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密開著烏蘭的汽車,兩個人一起上路,一路上烏蘭指點著方向,到了快中午的時候,終於看到威爾士河,一條從大山裏穿越而出的深藍色的河流,陽光下,波光粼粼,兩旁是茂密的森林,青山如黛,河流清澈,遊魚徜徉,好一派大自然的風光。<strong>.</strong>【..】


    威爾士巴爾茅斯是一個隻有二百餘戶人家的小鎮,建在一個大山凹裏麵,一條公路慣穿小鎮南北,向北翻過山頭就是英吉利海峽,大西洋的風一年四季從那個方向吹來,被山脈阻隔,風速減緩,冬天也不太冷,夏季也不十分炎熱。


    車子在一棟油漆成奶黃色的別墅前停下來,一個手裏拿著油漆盒子的老人從梯子上看見了他們,遠遠揮揮手,烏蘭跳下車,對著老人喊了一句:“老紐利斯,你還能爬到房子頂上嗎?”


    她的父親帕爾紐利斯笑道:“還行啊,你媽媽說,秋天是金色的,那就漆成黃色的好了,我喜歡白色的,就把白色的油漆兌在黃色的油漆裏麵,這是我們兩個人的愛巢,無論做什麽,都要集中兩個人的意見。”白色的油漆跟黃色的油漆兌在一起,還不是黃色的?這也可以?如果是唐密來處理,就建造兩個一模一樣的房子,一個漆成黃色的,一個漆成白色的,矛盾就能解決了。


    唐密悄悄對烏蘭說道:“你爸爸很有童心啊。”


    “小夥子,你是烏蘭的朋友嗎?”老人好奇地看著唐密說道。


    “是的。”唐密的英語不是很流利,帶著一股子外國人大舌頭的怪異口音。


    紐利斯哈哈大笑,對著烏蘭擠了擠眼睛說道:“你的眼光一向很好。”唐密咧嘴笑了笑,以為這是紐利斯對他的讚美。


    從小熟知父親的烏蘭卻知道,紐利斯額言外之意就是,女兒的眼光一向很好,這一次卻不怎麽樣,這屬於語言的特殊含義延伸,不是很熟悉的人聽不出來它的潛在意思。


    烏蘭看出唐密不懂父親的話,被人家出賣了還不自知,臉上依舊是燦爛的笑容,隻有順著父親的話,說道:“我們從市場買了蔬菜,中午我炒菜。”


    紐利斯把油漆放在牆角,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塵,跟唐密握了握手,說道:“我的血統裏麵有三分之二是中國的血統,這些年,在英國紮下了根,隻想生活得更加自由一些,小夥子,既然來了,就隨便一些好了,就當是來度假了,山裏的空氣很不錯的。”


    唐密見到嶽父大人,自然要奉承討好他,慷慨地說道:“我來油漆房屋吧,我年輕,手腳靈活,能上能下的。”


    紐利斯急忙把他手中的油漆奪下來,說道:“你不要剝奪我的權利,那是我的愛好,你這樣做,讓我以為我真的老了,其實,我還年輕呢。”


    唐密眼睜睜看著紐利斯把油漆拿到手裏,重新爬上屋頂,不由得悻悻罵了一句:“老怪物,我說烏蘭怎麽不肯跟你們住在一起呢,幫你忙,你也不會領情的。”


    回到屋子裏,烏蘭看他臉色不好,連忙問他出了啥事。


    唐密把剛才的事情說了,烏蘭翻了個白眼,說道:“你的生活習慣跟我們真的不一樣。我們都是做自己能夠做的事情,應該做的事情,如果紐利斯幹不動了,他會雇傭工人來做這樣的事情,卻不會讓我們任何人插手,在他看來,油漆房子,那是他個人的私事,我們兒女不住在這裏,沒有義務為他完成這個工作的,當然,他也不會認為,這件事是我們應該做的,這就是我們跟你們理念的不同。”


    唐密愕然地說道:“什麽?因為你們做兒女的不住在這裏,就沒有義務為父母親做事了嗎?”


