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了,今天的主要任務是給張兄弟你接風洗塵,為了張兄弟你,哥哥我可是把珍藏的美酒都拿出來了!老黃!你們還不趕緊地去給我張兄弟敬酒?!”郭清也喝的不少了,這會兒說話也稍微有點大舌頭了。(.)


    “將軍,你發話之前,我老黃就想敬張小哥酒了,哈哈哈哈,張小哥,之前我老黃可是得罪了,你可不要往心裏去啊,呐,我就先幹為敬了啊?”那黃春景走到張陽的案幾前,拿著酒樽一仰而盡,還有不少酒順著他的大胡子淌了下來,讓一旁的辛梓眉看得一陣惡心。


    “這位將軍,張……張大哥他已經喝了不少了,這杯我來替他吧。”喬鈴兒拿著一杯酒,想要替張陽擋一擋。


    “唉?!什麽意思?張小哥這是準備不原諒我老黃了?來來來,換大碗,我老黃先幹三碗,這次一定要讓張小哥你消消火!”那黃春景瞪圓了眼睛大聲說道。


    “老黃兄弟你這說得哪裏話,鈴兒,把酒給我,美麗的女士,喝一點酒就可以了,可不能喝得太多啊。”張陽衝著喬鈴兒一笑,接過喬鈴兒手中的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喬鈴兒看著自己用的酒杯,被張陽拿去了,而他喝酒的地方,正是自己沾唇的所在,心中不禁有些說不出來感覺,酸酸甜甜,仿佛心尖上被人拿著羽毛輕輕地撓了一下一般,不知該說是難受,還是舒爽。


    於是喬鈴兒隻是輕輕地坐了下來,隻不過在坐下的同時,輕輕地在張陽的耳邊提醒道:“他們似乎想把你灌醉……”


    “放心。”張陽回給了喬鈴兒一個眼神兒。


    “哼!”一旁的辛梓眉自然將這情景看在眼裏,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中這時卻總有一種不愉快,仿佛一團棉花塞在嗓子眼兒裏,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有這種令人心煩的感覺的辛梓眉,隻能把氣撒在麵前的食物上,使勁兒地拿筷子戳呀戳。


    而坐在最邊上的杏兒和小草兒卻不關心這邊的小小互動,兩個人隻是開心地吃著麵前這難得能吃到的美食和野味。


    …………


    “哈哈哈,張小哥,好爽快。剛才那一杯,就算是張小哥你原諒我了,這一杯還要敬張小哥,咱們小誤會解開了,以後就是好兄弟!兄弟我先幹為敬!”黃春景說完,又倒滿一樽酒,又是一揚脖。


    隻是他喝進肚子裏的酒似乎還沒有他灑在胡子上的多。


    “好,黃兄弟,幹!”張陽也順手拿起酒壺,又滿滿倒上一杯,然後一飲而盡。


    ……


    黃春景之後,帳裏的其他幾個武將也依著品次陸續來給張陽敬酒,這張陽卻是來者不拒,隻要來人,便是酒到杯幹,一輪下來,張陽好像便開始有點神誌不清的樣子了。


    “張……張大哥,你別喝了,再喝就要醉了……”喬鈴兒在一旁有些著急,剛才已經提醒過他,這些人明顯是在有意灌他酒了,可沒想到這張陽竟然明知是套,還往下跳,這不禁讓她有點想起她哥喬龍來,似乎男人都是這樣,唯獨在酒場上,愛逞能,又不願意認輸,這要是喝壞了身體可如何是好……


    喬鈴兒見慣了自己兄長因為喝酒太多,第二天難受的樣子,她可不願意張陽也變成這樣。


    “唉弟妹,醉了……怕什麽?喝……喝酒不喝醉,那……能叫喝酒嗎?!今……天我們跟張兄弟……高……高興,你就成全了大家,哈哈哈。[]來人,先扶幾位夫人下去……休息,這舟車勞頓的,想……想必夫人們也……也都累了。我們跟張兄弟,再喝一會兒,一會兒就結束!”郭清一發話,從帳後立即走出來幾位侍女,估計這些侍女,也是郭清他們從濟南府的難民裏給“收攏”過來的。


    “不,我們在這兒就好了……”喬鈴兒自然不願走扔下張陽一個人麵對這麽些如狼似虎的軍漢,可是張陽沒等喬鈴兒說完,卻搶先發話了:“郭兄,說……說的對!不喝……醉,那能叫喝酒嗎?鈴兒……乖,你們先去休……息……”


