喜地發現,除了可以忍受的痛疼之外,並無大礙,這說明他的傷勢不重,還沒有到傷筋動骨的地步,這是目前最好的消息,隻要人沒事,就能繼續下一步,他看了看上麵,隻有小小的亮光透進來,外麵畢竟是傍黑的時候了,雖然是下午三點鍾,陰霾的天氣加劇了天黑的速度。


    目測一下,距離上麵至少有五米高,這樣的高度跌下來不受傷已經是奇跡了,拿下身後的背包,裏麵有一些必需品,包括手電和水、食物,這些都是隨時背在身後的,不測的情況隨時可能發生,眼下就是最好的證明。


    打開手電才發現,這個山洞並不是自然天成的,四周有人工開鑿的痕跡,他想明白了,之所以沒有受傷的原因是,地麵很平坦,如果有突兀的岩石,他一定會受傷的,硌著腰腿都會折斷骨頭,因為平坦,讓忽然掉落的身體分擔了與地麵接觸的麵積。


    這是一條地道的中間部分,他的兩側均有一條通道,想不明白的是,掉落下來的空間是怎麽形成的,如果是當初挖掘地道的人留下的,斷斷不會留下一個垂直的洞口,會修葺台階什麽的,才是幹工程的手法,現在,這個忽然出現的垂直洞口算是破壞了山洞的整體和諧,他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


    上麵上不去,需要有人扔下繩索才能攀援出去,隻能在此等待陳家興來了,隻要他久不回去,陳家興一定知道他出事了,這附近可以尋找的方位不大,他下來的時候在地麵上留下一個大洞,相信陳家興一定可以看到。而且,雪地上還有他的腳印,沿著腳印尋過來也行,隻怕陳家興等得太久,大雪封蓋了腳印就能耽誤一些救援的時間。


    唐密沒用手電照明,有過進入山洞的人都知道,手電的亮度在山洞裏並不能看得細致,隻有火把的亮度才能照的更清楚。


    點燃一個備用的小火把,這樣的小火把是從山民的手裏買的,不屬於批量生產的物品,那是山民選用油脂厚的鬆枝加工成的火把,留著自家人走夜路的時候用,很便宜,一塊錢一支,算是半賣半送的性質。


    火光更亮之後,唐密這才發現,整個山洞的工程量不小,三個人寬的一條甬道看不見頭尾,一個人站著走路絲毫不覺得憋屈,他想了想方位,向著山外的方向走,畢竟,他掉下來的地方屬於一個山坡,向外走才能找到山洞的出口,坐以待斃永遠不是他的選擇。


    把手槍拿出來,檢查一下子彈,打開保險,心裏知道,山洞裏麵不可能有凶猛的野獸,隻有黑洞洞的前方給人恐怖的感覺,他用手槍來壯膽子,並不是自衛。


    沿著這條路走了十幾分鍾,按照他的步行速度,應該走出至少半公裏的距離,看到一個拱形的大門,一根玉石門閂把門從裏麵栓住了。


    唐密疑惑不解地看著眼前,半天才恍然大悟,原來這裏是一個墓室,門當然是從外麵閂上的,設計這個墓室的人不簡單,在工程完畢之後,利用什麽才能把門閂做到好像有人用手閂住呢?


    這是一門很深的學問,找一找四周,看不到任何輔助性的工具,事實又明明擺在眼前,怎麽做才能在雙門合攏之後,用門閂插上兩扇門呢?


    走近以後,唐密才發現,門扉兩側各有幾行字,仗著是文學係的高材生,總算看懂了上麵的駢文,駢文起源於南北朝,盛行於唐朝,後來,柳宗元提倡古文運動,駢文這才沒落。唐密看懂了上麵的字跡,寫的是,文武並濟,盛世賢德。可能是歌頌墓葬的人,跟門閂沒有半點關係。


    想一想也是,現在,他被困地洞之內,首先是脫身,在乎門扉,設計這個墓葬的人,在達官顯貴的眼裏就是一個工匠而已,一個工匠怎麽可能在墓室裏麵留下個人的印記?他不想活了?


    可以想到,就是打開眼前這扇門,外麵一定是小山一樣多的黃土,這個墓葬一定是深入山表層的,上麵被厚厚的山土覆蓋著,他的手頭缺乏工具,不能在短時間裏挖掘大量的山土。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征服校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毛戮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毛戮並收藏征服校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