    烏蘭看他吹胡子瞪眼的樣子,覺得有點可笑,生活理念這個東西,蘊含了一個民族的文化內涵,博大精深,不一樣的民族,很難理解別的民族的風俗習慣,烏蘭說道:“那也是不一樣的,比如,今天炒菜這件事,我就參與了,而且是全程的,可是,修繕房屋,改造建築,這些事情都不是我們做兒女的應該插手的,哎呀,跟你解釋起來好麻煩的,總是,老人喜歡做啥,就讓他做啥,我們不插手,順著他們的意思去做,那就是行孝了,並不是代替他完成他有興趣的事情才是盡孝心,這樣的解釋,你懂了吧?”


    唐密這才恍然,說道:“哦,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做小輩的爭搶著做最髒最累的活兒,才是替老人分擔解憂呢。<strong>.</strong>”心想,這些東西就是東西方思維模式的差別了,算不上什麽大事,紐利斯對我也沒啥反感的地方。


    唐密既然理解了紐利斯的意思,當下不去管那個老人,他在廚房裏麵專心致誌地看著烏蘭炒菜,烏蘭穿著一身廚衛套頭的寬鬆衣衫,手裏拿著菜刀,一會兒切菜,一會兒看看鍋裏的食物好了沒有,專心做一件事的女人還是很美的。唐密感覺到,在烏蘭的身上有一種母性的光輝,自從認識她以來,還是第一次感覺到烏蘭變了,她的身上真的有一種脫胎換骨重新做人的變化。


    唐密忍不住說道:“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烏蘭笑了笑,說道:“初步有了打算,這些事情吃過飯再說吧,反正,我不會跟金正順那樣,既然離開,就利利索索走人,再也不要卷進那些是是非非當中啦。”


    唐密脫下外套,說道:“我來幫你打下手吧。”


    烏蘭沒有表示反對,兩個人鑽在廚房裏麵,烏蘭不時讓他削土豆和洗白菜什麽的,有時候兩個人一起動手,有時候分別忙著,在這樣的忙碌之中,唐密的心裏有一些溫馨的成分,他感歎道:“這也許,就是人們常說的家庭之樂,分享幸福吧?”


    烏蘭點點頭,說道:“是啊,兩個人一起做飯,兩個人一起建設一個家庭,一起生兒育女,這就是生活,平淡、普通、忙亂之中還有一點點的溫馨,更多的卻是細細碎碎的小事情,時間久了,兩個人從陌生到熟悉,從愛戀到依賴,慢慢地一起白了頭發,皮膚蒼老,滿臉褶子,一直到死去,兩個原本陌生的人,成了親人,這就是夫妻,出於相互需要,好奇,走到了一起,在無數的小事情中變成了血脈相連的親人。”


    唐密看著她那張發出神采奕奕的臉,把一根從廚帽漏出來的頭發很仔細地放回去,拍了拍她的臉頰,說道:“嗯,以後,我要多陪著你們下廚房,讓我們盡快熟悉起來。”


    烏蘭跟他之間有著很深的愛戀,可是,她對他的花心不改還是很為難的,她是新時代的女性,如果不是因為不知不覺走到了今天這樣的地步,說什麽也不會相信自己竟然會容忍唐密的花心,放在以前,這樣的變化簡直是不可思議,也許真的需要那種從死亡邊緣走過來,才能理解這樣巨大的變化,隻要還活著,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很重要了,人生百年,匆匆而過,鑽牛角尖之後,還有多少時間去享受生活的幸福呢。


    烏蘭隻炒了五個精致的小菜,對唐密說道:“走,我們一起去商店裏,請媽媽回家吃午飯。”