    張陽說完,還拉著喬鈴兒的手,捏了一下。


    雖然有點不情願,可是張陽都這麽說了,喬鈴兒也沒辦法再說什麽,隻好點頭,跟辛梓眉她們一起,一步一回頭地,隨著侍女們下去休息……


    “哈哈哈,剛才女眷們……在,我……們還放不開,這會兒就……就剩下我們這些老爺們了,可……可要敞開了喝!來人!換……大碗來!”郭清說著,一把把酒樽扔在地上,將自己上身的甲胄卸下,露出他那肌肉不多,肥肉不少的上半身。


    “好!說的好!換大碗!”張陽也一摔酒杯,可是剛一說完,就一頭倒在案幾上,昏睡過去……


    “怎麽樣?醉過去了?”郭清霍地一下從主位上站了起來,原本他跟張陽差不多的醉醺醺的樣子完全一掃而空。


    “喂,醒醒,醒醒,張兄弟?”黃春景的嘴巴一下竟也利索了起來,感情他們之前的醉態竟都是裝出來的。


    “幹……幹嘛啊……喝……喝啊……”張陽趴在桌子上,神誌不清地說說道。


    “喂,張兄弟,還不知道你是哪裏人士,家裏有幾口人呢?”黃春景試探地問著張陽話。


    “呃……我……我是天津人啊,這……這都聽不出來,幹嘛吃的?”張陽順嘴來了一句天津話,他在天津住了這麽久,倒也學會了那麽一兩句,“我……我家都有誰啊?我家有……有鈴兒,有芷兒,還有可愛的小蘇兒……”


    說完,張陽又趴了下來,嘴裏含含混混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郭清走過來,跟黃春景對視了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喂,張兄弟,聽說你身上有一份很厲害的火藥配方,能不能拿出來讓,讓兄弟們開開眼界啊?”黃春景接著在張陽的耳邊問道,原來郭清他們幾個竟然是想合夥將張陽灌醉,然後套出火藥配方。


    “有,當……當然有……很厲害的!幾萬人都能炸上天的……好……好東西……”張陽抬起頭,醉眼朦朧地看了黃春景一眼,肯定地說道。


    “哈哈哈哈……太好了,張兄弟,你快拿出來,讓哥哥們都開開眼界,以後回了京城也好跟哥們兒們吹牛啊。”黃春景兩眼放光,一臉熱切地說道,跟他那一副大胡子形象實在有些不搭配。


    而這會兒,一旁的郭清也開始有點緊張,這次隻要能夠偷偷拿到火藥配方,然後把這配方交給張公公,那就是絕對的大功一件,不要說官位上的好處,如果能夠成功便成張永張公公的心腹,那麽其中所能帶來的利益……想到這兒,郭清甚至都有點手心冒汗。


    而且,如果得到配方以後,再把眼前這張陽秘密幹掉,回去就說他重傷不治,雖然當時可能會被貶斥,可是幹掉張陽,杜絕了劉瑾拿到火藥配方的機會,日後,張永張公公自然會念自己的好!


    這會兒,郭清還是堅定的認為眼前這張陽是劉瑾的人。


    首先,從之前的交談他就知道了,這張陽之前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錦衣衛校尉,可是轉眼間已經是錦衣衛千戶了,放眼如今的滿朝文武,能夠有這種手腕和門路的人,除了“立皇帝”劉瑾,絕不做第二人想。


    如果他不是劉瑾的人,那麽隻有可能是“皇帝的把兄弟”才能升官升得這麽快了,郭清很自然地排除了張陽是朱厚照“把兄弟”這個可能性,卻不知道自己的一個“吐槽”竟然無限地接近了事實真相……


    其次,據郭清所知,如今整個錦衣衛係統基本都控製在司禮監的劉公公手裏,就連如今的錦衣衛指揮使石文義都納頭拜了劉瑾做幹爹,那麽張陽這個錦衣衛千戶又怎麽可能不是劉瑾的人呢?


    最後,如果不是劉瑾緊著張陽,或者說緊著張陽手裏的配方,他那閹人又怎麽好心如此興師動眾地派了無數內廠的番子,遍灑錦衣衛,還調動了自己這三千神機營精兵?!


    隻是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張陽這條大魚竟然主動落入了自己的手裏,實在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如果錯過這個機會,郭清覺得自己都對不起這老天的“眷顧”。


    隻是郭清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所有推測都是基於一個錯誤的前提之下,而因為這個錯誤的前提所衍生出來的所有合理推論全都謬以千裏。


    而派出神機營官兵出來營救張陽的朱厚照的想法自然也很簡單,他隻是想用自己手上最有威力的武裝,去確保張陽的安全,卻哪裏知道自己身邊的人,整日裏文質彬彬的劉伴伴,一臉富態和氣,總是用溺愛的眼神兒看著自己的張伴伴,他倆之間會有那麽多的勾心鬥角,甚至互為死敵!於是,朱厚照此舉竟然將張陽再次推入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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