    唐密跟著她順著馬路來到隻有一條街之隔的主街道上,這條街大部分是做生意的,酒吧、畫廊、音樂廳、旅店、超市。等都在這一邊,烏蘭轉頭對他說道:“我們這裏的人喜歡把工作區和生活區分開,每到星期六和星期天,鎮上的生意店鋪都關門了,大家出去旅遊,或者跟家人在教堂裏麵,度過快樂輕鬆的周末,也有人說,我們不知進取,浪費了大好光陰,其實,人從生到死,隻有不到一百年而已,把自己融入大自然,盡情享受人生的美好,也算是一種生活態度,我們都沒有覺得自己這輩子白活了,認真工作,輕鬆享受,才是對生命的尊重。”


    唐密點點頭,說道:“我懂得你的意思了,你就是想找一個威爾士巴爾茅斯這樣一個具有世外桃源的地方住下來,細細靜靜地享受生活帶來的樂趣,而不是跟人爭鬥,去拚搏了,是不是?”


    烏蘭微微笑著說道:“嗯,是啊,你看起來很聰明的嘛,不等我說出來,你就提前知道了我的心思,還有啊,我想生一個寶寶出來,看著孩子一天天長大,才是這輩子最有成就的事。”


    唐密歎口氣說道:“自從你來到家裏之後,你渾身上下,從內到外,都在發生著變化,我能夠感受到你的變化,好像,你的氣質一下子得到了升華,這是你掩飾不住的發自心底裏的高興,好吧,你總算是找到了適合自己的生活,我也尊重你的選擇,要不,就在威爾士巴爾茅斯買一塊地,你就在這裏開始養老?”


    烏蘭搖搖頭,說道:“這裏的人太熟啦,既然是已經嫁作人妻,就要有嫁人的樣子,世界上,像巴爾茅斯這樣的地方還有很多,也不在乎這裏一個,再找一個差不多的地方,開始全新的生活,你覺得如何?”


    唐密猜想烏蘭很在意這裏都是熟人,不願意她的私生活被別人打擾,唐密的身邊女人太多了,怕人家說閑話,自己的父母臉上掛不住,他想到了這一點,走過去,默默拉著烏蘭的手,兩個人的身體緊緊靠在一起,有一點情人之間的默契和心靈相通的意思了。


    沿路不時有人跟烏蘭打著招呼,看樣子,烏蘭在這裏的人頭比較熟,這裏的人口流動很少,年年天天麵對的都是那些已經熟悉了的麵孔,唐密跟著在一旁點頭微笑,烏蘭卻沒有把他介紹給任何一個熟人,那些人也沒有好奇來打聽唐密的身份,頂多是點頭微微示意一下,更多的人直接把他無視了。唐密深深感受到英國的教育跟國內的就是不一樣,打探別人的私事,這樣的舉止,在這裏被視為沒有禮貌的行為。


    一輛載滿人的大巴在大街上停下來,在一個手裏拿著喇叭的女導遊的帶領下,三十多個遊客陸續走下來。


    唐密和烏蘭從一旁繞了過去,烏蘭低聲說道:“最近幾年,從亞洲過來的遊客越來越多了,這裏的郡長已經發出了抗議聲明,表示要限製外地的遊客,人太多,打擾了這裏的平靜。”


    “旅遊不是會帶來收入嗎?”唐密不解地問道,國內可是把興建旅遊區當成一件大事情,人們也非常渴望成為著名的旅遊景點,那樣的話,意味著能夠帶來源源不斷的收入。


    “適當的遊客數量是可以拉動當地的經濟狀況,可是,遊客太多就適得其反了,何況,這裏的人並不指望著靠旅遊業拉動經濟,這筆份收入除了改善當地的環境之外,都用在公共設施上麵了,我們這裏越美,遊客越多,遊客多了,造成的汙染卻日益加重,唉,這裏大部分的人都希望生活在一個安靜平和的地方,好像,現在每個地方都找不到平和了,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拚命宣傳自己的與眾不同。”


    兩個人正在低聲交談,忽然一個驚喜的聲音響起來:“唐密?”


    唐密抬頭循聲望去,越來是剛才那些旅客中的一員,一個穿著休閑裝的男子,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唐密一見這個人,還真的認識,若是不認識,人家會叫出來他的名字嘛。


    是他的同學兼舍友徐東來,在學校的時候,徐東來就很活躍,還沒畢業就聯係好了工作單位,在一家跨國公司上班,就在唐密為前途黯然銷魂的時候,徐東來究竟唱著凱歌去上班了。沒想到,事隔兩年,竟然在異國他鄉跟老朋友遇見了。


    唐密哈哈大笑,說道:“萊瓜,哈哈哈……怎麽?追我追到歐洲了?”他的一聲菜瓜讓徐東來的臉色變綠了。


    “去,老遠看著就像是你,沒敢認,你小子,一去不複返啊,老同學聚會,竟然誰也不知道你去了哪裏,怎麽?在此定居了?”唐密的身上穿著一身休閑的衣服,烏蘭也是家居的服裝,有當地人的特色。


    唐密尷尬地笑了笑,說道:“路過,路過,看望一個住在此地的長輩,你們這是,公款玩樂吧?”


    徐東來笑道:“我們公司為了表彰對公司有突出貢獻的,就把我們送到這裏玩玩,咦,你現在在哪家公司上班啊?”


    唐密“呸”一聲,說道:“什麽上班啊?小看哥哥了,哥哥是天不管地不管的無業遊民,你花公款玩玩,我是天天流浪在水深火熱的尋找金錢之中。”


    徐東來不相信他的話,指著他的衣服,說道:“我可不相信你的話,看看,這是路易威登的西裝,聖羅蘭的皮鞋,歐米茄的手表,夏奈爾的皮帶,我可不相信你是流浪的,是不是做了公司的高級經理人啊?”


    唐密沒理會他的探詢,關於自己的一切,都是不可對外人言的,說了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他的話,隻好轉移話題,指著徐東來身邊的時髦女郎,說道:“萊瓜,這位是?”


    徐東來很得意地介紹道:“這是公司的特派代表,馬歇爾小姐。”隨後壓低了聲音說道:“馬歇爾的爸爸是公司的董事之一。”他的話語裏透著炫耀的成分,公司的董事很了不起嗎?可能真的了不起,隻看看處在什麽位置上看了。


    唐密隨後跟馬歇爾很客氣地握握手,說了幾句奉承客氣的話。


    看著得意洋洋的徐東來,唐密會意地一笑,說道:“那你可要好好把握機會唷,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看來,徐東來已經準備走老婆路線,節省很多艱苦奮鬥的曆程。


    徐東來看著光彩照人的烏蘭說道:“這是你的夫人?”


    唐密點點頭,說道:“還沒結婚呢。”他也沒把烏蘭介紹給徐東來,顯得沒有禮貌,不過,他不在乎這個。


    那邊很快有人招呼徐東來和馬歇爾,他們要在小鎮上吃午飯,下午去威爾士山脈看風景。


    徐東來和武夢俠揮揮手告別,回到同伴之中,才拍了拍大腿,說道:“完了,忘記要唐密的電話號碼了。”


    那個馬歇爾小姐奇怪地問道:“你跟他很熟?”


    徐東來懊悔地說道:“當然很熟了,我們是同學加室友,鐵杆加戰友。”馬歇爾可不明白,所謂的戰友,就是在學校裏追求過同一個女生的才是戰友,一個成功一個失敗的那叫情敵,隻有一起失敗的才叫戰友,正該同仇敵愾,聲討別人的成功,這個也是大學裏的特色。


    馬歇爾微微一笑說道:“你的那個男朋友我不認識,不過,他身邊的小姐我卻有點印象,去年,我跟爸爸去wejisgoo公司辦事,看到過那個女人在那裏工作。”


    “wejisgoo公司是做什麽的?”徐東來看馬歇爾眼睛裏的驚訝表情,知道這家公司不太簡單。


    馬歇爾猶豫了一下,說道:“我爸爸說,那是一家被英國情報局控製的公司,裏麵的人都是間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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